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又绝望了,衣红说得不错,每张都有不同的方法,这又是什么方法呢?这张风不惧看得最久,他说:“我一直在想,如果不一样,会有怎样的不一样。现在我才发现,如果一样,是没有一点不一样;如果不一样,什么都可能不一样!”
左非右笑说:“小风!我看你要疯了!什么一样不一样的?”
文祥说:“当然,所以说求同难,取异容易。”
衣红说:“杏娃!重来一次,把重叠的去掉!”
杏娃说:“遵命!”
这次果然不一样了,虽然还有很多乱点,但是有几个字形出来了,那是Donate捐献的意思。
把三段连接起来,由后到前,便成为:“盒子,捐献,圣芳济教堂。”
原来艾洛伊莎把这份文件放在一个盒子里,捐给圣方济教堂了。巴西人大都是天主教徒,经常捐献金钱财物。一旦捐给教堂,当然所有权就属于教会,任由他们处置了。
左非右说:“她怎么这样傻?放在家里多好!进了教堂,又事隔多年,谁知道现在到哪里去了?”
衣红说:“傻的是你!她花了这么大功夫,一定有她的考虑。放在家里绝不保险,你没看卜娜雅的先生走了,谁知道是不是连细软一起卷走!万一他把这份资料当宝贝,现在岂不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左非右说:“如果教会也当作宝,把它卖掉了呢?”
衣红说:“如果教会卖掉了,一定有记录可查。再说,以艾洛伊莎的聪明,我猜她那个盒子一定是很牢固但看去没有什么价值!”
姜森感慨地说:“我们西方人太自我英雄主义了!看看你们集体工作的方式,这么复杂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过去我们老嘲笑东方人没有创造能力,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在群体意识下,你们的老祖先早认定,那些我们引以为荣的工业是大祸害,对大众没有价值,故意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左非右说:“结辩完毕,我们到圣芳济教堂忏悔吧!”
萨市的圣芳济教堂建于十八世纪,石材全部来自葡萄牙。内部从地板到天顶,都是圣徒天使的雕像,嵌金镂花,橄榄叶镶边。而让人耀眼难睁的,却是四壁日照般的煜煜金光。原来当地有个习俗,信徒来此求助许愿,事成之后,就捐献金箔以还愿。这些金箔都被贴在墙上,累积了二百多年,据说已重达数吨。
经过电脑时代的重整,教会也有一些变革,执事人员换了,一问三不知。由于有杏娃的知会,主教特别通融,一任来客方便行事,并且派了一位年轻神父陪伴。他们东问西寻,好不容易才找到在祈祷室祷告的一位老神父。
文祥说:“他们说,只有你知道那些捐品的去向。”
老神父连连点头:“是!是!”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文祥又说:“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
老神父又连连点头:“能!能!”
衣红见老神父一动也不动,又说了一遍:“我们想看看那些捐献品。”
老神父点头说:“好!可以看。”
衣红大声问:“在哪里?”
老神父说:“什么在哪里?”
衣红耐心地说:“我们要看信徒捐献品!”
老神父说:“看嘛!很好看的。”
衣红说:“在哪里?”
老神父说:“在墙上。”
搞了半天,大家才弄清楚老神父指的是贴在墙上的金箔。
左非右大声问:“这里有没有仓库?”
老神父眼睛一亮,似乎由天堂回来了:“仓库?”
左非右高兴地说:“是的,存放东西的仓库!”
老神父笑了:“教堂里没有仓库!”
左非右问:“那东西往哪里放?”
老神父说:“卖了,不能卖的赈济用了!”
大家踟蹰无计,杏娃忽然说:“问他有没有地下室?”
左非右便问:“教堂有没有地下室?”
老神父说:“有!已经封了!”
左非右问:“为什么封了?”
老神父说:“没有用了!”
