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咴吮嗜绶桑谒蚕⒅胁蹲蕉亩韵蟆! ?br /> 这原是一本十六开的画册,后面有一大半都被撕掉了。前面几页画得最传神,从第六页开始,画风渐渐改变,笔触益趋凌乱,往往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再下去,人像逐步模糊了,好像画者在尝试各种不同的风格。再下去,几乎画不成画了,只是一些东倒西歪的连续线条,要说是古代中国文人的“狂草”,倒很神似。
最后面的几页已被撕去,可能是画到最后不堪入目,也可能只画到这里为止。不论如何,这些画与杏娃的程式实在扯不上任何关系。
衣红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她发现画上泪痕斑斑,便安慰卜娜雅道:“以我不成熟的看法,你母亲是幸福的。她是个很有智慧的女人,我很希望多了解她一点。”
卜娜雅高兴地说:“那我把她的相簿拿来。”
姜森思前想后,难以理解为什么艾洛伊莎会交待女儿,如果有人来拿,问都不要问就给他,想来不二老与她事先早有协定。可是怎么只是一些铅笔画呢?就算这些画成了名作,也不可能因此成为程式的密语呀!
也有可能在这些画页中,隐藏了什么可作为密语的讯息。可是这又有一点说不通,不二老离开艾洛伊莎是一九六七年,而老人第一次接触电脑是在一九七九年,至于完成智慧电脑,又晚到二○一○年前后。其间相差了四十几年,老人绝不可能事先安排密语。
那么,这只是一个游戏?或者是老人无心之失?四位男士冥思苦想,就是寻不出个所以然。而那边,两位女士却叽叽喳喳的,谈得好不开心。
衣红笑道:“你妈妈很害羞嘛!每张相片都躲在后头。”
卜娜雅说:“你说对了,先母不仅害羞,也很谦让。我父亲脾气不好,可是母亲一辈子逆来顺受,从来没有听她抱怨过。”
衣红指着相簿说:“为什么有这么多空白呢?”
卜娜雅说:“这也是先母的个性,她把一些个人照都取下来,撕了。”
衣红说:“真可惜!”
卜娜雅说:“是呀!我也这么说,可是妈说那些都不重要。”
衣红问:“那什么才重要呢?”
卜娜雅说:“妈要我用心想,我一直想不通。”
大家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卜娜雅遵从母命,把画作送给姜森,五人便告辞离去。
在直达车站月台上,文祥问众人:“下一步呢?总不能到此为止吧?”
姜森说:“不!我想到原来的巴伊亚音乐学院去看看。”
音乐学院在上城,五人乘坐缆车到了中央公园,正对面是国家剧院,向右是一排仿古的建筑。一式的两层双拼,红瓦屋顶呈十五度平斜,拱形窗户,下有透空铁棂阳台。墙壁上涂着各种对比系列的浅色,或粉红或天蓝,清爽醒目。
绕过这排房屋,众人来到一个林木蓊茸的山坡,下瞰幽径回回,姹紫嫣红弥山绘谷,三两房舍掩映其中。山顶上有一排环状的平顶砖屋,那里就是巴伊亚音乐学院,在阵阵山风中,乐音隐隐。
姜森走在前面,刚刚说了一句:“这里风好大!”画稿已挣出双掌,刮得满天飞舞。大家连忙跑着追着,到处捡拾。衣红见有两张画稿吹到面前,俯身捡了起来,一时兴起,拿在手中把玩。
萨市位于南回归线之内,阳光充足,上空虽有电离罩防护,依然不减其威。强光下,衣红发现纸上的凹痕竟然是一些字迹。她再把画纸斜对着阳光,仔细看了又看,再与她所知道的艾洛伊莎一印证,个中曲折便了解了一大半。
衣红说:“姜森博士,这的确是不二老留下的资料,请看这些印痕。”
姜森顺着衣红所指,念道:“‘本人所着人性论之原稿及版权,悉交艾洛伊莎保有’。不错,下面还有老人的亲笔签名。嚄!原来是人性论的原稿!”
