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另一种选择

武藏号搁浅示意图。
（343）
同一天。海参崴；金角湾上空。
渊田美津雄带着他的三人机组；驾驶一架〃爱知B7A〃零式水上侦察机；今天担负北洋舰队航空兵战果统计和巡视任务。
这位前大佐坚持使用这架被缴获过的老式飞机；宁可在〃长白号〃上被弹射出去；也不肯换乘张学思舰长为他提供的美式沃特SB2U〃保护神〃。
现在；这个被俄国人称为符拉迪沃斯托克——〃控制东方〃的海滨城市；如今终于尽收眼底。
金角湾深嵌陆地之中；形似角状、水深岸陡；是个终年不冻的天然良港。
城市处于丘陵环抱之中；形态优美；绿色覆盖着多数的山冈。道路象南国那种多枝干的老树；以港口为中心；向着半岛远方伸展蔓延开去。建筑物也配合着这里的宁静；在色彩和造型上给观赏者送来雅致。
符拉迪沃斯托克三面临水——濒临日本海、控制鄂霍茨克；地理位置；对于俄国人来说真是控制东方、不可替代的好地方！金角湾是它的心脏。
渊田举着望远镜；瞬间升起一股快活的嫉妒感。
根据掌握的情报；1946年8月；红旗太平洋舰队在远东的兵力有：
2艘巡洋舰；1艘驱逐领舰；12艘驱逐舰；58艘潜艇；10艘护卫舰；10艘布雷舰；52艘扫雷舰；49艘猎潜艇；204艘鱼雷艇和1540架飞机。
除了堪察加、库页岛和北海道以及千岛群岛有一些轻型舰艇在巡逻；红旗舰队水面主力都驻泊在金角湾。
日本海。朝鲜半岛东岸；郁陵岛海面。
夜航中的〃北洋舰队〃驶过对马海峡三个小时；〃鞍山号〃甲板上成群的〃海盗〃F4U开始蠢蠢欲动。
凌晨4：20分；攻击机联队指挥官、29岁的方子翼中校第一个在暗淡的天色下起飞；在空中盘旋三圈；等候编队。他是1939年在新疆迪化接受航空训练的最早一批延安干部之一；也是那批学员里的佼佼者。
一刻钟后；机群象一支离弦的箭；朝着正北方向直奔而去。
这个由86架飞机组成的编队；差不多是此时北洋舰队一次能够出动的最大数量。全部三艘航母都参加了这次名为〃探海针〃的作战行动。最大的〃鞍山号〃载机50多架；两艘美国赠与的〃吉普航母〃命名为旅顺号和威海号；载机分别只有26架。
W状的反鸥翼赋予了〃海盗〃俯冲攻击投弹的能力；每架机身下都悬挂了两枚250磅炸弹。没有护航。海盗将依赖自身功能反击。
方子翼中校对空战中的〃海盗〃也是信心十足；这是他飞过的最满意飞机了；不明白美国佬干吗要淘汰它们。
沈阳时间6点整；天已经亮了。
金角湾里；稀稀拉拉地排列着红旗太平洋舰队的主力舰艇。
渊田美津雄举着望远镜心里想；这跟五年前的珍珠港简直不能比啊……当然飞行员的训练也是不能比的。期待中的战果不知能否出现？
渊田不信任那些〃海盗〃的攻击力；尽管中国人喜欢它们。很明显；它们不具备鱼雷投掷能力。光凭炸弹就能给一支舰队造成威胁么？……但是北洋舰队没有鱼雷机。
渊田提议；如果他回到日本或许还能找到至少一个中队的〃爱知流星〃——那可是目前世界上最好的鱼雷机啊！但是肖司令说；时间来不及了。
使渊田耿耿于怀的还有；两周前在大连黑石礁海军学院；有人告诉他说；当天亲耳听见朱德总司令打来电话；要找〃渊田〃。但他略带兴奋地等了很久；却没有人来通知他。他困惑地找到叶飞副院长核实；本意是大战在即、以免耽误重要事项。却澄清了——朱德总司令要找的是〃源田〃而不是〃渊田〃。这让军人荣誉感极强的他；感到难堪和懊恼。
……
一刻钟前；海盗机群追上了提前弹射起飞的〃零式水侦〃；渊田与他的学员队长、也是攻击联队长方子翼中校完成了汇合。
现在；高倍望远镜下；两队〃海盗〃已经直奔〃加里宁〃和〃捷尔任斯基〃两艘巡洋舰而去！拿下它们；北洋舰队在日本海基本就没有对手了。
……
〃小破。近失。近失。……还是小破。〃
渊田观察着弹着点；不满意地嘟囔着；开始责备自己对海航训练抓的不够严格。
〃大破！教官；这边一艘大破！〃观察着另一侧的少尉电报员兴奋地喊起来；他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教官的习用术语。
〃别急；魏桑；〃渊田瞥了一眼那股烟柱；〃那只不过是’夏伯阳号’；一艘驱逐领舰而已。你该加强《识别手册》的学习了。〃
全部86架战机投光炸弹；渊田最后点验战果时；才略感满意地口述电文：
