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另一种选择

两个客人看上去象是有身份的绅士；不像是说假话。但是……那个印象中古老而落后的中国；现在有那样大的市场么？难道真是象传说的那样；中国发了一笔神秘的战争财？……不管怎么说；中国是个农业大国；对农用车应该不会拒绝。既然他们认可我们〃乌尼莫克〃在中国有大市场；何不抓住一次企业发展的机会？
弗里德里希客气地询问：两位是否可以订一些货？
瘦客人矜持地解释：我们不是商人。
胖客人豪爽地大笑：订就订。可是订的少不够你们发财……我们不下订单；但可以开路条。
瘦客人再次解释：路条；就是介绍信。
于是他们来到了中国。
介绍信很管用。在上海他们就得知；那一胖一瘦的两位；还是在中国有影响力的官员呢；这给辛博格先生很大鼓舞；后悔在欧洲没同他们见面。
走在青岛街上；他们发现；〃桶车〃的保有量大大超出他们的预想；路上充斥着它的各类改型。一种底盘偏低、涂装华丽的改型常常遇到；看来数量不少。
米歇尔DangerCode；根舍略带自豪地解释道：〃这是大众出租汽车！青岛是中国、也是远东第一个普及出租汽车的现代城市。〃
〃你说这种桶车的中国名字；叫什么来着？〃辛博格对根舍发问。
〃灵猫。就是一头机灵的猫。〃根舍说着；狠狠踩了一脚油门；〃灵猫〃窜出去；超过几辆并行的出租汽车。
辛博格回过头；神气活现：〃阿伯特；那么我们的中国名字叫什么？〃
弗里德里希暗笑；这位老板的代表竟这么快就打定主意。
空气中仍有荷兰奶牛的味道。他灵机一动；拍拍〃乌尼莫克〃商标打头处字母上的图形：〃红牛。我们是红牛。〃
于是辛博格拍拍前座的肩膀：〃那么根舍先生；红牛。我们是红牛。〃
（354）
齐齐哈尔。
列柳申科上将在左右为难的重重矛盾中；几乎患上精神分裂症。
不去营救哈尔滨；他马上就会断掉军需来源；而不去打通满洲里；他的部队就永远没有前途。
不去营救哈尔滨；他的许多部下、战友乃至首长；就会命丧敌手；让他饮恨终生；而不去打通满洲里；他可能很快就被撤职；失去指挥权；什么也作不了。
哈尔滨来的命令是十万火急的；刻不容缓；乌兰巴托的指示是模棱两可的；行动尚在筹划中；但有一个原则性的方向确定……
分裂的头脑使他作出了分裂的决定：他分兵了。
比较适宜长途奔袭、翻山越岭的摩托化第16集团军；配属一个坦克师；出击500公里外的海拉尔、满洲里；
坦四集的余部；回援250公里的哈尔滨苏军。
作出这个决定后；他把内心激烈的良知与理性之争好不容易放下。吃了两遍安眠药；沉沉的睡了一觉。再也不去想这是否违反集中兵力的原则；或是否犯了兵力分散的错误……
哈尔滨。
鄂霍次克——千岛系列海战的重大失利；尽管严格控制消息走漏；仍然象瘟疫一样在苏军中蔓延开来。再次对士气造成严重打击。
江北；持续了三天的炮火已经归于沉寂；派出的136师再也联系不上。
松花江还没有结冰；浮桥也还没有搭建完毕。是列柳申科的迟疑造成了这个师的覆灭；必须送上军事法庭。叶廖缅科大将愤愤地在心中决定着；一边再次部署对哈尔滨机场的强化保卫。
这是苏联空军在满洲的最后一个基地了；如果这个集群变成单一的陆军；那么一贯以信心顽强、坚定着称的自己；也会动摇。
安达——肇东设伏阵地。
华北联军一兵团主力根据〃围点打援〃的一贯作战方式；在滨洲线（中东铁路）沿线设伏完毕。
用步兵阻击线配合反坦克炮进行25公里逐次阻滞；坚持到傍晚；在〃猫头鹰〃夜视指挥车指引下发动强大装甲反击；这一套打法他们已得心应手。可以说这是相对弱小的中国坦克兵步步削弱强大的苏军装甲集团的拿手好戏。
从〃坦四集〃冲出齐齐哈尔、向东进发的时辰起；沿途的秘密观察哨便送来每个小时的进度报告。作战部长江拥辉上校在指挥部值班电台前连夜守候着；林彪司令员已经回到后排小瓦房里去睡觉。这是他的习惯；部署完毕就交由各部队自行掌握；睡觉前他吩咐好了叫醒他的时间。
伯力（哈巴罗夫斯克）；火车站。
激烈的争夺已经进入市区。
普里卡耶夫上将的最后王牌——斯大林2型坦克营表现出色。这些因为笨重而没有被运往满洲前线的〃大家伙〃；现在守在桥头、隘路口；缓慢而坚定地射击着；每发射一炮都引来红军战士的一阵欢呼。
