驱魔人ⅱ
“爹,娘,救我!”他突然放尽音量大叫。
而上那一滩滩血迹也发出共鸣似吼声,“快出来,有道士杀上门啦!”
因为战斗,包大同站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门外走廊,只见随着这些叫嚷声,一缕缕灰气从门缝、从面、从墙壁渗了出来,很快幻化成人形。有的残缺肢体、有的肠穿肚烂、有的面色紫黑、有的抱着自己的头,各有怖形,带着陈旧的、邪恶的气味挤满了整个走廊。
靠,居然有上百个之多!这还只是初步目测。谁能想到,在都市中会有这样一个可怕的方。存在着这么可怕的东西!
正如包大同所料,当盖楼时的破土行为在较轻的程度上,释放了这些百年以上的恶灵。当青年学子的阳气全部撤离,这座楼已经彻底沦为了他们的豪华坟墓,并且被他们以结界封起,与外界隔绝。
也许他们觉得,既然躲不开那棵古槐的束缚。只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而他们在阳间的正午时光沉睡着,小鬼和女鬼的叫声没有唤醒他们,此时的求救信号却把他们全召集了起来。
横死、无法转生、无法自由活动,这些怒气和怨气积郁起来还真是可怕。此时的包大同对于他们,只怕是比祭品还要可口的新鲜血肉吧。
“呀?群殴!”包大同语调轻松的说。但其实也不禁头皮发麻。
不过他的反应很迅速,一个箭步就跳到门边,抢在众多凶灵之前冲到走廊中。如果晚一步。被这么多可怕的东西堵在房间里可就麻烦了。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包大同了,和际瞻和万里的屡次联手,还有父亲的死都让他学会了很多。迅速的成长起来。如今他是个思考缜密、沉着冷静的人。当他进入这个被海三涯称为极凶之的楼内前,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伸手到背包的侧口袋,抓出一把土,施出五行禁法之土术,“借五方,移三山,镇!”那土是槐树下挖的,其镇灵的作用不言而喻。
借这把泥土而形成的土气如同漫天风沙,把那些堵在走廊中、恶狠狠要冲过来撕碎他的邪灵逼退到角落之中,走廊的中央空出一条通道。
“尝尝包法师牌的沙尘暴!”他怪叫一声。大步流星的冲过去,即不向两边看,也不向后看,因为他明白,目前以他只解开一半封印的力量而言,招数的威力太轻,对付这么多如此凶恶的邪灵实在是勉强。这一招胜在突然,只要他能从二楼跑到一楼去就算成功。
还好,他预测的极其准确,他的脚才落下最后一阶楼梯,就感觉身后有尖锐的阴气袭来。
他手中早就握住了一根树枝,也是从那棵古槐上折的,感觉阴气就要贴到后背了,反手甩出,同时念道:“乙木青龙,化万剑,斩!”
木气化为的千万细针如暗器一样遍洒了出去,身后一片鬼哭狼嚎。
包大同无法形容那种声音。只觉得从心底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舒服极了,像也被木气针所刺伤。
但游牧之神他顾不了这么多,继续向前跑,冲向略透进些光明的大门,手中符咒不停的甩出。把“住在”一楼,此时也从各房间内涌出的邪灵震飞。
不过,虽然他借助的土与木都是从古槐树那里所得,但这两样东西毕竟只是他临时取用的,没有过法力加持,因此效果虽好,时间方面却不能长久。
所以,在他距大门还有五米的方,阴气再度从身后的各个角落迫了上来。
这一回,他没等邪灵们追得太近,就把自身所有的灵力集中起来,施出符网之术,而且连施三道。把所有不怀好意的东西全困在后面。
之后他一转身,见黑暗的走廊中涌动着无数奇形怪状的灰色气体,有的试图从无形符网的网眼中探出,扭动撕扯着突破,害得三道符网摇摇欲坠。
“爹,宰了他!”那小鬼的声音穿透黑暗,传了过来。
“有本事追到外面吧。”包大同说,脚下却没停。
现在游牧他才知道这些邪灵有多厉害。对付一只已经要费些力气,何况那么多呢,当真是棘手。若不是他讨巧,计划得周密,若不是借了那棵古槐之力,他包大同今天就栽了。现在他脑筋清醒得很,知道符网坚持不了几秒钟,他必须快冲出这座楼。
他感觉自己从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即便如此,他也很快就听到到崩裂的声音。接着背后上挨了一记,不过不是太严重。
他不回身去看,只是往前冲,当他撞门而出的一刹那,只觉得一股力量掠过他的后背,只差半个指尖就能拖他回去。
他摔在楼前的空上,擦伤的疼痛使他知道自己还活着。而久在黑暗中的他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直到他适应了这强烈的光线,才看到那扇双开的玻璃门上贴着数不清的脸,一张挨一张。似乎是坑杀的死人要挣扎回阳间。
回身看另一侧,只见那棵古槐静静的矗立在不远处的围墙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一切都如此宁静安详,谁会知道刚才有一场生死搏斗呢?谁又会想到,他包大同有一天要靠一棵树来拯救呢?
