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她再一想,既然有溪流,就应该听见水流声。等一切安静下来,她仔细聆听,没有水声!难道她走错地方了?偏离太远?她回头仰望山顶,的确有可能!这座山高耸突兀,底部范围很广,而且峰峦起伏相连,在上头只要稍稍偏离,到山脚就可能差了好几公里!
怎么办呢?急不得,怕没用,自己只有一个人,假如对方是刚才那些怪物,一定会有打斗声。可是在山顶只听到两次回声,以及重物拍打声。是什么重物呢?东西掉落地上?人跌倒了?为什么后来再也没有回音了?
衣红再仔细回想,她认为只有一种可能,一定是希来他们被坏人击昏倒地。再不然便是自己听错了,没有其他的可能!
她越想越是心悸,他们有一台宝贵的气垫车,加上所带的货物,对山区游民正是极大的诱惑。果真如此,自己更要小心,一定要靠机智不可!
当前第一个目标是辨明方向,对了,刚才在山上晚霞初逝,曾见山势是东西向。这里是山谷,若是横断的山脚,两端必然正对南北。若是平行两山的交界,则谷的两端多半是东西。只要先辨明方向,再找水源,就差不远了。
根据这个条件,她察觉目前所处的山谷只是两山之间的一个低点而已。已知是南北向了,可是如何证明的确是南北呢?其实这也不难,与其站在这里空想,不如走走就知道了。再说南北也不是重点,河在哪边才是首先要查清楚的。
这里听不到水声,那么先往前走几里,如果还听不到,就回头再试。这样找下去,迟早能找到河边,到河边再想第二个问题。
一点不错,她向假定的北方走了几里,果然听到了潺潺水声。衣红怕被人发现,轻声悄足地潜近水边,正是方才上岸的附近,只是岸边空空,一无所有。
衣红判定众人被掳走了,连气垫车都没有放过!在夜视镜下,地上有明显的痕迹。其中最清楚的是脚印,尤其沿着山脚,有一条连续的足迹。衣红先看清前面确实无人,这才循着脚印,一直往山里走去。
这样走了约一公里,地上还有人跌倒的痕迹,她猜一定是裤白,心里一阵酸痛。她忘不了裤白对她的依恋:“衣姐,你会回来吧?”衣红咬牙切齿,就算是龙潭虎穴,哪怕要牺牲性命,我衣红也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不远处有灯光闪闪,衣红更加小心了,她心跳如鼓,不断对自己说:“不能急,不能来硬的,一定要智取!一切要见机行事!”
她悄悄爬上围墙外的大榕树上,向墙内探望,这里显然是一个庄园,共有四栋砖房,其中两栋是二层楼房。正中空地上有几台农机具,显然庄上还自力稼穑,可是看那灯光,却又是最新型的离子灯。在最左一栋砖房旁,赫然就是那台气垫车,衣红又喜又惊,知道找对了地方。
再看这道厚厚的砖墙,显然是防野兽的,这还难不倒衣红。但是墙角有几只四条腿的动物,正相互追逐嬉戏。庄里有狗!衣红在野地漫游最怕遇到狗,她只会讲理,而狗是无理可喻的!
这一来衣红可为难了,一千个机智比不上一条狗叫!再进一步她都感到为难,要救人可不等于自己送死!冷静一点!她再四下一看,左近数里外,还有一处灯光!总不成家家都是强盗吧!就算是,未必今夜都参加行动了。贼窝既已找到,不妨先打探一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衣红下了树,悄悄朝左边灯光处走去,树丛中有一间简陋的茅屋。衣红蹑手蹑脚潜近一看,只有一门一窗,窗子也只是树枝搭就的,由窗缝往内偷窥,竟是一目了然。
房内有两个人,似是一对夫妻,丈夫躺在牀上,头上裹着一块白布。室内堆满药草,在一个角落上,几块石头架成一个石炉,中间烧着木柴,上头有一个瓦罐。那妻子蹲在炉边,一边添柴一边吹气,一时间青烟迷漫,两个人咳个不停。
衣红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怜的景象,这也叫生存?为什么不搬到城里?如果背包在身上就好了,好歹送他们几套设备。虽然东西都丢了,总能想办法夺回来,一定要赒济这种可怜人才是!
