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衣红说:“我们没有什么本事,这都是电脑当局的能力。”
汤姆说:“不可能,姜森说电脑是笨蛋!”
衣红说:“小时候谁不是呢?然而电脑也在成长呀!”
汤姆说:“我可能有这种本事吗?”
衣红说:“当然是有条件的,要没有私心,不畏生死,勇于负责。”
汤姆想了想,低头不语。
文祥说:“我们不能永远卡在这里吧?”
左非右东望西眺,突然发现远处庄园有团火光闪烁吞吐。他说:“快看!那边失火了,赶快下车,看谁先跑到?”
衣红说:“杏娃快想想办法,用什么代替汽车堵住洞口?我们好开过去救火。”
杏娃说:“不可能,那就超出了我们能量的极限。”
左非右说:“下车吧!快点跑,不然来不及了。”
文祥说:“还有什么选择吗?”
杏娃说:“只有你的佛珠可以代替汽车,只是那个损失太大了。”
文祥忙把佛珠褪下,问杏娃:“怎么代替法?”
杏娃说:“只要往洞口一丢就可以了。”
衣红歉疚的说:“文哥,对不起,这个赌注真大。”
文祥说:“这算不了什么,该舍的就要舍!”
衣红嘴一嘟:“你是说,连我也在内吗?”
文祥叹口气,说:“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这不是提醒地狱王了吗?”
衣红笑道:“你错了,地狱王是个狠人,他决不会借用别人的点子!”
这会又传来黑人的声音:“真好!还有人了解我!小姑娘!你真是做地狱婆的料子。不过你们已经在我掌心里了,还逃得掉吗?”
文祥把佛珠往洞口一丢,口中念声“阿弥陀佛”。只见光华一闪,汽车腾空落地,洞口却镶了一圈晶莹流转的明珠。
车一落地,文祥立即驱车向那庄园开去。一路驶来,两旁景物真是闻所未闻,一块块巨石似玉如金,隐隐可见点点闪光浮动其中。石缝中琪花瑶草,各绽英姿。尤其在水晶流光下,虹彩迸耀,处处透着鲜活的变化,真让人目为之夺。
这还不说,草丛中竟有几对玉兔出没,红睛雪被,见人不惊。
汤姆看得心花怒放,大叫道:“停一下,我要捉兔子玩。”
衣红说:“汤姆,兔子不是给人玩的。”
汤姆负气说:“你和姜森一样,这不许,那不许的!”
衣红说:“你难道长不大?总该有点责任心吧!”
汤姆说:“你管我!”
衣红说:“你要跟我们来,就要听我们的!”
汤姆说:“那你放我下去,我不稀罕跟你们!”
衣红说:“好,等我们把事情办完了再说。”
汤姆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现在!我要下车!”
衣红不耐烦地说:“你给我坐下,我们先去救火!”
汤姆拳头一握,说:“凭你?”
衣红气起来了,大声说:“我怎样?你真该好好管教!”
汤姆啐道:“你敢?婊子生的!”
风不惧一句话也不说,举起喷胶器往汤姆身上一喷,立刻绑成一粒洋粽子。汤姆还要叫骂,风不惧再往他嘴上一喷,算是贴了一层胶布。
除了衣红还看了他一眼之外,其他人根本不加理睬。不多时,车子已离庄园不远,细看那红火,才发现竟是园里一个巨大的朱红珊瑚,在晃动不已的光影下,若不仔细分辨,远远看去,真恍如熊熊巨火。
车在庄园门前停下,有五个人已在门口相候,为首的是位中年绅士,西装革履,气派非凡。他旁边各有一位年轻女士,碧眼金发、曲线玲珑。女士两侧则分别是一位骁勇的大汉,和一位瘦干的老者,后者目光炯炯有神,身穿鱼皮短靠,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
衣红第一个下车,文祥等人随后。那中年人向前跨一步,自我介绍说:“我叫罗贝特.卡洛,这位是贱内洛丽塔,这位是小女莉娜。那位胡安达.贝比多,是我们的总管。这位老先生和你们一样,也是贵客,他是百慕达三角的总管,费希曼。”
衣红等人也一一自我介绍,衣红又说:“我们车上还有一位朋友,他不方便下来,尚请原谅。”
罗贝特说:“我们不多客套,你们的来意我已尽知,请开出条件吧!”
