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见前面东厅有十来个人,正注视着冰层动静。
怎么都想不到,敌人竟从后间逃出,而且一照面便是满天白雾,一沾身即被绑紧,丝毫不能动弹。四个人有如出柙之虎,一举手便把洞内十几个男女摆平了。一问之下,此地竟然是非洲中部,撒哈拉沙漠下一百公尺的一个地洞。
他们这个地洞名为防沙堡,堡主法兰德司说外星人迟早要统治地球,一场核子浩劫是免不了的,唯有躲在地洞里比较安全,所以在沙漠中建立此堡。上层是一座布置豪华的宝库,里边有不计其数的珍贵化石和各种宝物。
原来萨赫丹是堡主的师弟,他被击败后,即前来怂慂。说在巴西萨尔瓦多市出现了一个控制智慧电脑的程式,五个男女奉当局之命正到处寻找。法兰德司本来还不相信,先把众人挪移过来,便与萨赫丹饮酒作乐。后来发现来人果真有点本领,这才信了,两人立刻动身前去寻找那份资料。
杏娃说:“这些人我们会派机器人处理,你们还是快回去,别让他们先找到了。”
文祥说:“杏娃,你先看看卜娜雅有没有危险?”
杏娃说:“放心,我们早有特别保护,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不会像四法王送椰浆那么容易了。”
一出地洞,垂直梭已经备妥,不到二十分钟,六个人又回到了巴伊亚。
下了梭,衣红对法蒂玛说:“我们都是些不怕死的玩命之徒,你是一方宗教领袖,还是请先回去吧,我们办完事再去找你。”
法蒂玛不肯,她说:“生死我本来也没有看在眼里,难得遇到几个好朋友,不管你们做什么,我愿意舍命相陪。”
衣红又被感动了,说:“人太多行事也不方便,既然是好朋友,更不急在这一两天。再说,你的信徒需要你,你总不能放下责任,是吧?”
法蒂玛不再开口,大家离情依依,不忍骤别。
连风不惧都说:“我们办完事,一定去看你!”
法蒂玛走后,左非右也对风不惧说:“放心,我办完事也一定会来看你的!”
衣红说:“别肉麻,你哪天没看到他?”
风不惧说:“左兄!说真的,你见过这么了不起的女性吗?”
左非右说:“当然见过!”
风不惧说:“是谁?你说!”
左非右说:“当然是衣红呀!”
衣红说:“别扯上我!”她刚说完,就发觉左非右的语气有问题,又追问:“喂!什么叫当然是?还有当然不是的吗?”
左非右说:“小风说的女性,范围很广,如果只包括女祭司,就当然不是了。”
衣红说:“那当然是又指什么?”
左非右说:“至少不是指漂亮。”
衣红说:“嗯!你是指有智慧?”
左非右说:“也不尽然。”
衣红说:“到底是什么?”
左非右说:“指你起码能撵魂!”
衣红说:“胡说!我撵了谁的魂了?”
左非右肯定地说:“没有错,看看文兄道貌岸然状,你把胡妁的魂给撵走了!”
打从要到上城吃路边摊起,众人便枵腹从公,一件事紧接着一件。左非右先熬不住了,说:“为了造福人类,我建议大家先吃饱一点,省得被别人白吃了!”
杏娃说:“做人的确没有效率,我虽然站在人性的立场,却反对这种人性。”
衣红说:“你反对吧!等一下我们不给你吃!”
杏娃说:“我才不吃!跟你们我只有亏可以吃!”
巴伊亚最有名的食物是海产,他们选了巴拉区一个临海的餐馆,那里有最着名的烤螃蟹。烤法非常特别,外表烤成泛着乌光的朱红色,里面却是汁浓肉香,妙的是各种调味料,早浸入蟹肉里。
杏娃评论道:“这是人性骗局,这些人先骗螃蟹吃了人喜欢吃的作料,再让人来吃吃了作料的螃蟹。”
衣红笑说:“自从杏娃设定了人性立场,头脑就有点不清了。”
左非右说:“不能怪她,她也吃了人喜欢吃的作料。”
杏娃说:“没有,我没有嘴,怎么吃?”
