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哈哈!‘小小’的误会?”周博士脸色一变,一副雍容化为厉鬼:“‘小小’我是有不少误会,我总以为人心是肉做的,一天不懂,就给他两天!两天不懂,就给他一年!姑娘啊!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我付出的‘小小’青春,一共是二十一年零一百四十九天!你知道那代表多少泪水吗?”
“咳!周博士,这种人还能算人吗?把他杀了算了!”
“小姑娘,不能这样做!杀了他,那泪水不是白流了吗?”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了一则故事。有个人因为生计困难,逃到人迹罕至的深山里,不料遇到另一个亡命人,两个人谈起各人惨痛的经历。一个说,他住在黄河岸边,年年淹大水,简直活不下去。另一个人听了,说:
“‘淹大水?那算什么?至少你还有水喝!我住在沙漠里,连草都长不出一根,就算没有饿死,也被渴死!’两个人相对欷殻В既衔约翰攀翘煜伦蠲嗟娜恕! ?br /> “‘唉!你们两个真没出息!这点小事也敢叫苦?’
“两人吓了一跳,地下竟钻出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来。怪物身上不仅没有遮体的衣物,连皮肤都好像被剥了一层,肢体不全,五官也歪扭不堪。他从土里唉声叹气的钻出来,显然他才是地狱中最不幸的活鬼。
“‘前辈,您有什么更苦的遭遇呢?难道比我们还苦吗?’
“‘唉!’他这一声长叹,真是悠悠天地,凄风苦雨无尽:‘说来你们不会相信!我出身豪门,官高禄厚,亲朋众多,妻妾如云,简直不知道人间有痛苦二字!’
“‘莫名其妙!那你叹什么气呢?不是污蔑了我们痛苦族吗?’
“‘唉!叹气,能叹得出气来,算是命好的了!’
“‘那你说说看,人生还有比生不如死更苦的吗?’
“‘好说!你们不过是求生不易罢了,我却是求死不得!’
“二人对望了一眼,那被水淹的人问道:
“‘求死?那还不容易?’
“‘如果死成了,还有什么苦的?因为我能赚钱,人家不让我死,把我当做摇钱树!有钱自己却没有时间花,做牛做马只为了供养他人,你们说苦不苦?’
“‘苦!’二人同声说。
“‘因为我官做得大,下属都靠我挣名得利,有错是我的,有功归他们。我想退不能退,被下属捧着当凯子、做靠山,你们说苦不苦?’
“‘苦!’
“‘我家世不错,世世代代的名声都压迫着我。所有我喜欢的事都不能做,所有我讨厌的事都非做不可。每天活着只是为了祖先!你们说,苦也不苦?’
“‘苦!’
“‘我亲戚朋友众多,鸡毛蒜皮的事都来找我。而不管我有什么问题,人人都认为我该自己解决。我活着是众人的奴隶,你们说,苦也不苦?’
“‘苦!’
“‘人人说,娇妻美妾是人间艳福,可是有几个人知道,没有到手的玫瑰既美丽又鲜艳。然而玫瑰只能看上三天,连摸都不能摸!花瓶里插了玫瑰,就不能再插水仙!天天争风吃醋,日夜鸡犬不宁!多有多的麻烦,少有少的遗憾!男人嘛,老天喜欢开顽笑,只要吃饱穿暖了,一见到女色,魂就飞过去一半了!倒霉的是我有钱有势,美女娇娃有如流水席,时时在眼前晃来晃去。偏偏能看不能碰,心痒难搔,你们说,苦不苦?’
“‘苦!’
“‘或许你们认为这不算苦!等生了儿女,从小照顾得无微不至,到他们翅膀硬了,会飞了,又有几个把老不死的放在眼中?
“‘好吧!这些都不算苦,我是活该!可是我天天想一死了之,却没有人肯让我死!最后我买通了十九层地狱的判官,好不容易把我活埋了。可是你们一来,叽哩咕噜吵得我耳根不得清静,还是死不成!你们老实说,我是苦也不苦?’
