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四法王久经大敌,立刻冷静下来,发觉那火并不很热,却真在燃烧。他凑近一闻,原来是一种磷火,虽然温度不高,但极具腐蚀性,就这一会功夫,他已经感觉到手掌有些麻痒。心里一惊,即刻从身上取出一个手套,往右手一套,磷火这才止熄。
四法王恐有后患,扑向法蒂玛,抓住她的肩膀,急道:“快拿解药来!”
他这一抓,法蒂玛身上又是一阵火光。法王还道仍是磷火,哪知这次却奇烫无比,毛发被烧了一片,焦臊之气顷刻四散。
法蒂玛仍然文风不动,四法王却已吃了大亏,这一来颜面尽失。顿时他大喝一声,左手往衣襟下的排扣一拍,便见光华乱闪,一道长长的弧光如闪电般,不绝如缕地从后面草房窜出,直向法蒂玛轰去。
这原是瞬息之事,先时衣红见卡奈娜动手,来不及用指语,悄声对杏娃说:“杏娃!快准备!”
杏娃问:“准备什么?”
衣红说:“可能有暴力!”
杏娃说:“我该怎么办?”
衣红说:“对付卡奈娜!”
杏娃说:“奇怪!不是要对付法蒂玛吗?”
衣红说:“你别问!”
话刚说完,卡奈娜已被磷火烧伤。杏娃急问:“我该怎么办?”
衣红分不清敌我,只得说:“我也不知道!”
杏娃说:“人的行为真奇怪!要怎么选择立场呢?”
这时场上又是一变,衣红见四法王手拍腰际,一道闪电夹着隆隆风雷之声,从草房飞驰而来,急叫道:“危险!”
文祥身边那一道祥光来得更快,立刻迎上闪电,“砰”的一声,炸开满天星火。这一接触,文祥仍是稳如泰山,闪电却似力不能支,断断续续,似有若无。突然草房里冒出火光,浓烟暴升,紧接着一声轰隆巨爆,草房立时被炸得星碎,那些离房子较近的人,一个个吓得四下逃窜。
四法王初见电弧受阻,还一再按钮加力。等见到草房失火爆炸,始知大势已去,气得横眉怒目,跺脚不已。
文祥虽在祥光保护下,但那强烈的电弧就在身旁乱窜,却也出了一身冷汗。衣红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文祥说:“我没事,快去看看四法王怎么样了?”
衣红正要过去,却听有人大叫:“大神降临了!”
法蒂玛兀坐,原是为了推究衣红来此的前因后果。虽一再被推打,因有火光保护,一直未醒。她胸前挂了三四十串五光十色大小不一的明珠项链,此刻珠链齐吐精光,各泛流辉,就像圣诞灯饰一样,灿若繁星,美不胜收。
一旁观看的信众各有所属,倾向卡奈娜的,在草房被炸后,早已作鸟兽散。剩下的信徒本来对他们的大神就有无比的信心,刚才那一阵大乱都没有影响到他们。这时见法蒂玛项上的珠链放光,马上伏地跪拜,鼓手也激动地敲起手鼓。更有一些男女,相互牵手挽臂,边唱边跳起来了。
这时鼓声冬冬,震耳欲聋,说话也不怕外人听见了,文祥大声问杏娃:“法蒂玛怎么了?为什么珠子无端亮起来了?”
杏娃说:“法蒂玛身上的珠链都是一些贮有能量的电池,可能是刚才附近电场的能量过高,充电过多,现在正在放电。”
文祥又问:“有危险吗?”
杏娃问:“从哪个立场看?”
文祥说:“人类的立场!”
杏娃说:“你的佛珠能量比她的大无数倍,你到她身边转一圈就好了。”
文祥依言走到法蒂玛身边,果然不错,他一接近,法蒂玛身上的珠光便逐渐暗淡,不一会就恢复正常。
突然那边左非右也大叫起来:“文祥快来!卡奈娜昏倒了!”