〃魏桑；向舰队禀报：敌一等主力舰三艘；均大破；二等主力舰12艘；大破4艘；中破艘6；三等以下舰艇；约三成小破。可以发动水面攻击了。〃
少尉电报员笑嘻嘻地把他的战果汇总；按照中文表达；发回旗舰。
返航时；渊田美津雄还在想：
〃源田实这小子；虽然竟敢和我姓氏的中文读法谐音；让我难堪；可是每次搞起计划来；还不算太笨……〃
源田实中佐；日本联合舰队著名参谋；参与制订了偷袭珍珠港的完整计划。看来这里制订袭击海参崴的计划也有他的痕迹。
金角湾港口西侧；斯维尔特兰大街；红旗太平洋舰队军官俱乐部。
昨夜醉倒在这里、彻夜未归的舰队通讯联络官巴宁海军少校；被人用力推醒。来人向他传达命令——立即到司令部报到。
清醒后走到街上；他才感到事态严重。他开始默念：我在休短假。没有我的责任。又不是我值班……但是越走越怕；他觉得；司令员同志一定是让他回去等候被枪毙的。
不远处；正对军港码头路边；那栋顶端密布各种天线、有些陈旧的灰色大楼；就是红旗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所在地。巴宁少校在大门口犹豫着；牙齿开始打战；夏日的阳光里他感到寒彻骨髓。
但是极其意外的是；他在门廊侧影下看到了舰队司令；伊万DangerCode；斯捷潘诺维奇DangerCode；尤马舍夫上将本人！
这个一向精神抖擞的第比利斯人正在树丛的阴影间漫步彷徨。他过去挺拔的腰身完全松弛；变得驼背。他的眼神迷茫、空洞；一夜之间好像已经70岁了……要知道下个月才是他的51岁生日啊；巴宁还为司令员准备了小小的生日礼物……
上将向他招手。巴宁狐疑地凑上前去；意外地听到一个他只能摇头的问题：
〃少校；你是否知道；美国那位著名的海军将领——EDangerCode；金梅尔上将后来的下落？〃
〃对不起；将军——司令员同志；我……甚至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尤马舍夫低下头；看着鞋带没整理好的皮鞋：〃唉。他丧失了太平洋舰队。但据说他只丢了两颗星。〃
（344）
海参崴。夕阳中的彼得大帝湾。
〃井冈号〃巡洋舰带领全队10舰；正在日本海西北端破浪前进。
40岁的舰长陈锐霆上校；这次担任炮击舰队的指挥官。他身高190公分；祖籍山东即墨；在南京军校时期就是学的炮术科。这次的任务；是炮击海参崴附近的4处高射炮阵地和3处滨海机场；为明天的第二轮舰载机大规模攻击扫清障碍。
三野特纵司令陈锐霆将军史实上是炮击〃紫石英号〃和58年炮击金门的操作主持人。
高速航进了9个小时；了望塔上传来报告：〃进入目标海域！〃
上校的望远镜头中；那片狼烟四起的地方；就一定是金角海港了。从海图的精确程度上；几乎找不到大的误差；小日本干活就是细致。
为完成任务、减少损失；他要在这安全距离内等待天黑。——海参崴周边的海岸炮台据说名列世界前三名；自己的装甲顶不过它们。
炮击岸上目标；水兵们在地中海岛屿上就实战操练过多次；毫不陌生。何况这次已经有了白天侦察确定方位以后在图上标定的目标位置；炮手们根据它已经装定了各项设计诸元。
陈锐霆渴望的；还是能有一场真正的海战；舰对舰。
这种情绪指导下的夜间炮击显得平淡无奇。各舰长和枪炮长忠实地贯彻了旗舰的布置；每门主炮按照装定座标打完五个齐射；立即掉转舰艏撤离。全过程不到30分钟。
太不过瘾了。上校涌起一股失落感：这次〃探海针〃名为一次海上作战；实际主攻任务全由空中完成。舰艇只能为飞机扫扫场子；打打下手。这种失落感在舰桥上、甲板上蔓延。他们毕竟刚刚跨进现代战争的门槛。
陈锐霆苦恼地抱怨自己生得太早或者太晚——尽管一个月前过生日喝酒时；他还赞叹了一回自己命好；〃该赶上的都赶上了〃——当了兵；就赶上了打仗；学炮科；就赶上了使用新式大炮；报名海军；就当上了舰长……
可是现在他想；如果早生20年；他可以赶上战舰用火炮鱼雷对决的时代；而不必开着新船去拣飞机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如果晚生20年；他可以当即就去报名飞行员；亲身去驾驶、投弹、射击；当一个新时代的军中骄子——海军航空兵……
就在他心有不甘地指挥返航时；这种心态使他遭受了本次行动的损失和教训。