“那两个人听了这一番话,才知道自己实在算不上苦,惭愧不已。一前一后悄悄地溜下山,安分度日去了。”
周博士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语。倒是王之淳感从中来,突然跪倒在地,向周博士叩头说:“小小,我错了!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把名利看得一文不值。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我这就向你求婚!”
周博士叹道:“谁在乎结不结婚呢?”
王之淳楞了一楞,说:“那你到底要什么?”
周博士啐道:“唉,大笨牛!”
王之淳真是一头雾水,说:“你要大笨牛做什么?”
衣红的指语这时有了用武之处,她立刻告诉衣娃:“通知王博士的私用电脑,要他快走出去,陪周博士聊天!”
衣娃问:“聊天?聊什么?”
衣红气不过,学周博士骂道:“大笨牛!”
王之淳得到电脑的指示,果然不畏群蝇,昂然走出光幢。周博士大为感动,立刻一掀薄纱,罩向王博士头上。
空中突然一阵闪电,霹雳交加,顷刻间大雨如注。那些苍蝇的甲壳本就沉重,再一吸水,纷纷不支落地,一下子便被水淹死了。
~第二十六回风流儒雅亦吾师~
周博士气消了,承认受到席克人的蛊惑,两年前在马关的望夫山上设置了一间实验室。专门生产各种毒虫,要和王之淳一拼高下。
王之淳急得跳脚:“小小!你真不知好歹,这几十年,我们吃了多少苦头?就为了弥补以往的过失!好不容易才有一点结果,谁高谁低有什么重要?”
“有什么重要?除了那些毒虫,你可知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我?”
“我哪点亏待你了?”
“没有,你对谁都一视同仁。”
“这有哪点不对?”
“对极了!”
王之淳急了:“那不好吗?”
周博士尖叫道:“不好!不好!不好!”
王之淳真是一头雾水:“有哪点不好?你不是最欣赏无私的人吗?”
周博士恼道:“我欣赏别人无私,我没说你应该无私!”
王之淳更不懂了:“你是说我该自私?”
周博士气得没脾气了:“你该为我着想呀!”
王之淳说:“我为你着想,那不就是自私吗?”
周博士说:“大笨牛!你为了我,怎么叫做自私呢?”
王之淳想不通了,改变话题道:“那你怎能帮那些野心家害人?”
周博士说:“你凭什么说人家是野心家?”
王之淳说:“当然是!你看,他们盘踞都阳山一带,为非作歹,荼毒人民!”
周博士冷笑一声,说:“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大法王对我好得很,温柔体贴!”
王之淳跺脚道:“小小!你怎么可以和那个恶魔勾三搭四的?”
“恶魔?我看他是情圣!”
文祥一听到大法王,就用指语问文娃,她说:“金星法庭认为大法王罪证不足,于日前释放回来了。”
文祥大惊:“那些鬼怪呢?”
文娃说:“早就放回来了,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人类根本没有判断力。我们所倚重的一些法学泰斗都被大法王买通了。”
文祥忧心忡忡:“那怎么办呢?”
文娃说:“放心,我们自有办法,下回先容他们为恶,有了真凭实据再动手。”
这时陶朱公等人也苏醒过来了,谈起刚才的情况,犹有余悸。
周博士向他道歉,说:“虽说我和大法王合作,其实我另有打算。因为之淳曾说,中东的生化技术独步全球,尤其是有关毒物控制方面。据我所知,大法王在这里发展有三个目的,一是监视法慧禅师,不知为什么,他非常怕禅师。一是基于地利,这一带离海很近,海运走私容易。而最重要的,就是想利用金钟山的生化基地,结合中国的生化科学家,推翻电脑统治。”
陶朱公说:“要推翻电脑王朝?谈何容易?”
周博士说:“我原来是这么想,可是根据他的分析,也不无可能。”
陶朱公说:“你说说看!”
周博士说:“从表面上来看,电脑的力量很大,可是电脑是一元化世界。只要控制住电脑,可以说就控制了全世界,反而比历史上任何时代都要容易。”
陶朱公说:“他有可能控制电脑吗?”
