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另一种选择

欧洲战争对于中国；是种全新的体验。
物质利用、人际关系、价值观念……一切都充满着新鲜感。甚至胜利与失败、欢乐和牺牲；都有了别一种滋味。多瑙河与长江的水是同样的分子结构；可是水边的人们却有如此多的差异。
肃清希腊境内的德军之后；白崇喜将军借着雅典阅兵式给部队带来的高昂士气；根据盟军作战计划；挥师向保加利亚挺进。
这个多山的国家对于中国广西士兵并无不可克服的障碍——因为广西自己拥有的〃十万大山〃也才不过在全省只占了一个小小角落；可见其山地之多。而保加利亚全境的面积也还不如一个广西省更大。
3月初攻克首都索菲亚外围阵地；保加利亚的巴戈里亚诺夫政府就倒台了。由穆拉维夫组成了倾向盟军的新内阁；并与德国断绝外交关系。
〃小诸葛〃一时名声大作。
难点还是德军在多瑙河沿岸小平原的阵地；特别是德军那些临时组织的装甲反冲击。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和日军的战术战法完全不同。它们不是想日本人那样掩护步兵；推进一段就停下等候；保持队形；而是象一群地道而疯狂的野牛；冲破中国人的战线；就不顾一切地长驱直入；并且向着两翼席卷。往往使中国兵猝不及防。
几支前锋刚刚报来喜讯就出现了崩溃。
白崇喜将军又气又急；背着手在指挥所里团团打转；嘴里〃丢他个老母〃地丢了半天；忽然想起最近听到过的〃对付坦克最好的武器还是坦克〃这句战场名言。立刻命令向李宗仁司令官发电报；要求关麟征的52装甲军迅速投入战斗。
发电的同时；接到战区参谋部的情报：德军已经组织一次反击作战；代号是〃守望多瑙河〃。
白崇喜向部队下令：立即着手转入防御。
（253）
阿尔巴尼亚；地拉那。
3月上旬；盟军巴尔干战区司令部。
李宗仁此时守候在这里。因为史迪威五星上将的身体状况日益衰弱；他成为史迪威将军的第一助手。
战区内的构成主要是中国军队；史迪威乐得有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中国将领替他承担每天繁重的指挥任务。七年前；李宗仁上将担任台儿庄战役总指挥的时候；当时还是上校的美国驻华武官史迪威到战场访问过他；恳谈了很长时间。那时的友谊延续到现在。
两人稍一计议；给52装甲军的命令立即发出。
这个军在希腊萨洛尼卡已经集结、整训很长时间；士气旺盛；官兵一直纷纷请战。但碍于蒋委员长〃动用52军一定要经过我〃的命令；以及何应钦陆军部长〃一定要训练充分才出战；战则必胜〃的指示；基本一直留在后面；充当威慑部队。
史迪威想起这些就恼火。因为前些时重点是山地作战；重装甲的52军难以发挥作用；史迪威才按捺住要跟蒋、何两人对着干的冲动。
李宗仁对史迪威说：〃将军；请你好好休息几天；这个命令由我代理签发。这样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史迪威感激地点点头；又提醒说：〃我不了解关麟征将军。他是不是有点象杜聿明？国府嫡系将领似乎都要那样选拔的……〃他想起当年缅甸战役时刻；杜聿明对他抗命不尊；私下直接请示蒋介石的过程。
〃请放心；将军。关麟征绝不是杜聿明。他善战、骁勇；而且渴望参与。日本的坂垣征四郎大将曾经说过；’日军对支那军多数可以以一当十；但对关麟征所部需要以一当一’。这个人是关西大汉；很有血性。他跟陈诚合不来；因为他的人脉是何应钦。但他不是那种暗地请示汇报的人。决不会再次发生缅甸那类事情。〃
〃那么很好。给关麟征加强一个A－26攻击机航空大队；一个月内务必突破多瑙河德军阵地。〃
同期；海运到达、在埃及整训补充完毕的华北联军叶挺兵团25万人；其中包括新扩建的萧克装甲师；3月12日实施了在亚德里亚海最北端自由港第里亚斯特的登陆。
德军从意大利方向已经无兵可调；匆忙中在斯洛文尼亚拼凑的师级战斗群两天内就被空地交加的火力击溃。
叶挺兵团的作战方向是匈牙利；那里巴拉顿湖附近的的瑙吉考尼饶小镇；是德国最近、也是最后的石油来源地。
部队出发前；埃及发生了一件悲剧：2月24日；埃及首相艾哈迈德DangerCode；马海尔帕沙在国会宣布对德国宣战声明之时；被一名亲德民族主义分子谋杀。