从乌苏里斯基湾底驶过索泊湾时；湾口的佩特罗帕洛夫斯基炮台突然打起三发照明弹。一时间夜暗中的陈锐霆舰队暴露在光明之下。岸上的各个海岸炮台开火了！
十分钟里；敌人没有一发炮弹命中。这使舰队上下侥幸心理大增；陈锐霆索性命令边撤离边还击。可是求战心切、心理训练不足的各舰舰长和水兵们开了口子。他们甚至放慢航速；与海岸炮台对打起来。
半小时后；从南侧的俄罗斯岛12号要塞飞来的一串老式炮弹；命中了突出在队列前方的〃辽河〃（原日本〃野风〃号驱逐舰）。火光中舰速明显减慢。这一炮打醒了陈锐霆；急忙命令全队全速撤离；不可恋战；同时命令〃龙江〃号上前拖带；而且按照共产党军队的传统；把自己和旗舰留下来担任掩护（这更是错误）。
撤离到海参崴外海约30海里；红旗太平洋舰队的四艘鱼雷艇高速追击上来。〃井冈〃和〃龙江〃两舰不够密集的炮火；没能阻止鱼雷发射。起火的〃辽河〃目标明显；被三枚鱼雷击中；在〃龙江号〃紧急砍缆后迅速沉没。
〃井冈〃也挨了一枚鱼雷。万幸的是；或许由于年深日久；鱼雷竟没有爆炸；使陈锐霆逃过了一劫。副炮击沉了一艘转身离去中的鱼雷艇；算是给这场〃舰对舰〃的海战画上了一个让他永远心疼的句号。
分舰队回到基地后；陈锐霆立即申请处分。司令员肖劲光没有过分责备他；但把这次指挥失当作为长久战例；警醒后来者。
陈锐霆摸着自己那艘新舰（原日本巡洋舰〃酒勾川〃）舯部凹下的大坑；自己把自己关了三天禁闭。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远东第一堡垒符拉迪沃斯托克连续三天遭到海空突袭、红旗太平洋舰队主力几乎全军覆没的惊人消息；使得休假中的斯大林大元帅立即赶回自己的岗位。
一系列对策和处罚决定迅速作出。
斯大林叫通了海军副人民委员的电话：
〃伊万DangerCode；伊萨科夫同志；现在我考虑任命你为海军参谋长。〃
伊萨科夫迟疑一下回答：〃斯大林同志；我得向您报告；我有严重缺陷。我的一条腿在战争中负重伤；被截掉了。我是个残废人。〃
〃这是您认为必须报告的唯一缺陷吗？〃
〃是的。〃
〃跟您相比；我们原来那位参谋长；连头脑都没有；还照样工作。您不过缺了一条腿。这算不了什么。〃斯大林作出决定。
这一通话是依据史实；见于伊萨科夫相关的回忆录。
另一项决定是；原海军司令尼古拉DangerCode；格拉西莫维奇DangerCode；库兹涅佐夫上将降职为红旗太平洋舰队司令。
史实上这一决定是1947年作出的。
最惊人的是：大元帅决定派出由红旗波罗的海舰队主力组成的〃第二太平洋舰队〃；绕过北冰洋和白令海峡；增援远东堡垒符拉迪沃斯托克。
大元帅有一个坚定的理由：
没有舰队的东方堡垒；将遭到来自海上的攻击；从而失去价值。而失去基地的东方舰队；将无以立足。那将成为苏联远东的噩梦。
斯大林大元帅不会容忍那一切成为事实。
有人把这次远征同40年前沙皇尼古拉二世派出波罗的海舰队绕过好望角的壮举相比。但是最大的不同是；北冰洋航线要比那条航线的路程缩短三倍。而四十年代的舰船航速要比世纪初提高一倍以上。同样是从彼得堡－列宁格勒到达符拉迪沃斯托克；1905年航线需要一年时间；1946年航线只需要两个月！
为了赶上夏季北冰洋通航的时间；这支新舰队刻不容缓地组成了。
各个老牌海军帝国；对情报来源提供的这一消息；目瞪口呆。
（目前舰队组成暂时缺编；请研究者给予意见。）
把前面改过的几节贴一下。作点铺垫。
（285）
华盛顿。1945年1月20日。
总统就职典礼不巧是个阴雨夹带小雪的日子。当天罗斯福就感染风寒；不得不遵照医嘱；取消了一系列的会见。
典礼前一天；罗斯福会见远道而来的贵宾们；其中和中国两位客人的交谈都用时稍长。但大体还都是礼节性的；尚未接触实质性问题。
罗斯福这一病；使蒋介石和毛泽东心头都蒙上了阴影。
但是主人热情地为中国客人安排了诸多活动——包括与国会议员和各界人士的会见、旁听国会辩论、以及漫长的游览、参观、体检、医疗日程。
1月底；两位客人被安排在美国国会演讲；并观摩国会山的外交政策讨论；〃体验美国式的民主〃。
蒋委员长认为美国不应该给中国共产党人提供这样一个讲坛。在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