周博士说:“当然可能,他们几乎成功了。有个电脑天才,名叫摩尔,他成功地破解了当局的意识中心。上次他们只是败在自己人手中,这次大法王被送到金星监狱,才几天就被释放回来。原因是他又结识了一个鬼才,这人能控制人的意识,金星法庭的法官都是他的傀儡。”
王之淳诧道:“金星法庭?在哪里?”
周博士说:“我看你除了DNA,其他都是白痴。金星法庭当然在金星!那里囚禁的都是重刑犯,现在全都成了大法王的喽罗!”
陶朱公问:“难道电脑当局一点都不知道吗?”
周博士说:“知道又怎样?电脑没有判断力,全靠人类议会那些人作主。大法王说,有一半代议士已经被他控制住了。”
文祥又对文娃说:“听见没有?你们怎么不知道呢?”
文娃说:“说来惭愧,我们以往严格遵守宣言,不能判断人的行为。现在则是千头万绪,要一点一滴地将资料建立起来。”
陶朱公叹了口气,说:“人呀人!把世界搞成这样,还不知守本分!”
周博士不悦,驳道:“什么叫守本分?我认为这才是进步的动力。”
衣红听了半天,早就忍不住了:“周博士,听你这样一说,这位大法王才是个人物。你能带我们去见识一下吗?”
周博士说:“当然可以,我带你们去。”
王之淳跳了起来:“我不去!”
衣红说:“王博士,你不是说人要无私吗?”
王之淳说:“当然!”
“你总不会嫉妒大法王吧?”
“我为什么要嫉妒他?”
“你爱周博士呀!”
王之淳有点不好意思,说:“小姑娘,这些事你是不会懂的。”
衣红说:“我是不懂,可是我却有一颗女人心呀!”
“女人心和男人的还不都一样,左心室、右心室……”
“王博士,我说的心是不能解剖的!”
“那就是唯心论的心。”
“不错,我是唯心的,但是我总是人吧?”
王之淳摇头说:“唯心是不值得讨论的!”
衣红耐着性子说:“谁要跟你讨论了?我只希望你用用这个心。”
“怎么用法?”
“你做实验时,要先付出心血吧?”
“当然。”
“你付出越多,期望就越高,是吧?”
“当然。”
“那你想想,周博士在你身上付出了多少心血?”
周博士看衣红开导王之淳,摇头不已,她插口说:“衣红姑娘,他书读多了,脑筋里只有DNA,你饶了他罢。我也没抱什么希望,只要他知道我还是个人就够了。”
王之淳忙说:“小小,我当然知道你是人,而且把你当作我了。”
周博士说:“不,你只是把我当作你的助手。”
王之淳说:“那有什么分别?”
周博士说:“对你是没有分别,对我却是天壤之别。”
王之淳说:“难道大法王不是吗?”
周博士叹道:“我对大法王没有期望,但是他能满足我的需要。”
衣红说:“这些事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我们主要的目的是要消灭这些苍蝇。既然大法王那边还在生产,我们也该去拜访他一下。”
王之淳听了这话,再提不出反对的理由,只好点头答应了。
由于飞云梭最多可载六人,于是文祥、衣红、风不惧、王之淳、陶朱公及周博士同乘一艘,左非右与五行人乘另一艘,一同前去马关大法王的基地。同来的四个陶庄助手,则将气垫车及座骑等带回庄中。
马关离此地约有一百公里,甫上飞云梭,不要十分钟就到了盘龙江畔,一个叫做八千山的峰前。众人下了飞梭,举目四望,这里寸草不生,到处是沙堆、蚁垤。有些山坡上还刻镂着倾圮的梯田痕迹,景象更令人触目惊心,在雨水冲刷下,看起来与饱经天灾兵燹的断垣残壁没有多大分别。
这里离“文山”约五十公里,是从前中国着名的生态保护区。往昔一些生物、遗传基因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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