对手的〃霞飞式〃M24坦克时常被它打得蹦跳起来；在爆炸声中四分五裂。〃霞飞式〃的75毫米炮往往命中几发；还不能使一辆〃斯大林2〃退出战场。只可惜苏军的坦克营编制只有21辆；而敌人的一个营却是56辆。
到底还是有两个路段被冲破了；市区内飞溅着〃波波沙〃冲锋枪对射的子弹壳；迫击炮弹在用沙包构筑的街头机枪阵地上空凌乱地炸响；火焰喷射器燃烧着市政厅前那些珍贵的西伯利亚冷杉树。
〃是时候了；谢尔盖DangerCode；马特维耶维奇。〃普里卡耶夫在催促什捷缅科。〃飞机场很快会被封锁；那样就一筹莫展了。你必须赶快走；这里有我负责。〃
海参崴。
王近山纵队因为〃错误理解上级意图〃吃了批评。徐向前司令员在电话里再三强调〃要打巧仗；不要打猛仗〃的重要性；要他减少部队伤亡。并且明确了作战〃以牵制、消耗为主；不急于攻坚；拿下城市没有时间限制；但要减少破坏〃的指挥原则。
〃说白了；就是跟敌人泡蘑菇呗；〃王近山对到访的宋时轮少将发牢骚。这原则可是和他打仗的风格大相径庭。
出身黄埔一期、39岁的宋时轮是纵队一级干部中的老大哥；他笑嘻嘻地向王近山传授心得：
〃疯子啊；打仗是这样；该疯的时候疯；该清醒的时候还要清醒。海参崴人家经营了几十年；咱们没必要硬打。反正他也无路可退不是？〃
王近山撇撇嘴：〃宋老哥我知道；你们是赶上吃肉的活计了；我这儿啃骨头；把牙给硌着了！〃
宋时轮纵队领受的新任务是：进军堪察加！
这是〃海军毛委员〃最新的海洋战略。
据说他和蒋委员长在长江上商定了一个〃毒辣计划〃；要把苏联变成一个〃非太平洋国家〃。俩人在这一点上达成默契；老蒋这才欣然交出东洋舰队。他要借华北联军之手；结怨苏联；平定远方；而自己控制中枢。当然这只是老蒋的潜台词；尚未说出口。
此时；邓华和韩先楚的两栖纵队正在围攻伯力；一时难以撤下来。而地处海边、暂时闲置的宋时轮纵队便欣然受命。虽然缺少航渡训练；但时令不等人；隆冬将至；现在不行动；就要等明年开春了。夜长梦多；毛委员主张尽快动作；让敌人来不及准备。
两个先头旅在雾中的纳霍德卡港；登上北洋舰队仅有的6条大型登陆舰。
察蒙边境。纳兰丘陵。
孔庆德又干起他的老本行：指挥运输。不爽的是；收音机在草原深处接收效果极差；警卫员去〃偷来〃的几台都是如此；看来不是机子的毛病？
唉。老师长刘伯承到底没让他孔庆德指挥解放纳兰基地的战斗。理由么；说是俺离开战斗部队太久；而且没跟老毛子对过阵……还给戴了一顶高帽；说咱是和平建设人材啥的啥的；这话反过来听；不就是嫌乎俺仗打得不漂亮不是？
哼；你派了陈锡联；俺当然没话说——他十来年前就是偷袭机场的老手；干这个的。要是别人上；咱老孔还真敢和他力巴力巴！（力巴——比试的意思）
邓政委要是在就好了。那时候；邓政委在屋里喊一声〃孔庆德！〃咱在外边答〃到！〃然后政委说：〃给你一个任务！〃嘿嘿；那时候多来劲。
几年前他还在从纳兰向张家口输送物资。现在却是反过来；从集宁铁路车站向纳兰大运特运了。光是航空汽油；就派了一个汽车团；500辆车跑了三趟……这么说；打下纳兰没费多少劲；巩固纳兰这任务可不轻松啊。新上任的铁道兵纵队司令员吕正操正在从集宁向这个方向修铁路；可见这边有行动。
午饭时；刘伯承司令员从北平打来电话；要他整顿好机场；下午〃有重要客人要过来〃。
〃谁呢？〃孔庆德心里犯嘀咕；顺口问了一句。
〃你听听就知道了；不过别喳乎。〃司令员似乎没有对他保密的意思。
过了一会；电话里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哈罗；亲爱的孔！我是泰勒。马克斯韦尔DangerCode；泰勒。〃
咣当一声；孔庆德的茶缸掉在地上。
那边还在说：〃我给你带了一台新式短波收音机……〃
（355）
加拿大。多伦多。
当地《汉胡评论》最新一期；又登载了专栏作家皮克吴的揭密文章；题目是：《再次介绍中国！华北民主联军陆军纵队新编制》。文中写道：
〃纵队〃是华北联军的一种介乎军与师之间的特有编制；也是其基本的战役战术兵团。其一级主力步兵纵队（约有7－8个）编制组成为：
1）纵队指挥部及直属通讯分队：230人。
2）5个步兵旅：每旅包括5个步兵营、1个旅部连、1个勤务连和1个反坦克连（12门反坦克炮、5挺机枪）；
每步兵营5个连；包括3个步兵连、1个火器连和1个营部连；