史实。
由盟军担任顾问的第33（中国）航空队正式组建；承担巴尔干战区内的防空、歼击和轰炸任务。
轰炸机联队已经执行了3000架次以上战斗飞行；而王牌战斗机飞行员——野马大队的大队长李汉少校；在机头上已经画上了十颗星星。
一个飞行员模仿美国航空队员的做法；在自己机头上画起了美女涂装。尽管那完全是一个含蓄、古典、长裙飘逸的东方美女；形态类似敦煌壁画里的〃飞天〃；还是遭到参谋长刘亚楼中将的训斥：
〃马上给我擦干净。人民军队里；不时兴这套玩意儿！〃
铁托那段（248节）补上了。
（254）
西线。肃清法国全境以后的盟军似乎是冬眠了。
在齐格菲防线遇到的阻击；以及梅赛施密特262危机；使运转中的西线战车熄了一阵火。直到1945年4月；蒙哥马利才拿下荷兰。南翼巴顿第三军团进抵莱茵河畔；夺取了其中一两座桥梁。
油料缺乏使德军262喷气机升空数量日益减少。盟军的轰炸势头再次猛烈起来。于是德国军工生产进入新一轮的恶化。
这条防线上的抵抗又持续了两个月。新组建的30个德国党卫队师在事先构筑的筑垒地域中的防御颇有成效。
年初凯塞林元帅车祸负伤；希特勒又重新启用了元老人物龙德施泰特和少壮派莫德尔两位元帅。但他们的努力似乎不如凯塞林时期；德军防线开始出现裂痕。
4月27日；盟军摧毁了最后一个威胁英国本土的V－2火箭发射基地。
东线。北极熊也在冬眠中慢慢苏醒。
靠日积月累和加大自行生产；苏联红军积蓄了再次发动进攻的力量。虽然不得不减少作战部队以充实国内生产岗位；但也减少了精壮劳力的牺牲。
北方春天的泥泞一旦过去；苏军就将发起致命的攻势。那里的德军指挥官现在是希尔佩特上将；朱可夫元帅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南方；气候条件已经允许；罗马尼亚战役开始。苏军的目标——普洛耶什蒂油田和首都布加勒斯特；已经近在咫尺。
但是；曾被撤职一天、因为隆美尔阵亡又被重新启用的老辣的曼施泰因元帅；好像还有他的反击手段。苏军侦测到；德军在摩尔多瓦山地丘陵一带集结了相当数量的突击炮……
南欧。
由史迪威统一指挥的巴尔干战区；中国远征军已达到140万人。英美军队20万人；主要为空军、海军和后勤保障人员。
5月；以中国人为主的巴尔干集团军群进入匈牙利；进行布达佩斯战役。
这个方向被史迪威选择为主攻方向。
那里同样存在着一些有价值的目标；例如德军最后的石油来源——巴拉顿湖边的小镇瑙吉考尼饶。然后是维也纳；然后是那个人的故乡：林茨。然后从那里攻入德国本土……
南欧方向；双方的伤亡都超过了50万。新编成的德军部队——相当一批是40岁以上和18岁以下；被成批的派来堵塞这里的漏洞。
但是对中国远征军来说；罗马尼亚油田似乎可望不可及了。
血战连连、被阻在多瑙河南岸的白崇喜兵团；看来只好把这份功劳留给从北方攻击、势头更猛的苏军。中国人不想再吃〃多瑙河守望者〃的苦头。
因为那位陆空全才、防御战打得极有章法的纳粹双头兀鹰——凯塞林元帅；自从上个月伤愈；调来南线取代魏克斯伯爵以后；已经使美国最优秀将领之一的史迪威将军耗尽了精力；罗马尼亚使他感到疲惫。
而征服了巴尔干群山和阿尔卑斯山的中国山地兵们；似乎也对喀尔巴阡山失去了兴趣。
他们的目光被匈牙利平原吸引着；传说那是两千年前中国北方游牧民族〃匈奴〃向西大迁徙的最后落脚聚居地……中国兵很想在那块不大的平原上；向那个曾在自己北方游牧的民族展示一下他们新近得到的、越来越多的吉普车。
（255）
东线。拉斯腾堡。1945年6月。
元首再次告别他的创伤累累的帝国总理府；来到东普鲁士；来到他在这里的大本营——狼穴；这个令他大难不死的宝地。
冥冥之中神袛的保佑使他心怀感激。一次又一次的暗杀阴谋没有得逞。
在战局急转直下、敌人已侵入德国领土之际；上帝居然把他的大敌罗斯福召唤而去！这不是神的旨意么？
拯救德国；应该从东普鲁士——这块民族发祥地、从狼穴——这个战争期间他逗留和工作最久的堡垒做起！
背信弃义的俄国人又开始进攻了——虽然压根就没同他们达成什么协议。
但是双方不是已经通过半年来的实际停火；暗示了某种态度么？这不可以视为默契？德国放弃了在波罗的海三国组建政权；放弃了乌克兰的独立宣告；德国准备撤出苏维埃的土地！李宾特洛甫向该死的莫洛托夫传递过这种信息！
