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是的,那我就告诉伯伯吧!事情是这样的……”
“且慢!”肯特吴发觉舞台被别人占去了,大明星最介意的就是镜头前的主角位置。要在观众心上建立桥头堡是大不易,一旦被人抢去风光,现实的观众就再也不回头了:“小丫头!你是怎么进来的?”
“坐车呀!”
肯特吴说:“这里不是你玩耍的地方,快回家去!”
“叔叔!你可以玩,我也想玩嘛!”
“胡说!我们谈的是正事!”
“我也是谈正事呀!”
“你懂什么正事?你的父母是谁?”
“啊!叔叔想认识我的父母?我不告诉你。”衣红跳跳蹦蹦的,由屏幕中间跳到旁边,用脚在地上画了几个方格子,口中哼哼唧唧地,跳起“房子”来了。
“警卫!把她带走!”肯特吴怒火高升。
大会发言道:“红衣助理身分已经证实。”
昆士达觉得很有趣,对衣红说:“小姑娘……”
衣红忙停下来,天真地望着他,说:“我叫红衣姑娘。”
“好极了,红衣姑娘,能不能告诉我,说呀,是怎么回事?”
衣红说:“是这样子的,我爸爸被我妈妈遗弃了!”
“什么?”即令在新时代,男人被女人遗弃,也算希奇。
“说通俗一点,是我妈妈被我爸爸遗弃了!”
“你爸爸是谁呢?”
“我爸爸是我爸爸的爸爸……”
全场爆起一阵笑声,这场戏更精采,大家都看惯了对口秀,但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精采的话题!
“不要怕,好好说,怎么你爸爸是你爸爸的爸爸呢?”
“是呀!我妈妈说的呀,她说有时陪我爸爸,有时陪我爸爸的爸爸……”
笑声更大了,这时反倒没有烟花焰火,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等待下文。
“嗯,至少你还有个姓氏吧?”
“有,我姓无,叫红衣无。”这句话真吓倒了几个人。
“你妈妈呢?”
“她叫玛莉莲。”
“玛莉莲?”吴福的老脸凑上来了,两道清澈的泪河沿着脸庞汨汨而下。
几乎是同时,亚当吴也出现在另一个屏幕上,指着衣红说:“你胡说!”
衣红吓得哭起来了:“妈,我不要玩了,我要回家。”
昆士达对衣红温和地说:“你妈妈在哪里?”
这时又出现一个屏幕,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士慈爱地张开双臂,对衣红说:“乖宝宝!回来吧,我早就跟你说过,你那两个爸爸没有一个是好人!”
衣红立刻向那个屏幕走去,原来的屏幕却一闪而逝。
吴福早已哭成泪人儿了,他忘了自己坐在轮椅上,奋不顾身的往玛莉莲的屏幕冲过去,叫说:“玛莉!我想得你好苦!不是我无情,是亚当不许我去找你!”
比莉吴一把抓住吴福,斥道:“老糊涂!那只是影像!”
亚当吴平日威风凛凛,这时却呆呆地立在一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吴福已经神思不清,挣扎着就要往屏幕冲去,口中说:“是亚当要玩这个游戏呀!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肯特只会吃,一点出息都没有!”
亚当吴这才想起,这里是议会呀!怒喝:“是谁找她来的?”
半晌无人答腔,玛莉莲所在的那面屏幕也渐渐隐去。
吴福伤痛逾恒,急急伸手叫着:“玛莉,不要走啊!”
比莉吴回过头去,厉声说:“小弟!准是你!”
肯特吴出现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全家福蛋糕,边吃边说:“她又不会做蛋糕!我找她来干什么?”
有人不耐烦了,一位议士举着酒杯说:“开会啦!这种肥皂剧,让他们回家演吧!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扯不完的!”
克里士也看不下去了,把议事槌一敲:“休会十分钟!”
亚当吴知道这场戏已经变质了,不能再照剧本排演了,但他不甘就此罢休,便说:“议长先生,请等一下,我还有补充说明!”