衣红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没有什么来意,是被一位自称地狱王的黑人搬移到这里……”
罗贝特听得神色大变,向后退了两步:“地狱王?天哪!”
费希曼也面带惊愕,急问道:“地狱王?一个黑得没有一点反光的人?”
衣红点头说:“是的。”
费希曼说:“你们见到他了?”
衣红说:“是的。”
费希曼说:“奇怪?你们怎么让他现形的?”
罗贝特噤战地问:“他……他是怎么说的?”
衣红说:“我们正在捉拿一位叫纳金高的罪犯,可能是我们机器噪音太大,地狱王就出现了,他说纽约地下城是他的势力范围,不许我们侵犯。他和我们打赌,接着就把我们挪移到这里了。”
罗贝特面色如灰,连呼:“完了!完了!”
那母女两个早已相拥而哭,只有胡安达说:“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多年的经营,我不相信我们还斗不过他!”
罗贝特苦着脸说:“胡安达,你有所不知。唉!这样说来,我们都是应劫之人。既然如此,先进去再从长计议吧!”
众人陆续走进一栋由黄水晶雕制而成的拉丁式建筑,这房子平顶镂边,窗台外有雕花栏杆,墙壁厚重坚实。黄水晶是半透明的,有两向反光的特性,从一个角度看去是坚实的金色,换一个角度,又如同冻石般柔顺雅致。雕花栏杆由金丝镂成,上有各式玫瑰,中嵌宝石,华贵亮丽,巧夺天工。
最引人的还是室内那平铺地面的水晶,自然的三方晶结构纷陈,每个角度都有不同的彩色荧光,令人目泛流辉,不能自已。
仆从早将茶水准备妥当,招呼大家就坐后,罗贝特便向一仆人说:“请纳金高先生出来。”又对衣红等人说:“相信贵客看在本人的薄面上,暂时不要为难他吧!”
衣红说:“捕捉纳金高是一回事,来此叨扰又是另一回事。如果纳金高先生想藉机逃走,为了责任,得罪主人也在所不惜了。”
罗贝特面容一正,慎重地说:“我保证纳金高绝不可能逃走,原因很简单,今天在座诸位,包括敝庄一百多名男女老少,没有一位能够活到明天!”
文祥说:“罗贝特先生把生死看得太严重了吧!”
罗贝特与费希曼交换了一个眼色,说:“狠话谁不会说呢?问题是,我们现在活得好好的,说不定下一秒钟,魂魄就不知所终了。”
文祥说:“只凭这一句话,地狱王就占尽了先机。因为‘现在’不存在……”
“什么叫现在不存在?”费希曼问。
“现在只是一种过渡的感觉,由过去渡到未来,没有人能理解现在。因为每当人要剖析‘现在’时,现在便成了过去。”费希曼微微点头,文祥又说:“人的存在,只是对过去的认知,没有过去就没有‘我’……”
“为什么?”费希曼又问。
“没有过去存留下来的身体,‘我’无处可居,就不能称做存在。再说,没有过去存留下来的经验,‘我’也不知什么是‘我’。”文祥停了一下,无人有异议,他又说:“未来也来自过去,所以未来并不存在……”
“不要慌!慢慢说!未来来自过去是理所当然的,怎么就不存在了呢?”罗贝特振振有词地说。
文祥说:“你说,未来在哪里?”
罗贝特说:“未来还没有来,谁知道在哪里?”
文祥说:“因此,你就有了生死的妙论了!”
罗贝特说:“生死是人生大事,不是妙论!”
文祥从桌上取了一个小巧的贝壳,握在手上说:“这样说罢,我手中捏着这个贝壳。现在你看不见,要在未来,等我张开手掌时,你才看得见,同意吧?”