他们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背信弃义就是斯拉夫人的特征！
莱茵河和多瑙河；拦住了盎格鲁萨克逊人、混血的美国人、和黄种的东方人的进路。对付他们——这些靠物资和人力打仗的军队；意志是决定的力量。
而东方；另一个具有同等意志力量的小胡子；斯大林；才是真正可怕的敌人。既然他对德国的让步如此的不抱善意；那么；就让意志对意志；进行最后的较量吧！
虽然西线；南线；东线；全面告急；虽然占领鲁尔和萨尔的英国佬和美国佬剥夺了他的煤炭和钢铁；虽然进击多瑙河的中国佬威胁着他的石油；但是布尔什维克威胁着德意志民族的精神！
如果德国被这样一个敌人占领40年；将被改造成一个何等悲哀的群体！对背信弃义的惩罚是不可放弃的！元首在这个时候来到东方的指挥部；就是为了明确敌人中的头号敌人——苏维埃和布尔什维克。
为此；元首动用了H集团军群——他手中最后一支战略预备队。并再次撤换了战斗意志开始衰退的曼施泰因元帅（他竟敢公开指责元首〃完全失去了现实感〃！）；代之以年轻、生气勃勃的曼托菲尔上将。
新组建的部队命名为德国〃东方集团军群〃。
（256）
立陶宛。尼亚穆纳斯河畔。
春季的泥泞过去了。休养生息了半年；红军恢复了攻击的力量。
哪怕没有援助；斯拉夫人也不是孬种。
没有汽车；我们可以自己造；我们可以乘马车甚至徒步行军。没有无线电；我们可以打旗语；没有美国罐头我们可以吃黑面包；没有军靴我们可以赤脚！
艾森豪威尔将军谈到他们在地雷阵前面耗费大量时间；问我们怎么办。
朱可夫元帅回答得好：派几个旅走过去就是了。
这就是苏联红军的战斗和精神！
奇特的〃木轮卡车〃出现在白俄罗斯平原上。虽然速度不够快；而且颠簸严重；但却不用担心破损、漏气。这种小发明也坚定地显示了俄罗斯人的顽强和决心。
T－34/85和斯大林－2型坦克排山倒海地向〃豹防线〃北段发起了冲击。122和152毫米的重炮毫不留情地发出怒吼。〃黑死神〃伊尔－2象飞蝗般的铺天盖地。让德国小胡子看看吧；苏联红军的攻势每次都是这么势不可挡！
缺油少弹的〃虎王〃和〃黑豹〃在顽抗中渐渐化为废铁。斯图卡被逐出了天空。在东线辗转作战四年之久的、千锤百炼的德国老兵们；和高喊着〃乌拉〃冲锋的近卫军青年团员战士们一起；变成了一具具的焦黑的尸体……
1945年6月22日这一天；法西斯侵略者被赶回他们四年前的出发点——布格河。
斯大林感到惋惜的；是罗斯福的去世。
不管怎样；在西方的政客中；他是个可以打交道的人。虽然他后来克扣了对苏联的援助；虽然他瞒着我们这边搞什么〃合金〃（原子弹代号）……
其实〃曼哈顿工程〃早期；苏联就已经得到克劳斯DangerCode；富克斯的谍报。呵呵；即使在德黑兰苏联大使馆罗斯福下榻的房间里；克格勃的〃小甲虫〃也一直在正常运转。这位总统的思路我们了解……尽管如此吧；跟罗斯福还是可以交易。相比之下他的继任者是那样不可信任。
斯大林牢牢记得；四年前希特勒入侵苏联那一刻；杜鲁门参议员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的演说：
〃如果德国人获胜；我们就帮助俄国人。如果俄国人获胜；我们就帮助德国人。就让他们互相残杀吧。……〃
就是这个人；现在成了美国总统。
斯大林感到后悔的是；不应该让他们过早地结束了太平洋战争。以至于现在容许他们对欧洲这么反复的盘算。没想到当初提供的那么一点运输上的方便；竟达成了那样的效果。没有了日本的拖累；苏联的价值竟然降低了……
这种新的格局下；苏联怎样铺排她的世界战略？
东普鲁士和波兰近在眼前啦。红军需要喘一口气。没有资本主义的卡车送来弹药；我们的步伐不得不放慢一点……我们要自力更生；补充这一轮的消耗。
这一天；6月22日；爆发了华沙起义。
近在咫尺的苏军；因为后勤补给问题；难以采取支援行动；被西方指责为〃观望〃。
塔斯社反唇相讥：〃某些指手画脚、呼喊着’见死不救’的政客们；今天终于自己品尝了克扣东线的汽车、橡胶和其他物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