杏娃说:“她中了磷毒,要送医诊治。”
文祥原想叫荷塞把卡奈娜扶回去,四下一看,先前那些人都不见了!风不惧和衣红在法蒂玛身边,左非右正在检查四法王的情况,只有姜森一个人怔怔地发呆,他早被这个场面吓坏了。
文祥只好高呼:“姜森博士,麻烦你过来帮我一下。”
姜森听见有人喊他,头脑清醒了一点,走过来和文祥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正在踌躇不决,不知要抬到何处,偏偏那边左非右又叫起来:“四法王也不行了!文祥!快来救他!”
文祥想卡奈娜所需要的只是休养,现在又不知道要抬到哪里,只好跟姜森打个招呼,暂时把卡奈娜放下。
文祥正要过去,却听到半空中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文祥!过来吧!我在等你!”
听声音好像是个很熟的亲人,不知在哪里呼唤他,文祥环顾四周,好像在做梦,头脑有些发昏,他便习惯性地盘膝坐了下去。
姜森并没有听到空中的呼声,他见文祥放下卡奈娜后,神情有些恍惚,好像非常疲累的样子,一时不支便坐到地上了。他正要开口,突然听到遥空传来一个低沉而亲切的声音:“姜森!过来吧!我在等你!”
姜森疲倦地东张西望了一下,最后倒在文祥身边。
左非右不见文祥过来,四下一看,发现文祥盘坐在地,姜森却倒在他身边。他急得大叫:“衣红,快来!”
衣红正在研究法蒂玛身上的电池,如果自己也有一串,岂不好玩?一听左非右大叫,她吓了一跳,回身一看文祥和姜森,更是莫名所以。这时便听到有人温柔地对她说:“衣红!过来吧!我在等你!”
她也不例外,神思一乱,自然就盘膝坐地,有如平日休息打坐般。
风不惧见在一片混乱中,两个人竟然打坐将息起来了,他急得大叫:“杏娃!快看看衣红怎么了?”
杏娃说:“她血醣很低,松果腺大量分泌退黑激素,我该采取什么立场?”
风不惧说:“如果她累了,就让她休息一下吧!”
杏娃却说:“谁在叫我?”
风不惧四下望了望,说:“大概是左非右吧,文祥也累倒了!”
杏娃说:“不是左非右,那声音频率很低,只有六十周。”
左非右也听到了,他不相信,说:“人哪能发出那么低的声音?”
话才说完,他就听到那个非人的声音:“左非右!过来吧!我在等你!”
风不惧见左非右忽然也入定去了,心里更是惊异。鼓声依然狂热,这些人可以整夜疯狂的擂着鼓跳着舞。奇怪的是文祥等人一个一个都累倒了,他站在这一堆敲敲打打的人群中,望着四个入梦的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杏娃说他们累了,那一定就是累了,休息一会就好。既然只有他一人不累,就该他为众人守卫。
过了一会,法蒂玛醒了。她见只有风不惧一人清醒,便对他说:“我知道你们的来历了,他们是怎么了?”
风不惧说:“法蒂玛,他们都累了,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法蒂玛还没理会过来,正要开口,却听到空中一道低沉如闷雷的声音:“法蒂玛!过来吧!我在等你!”
是马色罗的声音,法蒂玛立刻双眼一闭,又入梦去了!
又剩下风不惧一人独醒了,他不了解为什么大家会这么累,自言自语道:“还是在山上好,热带气候真让人受不了!”