陪同前来的年轻神父插口说:“各位要去地下室吗?我知道在哪里。”
说罢,他领着众人到后面一个小祈祷室,室内有一个靠墙的衣柜,大家把衣柜一挪开,赫然出现一道已经封堵的砖门。
神父说:“大概是这里面,听说已经封了几十年了。”
文祥说:“我们可以穿墙过去,请你在这里等一下。”
杏娃先清理一番,然后大灯一亮,光明如昼,众人方进入地下室。果然不错,这里面堆了各种什物。很显然新时代一到,许多物品价值顿失,但对教会而言,信徒的诚心厚意却不能轻易丢弃。
五个人又发愁了,看看这里不下万件的物品,岂不是大海捞针?
衣红开始发号司令,她指着一个较空旷的地方,说:“杏娃,你把盒子一类的东西,都搬出来放在这里。”
杏娃说:“遵命。”
把盒子从杂物中一分,就只有五百多个了。
衣红又说:“分成五份,大盒子给男士们,小盒子给我!”
左非右说:“不公平!”
衣红说:“这才公平,量力而为呀!”
左非右一看面前,大叫:“公平极了!”
衣红说:“不要拍马屁!快找!”
姜森拿起一个盒子,说:“不用找了,在这里!”
盒子上面刻着:手抄玫瑰经,信女艾洛伊莎二○○七年。
那是个冻石雕成的盒子,艾洛伊莎花了很大的功夫,先将石头的一侧雕空了,将整份文稿放进去,再用蜡密封,然后塞上一个材质相同的石塞子。
于是由杏娃出面,取得当地枢机主教的许可,把这个盒子拿回来。打开一看,果然是不二老人《人性论》的原稿。封面写着:本论献给艾洛伊莎,如果没有她的鼓励,我不可能走上这条不归路。本论之数为五。
杏娃说:“我懂了,师父的《智慧学九论》中,人性论是第五论,九论中的第五论,是为‘九五之尊’。以九五为数,我找到程式入口了!”
?简谐运动:一种反覆不断的谐振运动,基于能量不灭原理,动能与位能交互变化,其能量最终将转化为热而散失。
?巴西利用酒精作能源,效果奇佳。酒精不会污染大气层,巴西且是世界最大的蔗糖生产国,当时糖价不振,用来制酒精比进口石油划算。唯一的缺点是酒精加油站比较少。
?伴星:一颗尚未定名的慧星,是地质学家研究地层中的残余物质,所假定的一种理论。此伴星可能是以椭圆形轨道,每两千八百万年便入侵“近日点”一次。因为在地层中,每隔二千八百万年,就有一层爆炸残余物质。如该理论成立,可以解释很多生物演进的真相。
?贝叶经:贝叶为贝多罗叶之略称,为供书写资料、经文的树叶。其中以多罗树之叶最适宜。叶形似榈叶,叶长质稠密,书写前先将贝叶晒干,截成宽六公分、长六公寸的叶面,即可用针、锥或其他尖锐物戳刻叶面,再以墨汁流染其上,拭后,叶面即留有书写的痕点。若于其上书写经文,即称贝叶经。贝叶左右各穿一、二孔洞,可以丝线贯串成册。
请继续期待《宇宙浪子》续集
~第四十九回孤山寺北贾亭西~
法蒂玛自出道二十余年以来,她的青春与活力,就在为康东布雷信众排难解纷中,悄悄逝去。要说起信众的问题,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诸如生儿育女、婚嫁应酬以及夫妻失和、朋友反目等等。这种事对外人是不痛不痒,但对升斗小民而言,生活就是一切,心里挂虑的也只有这些事。
有一天,在一个聚会上,一个信徒在过火时,不小心踩到另一个信徒。那踩人的仗着刚过完火,有神明附体之威,完全不把被踩的人放在眼里。而被踩那人原本就色厉胆薄,他大叫:“大神赞古啊!他不过先走一遭,凭什么神气?”
踩人的人说:“凭什么?赞古神喜欢我!”
被踩的人说:“不!大神赞古最喜欢我了,不信你问神去!”
踩人的恶狠狠地说:“就凭你?有胆的在火上见!”
