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另一种选择

达扬这个月里唯一一次微笑了一下；请他给指点一处离得最近的犹太村落。
（353）
10月的中国战场；有两个引人注目的攻势。
其中一个是国军发动的。
随着铁路从天水延伸到定西；兰州国军重兵集团的后勤瓶颈渐渐缓解了。运来的不再只是航空汽油、炸弹炮弹和军粮副食；朝思暮想的重武器到底露面了；官兵们眉开眼笑。
西北战区李宗仁长官在焦虑中终于等到了南京送来的补充——350辆的二手M4谢尔曼以及M10歼击车。被打残的杜聿明装甲集团军得到重整；新到的卡车大队帮他快速地完成了物资转运和兵力部署。
他着手的第一件事；就是落实那个筹划已久的分割包围作战。
为此；挑选了打仗最猛的邱清泉装甲师；新到的坦克里也把数量大头交给了〃邱疯子〃；以这个整编师为主；配合另一员猛将——爱穿旧军装的〃叫花子将军〃陈明仁73师；双向对进！意图是凶狠切断苏军长达80公里的长蛇阵；把兰州市区和永登机场分割为两部分；从而断绝崔可夫集群最后的空中补给。
割裂作战；打得十分艰苦。国军冲阵动用了十几万官兵。
不到30公里的战役纵深；整整打了一周。
苏联中亚方面军为生命线而战的顽强；到底让位给火力和物质更优越的一方。当然；国军的新装甲师也再次变成了〃破装甲师〃；生龙活虎的谢尔曼在与步履蹒跚的T34的对抗中；仍然没能明显占上风。倒是远程炮在火力准备期间大显神威；射击准确度大有提高。
李宗仁还趁机把担任武威－古浪前线阻击、伤亡过半的桂系张淦少将的〃钢七军〃和孙立人的整编38师撤下来——他们真的需要再次〃整编〃了。
顶上去的是人称〃鹰犬将军〃的宋希濂少将。李长官勉励这位〃党国鹰犬〃：继续坚守；决不让波格丹诺夫前进一步。
苏军；包围圈中奋战了几个月的〃坦六集〃已经威风不再。严重缺少燃油使他们的坦克成了固定炮台。但即使这样；一辆顽强的SU122还是在无法机动的掩体里；成为功勋坦克歼击车。它的大口径炮弹；无情地击毙了对手那个最疯狂的先锋——邱清泉少将；挫折了敌军的气焰；从而无愧于〃近卫军〃的称号。
撤出阵地的苏军残余部队以此向司令部报捷。
但克拉夫琴科上将从此和崔可夫大将的部队被分割成两块了。突围的努力更加难以奏效；永登机场只能完全杜绝运输机的降落；因为敌人近得已经可以用105榴弹炮覆盖机场。
另一个攻势是苏军发动的。
哈尔滨作战会议上；叶廖缅科大将力排众议；坚持向西——夺回齐齐哈尔和那里囤积的物资。
什捷缅科参谋长则不再坚持。他明白；在敌人没有进攻的情况下；大幅后撤；难以向最高统帅部交代；并且由此遭遇敌人追击；很容易造成崩溃。
而固守待援无异于坐以待毙；其他方向；南面长春；有敌人日益增强的装甲力量；东面横亘着森林绵密的张广才岭；善于山地阻击战的徐向前在那里经营很久了；实现闪电突破几乎不可能。而且；向东推进；只能离开补给线更远。
这位曾是最高统帅部优秀作战部长的哥萨克上将；用弃权表示了意见。因为阻挠会使爱冲动的司令员挥舞拳头。
列柳申科上将也表示；冲击平原地形的齐齐哈尔；目前是远东方面军唯一积极的作战可能。是否会扭转战局且不论；起码能扭转官兵中弥散的消极情绪。
攻势推进得意外顺利。
超过300公里的远程奔袭；仅仅打了一周。
列柳申科集群只使用了半数兵力——两个集团军；10余万人。
齐齐哈尔林彪集群的四个纵队；象征性地逐次抵抗了几天之后；突然象水在沙漠里消失一样；踪影全无。
次日凌晨；苏军炮火向对方的无人阵地倾泻了一小时。地面分队上去后才发现；可以不付代价地冲进城市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敌人呢？象草原狐狸一样的狡猾——不；简直象鬼魂一样飘忽不定！他们为什么不肯决战？
是惧怕？是装备不良？还是另有原因？
列柳申科不管那套；雄赳赳地举行了入城式；并把喜讯分别报送莫斯科、乌兰巴托、哈尔滨和哈巴罗夫斯克几个指挥机构。
但他很快感受到胜利后的空虚。
没有大量歼敌也就罢了；重要的是；作战主要目的——夺回物资；基本落空了。林彪实行了严格的坚壁清野；拉走了全部能拉走的东西；特别是拉东西的工具：火车和汽车。