突然广播又响起:“亚当吴助理先生,地底下有些人,说是埋了炸弹,他们说要见您,如果不放他们进来,就要将议会炸毁!”
克里士大惊:“快叫警卫!把他们抓起来!”
广播声说:“地底已超出我们的法定范围,我们管不着!”
克里士急道:“还管什么法定不法定?快!快!”
“他们自称是亚当吴助理的义子!”
亚当吴马上认定这是一个转机,正好显示一下自己的权威!便说:“议长先生,这事交给我处理好了!”
克里士说:“他们有炸弹!”
亚当吴笑笑说:“放心,有我在!这些人都受过当局迫害,是白色恐怖下的不幸者。正好把他们提堂,让各位议士们见识见识当局的残暴。”
经过上次事件,议长对亚当吴的能力十分信服,既是如此,便对当局说:“好吧!把这几个人放进来。”
说罢,一阵狂风卷起,随着火花迸放中,有十几道黑影由地底冒出,甫到大厅,就纷纷躲到安全的角落。有个五短身材,如同玩具的小人身上沾了一点火星,痛得哇哇鬼叫:“救命!我这一身新装都是碲酸龙制的,一着火便化为碲氢毒气,方圆十里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人说:“谁叫你不听话?碲酸龙是禁品,你就是贪玩!”
又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嘘!别吵!人死了事小,还不是变成鬼?这里是议会,爹爹正在开会,我们不能给他找麻烦。”
说时,众人现了原形,正是那都阳十一鬼,个个狼狈不堪。
两面人一向善观气色,他四下打量。那大厅中央只是个空旷的凹地,他看来看去,说:“这是哪里?好像是个大厅!”
烟屑朦胧中,隐约可见堂皇庄丽的穹顶,以及四周一间间精巧绝伦的包厢。场中天空耸立着几面巨大的电离屏幕,一个屏幕上有位身着白袍的教士,另一个屏幕上则坐着一个老学究,面带惊异,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
饿死人吓了一跳,战抖着说:“那不是大……法王……吗?”
黑心人胆子大些,仔细看了看,哑然失笑道:“活该你做饿死鬼!那分明是卖春药的模特儿!大法王的眉毛是一字形,而且胡子没那么长。”
不是人说:“管他是谁,我们先一人占一间小房间再说。”
不忠人奇道:“占小房间干嘛?”
不是人不齿地说:“笨蛋!哪个成功的人不是先占地为王?可怜我们兄弟做了几十年的寄居蟹、无壳蜗牛,现在总算可以出人头地了!”
不忠人佩服不已:“奇怪!你怎么变聪明了?”
不是人说:“我是跟聪明人学的”
玩具人说:“我很笨。”
不是人说:“只要跟着我走就会变聪明。”
小大人问:“怎么跟法?”
不是人答:“踩着我的影子会不会?”
几只鬼大为兴奋,一个个抢着去踏不是人的影子,玩得不亦乐乎。
昆士达被这几个突如其来的鬼怪搞糊涂了,他忍不住问道:“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在人类议会的圣殿里胡闹?”
小大人拍拍黑心人的屁股,说:“你看你看!广告也会讲话!”
黑心人说:“这是互动时代!广告不仅能讲话,里面的人像还能走出看板,直接推销产品呢!”
小大人说:“我踩了老大的影子,变聪明了,你这些鬼话我不信。”
两面人说:“黑心人的话千万别信,他从来不怀好心。”
小大人说:“我为什么又要相信你的话呢?”
两面人说:“我就是叫你不要相信我的话!”
小大人问:“你说了什么话?”
两面人说:“就是那个广告人说的话。”
玩具人东张西望了一会,问不是人:“老大!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出埃及的吗?本来以为那个什么山主可以依靠,没想到也是个脓包,害我们差点又被送到金星去,只有靠太阳了。奇怪!现在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是人也呆了半晌:“不要慌,待我想想,嗯,不错,这里准是大会堂!”