被踩的人哪里肯服输,使劲推了对方一把,被推的人脚下一歪,踉跄后退,竟自摔到在火堆里。这时大神也不保佑了,摔跤者鬼哭神嚎,等被众人扶起时,背上的皮肉已经焦黑了一片。
法蒂玛立刻赶过来,先用符水为他止痛,消毒杀菌,然后作法召神,为双方化仇解怨。事出突然,她匆匆作法,却忘了一个动作:点一种信香。那是“神人”之间的一种“介面”,信香一燃,人的神思恍惚,谁都能到达与神沟通的境地。
法蒂玛本人早已进入清水长老教导的第六层境界,从那里随时可进入灵魂界,就能得到一般人所说的“第六感”。事实上她还到过更高的境界,只是她打心底厌恶某些行法斗狠的暴力举动,宁可停留在第六层中。
清水长老所习的,是所谓的“意识修行”,前五层是强化视、听、味、嗅、触等感官能力。修行人先要做到眼如鹰、听如犬、味如虾、嗅如蛇,触觉如蜘蛛,然后才能修炼第六感,知道概略的过去未来。然后,第七层是鬼魂境界,第八层是神力境界,第九层则是无上太空境界(或称宇宙本体境界)。
在第六感的境界中,法蒂玛看到这些信徒彼此的恨意,那是长久以来所蕴结的。如果要化解,她就必须进入更高的境界,否则充其量只能以理性开导。在她的经验中,这些信徒所需要的并不是“道理”,而是被不可抗拒的力量约束的一种“无责任感”。
比如说,老天下雨了,人被淋得透湿;河水泛滥了,田地房屋付诸东流。不论这些损失有多大,人们除了愁眉苦脸外,连对老天的愤怒都只敢隐藏在心底。但若走在路上,被人溅了一点水,那可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这种心理便是“责任心”所造成,前者超出“人”的责任范围,谁都作不了主,只得认了。后者人以为自己能作主,是可以抗拒的,就认定自己的尊严受到侵害,需要维护。
在当前情况下,法蒂玛决定进入第七层境界,行这种法术有个先决条件,就是当事人必须藉信香接引,否则无效。她察觉到刚才忘了点信香,难怪!在一般情况下,大神未附体之前,当事人都会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不料这次被火灼伤的一方群起鼓噪,众愤难泯,场面一直无法控制。
法蒂玛早就受不了信众的愚昧,她已经到了该退休的年龄,只因心中放不下这分责任,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下来。这一刻,她气冲牛斗,浑身噤战,怎么都按捺不住,她一跃而起,跳到炭火上,迹近疯狂地在火花中飞舞。
走火是一种源远流长的古老习俗,是各个民族成长必然经历的过程。初民在懂得穿鞋之前,都是赤足走路,脚底的“胝”起码积了五公厘厚度。肌肉中原有八成是水分,脚胝则不足六成,神经末梢早已死去,所以痛感不强。
只要碳火在摄氏一百五十度以下,连续时间不超过二分之一秒,而且火灼面积在一平方公分以下,三分钟之内,胝部几乎只丧失一成的水分。因此,走火可以说除了心理层次外,不会造成任何生理的损伤。
现代人已习惯穿鞋,又善于保养,胝部厚度不超过两公厘,对火灼极为敏感。环境因素再加上心理因素,过火便成为一种不可思议的超能力。
法蒂玛穿着白长裙,颈上挂着几十串有“法力”的珠链。她飞舞旋转,口中念念有词,阵阵旋风煽起无量无数红霞火花,串串珠子相互激荡,擦撞出五采光芒。信众受到感染,无不如痴如醉,跟着高呼酣舞。
法蒂玛身体完全失去感觉,轻飘飘地,她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一切都是玄色的,并非全黑,而是黑中带红、若有似无。正当她细细观察,想要辨清方向和地形时,清水长老突然出现眼前。
长老说:“法蒂玛,我对你说过‘弱者可救不可扶’,记得吧?”
法蒂玛一看是长老,激动得扑在地下,抱着他的双脚,说:“师父!终于见到您了!这句话弟子无时无刻不放在心上,就是想不通是什么意思?”
长老说:“女祭司不能做太久,你应该努力进修,更上层楼。”
法蒂玛恍然大悟,说:“可是这些人实在可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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