罗贝特说:“是!”
文祥说:“我手里的东西,不是来自没人知道的哪里吧?”
罗贝特说:“同意!但在你还没张开手之前,我不知道。”
文祥说:“那只能说,人的立场及认知有限,所知不多!”
罗贝特说:“同意!”
文祥说:“从时间上来说,下一秒钟还没有到,是吧?”
罗贝特点点头说:“是的!”
文祥说:“我们对下一秒的认知,来自能量的变化,对吧?”
罗贝特说:“这是物理常识!”
文祥说:“这些变化的能量,在下一秒钟之前,又在哪里呢?”
罗贝特不是个笨人,他曾是名噪一时的建筑师,能够建造这座水晶宫就可想见他的能耐。他听了文祥的问话,心神猛然一震,站起身来,大叫说:“是呀!能量不灭!一直存在宇宙中呀!那么未来确实已经来了!如果是这样,时间又是什么呢?不过是能量变化的单位!从哪里跑出时间这种奇怪的观念呢?这么说来,我只是能量变化的过程,从一段变到另一段,又有什么生死呢?”
洛丽塔眉头一皱:“亲爱的!我们命在旦夕,你不快想办法,胡说些什么?难道嘴里说没有生死,你就能不死了?”
罗贝特被他妻子一问,思绪断了,说:“什么能死不能死?”
这时纳金高畏畏缩缩地从里间走出来,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但是满面风尘,目光闪烁,一副鬼头鬼脑的模样。
胡安达早就听不下这些生死的哲学,一见纳金高便大声说:“纳金高,过来坐,这些客人都是朋友,不要怕。”
费希曼说:“纳金高先生本来要走了,我的老板叫我把他留下来,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文祥问:“你的老板是谁?”
费希曼说:“我不知道,他很神秘,平常只用电话和我们联络。”
文祥问:“电话?现在还有人用电话?”
费希曼耸耸肩,说:“是的,奇怪吧?连影音都不用,闻其音而不见其形,有权有势的人经常这样,让人莫测高深。”
罗贝特说:“既然地狱王出面了,我不坦白也不行了。这人号称复仇天使,只要现身了,一定会揭露一桩骇人听闻的悬案。刚才我们系统预警,说水晶层破了一个大洞,马上又修补好了,这种事只有地狱王做得到,是他在警告我。紧接着你们就出现了,所以我以为你们是地狱王派来的。
“老实说,我建造这个水晶宫,就是为了躲避他。几十年来风声鹤唳,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现在,他果真找来了,既然如此,我也准备好了。这事完全是我不对,与其自责自咎,当着各位的面,不如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吧!”
罗贝特深情地看了妻子一眼,继续说:“这话要说到四十年前,那时我才二十出头,从事城乡建设。因为新时代的来临,人类居住环境有了极大的变化,我刚好赶上这股大潮流,一切顺心如意。
“不可避免的,我爱上了一位非常非常美丽的女孩,她叫……丹妮……”他心虚地望了洛丽塔一眼,咽了咽口水,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也不相信有人承担得起这么深重的痛苦。文先生说得不错,其实我早已死了,活在这里的,只是一个过去的阴影!”
洛丽塔温柔地靠着他,罗贝特眼中泛着泪光,激动地拉起她的手,吻了又吻。没有人开口,大家静静聆听这段公案。
“丹妮的美丽,只可以用无可比拟来形容,她所到之处,不论男女,没有一个人的眼光可以离开她。她的面庞、身材,是全部女性综合的结果;她的态度亲切真诚,就像自家的姐妹;她既聪慧又活泼,变化万千,永远有让你出乎意料的发现。
“当然,围绕在她身边的护花使者,可以说多如天上的星星。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工程师,除了把她镌刻在心底之外,从来没有溢出一分幻想。
“可是,人生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里,我凝视着一张我给她偷拍的照片,脑海里突发奇思。我想像她在原野中,浑身湿透,寒冷无助,我应该去救她。当然那只是幻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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