日月人马上兴奋起来:“老不死鬼!你不是说我们不够资格进来吗?早不说,害得我骚弹没带足。”
克里士看得眼花撩乱,这时一正威严,喝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人?”
不是人马上毕恭毕敬地向那“广告牌”行了一个礼,众小鬼自然以马首是瞻,也一一歪头歪脑,鞠躬如仪。
不是人信口说:“您一定是尊敬的议长先生了,我曾在网络上瞻仰过您的风采。”克里士点点头,被人尊敬真让人陶陶然。不是人知道在权利核心里,马屁是唯一经得住考验的利器:“我们号称都阳十一好汉,是人类议会吴大助理的义子,也是最具民意基础的达官贵人。这次会议听说有不法之徒要来捣蛋,义父知道了,便叫我等在地底守护,以防万一。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竟到这个地方来了。”
亚当吴本来打算多观望一会再决定脚本,不是人接连几个义父,叫得他不得不立刻出面。他哼了一声,说:“你们几个为什么不乖乖在地下守候?还说埋了炸弹!害得议长先生虚惊一场!”
两面人恭敬地说:“爹!我们一直在下面痴痴地等,后来当局看您的面子,提供了一部宽频的数码电视。儿子们看不过您受一个小姑娘欺负,所以决定勤王来了。”
亚当吴觉得很有面子,以后还有谁敢跟自己作对!于是点点头说:“那为什么要放置炸弹,太危险了!”
两面人说:“那是栽赃!是政治迫害,您想,我们都在地下,如果炸弹爆炸了,我们兄弟可都活不了了!”
亚当吴便对克里士说:“显然这是当局在挑拨!”
克里士责问当局道:“当局!你怎么可以挑拨是非?”
当局说:“不是挑拨,我有记录作证。”
亚当吴说:“录音录影都可以作假,也可能失踪,请议长先生明察。”
克里士不能不问清楚:“当局为什么要作假呢?”
亚当吴说:“今天我们在审判她呀!”
克里士说:“可是这几个人说的也未必是真的呀!”
亚当吴说:“议长先生,电脑是机器,这几个都是人!”
不是人忙说:“爹,您别忘了,我不是人。”
亚当吴说:“儿呀!你的名字叫不是人!但比起电脑来,你更像人。”
克里士想想,说:“有理,如果不相信自己人,还能相信谁?”
亚当吴说:“是的,还是议长先生圣明,所以打麻将要胡清一色。”
克里士便说:“好吧,不是人,在这里电脑不能欺负你们。给你三分钟时间,告诉大家,电脑是怎么迫害你们的!”
不是人说:“我们没有带律师来,不能随便说。”
克里士问:“为什么?”
不是人说:“电脑当局最怕法律。”
克里士问:“是吗?”
不是人洋洋得意地说:“没错,上次电脑当局要把我送到金星监狱,我说要请律师,结果电脑吓得发抖。”
克里士皱眉说:“到哪里找律师去呢?现在律师楼都削平了。”
昆士达立刻说:“不用找,我就是律师!”
克里士问:“你有执照吗?”
昆士达说:“没关系,那是往事了,不过我是议士,改改日期就行。”
不是人问:“你会帮我说话吗?”
昆士达说:“当然,法律之前,人人平等。”
不是人说:“平等?玩鬼花样我赢你,法律你比我懂得多,怎么平等?”
昆士达说:“你付了钱就平等。”
不是人说:“我又没有工作,怎么付钱?”
亚当吴忙说:“一切包在我身上,只要把电脑当局推翻了,偿金分一半!”
昆士达说:“成交!”
“可是你我立场不一,我信得过你吗?”
“笑话!偿金一家一半,不就立场一致了吗?”
“如果输了呢?”
“你全部要付。”
“不公平!”
“那就没有律师,没有律师他们不敢讲,不讲你赢不了。”
“有道理!”
“当然有理,不然怎么叫法律?”
“是的,大家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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