~第四十四回心有灵犀一点通~
其实不是众人累坏了,是法王之父萨赫丹在呼魂。先前他已在四法王的电脑上安置了信号,刚才草房因电力负荷过高爆炸时,他就得到了消息。由于法力还没修成,不能随心应用,他必须先知道对方的名字才能叫魂。刚才在草房前,只要有人喊过的名字,这会儿魂都被萨赫丹召去了。
呼魂是一种意识控制作用,有几个先决条件,一是必须在夜间或光线昏暗之处。生物经过亿万年的演化,生理时钟会随日夜变化。在正常状况下,光度亮时注意力较为集中。进化到人类,更有专司注意力集中之机构“意识”衍生。
在夜晚,四周昏暗,人的意识易受生理时钟的影响,比较容易放松,便于休息,更因理性控制力降低,感性需求特别强烈。有人认为夜晚工作较易专心,那是自欺欺人之谈,这种人在任何时刻都不易专心,只是夜深人静,诱因少一点罢了。
其次,人之本能是饿了要吃,困了要睡,这时欲望高升,全由感性挂帅。要吃之际,心志反能专注;要睡则趋于昏瞆,人就会寻求一个安乐的避风港。这时只要有适和的环境,必然注意力散失,意识不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条件,是安全感。人对往事经常有一分亲切感,过去的一逝不复返,只存在遥远的他方。声音对人的感受而言,就代表安全与否,高亢的声音代表近处、紧张、危险;低沉的声音则让人感到遥远、松弛与平安。
六十周的声波,已是人耳能听到的下限,至多只能说像一阵轻风,就算用心去听,也未必听得清楚。另一方面,人对自己的名字都有一种特别的感应,其辨识的优先顺序非常高。在刻意安排下,招魂时每个人听到的,都彷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亲切的呼唤,那不是最亲的亲人,还会是谁?
等到人想静下来聆听亲人的话语时,脑波就开始涣散,判断力完全丧失。这时只要找到与各人脑波共振的频率,就可以控制人的思想及行为。
文祥已经心平如水,又仗着佛珠的护持,他虽然最先被萨赫丹摄来,此刻却真的进入梦乡了。脑中只是些没有意义的碎波,起不了任何作用。
不论萨赫丹如何施法,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文祥这号人物一样。萨赫丹知道,这次遇到劲敌,恐怕要老脸无光了。
姜森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在初是对智慧电脑的疑虑,这次虽然大惑得解,总免不了心有遗憾。而且人到了一定年纪,不论对自己有多少信心,往往还是把心血期望灌注在下一代身上。姜森也不例外,尤其是他对儿子期望太高,对自己是一种沉重的压力,对汤姆而言,更是无可比拟的重担。
他看到汤姆远远地跑过来,立刻叫:“汤姆!不要跑!”
汤姆只有一岁半,刚刚学会讲话,正是人见人爱的时期:“爸爸巴巴把把!”
姜森一把将那柔软的躯体抱进怀里,鼻子埋进充满乳香的身体,双手在他身上又搓又揉。孩子天真地笑了,却说:“我不要上学!”
汤姆的身高已到他的肩膀,姜森想到自己十一岁就拿了大奖,为什么一代不如一代:“不上学怎么可以?乖宝宝!听爹地的话。”
“我要汽车!”
姜森买了一部汽车,汤姆跨上去,油门一踩,飞驰而去。
“慢一点,这样太危险了!”
“不怕!我要飞机!”
姜森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看汤姆英勇已极地驾着飞机,完全是自己的延伸。一个人一生的作为太有限了,看看“自己”的青春骨肉,就像自己多长了一副身体。谁不希望多几个有用的身体?起码不必浪费那么多时间去学习、研究别人的智慧电脑?说不定自己还能发明一个呢!
“你看!电脑多笨!”那就像自己的声音。
“不!电脑还年轻!”
“这种话你也相信?”
“可是有证据显示……”
“你受骗了!我们要推翻电脑!”
“不必推翻,如果他不能胜任,自然会被淘汰!”
“奇怪,你变了!”
“我是变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别忘了,你有很多信徒。”
“我知道,所以我要证明给他们看!”
“证明什么?”
“证明电脑也是一种生命,也在成长。”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或许我得不到好处,但是别人会得到。”
“别人?你管别人做什么?”
“正是这种想法太危险,所以我要改变自己。”
“你不留在纽约演讲,来这里做什么?”
“还演讲?差一点就世界大乱了!”
“这不是你所追求的吗?”
“不是!我只是反对愚昧!”
“对了,当局就是愚昧的代表。”
“只要当局有了判断力,他就不再愚昧了。”
“可能吗?”
“不二老人在考验当局,只有在当局成熟后,才会开启最重要的判断模组。”
“你是说,当局能解决这个问题?”
“是的,不二老人已经把程式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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