衣红走到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那个七零八落的柴门。
“什么人?”一声粗暴的吼叫,把衣红吓了一跳。
“我是过路人,走得很累了,能不能发发善心,让我进来一下?”衣红说。
里面突然一阵忙乱,过了一会儿,才听那妇人说:“我先生病了,不方便,小姐还是到前面陶大善人那里求助吧!”
衣红从门隙一窥,夫妻二人拥在一处,神情紧张。衣红又提声求情说:“二位行行好罢,我实在走不动了!”
“我先生脾气不好,小姐,你还是多走两步,陶家什么都有。我们是一穷二白,怎么招待你?”妻子一只手掩住先生的嘴巴,说着。
“拜托嘛,我实在走不动了!”衣红苦苦哀求。
“XXX,我老婆好心劝你,你罗唆什么!”那男子扳开妇人的手,骂道。
“我只坐一下,问你们一件事就走!”
那人吼声如雷:“快滚!XXX,别以为我好欺负!”
“你们有几个人?”妇人问道。
“只有我一个人!”衣红说:“老实对你们说,我和几个同伴一起来的,他们都被您刚才说的那位陶庄主抓去了。两位如果能行行好,帮我找到下山的路,我回城里找人来,一定给你们盖新房子,添新设备!”衣红见夫妻俩紧张又注意地细听,到后来,二人竟面带喜色,她也庆幸自己说了实话。
果然门呀然而开,男子坐在牀边,两眼盯着衣红。
衣红行了礼,说:“你们以为陶大善人是好人,其实不是。我亲眼看到他们把我的朋友和一些宝贵的货物,给抢到庄里去了。”
“小鬼!你说鬼话,你亲眼看到的?”男人脸色大不好看。
“其实……”衣红怕到头来无法自圆其说,决定继续说实话:“当时我不在场,没有看到,但是东西在陶家院子里,一点都没错!”
“那你为什么骗我?XXX!”
“我不是骗你,是怕你不相信我。”
“小鬼!那你打算怎么办?”
“回去找人!”
“XXX,胡扯!找谁?谁愿意找这种麻烦?”
“我有很多朋友。”衣红心虚了,她的朋友一个都不管用。
“狗屁!你说有很多宝贵的货物?什么货?”
衣红说:“全新的太阳电池和维生器!有好几百套!”
“说谎,哪里弄来的?”
衣红说:“我们给千鹤庄采购的!”
那人说:“好吧!你先出去一下,我们商量商量!”
衣红说:“你们谈嘛,我不听就是。”
那人暴跳如雷,大吼道:“滚出去!XXX!”
妇人向丈夫使了一个眼色,对衣红说:“小姑娘,请在外面等一下!”
衣红还没退到屋外,两人已经悄声争执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那人才大声说:“喂!你给我进来!”
那人努力压抑怒气,说:“你打算怎么办?回去找人是不可能的,说不定明天他们就把东西送走了。”
衣红嗫嚅地说:“如果能找到人,把东西拿回来,我可以分你一半。”
那人哈哈大笑,病也没了:“一半?XXX,凭什么?”
衣红说:“我知道东西在哪里!”
“老实跟你说,我们夫妻原先就在陶家做事,只因我脾气不好,被陶老大赶了出来,在这里不死不活的。他家里的情形我最清楚,我早就要对付他,没有你来,我也会去,分一半?免谈!”
“那你要怎样?”
“我们商量过了,我帮你把你的朋友救出来,然后你们就离开,其他的不必管。不同意,你自己找人!”
衣红想想,能把人救出来已经求之不得,还贪图什么?再说那些东西也是垃圾场捡来的,再去一次就又有了,便说:“好,东西全归你,可是你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够?”
“不够?笑话!等一下我们夫妻先进去,那几只狗跟我们很熟,不会叫的,我带狗来认识你。你的朋友一定是在左边的楼房里,我先去放火,趁他们救火,你就混进去。把这个药给他们喝下去,等他们醒了,马上就逃……”
“为什么要喝药?”衣红不懂。
“啊!你大概不知道,他们捉了人以后,一定会先迷昏的,这是解药。”那人把墙壁上的一块石头搬开,伸手从里面取出一瓶药水。
“假如没有被迷昏呢?”
