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续集
聂风己疾扑了过去,但突然又倒折转回。
他猛想起一事。
风舞箭箭头指的是秦霜。
秦霜正与布袋行憎剧战。
剧战中,他是否能避得过?
聂风掠回,箭己“嗤”的一声射入布袋行僧后心,秦霜骤然大惊。
这时候,凤舞箭在布袋行僧体内将透未透。
聂风猛然一腿扫去,犹未死绝的布袋行僧闷哼一声,被踢到半空,重重跌下,顺势带着箭头一歪,穿胸而过的凤舞箭斜冲上天。
秦霜吐舌惊道:“师弟,幸得你抢救及时,否则我己死在风舞箭下!”
聂风叹了一口气道:“昔才幸好那和尚阻一阻箭势,否则只怕我也未必能及时出手!”
同时间,布袋行僧死毙,袋口一开,火猴子又重新跳去,众人更是红了眼,一拥扑上。
小女孩惊叫一声,身躯竟似有些微微发抖。
老樵夫连忙走过去,接着她道:“小敏,别怕,别怕……乖,闭上眼,数十声便没事了。”
小女孩倒也真乖,立即捂眼数数。
聂风与秦霜相互对望了一眼,迅速杀入战团。
顿只见灰影翻飞,腿劲纵横,急如雷行电闪,各方抢夺人众己尽伤在秦霜,聂风的拳、脚之下。眼看再过片刻,便能稳控大局时。
林中一直隐伏的神秘高手,觑准时机,突然出手了。
他飞身一漱,仿如惊雷,声中人莫不觉一股迫人窒息的压力。
而且这人出招之快,竟不亚于风神腿,亦是一等一的腿功高手,但听哀号声中,己渐向聂风逼近。
暮然来者一声大喝,腾身半空,仿似龙影飞舞,势道磅瞒,腿法雄猛之极,赫然是脱胎自昔年威震武林的降龙十八掌一套旷世神功。
降龙神腿,最后杀着——
亢龙有悔!
如此恶招临问,聂风无容细想,十成功力立聚脚底,暗劲一挑,沙泥随腿影而起,恰是绝招的前奏。
风神腿法法第五式——
风卷楼残!立时只听“膨。膨……”数声沉雷碰响,爆出惊天动地的气劲,飞卷四散,拼斗之灿烂激烈,瞧得人都呆了。
直到双方招式同时用老,最后一拼时,震得两人脱力疾射。
来人乘势倒纵翻飞,穿林而过,口中叫道:
“风神腿法果非浪得虚名,后会有期!”
聂风亦也稳然落地,但却久久不动。
秦霜细看之下,只见其嘴角竟血渍殷然。
以他的腿法,竟也伤在来人的降龙神腿之下。
这个人到底是谁?
摹然间,又只听快意五子的蛇钩嘻叫道:
“火猴子己到手了,快撤退!”
原来,快意五子乘秦霜凝神观战之际,尽出全力,终于抱回火猴子。
聂风产时身形展动,大喝一声:
“走不得!”
天山脚下,一道百丈飞爆。
奔腾的水势疾泻而下,气象万千,雄奇己极。
但在这湍急的水势下,一人蜷伏其中,承受着千钩水力的冲击。
只见奔流汹涌的水柱,无异于巨秆铁褪,力震心肺,这人却是仿如未觉,一动不动。
在朦朦水花中,透出一张英气慑人的脸貌。
正是天下会飞云堂主——
步!
惊!
云!
步惊云摹然仰脸长啸一声,排云掌猛然推出。
排云掌刀天下三绝之一,其一分之力,便足可断石破金。
这一全力使出,万马奔腾的水势,亦抵受不住,旬然声中,水柱一剖为二。
同一时间,崖顶人影闪现,一老者乘水势俯冲而下。
步惊云钟神色无惧,悍然举臂,竟无畏于利刃尖刀。
“嚓”剑伤其臂。
老叟竟骇然撤手,身形倒翻加岸,俯身拜倒,惶急道:“奴才该死,请主人恕罪!”
原来这老叟仍步惊云随身仆人——
雪暗天!
步惊云冷厉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全力出招?”
雪暗天微颤道:“主人万金之躯,纵是稍有损伤,小人亦万死莫赎。”
步惊云冷笑:
“是吗?我看刚才还不是最好时机,待下次你认为万无一失时,才会全力刺下吧!”
