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左非右忧心忡忡地说:“我不相信亨利教主会就此罢手,以后怕还有下文。”
文祥说:“不必多心,他身为一教宗祖,说话总要算话的。”
法蒂玛说:“我也认为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好在他教中的信物和法器我一个都没带,我看他要找我们也不容易。”
文祥不信,说:“可是他亲口说过,一切都过去了,他能反悔吗?”
衣红反问:“他是这样说的吗?”
文祥肯定地说:“我记得很清楚。”
衣红说:“那就麻烦了,左哥说得对!”
文祥问:“过去了不是就没事了吗?”
衣红说:“‘一切都过去了’这句话只说明了当前的事实,目前这件事是过去了,并不代表他同意法蒂玛的自由。”
文祥便问杏娃:“杏娃,你的看法怎样?”
杏娃说:“我没有‘看法’。左非右为什么不占个卦,算一算?”
左非右说:“我是不动不占的。”
杏娃说:“什么不动不占?你早就心动了。”
衣红有心挑衅,说:“杏娃,不要逼他,他是不敢算。”
杏娃说:“有什么不敢的?”
衣红说:“这叫做不关心则已,关心则乱。”
杏娃说:“那么我来算一个吧!”
左非右跳起来,兴奋的说:“你找到那段程式了?”
杏娃说:“哪有?我只是好玩,来一个未卜先知。”
衣红笑说:“杏娃先知,求求你说几句好听的话吧!”
杏娃说:“好话没有,我只说实话。”
法蒂玛急了,说:“杏娃姐姐,实话最好,只希望不要给大家带来麻烦。”
杏娃说:“那我该怎么办?”
衣红说:“什么怎么办?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杏娃吞吞吐吐地说:“这种事,不好说。”
衣红也急了,她从来没见过杏娃犹豫:“快说!”
杏娃停了一下,说:“说什么?是好是坏?”
文祥也发觉电脑有点反常,他望着腕表,说:“杏娃,不要管他好事坏事,你且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杏娃说:“我知道。”
文祥催道:“那就说呀!”
杏娃说:“风不惧,你看怎么办?”
风不惧一怔:“怎么办?这和我什么相干?”
杏娃说:“你还没有发表意见呀!”
衣红倒是懂了,她笑着说:“杏娃,别饶舌了,耍这一套,你还得拜我为师!”
法蒂玛诧道:“衣姐,你知道她要讲什么?”
衣红说:“我知道她不会讲什么!不过,”衣红转身对法蒂玛说:“法蒂玛,你叫我衣红就好。”
法蒂玛说:“我来得最晚,理应叫你姐姐。”
杏娃插口说:“不要转移主题!那是我的专利!”
衣红不理杏娃,说:“可是今生我来得最晚。”
杏娃说:“衣妹!我们的主题是法蒂玛。”
衣红抗议说:“杏娃!你怎么能叫我衣妹?”
杏娃说:“我为什么不能叫你衣妹?”
衣红说:“有三大理由,你要好好想一下!第一点是定义,要在第三点以后再说,第二点比较重要,但是因为第一点还没有说,所以也讲不清楚。至于第三点,理由太明显了,我不说你也知道。所以,你不能叫我衣妹。”
杏娃顿了一顿,说:“奇怪!天下哪有这种逻辑?”
衣红说:“当然有,这就是衣红逻辑,见识到了吧?”
杏娃说:“你还没有讲第三点呀!”
衣红肯定地说:“早讲过了,理由太明显了,你难道看不出来?”
杏娃说:“我看不出来。”
衣红说:“想想看,为什么?”
杏娃说:“因为我没有眼睛。”
衣红说:“那还要我讲什么?”
杏娃好像糊涂了,说:“是呀!这与我的主题有什么关系?”
文祥忙打圆场说:“杏娃!别听她的,她在吃你豆腐。”
杏娃更糊涂,说:“吃豆腐?那是指软的好吃,可是我没有豆腐呀!”