第五卷 凶宅 第二十九章 大漏洞
包大同回到杂志社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因为他是步行回来的。
他在凶楼之内挨了一巴掌,中了些阴毒之气,在阳光下活动一下,让气血畅流是有好处的。再说沾了邪樂就会影响人的运势,假如他坐出租或者公车,传染到别人就不好意思了。
他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不过他觉得老天故意和他过不去。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热,可是两回到大学城,天气都热得受不了。所以当他顶着太阳,汗流浃背的走回杂志社,差不多快累死了。
一进门,正看到小夏在电脑前忙活,就连大冰山阮瞻都跑来帮忙了,很是让人意外。
“离我老婆远一点。”阮瞻蹙紧了眉,挡在工作台前。
“阿瞻。”小夏拉了她老公一把,看到包大同累坏了似的,想过去给他拿杯水,可是阮瞻就是拦在那儿,不让她去。
奇怪的是,包大同这回没有和阮瞻斗嘴,只疲惫摆了一下手就上楼去了。
“你看你,他累得够戗,你还这样对他。”小夏责怪了老公一句。
阮瞻的眉头还是锁着,望着包大同消失的方向,“你看不出来,他中了邪气。”
小夏吓了一大跳,“那他不要紧吧?”
阮瞻摇了摇头,“不要紧,他自己可以解决。倒是你,为什么那么向着他说话!你不明白吗?以你的身体状况是绝不能沾染邪气的,还怪我!你对他实在是太好,上回他受伤,你给他做了好久的爱心汤水,我都没有这个待遇!”
“那还不是因为包大叔是咱们的恩人哪!”小夏看老公有点吃醋。连忙道,“而且大同虽然比我年纪大,可我是拿他当弟弟看。不。是当小叔看,他可是你亲如兄弟的朋友啊。”
阮瞻“哼”了一声,小夏见状连忙补上一个吻,然后又一个,然后再一个,这才哄得阮瞻平静。
“他刚才去哪儿了?”阮瞻虽然表面上和包大同吵来吵去,但是同生共死过多次,感情其实很好,此时回想起包大同印堂和面色中不同寻常的黑气。不禁问道。
“他说去大学城看看,一走差不多一天。回来就这个样子。不是遇到什么了吧,这可是白天啊!”小夏还是有点担心。
“肯定遇到事情了,如果是在特殊时间和点,白天也未必安全。”阮瞻沉思道,“你不是说。小七的故事中所描述的学校,很可能就在大学城吗?这样说来,大同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我也有发现。”小夏拉阮瞻走到电脑前,“大同临走时让我查一下平常对凶宅的故事最关注的人,有没有突然不见的。我查过了所有的记录,确实有六个人超过三天没有出现。要知道凶宅的故事中有八个人。如果加上石界和花蕾话
“三天不出现。有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上网。并不能确定他们就是出了什么事。”阮瞻提出质疑。
小夏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可是我们只是用排除法来分析问题嘛。而且你不了解网虫的特性,特别是沉迷于某一件事,他们往往每天都泡在网上,连吃饭睡觉也开着电脑,关注感兴趣事件的任何一个细节和走向。如果他们是因为被什么事耽误而不能上网,首先不可能三天这么长时间,其次也不可能出现六个人集体消失的状况。”
“不错,我家小夏很有头脑。”阮瞻冷漠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温柔的笑意,要知道这可是在他们的闺房之外,他这样表露感情实在少见。
小夏娇嗔的横了老公一眼,继续道,“我还进入了他们的秘密聊天室,看了自小七发故事以来的所有聊天记录,发现他们确实在研究过一个什么鬼屋探险活动,不过当初热切参与人还有不少。我询问过参与过讨论,却没有失踪几个人,他们说确实组织了这么一个活动,不过后来想想害怕,就半途退出了,只有八个人继续进行,现在也确实是他们没在出现在论坛。你看,所有一切全和大同的推测一致。”
“鬼屋在哪里?”阮瞻提出最关键问题。