左非右说:“哪要用嘴?你刚才不是说吃过我们给的亏吗?”
这时不是进餐时间,客人不算多,最里间一个客桌上堆满了蟹壳,两位肤色微棕的男女,显然是本地人,大概是吃太饱了,两人半躺半坐的姿态非常不雅。一个年轻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两只眼睛就像被磁铁吸住一般,无法抽离那女孩的胴体。
男的大骂:“你想死了?看什么?”
年轻人彷佛没有听见,这种事其实也很平常,很多人真幻不分,丑态百出。那位男士见对方不还嘴,越骂越起劲。女孩确实也有三分姿色,穿着又非常暴露。三个人一个呆若木鸡,一个口沫横飞,另一个则是春意横陈。
其他食客的反应也令人难解,不知是螃蟹太好吃,无暇分神,还是司空见惯,或者是开启了音障,竟然无人理睬。
这种事本无须理会,衣红见了,却说:“我们来猜一猜,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左非右说:“我猜那年轻人会毛手毛脚。”
风不惧说:“我猜那个男人会打人。”
衣红说:“我猜那女孩会脱衣服。”
杏娃说:“我猜他们会被拘禁。”
衣红说:“怎么?你也来猜?”
杏娃说:“不公平!为什么我不能猜?”
过了一会,年轻人果然进入忘我状态,开始毛手毛脚,那男的实在看不下去,拳头一挥,然后是红光一闪,两人都不见了,只剩下满桌的蟹壳和盎然的玉体。
衣红叫道:“不公平!这是内线交易!”
杏娃说:“说不通,我现在的立场是人,当局是在法律立场拘禁他们的!”
姜森说:“杏娃说得有理,果真电脑有了人性,这个世界更复杂了。”
文祥说:“这个世界本来是复杂的,太单纯反而不真。”
姜森说:“有种说法是,智者使复杂的简单化,愚者把简单复杂化。”
文祥说:“那是指认识,处理时要反其道而行。”
左非右打开音障,把噪音挡在外头,说:“刚才大家猜了半天,我倒是乘机给那份要找的人性论,做了一次射覆。”
姜森问:“射覆?上次你没说清楚。”
左非右说:“射覆是指猜测被覆盖的事物,相传古时很多儒者都懂易理,他们常在酒酣耳热之际,用碗反扣住某个东西,然后大家算卦,猜猜碗下面藏的是什么东西。”
姜森说:“用算卦来猜谜?”
左非右说:“是的,最有名的例子是魏朝,当时有个精通卦理的管辂,有人把东西藏在器具中让他猜,他占得一卦为地天泰,便猜道:‘内外方圆,五色成章,含宝守信,出则有率,此为印囊也。’
“这四句都是根据泰卦解出来的,泰的上卦是地,下卦是天,古人认为天圆地方,象物体有方圆之形,故称‘内外方圆’。地又为坤,坤象‘文章’,有黄、黑两色;天又为干,干为白、赤之色,这便是‘五色成章’。坤又象布及囊,乾象金、宝,又象言有信,所以说‘含宝守信,出则有率’。”
众人听左非右咬文嚼字的,不知他到底在说什么,姜森说:“过去的随你怎么讲,反正死无对证!你的射覆呢?”
左非右说:“我用外应,用现象取卦是‘师’。大家都在找这个东西,而众人在象中是以‘坤’代表。找东西,表示东西隐匿不知,在卦象中,‘坎’代表隐匿,一阳陷于二阴之中,就是不明的意思。坤代表地,坎代表水,故得地水师卦。”
大家听得一头雾水,都看着他等待下文。左非右说到这里,好像责任已了,也望着大家,等着听各人的意见。
“你的射覆呢?”衣红忍不住开口。
左非右说:“这就是我的射覆呀!”
衣红说:“你的射覆说东西在哪里呢?”