火器连装备6门81mm迫击炮、12挺重机枪、8个火箭筒；
每步兵连5个排；包括4个步兵排、1个武器排；武器排有4门60mm迫击炮、4挺机枪、3个火箭筒；
步兵排包括5个6人的班（每人步枪或冲锋枪1支）。
3）1个纵队直属炮兵旅：包括3个105mm榴弹炮营、1个旅部连和1个炮兵勤务连；105mm榴弹炮36门。
4）1个支援旅：包括机械化侦察中队、工兵营、补给营、运输营、医疗兵等分队。
一般每个主力步兵纵队还会配属1个坦克营、1个防空营等部队。计官兵4。5万余人；榴弹炮36门；迫击炮150门；反坦克炮90门；火箭筒660具；机枪1150挺；坦克装甲车辆56辆；其它车辆1500余辆。
两栖纵队的组成情况与步兵纵队相仿；其实力；当列为主力纵队。只是每个旅有一个步兵营转换为两栖突击营；配属两栖战斗车辆。
非主力的轻步兵纵队和山地兵纵队；约有30个；一般只有一个炮兵营和一个高射机枪连等；没有装甲力量。人数约3万余。
新编成的装甲纵队大致情况为：
1）纵队指挥部；直属分队：230人。
2）2个装甲旅；每旅装备坦克135辆。
装甲旅下辖5个装甲中队：每中队5个小队；包括3个中型坦克小队（各5辆）、2个轻型坦克小队（各6辆）。每中队共有27辆坦克。
3）2个装甲步兵旅；每旅半履带车90辆；装甲车18辆。
4）1个装甲炮兵旅；M7自行榴弹炮50门；博福斯防空炮25门。
5）装甲侦察营；760人；轻型坦克15辆；侦察车62辆。
6）1个支援旅；包括工兵营、补给营、军械营、通信连、医疗队等。
装甲纵队共计4。1万余人；坦克285辆；自行火炮75门；装甲车236辆；迫击炮90门；火箭筒530具；机枪950挺；其它各种车辆近1500辆。
华北联军还有一支伞兵纵队。其总体编制不详；目前只了解到伞兵旅的编制组成：
伞兵旅每旅辖3个伞降步兵营、2个滑翔机步兵营、1个炮兵营；及一些附属部队；共7100人；主要装备有60和82mm迫击炮、75mm反坦克无后座力炮、20mm高射炮等。
〃综合分析；华北联军主力纵队的装备实力远逊于苏联的集团军；而略强于苏联的普通军。〃皮克吴最后写道。他不肯对战争前景作出预测。
咖啡馆里；读者们再次就这篇文字讨论一番；指对挑错；谈今论古。戴眼镜的小胖子皮克吴本人穿了一件皮袍；化名混迹其中；冒充读者；分享乐趣。
南京。中央军校；委员长官邸。
〃委座；海军毛委员报来一份嘉奖晋升名单；请您过目。〃桂永清再次匆匆求见蒋委员长。
〃唔。那么率真；你怎么看？〃蒋介石背着手在室内踱步。
〃学生以为……这是毛某人的……笼络人心之术？〃
〃是了。他笼络；你何尝不可以笼络？为什么总是让人家抢到先手？〃
〃这个……学生还不想擅自作主；因此先来请示校长。〃
蒋介石挥挥手。〃诸如此类；不可繁琐。事无巨细；总要我来操心。……我不懂；一个佛跳墙又有什么好？我们拿不出比这更好的东西来么？〃
桂永清擦擦额头的汗水：〃报告校长；我想；我们索性办一次满汉全席。大宴百宾；给海军庆贺胜利；顺便弘扬国威如何？届时请委座出席；与全军同乐；则华北方面雕虫小技尽可释然……〃
蒋介石笑笑：〃我不懂吃。每日稀饭咸菜足矣；自得其乐。牙齿也不好；无福消受啊。你们安排吧。毛泽东那边；要精心把握火候。鼓励他眼光向外；我们内地才有安宁。〃
莫斯科。卢比扬卡广场；国家安全部办公大楼。
拉甫连季DangerCode；巴甫洛维奇DangerCode；贝利亚人民委员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几个月来的侦破终于见到了成果：这个不断窃取苏军机密的间谍网终于露出了马脚；〃古玩方丈〃到底暴露在苏联反间谍人员的视线中！
他们究竟偷走和传递了哪些情报？要不要马上把他们一网打尽？贝利亚苦思冥想之后；否定了自己要立刻起网捞鱼的冲动。
他抓了几把头发已经脱落、所剩无几的头颅；很快构思了一个方案。随即起身要车；匆匆赶赴克里姆林宫。
但是回来的路上；他感到沮丧。斯大林同志不同意他的计划；认为这伙敌人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他说中国人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