雪暗天立时嗑头如捣蒜,急声道:
“小……小人,不敢……小人从未敢想过……”
这时,又有一近侍带着一个美艳女子上前,恭声禀道:
“禀堂主,你吩咐的饭菜己预备好了。你要的女人,属下亦已带到!”
雪暗天闻言,头微微向后一偏,暗道:
“哦,我随他多年,从未见他迷于女色,怎么步惊云暮然一声厉喝:“饭菜不吃了!”只身穿瀑而出,纵身上岸,单脚一扫摆好的饭菜,道:
“给我拿十坛酒来!”
立即有个近侍跑过去,殷勤的披上斗蓬,献馅道:
“是,属下立即差人动办,堂主请息怒。”
步惊云锐目一扫,叮住了近侍带来女人。
只见贝齿朱唇,柳眉凤眼,倒颇有几分姿色。
步惊云不由得慢慢的走过去。
带这女人来的近侍立即笑眯了眼:
“堂主,她叫解衣,善角人意,只要你有什么吩咐,她必定顺意照做!”
解衣请了个安,笑得就如一个残败的花朵道:“堂主,你好!”
步惊云冷然道:“你真的叫解衣?”
解衣嫣然道:“是!”
步惊云道:“那你就脱掉身上的衣服吧!”
一句话,解衣即毫不犹疑,在众目盼盼之下轻解罗锗。
只见衣带弃地,衣襟散开,她身上最重要的部分马上全露了出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只有步惊云冷冷的,慢慢的道:
“好身段,就让本堂主抚摸一下你娇嫩的肌肤吧!”
突然五指如钩,紧扣解衣咽喉,竟毫不怜香惜玉。
解衣立如卡住了脖子的鸡,尖叫一声,急道:
“堂主……饶命……饶命……”
步惊云右臂不动,却自生出热劲,顿见臼气袅袅,解衣立时如遭火的,苦不堪言,但却再连哼都哼不出一声来,挣扎几下,便昏厥过去。雪暗天心中暗自惊疑不定。
“他功力近日进展神速,看样子又不似走火入魔……”
正思忖间,忽然有人急步掠近,恭声道:
“禀堂主,己查得叛徒冷不防下落,是躲在连城寨中……”
“好个连城寨,竞敢包庇我飞云堂逆贼!”
步惊云闻言即怒:
“备马!我就将连城寨铲为平地,杀个鸡犬不留!”
冷不防原是步惊云麾下一员猛将,数月前竟不知何故,私下出走,背叛了会规极严的——天下会!
连城寨,城高险固。
一匹马电闪而进。
“禀寨主,据探于回报,步惊云己离天山,快马朝本寨而来!”
连城寨主关七闻言不惊反笑道:
“嘿!步惊云,我早知你会来的,这里己布下天罗地网,就只等你前来送死!”
手一挥,接着大声道:“着各兄弟紧守所有岔路,随时候命!”
手下正欲领命而去忽听一个声音悠然道:
“不必了,只要吩咐所有人埋伏于大路即可。”
关七一回首,望定了一个鹰眼阔嘴的头陀,不解道:
“尊者,本寨岔路交错,少说也有十余条,又岂知步惊云是由大路上寨?”
这头陀正是曾任无双城护法法师——
释武尊!
释武尊头不抬,眉不扬,好整以暇道:
“大将不走小路!走小路的就不是步惊云,更不配本座出手。只是,大将亦难免折翼,青海密林的聂风,己有少城主对付,这步惊云就由本座收拾吧!”
他猜的没错。
——步惊云正是由大路杀奔连城寨。
——江湖中,能与我风神腿一较的,除非是脱胎自当年丐帮老祖洪七公的盖世绝技,由降龙十八掌所演化改良的降龙神腿。
——但这腿法久己夫传,怎会又突现江湖,
聂风正思忖间,快意四子己夺回火猴子。
虎剑与狼刀前面开路。
鹤笔挟猴。
押后的蛇钩大叫道:“老大,火猴子己夺加回,快走吧!”
那小女孩神情一紧。
龙袖却突然斩钉截铁道:“不!大丈夭一诺千金,咱们既输了,便得交出火猴子,快放下!”
快意四子齐齐一愣,狼刀倒颇善辩,一摊手道:“泥菩萨还未现身,火猴对大师兄与大嫂仍很重要,放弃不得啊!况且,天下会素来持强凌弱,咱们也用不着守什么诺言!”