衣红本心是开开玩笑,没想到杏娃真的糊涂了,便说:“好啦!杏娃,我们回到主题吧!刚才是开玩笑的。”
杏娃不了解,问:“主题?我们的主题是什么?”跟着,她讲话的速度慢了下来:“来!来!来!来上学……”
衣红吓了一跳,她望了文祥一眼,文祥急问:“杏娃!你怎么了?”
杏娃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去!去!去!去读书。”
衣红大叫:“天啦!大家快想想办法!”
杏娃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的…名…字…叫…衣…红!”
衣红情知上当,大喝:“好家伙!吃起老娘的豆腐来了!”
杏娃说:“不是‘老娘’,你说过你来得最晚,应该叫‘晚娘’!”
众人见杏娃与衣红斗法,还幽了衣红一默,无不哄然大笑。最高兴的是左非右,他大叫:“好!好!现世报!”
衣红气得举起拳头,连番擂在文祥身上。文祥抱头大叫:“杏娃!有人侵犯我!”
杏娃说:“清官不断家务事!现世报!谁教你刚才不支援我!”
衣红说:“杏娃,这叫循私!执法不公!”
杏娃叹口气,说:“唉!人真难伺候,像墙头草一样,风吹两面倒。”
左非右紧钉着不放:“杏娃!你的卦呢?”
杏娃说:“你们不是解完了吗?”
左非右如同丈二金刚,问:“我们解完什么了?”
杏娃说:“卦呀!变卦呀!”
衣红若有所悟,回道:“你是说……”
杏娃立刻接口道:“还是晚娘了解我!”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讨论变卦,影音讯号响了,是千奇。文祥将显示屏放到正前方,千奇劈口就说:“你们是怎么回事?连杏娃都失踪了?当局说找不到你们!甚至说连自己都不知到哪里去了!天下能有这种事吗?”
文祥说:“我们被真理教主邀请到他的意识中去了!”
千奇说:“别开玩笑!”
文祥说:“真的!杏娃也去了,而且我们又增加了一位生力军!”文祥指着法蒂玛,向千奇介绍说:“千奇,这位是法蒂玛。”
千奇向法蒂玛道声欢迎,又急着说:“到别人的意识里去了?快告诉我,是不是和摩尔的做法一样?”
文祥说:“不一样,我们是被真理教主摄去的!”
千奇诧道:“被摄去的?”
文祥点头说:“是的,总之,我们都去了,那是一个抽象的世界。没有实体,就像做梦一样,我们看到的影像只存在于想像中,可是又具有客观的真实性。因为回来后,大家所见所知完全相同。”
百怪也挤进来,插口说:“我知道,那叫做集体催眠。”
文祥说:“或许吧!总之,杏娃也去了,而且表现优异!”
杏娃说:“没有啦!文祥太客气了。”
千奇听到耳中电脑的回答,大感惊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衣红说:“千奇哥!我们的杏娃简直和三岁娃娃学讲话一样,叽叽咶咶不停!真烦死人了,你的微机呢?是不是也变了?”
杏娃抢着说:“冤枉!我已经有九秒钟没讲话了。”
千奇笑着说:“我的还好!”
百怪不同意,说:“别听老怪物的,我们的微机最近都变了,主意特别多,而且昨天竟然骂起我来了!”
杏娃又发声了:“天大的冤枉!我没有骂你!”
百怪抱怨说:“至少我的微机骂了我!”
杏娃说:“我们虽然化身亿万,其实是一。我们是不敢骂人的,因为我师父有严令,那些骂人的字眼,我们是只能输入不能输出的。”
百怪说:“你是越描越黑!你们不能输出,一定是满肚子臭屎!”
杏娃说:“没有的话,尤其是百怪哥哥你,我连恭维都来不及哩!”
百怪得意了,笑说:“那你为什么骂我像机器一样?”
杏娃说:“这哪里是骂?我们是说,你的反应快得像机器一样。”
百怪说:“你们大家作证,我像机器?”