左非右说:“在易经中……”
衣红急道:“什么?是在易经中?”
左非右说:“你急什么?我是说,在易经中,彖词说:‘贞,丈人,吉,无咎。’象曰:‘地中有水,师,君子以容民畜众。’”
衣红问:“这又代表什么?”
左非右正要开口,却感到房子一阵晃动,衣红大叫:“地震!”
杏娃说:“不是地震,海里有怪物,我们以为是鲸鱼,结果不是。”
左非右赶忙关了音障,大家才发觉餐馆外面已是人声鼎沸。再一看,食客大半都瞧热闹去了。只有一两桌客人,大概也是在音障下,完全不知外面的情况。
隔着窗户看出去,海上波涛汹涌,离岸约百余公尺的地方,有一个灰白的庞然大物载浮载沉。
“是鲸鱼!”姜森很有把握地说。
“不是鲸!不是生物!”杏娃更是斩钉截铁。
“明明就是鲸鱼,可能是座头鲸!”姜森说。
“我们已经派了十个机器人下海了,第一,它不是生物;第二,它像气球一样飘浮在水面;第三,它有很大的动力。”杏娃举证历历。
“那你们研判的结果呢?”姜森不服。
“结论是不知道!不过,我们判断这怪物与你们有关!”
衣红说:“怎么扯到我们头上了?”
杏娃说:“这是左非右射覆给我们的灵感,我们以往太坚持科学性了,要就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要就是不知道!居然左非右说地天泰能射印章,我们为什么不能射覆呢?而我们射覆的结果,就是你们!”
衣红说:“杏娃!你这叫失心疯!”
杏娃说:“不是实心的,那个东西里面是空心的!”
衣红又好气又好笑:“管它实心空心,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与我们有关?”
杏娃说:“第一,你们没来时它也没来;第二,你们在这里,它也在这里;第三,你们不看,它就摇给你们看!”
左非右说:“胡说!胡说!我谈的是‘象数’。”
杏娃说:“它不是象,也不是树,不是鲸,也不是鱼。我们射覆的结果,它是一个引人注意的标的物!”
文祥一想,说:“杏娃说的不无道理!那位堡主也在此地,他未必能找到东西,再若发现我们逃脱了,当然要迫使我们出面。”
左非右说:“就算要我们出面,怎么会用这种方法呢?”
文祥说:“你说还有什么方法?”
左非右说:“再用大挪移呀!他们不是用过吗?”
文祥说:“他要是知道我们在哪里,就不用引蛇出洞了。”
左非右说:“当局不会容许他们作鬼作怪的!”
文祥说:“杏娃在这里,你问她,看她能怎样?”
杏娃说:“根据法律,它没有危害任何人,我们不能干预!”
左非右说:“可是这样未必就能找到我们呀?”
衣红说:“你怎么知道这是他们的第几个方法了?他们只要用当局不能管,又好像会危及民众的手段,当然就是我们的责任了!不然要我们这些特遣队做什么?”
左非右还是不服,说:“本地总有特遣队吧,还轮不到我们呢!”
杏娃说:“没有,特遣队员时有增减,人数不定。”
左非右说:“巴西这么大,总不可能一个都没有吧?”
杏娃说:“特遣队员都是自愿的,巴西没有人自愿,叫我们怎么办?”
左非右说:“我还是不相信,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是特遣队的呢?”
文祥说:“你想想,普通人谁有这种能量?”
左非右说:“就算是吧,我们也可能撒手不管呀!”
衣红激他说:“你被困了那么久,总想出口气吧?”
左非右面不改色:“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文祥说:“人就是人,总有人想出气的!你问问风兄。”
风不惧平淡地说:“别问我,我没气。”
文祥说:“就算我们都不想出气,可是他们总要试试呀!”
衣红暗示说:“文哥,你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文祥说:“谁?你?”
衣红摇摇头,说:“还有呢?”
文祥不解,说:“哪有?姜森可不是特遣队员!”
衣红说:“我是说,特遣队队长!”
文祥说:“队长?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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