龙袖闻言,再微一踌躇,聂风便己即将抢近。
情势立时变得刻不容缓,龙袖心一横,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这啸声比上次更迫急尖锐。
因为制止聂风,便非出绝招不可!
凤舞铁弓一拉,啸声刺耳,九箭分先后而发,直冲云霄,正是其成名绝学——
凤!
舞!
九!
天!
秦霜仰首一望,脸色骤变:“啊,是凤舞九箭中最狠辣厉害的一式!”连忙急声喊道:
“师弟,是凤舞九箭,快退!”
话音未止,锐劲己压顶而至。
聂风其实己退无可退,却摹然急中生智,单脚一扫,挑起装火猴的青铜古鼎,迎向凤舞九箭第一箭。
箭到,鼎裂。
但聂风在这一刹间,己缓了一日气,调整好了身形。
凤舞箭第二箭射到,遂从容以避。
然后第三箭,第四箭……
凤舞九箭其厉害之处,就是刀箭皆算准了聂风每一路去势,而加以封锁阻截,顿时将龙袖与聂风的距离拉得远开。
但聂风自负脚下敏捷,仍能追蹑得上,刚一展动身形,秦霜却倏地单手一横,拦在前面,截然道:
“师弟,火猴子己没有作用,由他们带走吧!”
聂风锐目一盛,神情坚定的望着秦霜,显是仍不肯罢休。
孔慈与之相处甚远,知其性格贯彻始终,永不言弃,遂亦上前劝道:
“风,你有伤在身,还是听大师兄话,算了吧!”
秦霜却忽然慢慢的吐出一句:
“我绝不是叫他就此放弃。我是说,我己绝对信心,找出泥菩萨!”
聂风与孔慈顿时一惊,各自轻“哦”一声,望定秦霜。
秦霜目光扫视,各路人众已四散掠去,只有两个人。
老樵夫与小女孩。
老樵夫已拉着子女孩的手道:
“小敏,咱们走吧!”
小女孩朝孔慈扬扬于手道:
“姐姐,再见!”
这时秦霜摹然腾空而起,急掠到老樵夭头顶,喝道:
“老伯,请留步!”
闪电般伸手一抓,扣住老樵夫顶门,猛力向上一扯,竟拉出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
老樵夫脸上亦霍然一变。
变得满脸疮浓,丑恶无比。
正是货真价实的——
泥菩萨!
秦霜身形落地,便即拱手为礼,道:
“前辈,请恕得罪,家师有命,还请前辈随晚辈往天下会去一趟。”
泥菩萨淡然不惊道:
“人说秦霜计谋过人,机智慎密,果然名不虚传!”
秦霜谦逊道:“前辈过奖了!前辈的乔饰其实毫无破绽可寻,只是小孩不憧掩藏,晚辈只是从她对火猴的关心态度而侥幸猜破!”
小女孩小敏身形一缩,己悻然的躲在泥菩萨身后。
秦霜微笑道:
“家师己找了前辈四年,前辈是避无可避了!”
泥菩萨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唉,天命难违,我躲也躲得厌了,就随你回去吧!”
聂风继续追踪。
那神秘高手虽然退走时,没留下一点痕迹,但从落叶断枝的分布形势,聂风仍可辨出对方的逃遁方向。
但忽然有一只手轻轻的按住了他的肩膊。背后一个同样轻柔的声音道:
“三师弟,你受伤了。”
聂风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孔慈。
他的心立即沉了下去。只听孔慈道:
“我身上有金陀圣药,你先服下吧。”
她把药伸到聂风面前,才发现聂风己闭上眼,用一种异常低沉的声调道:
“大嫂,我有事要办,你与大师兄先押泥菩萨上路,我稍后自会会合你们。”
孔慈一怔,旋即道:
“你是不是要找那个腿法高手,不要啊,他武功奇高,况且不知是否跟凤舞与快意五子一路,咱们还是先禀明师尊,再作打算吧!”
聂风却仿如未闻,长身一起,己自顾而去。
孔慈望着他愈来愈远的身影,心中摹然有一种感觉。
他……
是不是故意在逃避我?
终于,过了小桥,聂风才发现了脚印。
一路下去,印痕竟愈来愈深,而且泥里还带着血腥味。
一一他也受了伤,必定走不远。
聂风长于荒野,自小便被聂人工强迫茹毛饮血,因而对血就产生了一种近手原始的敏锐触觉。
这种触觉告诉他,血迹的尽头就是一艘乌逢小船。
乌蓬小船就停在小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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