拉不走的；是那些不合他们口径的弹药；例如122炮弹；那么就地销毁。对待油料尤其残忍——城中唯一熊熊燃烧的就是剩下的那座来不及搬运的油料仓库。最令人痛恨的是；销毁品中；还有大量的伏特加。急红了眼的士兵们冒死抢出了几十箱；还为此酿成了不团结因素……
仅仅一个月的功夫啊；他把我们几个月来积累的物资；就这么鼓捣得一干二净了。怪不得他没有兵力打仗；全他妈的当了强盗、小偷、以及纵火者去了！
十万大军；吃什么；喝什么？还要从哈尔滨运来？这座一无用处的废品城市；是否还值得守备？根据审讯得来的情报；敌人把物资拉到400公里外的海拉尔去了；空运转移的那部分更远——弄到了阿穆尔河畔的瑷珲！
那么继续追击？且不说哈尔滨的油料还没送到；重要的是；进一步分散兵力意味着什么？列柳申科突然有一种落入圈套的感觉！
天气还不很冷；但却令人毛骨悚然。眼前出现了去年在下西里西亚时；那个瘦弱、苍白、阴郁的影子。鬼魂一样的敌人正在无形中向自己逼进……
站在空地上的列柳申科猛地拔出手枪；乒乒乓乓向着身边几公尺的地方连续射击。直到子弹打光；才对惊愕万分的警卫员愤愤地解释道：
〃我在驱除邪气！〃
就像安抚他的义愤填膺一样；远处；响起一片锣鼓声。一小队人马缓缓走来；队前打着的横幅写道：〃热烈庆祝齐齐哈尔人民公社胜利恢复！〃
（354）
1946年10月1日。日本；九洲岛；大分飞行机场。
战争残骸几经清理；两年后的今天；依然还有些零落地堆在刚刚整修完的跑道两边。
一眼看去；涂着日之丸的破烂飞机型号依稀可辨。不过；和这略感肃杀的环境不同的是；简陋的临时飞行塔楼上的气氛却相当热烈。
一杯杯滚烫的绿茶和咖啡在这些从青年到刚步入中年的男子们手中传递着。中文；日文和英文通行无阻。一行行参数随着无线电的响起被记录在地图上；草稿纸上；甚至桌面上。
〃来るだ！〃年轻的电信员抬起头；露出兴奋的神色。不需要翻译；即使不懂得日文的人们也立刻操起一切可以增加自己的视野的工具向西南方看去。
〃一架；两架；三架；四架；一个的也不少；全体的回来！〃一个敦实的中年日本人；穿着中国军队的制服；用口音怪怪的中文对旁边的中国军官说。
〃来了来了！〃没听清他话的军人狠狠捶了一把大腿；〃好快啊！〃他指了一下天边；四个银色小亮点飞快地靠近过来；仿佛一条直线一般。
〃小李小张啊！啥时候你们练成这样；咱可就什么都不怕了；虚心点；好好学啊。〃
〃是！〃两个虎头虎脑穿着飞行夹克的小青年忙大声回答着。
〃来来；老林；我都没得和你介绍过；〃那位中年军人；刘震少将；笑着拍了拍林的肩膀。
〃这是咱们的新人；李汉；小伙子欧洲时就是中队长；已经打下12架敌机；这个小张更是要得；把阔日杜布也给请来喝茶了。〃
〃后生可畏。〃林弥一郎赞赏地看着这些虎虎生风的棒小伙子。
〃刘桑；’腾雾’的生产线全都是新开的；生产速度怎么样？〃
〃产量还是上不去。可能设计还是超前了一点吧；耗费工时比较多。这不；马上就要用到以前’满飞’那几条线嘛；怎么样；调试得顺不顺？〃
〃顺是顺得很。我旧军里的一批朋友；还有小山桑帮忙；基本随时可以运转。今天试飞顺利的话；两个星期就可以批量出厂。如果把中岛那里剩下的两条线也搬到沈阳运转起来；一架最多4000工时；规格也没问题；要比从美国购买还快的。〃
〃那就好。最近我们聂司令传达；毛主席从庐山回来；第一件事是召集空军干部讲话；中央基本精神是；空军要尽快发展；大发展！〃
〃噢！毛主席这么说？哟西哟西；大大的好！〃
〃毛主席还说；美国阿诺德将军都评论说：中国空军现在开窍了！我们以后；要更多依靠空军打击敌人！〃
〃哦！这！我；我们真是好运气；赶上这个伟大时代……大发展哦！我以为我的航空生涯快要结束了呢……〃林弥一郎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刘震从林的眼里看出了诚挚；他心里热乎了一下。这家伙做事兢兢业业；有始有终；是个靠得住的人。想着；他把眼睛投向了快速靠近过来的飞机编队上。
〃尼西；萨奇；艾里；这里是B；咱们还是老样子下去；做最后一遍吧。〃
领队的银色战斗机有着日本飞机独有的修长体态；但是那引擎的轰鸣却与以往曾经在这个机场上飞行过的任何一种飞机都不同。优美的流线型机身顶着风冷发动机；一对中岛式的下单翼破开空气；在南国空中拉出优美的云线。
四架战斗机排成战斗队型对准了宽阔的跑道；减速；开襟翼；放起落架；接地一气呵成；流畅而优美。随着一声声引擎关机的声响；四个座舱纷纷打开。