“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这才是棘手的部分,因为他们说到鬼屋点时,说是行动时再通知,他们中有人知道,不过那些半途退出的人当然无权问起。”小夏叹了口气,“根据凶宅的故事,大同分析说:作者小七说是自己幸存者,只因为他进入凶宅后不久就卧床不起,这个说法是不成立的。因为生病的人,阳火会微弱,更容易被下手才对。他说自己重病,不过是使自己处于一个旁观者的态度。大同觉得小七本身就是凶手,设下了陷阱,然后再进行现场直播,以满足他的变态欲望。”
“奇怪了,作者小七既然说自己是幸存者,可为什么在他贴的故事中,说小七是儒,并且第一个死了呢?难道他本身就是儒?可是重病和死亡有本质的区别,活着才能写故事,如果死了,后面的事也就和他没关系了,他怎么会来上网谈这件事?这么大漏洞,难道没人发现吗?”
“大同发现了啊,所以他断定小七是鬼魂,否则怎么死而复生,再到网上来讲这个故事?”小夏道:“小七发这个故事时可能是太兴奋了,以至于有了这样的疏忽,至于那些看贴的人,把这是当演义来看的,你以为真的有多少人相信吗?”
“可这确实是真的。”阮瞻沉吟道,“或者本来有两小小七,一个是鬼魂凶手,另一个是他找来的、代替故事中他的角色。他忘记了,既然他设定了自己幸存的身份,就不需要人来代替他死亡。或者,在现场留下小七的尸体,是为了对付里面的人?”
“你说得我害怕了。”小夏抖了一下,依偎在老公的怀里,“花蕾好可怜,这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她没有你这样的人保护她。”
“她有大同。”阮瞻拥着小夏,“那小子表面上吊儿郎当的,告诉你,他可是个厉害角色,只怕假以时日,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
“等他给自己驱除了身体上的邪气,肯定有办法。这一趟,他一定有收获。”阮瞻说着凑近了电脑,“快来看,似乎有更新了。”他说,“我去找大同下来。”
第五卷 凶宅 第三十章 结界破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六个人全都安静下来,或者说,绝望了。
手电只有五只,因为老四把他的手电忘在了房间里,这个时候没有人敢离开客厅去拿。
开始时,石界要求只用两只手电照明,其余两只要留下,但当第一对手电像芶延残喘的病人一样,慢慢关闭了最后一丝光明,大家都明白,短时间内有人来救他们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改用一只手电照明以节省能源。
花蕾布下的结界仍在,不过她很怀疑那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她并没有法力,她只是偷拿了老头子的法器,外加咒语背得滚瓜烂熟。现在那支撑结界的小火炉内的红光已经变得极其微弱,随时可能会熄灭,而火炉一灭,就再没有什么可以保护他们了。
而且这两天,有的人已经开始变得有点不正常起来。
首先是老大,他毕竟是个老人,经过这番折腾后,体力变得很差,经常坐着就睡着了。睡觉本来没有什么,可怕的是他会做噩梦。
每到此时,他会缓缓睁开眼睛,无神的瞪着一个人,开始说梦话,变幻各种声音,表情丰富,似乎有无数人出现在他体内。可是他说的话很含糊,让人听不清说什么,而且他只要瞪到一个人,那人无论躲到哪,他的目光就追随到哪,让人心头发麻。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过了不久他就开始梦游,而且在梦游状态和清醒状态的表现越来越接近,害大家分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是在做梦。什么时候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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