“人性论?”文祥不解。
“当局作判断时,必须站在人的立场,人性论就是基础理论。”姜森说。
“那人性论在哪里?卜娜雅不像隐藏了什么!”文祥说。
衣红肯定地说:“是艾洛伊莎藏起来了。”
“为什么?”文祥问。
“不可能!”姜森却说。
衣红问:“为什么这几个字是凹印的阴文呢?”
文祥说:“老人用的是硬铅笔,一定是写在前一页,透印下来的。”
衣红说:“不错,为什么前一页不在这里呢?”
文祥说:“掉了?谁知道?”
衣红信心满满地说:“是艾洛伊莎故意撕掉的!”
文祥问:“撕掉?为什么?”
衣红说:“艾洛伊莎很了不起,她接受了老人的画,却拒绝接受版权。”
文祥说:“合理,那么,原稿呢?”
姜森失望地说:“那一定被她毁了。”
衣红说:“不会,艾洛伊莎很爱老人,有可能藏起来,但绝不会毁掉。”
姜森说:“那更麻烦,她人又不在了,看来这个谜是无解。”
衣红说:“未必,我们要好好想想,答案就在这些画页里。”
姜森说:“你怎么这样肯定?”
衣红说:“她为什么会对女儿说,‘问都不要问,交给来人便是’?”
姜森说:“表示来人应该有智慧解决问题。”
衣红说:“也可能来了一些笨蛋,不可能看得懂什么人性论!”
姜森直点头,说:“骂得好!骂得好!”
文祥说:“有道理,如果是笨蛋,当然无法猜透这个谜。”
姜森接着说:“那么人性论便不会流落到不肖者手中,可是……”
文祥说:“可是不二老派来的人会是笨蛋吗?”
姜森笑道:“很难说,很难说。”
文祥说:“好说得很,如果找不到,我们就是笨蛋!”
衣红还在沉思:“问题在,怎么藏,藏在哪里?”
左非右插口:“慢慢找吧!我们先享受一下老人当年吃过的美食如何?”
姜森笑道:“那你就失算了,老人一向很穷,只能吃最便宜的食物。”
左非右说:“我也一样!这是穷人的好处,专吃路边摊,货真价实。富人是白蚂蚁,只会吃装潢和排场!”
巴伊亚的食物最具巴西风味,佐料通常是一种强劲的辣椒,以及有浓郁清香的棕榈油“担都”。至于食物则以海产为主,加上椰仁和其他肉类。
中央公园里就有一些小摊,清一色是肥肥胖胖的巴西妇女,穿着传统土着服装,挂着可掬的笑容当炉。雅座就在旁边,不过是几个圆凳子,一支大洋伞。人们随点随吃,自由自在。这时正是用餐时间,雅座中还有不少皮肤白皙的观光客,正大嚼一种油炸的“阿卡拉耶”豆饼。
左非右说:“我相信不二老就是在这里吃的,说不定他的大脑也是在这里补的!”
风不惧笑说:“照你这样说,本地人个个是天才罗!”
左非右说:“当然!你看他们吃东西,人模人样!”
风不惧说:“你的吃相也不相上下!”
左非右说:“是吗?你看看人家的脸皮,和豆饼一样!”
风不惧说:“你是说不二老的脸也像炸豆饼?”
左非右说:“说不定更糟,他满脸都是油炸青春豆!”
众人谈笑自若,不觉声音大了起来。隔座有位女士,忍不住大声说:“真有这么多不识相的观光客,讲话就像放屁一样,吵死人!”
左非右便对杏娃说:“这里没有音障,你能不能帮帮忙?”
杏娃设好音障,又对大家说:“我一直在查艾洛伊莎的资料,有几条线索了。”
衣红大叫:“杏娃,不许说,让大家猜一猜。”
隔座的女士发现这边突然无声无响,神色一变,向她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又问卖饼的妇人:“你这里提供音障设备吗?”
胖妇人笑说:“我们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音障?”