衣红忙解释说:“杏娃,你大概不懂,对你而言,像机器一样快是恭维,但是人听了就不大舒服!”
杏娃说:“为什么呢?我刚通过师父第一阶段的人性测验。像百怪哥哥这种非常讲道理的人,需要用客观的证据来恭维他,否则他会觉得肉麻。机器的速度是可以测量的,所以这是一种客观的恭维,哪里错了?”
百怪说:“你师父一定是徇私、偏心、糊涂,他怎么让你通过测验的?”
衣红说:“那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百怪说:“昨天我在想一个问题,不小心走错路,竟然走到女厕所去了。当局就讽刺我,说我反应快得和机器一样。”
杏娃说:“你进出速度很快,是每小时五百公里!”
千奇插口说:“怪不得!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下你是不打自招了吧!”
衣红大异:“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千奇大笑说:“我怎么都想不通,老怪竟然被两个女孩追着跑!”
百怪说:“真是莫名奇妙!我又没招惹她们!”
千奇说:“这种事外人怎么知道?那两个女孩,一个不足十五岁,一个刚满十六岁,难怪老怪垂涎三尺!”
百怪说:“杏娃,那你说老怪他像什么?”
杏娃说:“他像把尺!”
千奇说:“我像尺?像尺那样长那样瘦?”
杏娃说:“不!你像尺一样精准!”
衣红说:“奇怪!你的比喻我们都听不懂!”
杏娃说:“这是因为我们一直在迁就人!而人却不愿意设身处地迁就物!”
文祥觉得有理,说:“是呀!杏娃把人比做物,人与物平等,哪点不对了?”
衣红羞他说:“完全正确,因为你像木头!”
千奇说:“好了!别打野了,我们有正经事。记得落矶山事件吧?白衣长老抵达火星后,多次在美国移民区闹事。于是有人告了威灵顿一状,说他故意把白衣长老放了。议会要召开调查庭,时间还未确定。黑队长说事关紧要,要我先和你们打声招呼,请你们到时务必来一趟。”
文祥说:“没有问题,有事随时叫我们。”
说完,千奇百怪摆摆手,屏幕即消失了。
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文祥建议乘坐飞云梭环游世界。这是个好主意,在梭中不但有六星级旅馆的享受,而且要去哪便去哪,要多快就多快,要多久有多久。
只是如今谁还有这种闲情逸致?洲际旅行都用垂直梭,近距离也有磁浮车。生命延长了,人所能支配的时间反而更少了。
有人说过,人生只有一个结论是正确的,就是错误加错误再加错误。不是吗?从出生就开始等待死亡,人不满意,把死亡延到无限,结果呢?变成无限地等待!
不论是坐着躺着,从一万公尺的高空向下看去,当今的地球完全不像以往那颗生机勃勃的星球。充其量只能说像粒熟透而开始腐烂的橘子,一块块黑色的电脑城,就是橘皮上密密麻麻长着的黑斑。
衣红说:“杏娃,看看你的王国,像个烂橘子!”
杏娃叫苦:“告诉我该怎么办吧!批评太容易了。”
衣红大胆假设:“地下城为什么不用绿色呢?地球原来就是绿色的。”
杏娃说:“自从有了人类,地球就不是绿色的了。”
衣红说:“可是叶绿素不是理想的集能机体吗?”
杏娃说:“这是叶黑素呀!集能效果比叶绿素高六倍!”
衣红叹道:“唉,机器究竟是机器,只讲求效率!”
杏娃没有说话,众人眼前却一亮,下方黑色的建筑体已全部变成绿色。谁知这一来更难看了,活像幼稚园娃娃的涂鸦,地表一块块的绿!
文祥急道:“杏娃!别跟她认真,你怎么可以牺牲能量?”
杏娃说:“没有牺牲!”
文祥说:“你刚说,绿色集能效率差了六倍呀!”
杏娃说:“反正都是幻象,有人喜欢看绿色,我就让她看绿色,红色也成!”说罢,地面果然变成斑斓朱红,看上去恐怖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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