〃天啊；这应该是世界上最豪华的试飞！〃
朝日新闻的记者酒井是少数几个被允许采访试飞的记者之一。他惊叹地站在跑道边上；亲眼注视着四个年轻汉子爬出驾驶舱。
纤瘦的东洋男子；戴着一只黑眼罩的另一个东洋人；粗壮、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神态、嚼着口香糖的大块头；和另一个……他不禁揉了揉眼睛。战争过去才没多久；在日本和德国的报纸上；这个人的照片他至少见过几十次。
〃他们……他们怎么会？我是说；他们怎么会在一起？〃酒井私下拉住老熟人林弥一郎；〃我太惊讶了。〃
林弥一郎四下望望；压低声音；咬住酒井的耳朵；脸上遏制不住的得意：〃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红军表演队；假想敌小组啊！世界级的；决不吹牛。〃
〃唔——哇！咔咔咔！〃酒井连续打出三个大喷嚏。
〃酒井君；绝对保密啊……〃林弥一郎替他掏出手绢。
酒井忘情地举起照相机；对准他的那些偶像。
〃嘘；这个不许报道；明白么？〃一个中国人在他身边用熟练的日文说道。
酒井点点头；他知道一个新闻记者也有该装不知道的时候；但是他还是咽下口水；擦了一把鼻涕；趁机偷偷按了几下快门。
〃情况怎么样？〃几个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已经围住了那几架飞机。一个美国人用英文询问着探头查看着引擎状况的日本技师。
〃没问题；誉－黄蜂实在是没话说；或者按中国人的名字；称为’白驹－3型’。好了；徐舜寿先生；你虽然年轻；实在是好样的。〃
小山悌主任设计师的英文足够表达他的意思；当然；这个解决了冷却系统关键的年轻中国技术科长；令他相当的满意。也许那个古国很快就进一步地拥有自己的技术；自己的团队……小山悌苦笑着；开始对几个年轻人——小顾和小陆；讲解飞机整体设计和性能的联系。
10月底；在雪后的天空中；苏联空军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周围出现了一种比野马更快、比海盗更难缠、而且源源不断、数量越来越多的敌军战斗机。
〃黑死神〃伊尔；几乎被他们逐出了天空！
有些和日本飞机打过交道的美国雇佣飞行员惊奇地发现；他们又一次见到了那曾经让他们恐惧、担心过的老对手FRANK。并且它更快；更灵活；更强悍。而它的操作者们的技术；也远远超过了那些笨头笨脑的日本学生兵。
一个恐怖的名字；开始在雇佣飞行员；乃至正规军中叫响：
〃契丹风〃。
型号：厂商编号中岛KI…84…C改；生产编号CP…1
代号：疾风改/〃契丹风〃
生产商：沈阳黎明飞机厂
引擎：钱斯沃特DangerCode；中岛誉－双黄蜂/白驹3型；2200马力甲醇加力两级涡轮增压引擎
武器：MK…10830MMX2；带弹各120发；MG…151/20X2带弹各200发或M2航空机枪X6；带弹各240发
最大速度：720Km/h6100米或760Km/H开启加力
翼展：13米
翼载：171Kg/平方米
机重：2800Kg
最大航程：2650Km
（355）
白城子。第一兵团前线指挥部。
林彪披着一件军大衣；从早上起来开始；就围着小院的几栋土房踱步。几天来一直如此。小院四周；已经被那双布底鞋趟出一道浅浅的小沟。这类散步的伴侣；照例是一小口袋炒黄豆。它们一把一把地被掏出来放进嘴里；又一把一把的补充进去。
院子里鸦雀无声。警卫员在默默掐着时间：又是3个小时了。
或许是这样的踱步实在太沉闷、太平淡；于是昨天来了一点惊人的插曲。
一名警卫员在室内擦枪；没想到突然走了火；子弹竟然从林彪司令员身后一尺处；打破了窗户纸；飞到院中的老槐树上！
警卫员已经魂飞魄散。但见林彪回过身来；呆呆望了那个弹洞一阵；咕噜一句：〃哪个么？当心点。〃便又背着手踱到屋后去了。
警卫排长揪过捅漏子的战士小李；就要押送军法处执行纪律。这时林彪恰好从屋后转出来；问了句情况；简单指示道：
〃不必小题大做。下不为例就是了。〃
林彪全神贯注思虑的；是下一步的行动。而使他迟迟难以下决心的；是近来意外地中断了同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