“XXX!你罗唆什么!”那人又发火了,衣红只好闭口不言。深碧色的药水看来非常黏稠,怒汉就着墙边的灯光,用滴管仔细滴了数滴到一个空瓶里,交给衣红说:“就这么多!冲水给他们喝!”
“这样够吗?”
“XXX,当然够!好心帮你的忙!还要听你唠叨!”
“请问您尊姓大名?”
“XXX!”那人暴跳起来:“你管我是谁?XXX,不去拉倒!你滚吧!”
衣红急了,说:“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呀,总不能喂呀喂的吧!”
“叫我大爷!XXX!”那人还要发火,他老婆连忙过来,扶着那人坐下,对衣红说:“我先生就是这个毛病,所以到处得罪人。”
衣红说:“我只是想表示感激。”
那人怒道:“谁要你感激!XXX,老实说,我只是贪图那些宝贝!”
他老婆说:“好啦!现在就走吧!他们大概正在用餐。”
怒汉收拾了火种等引火工具,三个人便向陶庄走去。在离庄门不远处,怒汉要两个女人等一等,他自个儿走到大门口,立刻有五六只狗围了过来,见到他,只只都兴奋欢跃不已。那人打开门,把狗儿带出来,狗儿乍见衣红,还来不及吠叫,就被那人止住。衣红早已吓得全身发抖,狗儿在衣红身上闻了半天,这才簇拥着怒汉,一起进入庄内。
那人领着衣红,蹑手蹑脚地走到左侧一栋楼房边,先叫衣红躲好,悄声说:“我去放火了,这里面大概有三四个看守的,等他们都出来了,你就进去。这些药足够他们用,加点水灌下去,顶多两三分钟就醒了。一醒就逃,千万不要再走大门口!记住!一定要穿过院子,大概跑上一百多公尺,从对面那道矮墙出去!”
衣红点头应了,那对夫妻便绕向楼后,消失在黑暗中。
衣红心跳得很厉害,一直在盘算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那人怎么知道裤白等就在这栋房子里?万一错了呢?她忍不住偷偷掩到窗下,探头一看。里面显然是一间客厅,裤白等七个人果然如那怒汉所说,整整齐齐地躺在雪白的牀垫上,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了,奇的是四周并没有人看管。
就在此时,后院传来劈劈啪啪的响声,楼上一阵混乱,有人大叫:“失火了!草料失火了!”随见两人跑下楼来,直奔后院。衣红怕还有人,等了一会,未见有人再出来,她既怕延误时机,又怕撞见庄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再看后院,果然火势熊熊,火苗向上窜升了数丈,有十几个人纷纷拎着水,由各方赶来。
衣红等不及了,赶忙冲到房内,杯子、清水就在桌上。她把药水倒进杯子,再用水一冲,药水淡成草绿色,闻闻略带腥味。她怕有毒,每个人先只喂了一点。喂完一圈,发觉并无异状,再喂第二圈,一共喂了五圈才把药水用完。果然,希来第一个先醒过来了。
衣红再看后院,火势并没有蔓延,她又紧张起来了,再一看除了裤白外,其余六人都醒了,她轻声说:“千万注意!大家不要作声!等一下听我口令,先别多问,出险后再解释!”她刚说完,裤白也醒了。
裤白一看是衣红,彷佛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搂着她的脖子,痛哭出声。衣红忙安慰他说:“白弟!乖,不要怕,我们马上脱险了!”她急问众人:“你们先活动一下筋骨,看还能跑吗?”
大家动了一下,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衣红便要背裤白,他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是小孩子,我可以走。”
“白弟!听话!我们要跑一百公尺!你受不了的!”
“要跑一百公尺?跟谁比赛?”
裤白这句话把她问倒了,为什么要跑一百公尺?此刻危在眉睫,哪有时间解释?她正要发号司令,又听到那个低沉的风声:“为什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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