二人再看隔座五人,仍旧絮絮不休,互打了个手势,迳自离去。
姜森笑着说:“衣小姐太残忍了,我最不会猜谜了。”
衣红说:“不是猜谜,这是捉迷藏!”
姜森说:“有什么分别?”
衣红说:“分别可大了!艾洛伊莎把东西藏起来,让我们找,多有趣!”
姜森说:“你们找吧!我老了,不二老已经够难缠了,没想到又来个艾洛伊莎!”
衣红说:“我看艾洛伊莎比不二老人更难缠!”
左非右说:“我可以射覆吗?”
衣红问:“射覆?”
左非右说:“就是用易卦来猜事物。”
衣红说:“当然可以,只要你说得对。”
左非右说:“这个我可没把握。”
衣红说:“没把握免谈!”
文祥说:“线索可能在这几张比较凌乱的画稿中,为什么艾洛伊莎要保留这几张?有字迹的那张还不算太乱,后面这三张简直不成画嘛!我看绝非老人手笔。”
衣红说:“算你有见识,你看看能找到什么?”
文祥拿起最乱的三张画稿,横看直看,对着光看,又背着光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玄秘。他只好摇摇头,说:“看不出来。”
衣红说:“如果是我,会分开看。”
文祥又仔细检查那些线条,说:“嗯!有点名堂了。”
衣红说:“好了,不许说,让他们也看看。”
正在猜时,三个肤色古铜的大汉匆匆走到五人面前。
姜森见有人走近,便起身走出音障。其中一人迎上前,点头为礼说:“请问,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左非右觉得有异,忙要杏娃撤了音障,四人在一旁观看。
姜森摇头说:“不是,我们是观光客。”
那人又问:“你们认识什么本地人吗?”
姜森说:“不认识。”
那人谨慎地再问:“你们总知道法蒂玛吗?”
姜森说:“没听说过。”
那人马上高兴地说:“那我们有没有这份荣幸,邀请各位到敝舍坐坐?”
姜森客气地说:“对不起,我们还要赶回去,没有时间。”
文祥立刻用指语问杏娃:“这些人是谁?”
杏娃说:“是本地一种宗教,叫康东布雷(Candomble)的信徒。”
文祥问:“找我们做什么?”
杏娃说:“派系之争,他们竞争得很厉害,和海地的巫毒差不多。不过你们要小心一点,我发现四法王也在这里。”
文祥问:“四法王?”
杏娃说:“是的,而且他与康东布雷有些渊源。”
那人与另外两个人商量了一会,三个人突然屈膝跪地,说:“如果各位不肯和我们一起回去,我们就永远不起来。”
姜森忙说:“请起来,请起来!”他拚命拉其中一个,三个人还是文风不动。
文祥也上前帮忙,说:“三位请起,大家好商量!”
那人说:“我们奉大神的命令前来,请不到各位,是不能回去的!”
文祥与姜森交换了一个眼色,姜森点头表示同意,文祥说:“好,我们跟你们去!三位先请起来吧!”
三人这才欢天喜地的站起来,为首的一个说:“我叫荷塞,各位请跟我来。”
众人不好再推辞,便随着荷塞往下城走去。
文祥边走边问:“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要我们去做什么?”
荷塞说:“没有错,但不知道做什么。大神通知我们,说非请到你们不可。”
康东布雷原是流传于非洲达荷美和奈及利亚等地的宗教,大神“赞古”能附于人体,与人沟通。和海地的巫毒一样,康东布雷也是黑人代代信奉,一直流传到现在。
宗教本是人性最原始的需求,任何人只要稍加思考,就会发现人生充满太多的惶惑与未知。人的价值就在于永无止境地追求认知,而追求的第一步,便是先假定有一种高于人的力量--神。
在对神只的信仰下,人心安定了,始得抽丝剥茧,逐步将未知变成已知,进而创造出人类文明。“神”永远存在人心,就像“一”这个数字,即令无限微分下去,永远也不可能等于零。无论最终的答案是“什么”,人还是会追问:“这个什么来自什么?”
然而,人智有高低、程度有深浅。人的认知随着经验累积,又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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