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苍诅咒的天才
于是他们也就呵呵的笑着,却并不作什么回答,只不过静儿爷爷在晚饭后对着大家说道:“孩子们,明天跟我和德老去看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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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就连龙镔也不知道静儿爷爷的用意,为什么要费老大的周折坐着小机动船不辞辛劳的去这太湖里的鳌头渚。
但是,渐渐的,他明白了。
湖风总是清泠的,湖光亦总是借着远远的山色交相叠映着这似乎岑寂又似乎升腾的神秘,一群越冬的水鸭惊喜的扑棱着湖面的天空,双翅震落的水滴在漫空闪现着朝阳瞬间的晶莹,粼粼的水波积积涌荡着,分着叉,划着圈,遥遥的平静,近近的起伏,一切泊泊的却又是一切慵倦的,一切分离的却又是一切依恋的。
湖波潋滟,晨云春树,山水却又是在如少女跳舞嬉戏的足那般轻灵的流淌着朦胧,极目而去,浩淼而又飘忽,视线不再曲折,变得异常锐利,就连那湖岸边一株焦黄的的芦苇那无奈弯腰的情形都一清二楚,听觉也不再受到凡尘噪响的干扰,变得异常敏锐,甚至听到了那水底的一条爬行的鱼发出的一声叹息!
这分明就是活着的天然啊!
就在老人们慈祥的注视里,龙镔不同于大家一样的被这景致迷住了,静儿、秋雅、石伟、杜慈各自不同于大家的被迷住了!
石伟啧啧不绝的赞叹:“妈妈的,这里的景色真是美呆了!”他趴在船头对着深邃的湖水自言自语的又道,“真不知道这太湖的水有多深,不知是不是和那东湖洞庭湖一样,不过看上去,好象这太湖的水要深一些!”
湖水其实深不可测,并不是那种纯然透明的清澈,龙镔努力的想将视力向湖的深度进军,发现很是枉然,湖水依旧清悠的冰凉而又深沉着,似乎任得龙镔如何窥探,它根本不需用什么刻意来隐藏它的神秘,它就已经高深莫测的不朽着了。
静儿爷爷感觉到了龙镔的作为,乐呵呵的点拨着道:“你看得穿吗?”
德老用他瘦弱而又温暖的手摸着龙镔的头,道:“孩子,还记得我对你打过的哑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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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入目,几重画意,湖风满怀,另种诗情!
德老突然轻诵出声道:“雪夜谁吹短箫声,欲催心思入小楼。”
静儿正是情绪满怀,一时忆起昨夜,又正好远远看到一只不知名的水鸟鸣叫着贴着湖面飞掠随即接句道:“烛屏阑影和古调,寒凫无辜负霜愁。”
静儿爷爷尽管已经八十高龄,可才思真谓敏捷,立刻接了下句:“任得奇山苍风劲,渡浪何妨御扁舟?”
三人都已经说了,遂全部将目光看向龙镔。
龙镔此刻已然似乎有些悟了,他也看着那只小水鸟一翅一翅的飞远,飞远,直奔那鳌头渚去,便也得句,道:“笑将两羽飞日月,我自行云向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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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伟拊掌大声赞好,却又不知趣的问静儿道:“静儿,你说这首七律叫什么名字好呢?”
静儿看了秋雅又看了龙镔一眼,别脸看着湖水,低声说道:“四人和诵,却各有主题,就叫《无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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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进入看守所那关押犯人的住处的郑学,跪在地上,正被两个同监的犯人老大玩着游戏。
那个被递过的光头上已经长出半寸长头发的黑壮个子男人压低嗓子怒斥郑学:“日你个先人板板!你个婊子养的!你给我老实点跪好!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和我谈什么鸡巴条件!我哥们已经传话进来了,一定要在这几天之内给你玩遍所有的好玩的游戏!”
说罢,怒然将手恶狠狠的戳着郑学的脑袋。
那个白瘦的犯人嘿然着用脚触探着郑学的阴部,郑学畏惧的将身子后缩着,并倒伏在地,惊恐哀戚却又极力压低声音哀求着说:“老大,我求你们了,以前那些事都是进哥他们搞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实在是再也不能陪你们玩游戏了,几天没抽,我根本没力气啊!”
黑壮个子男人阴森的道:“你个婊子养的!你不是有很多条子罩着你吗?你怎么不传出去话叫他们给你送一点进来?”
郑学不敢答话,泣声求情饶了他。
“呀喝!你还敢不答话?!来,妈拉个逼!老子们来帮你戒毒!”黑壮个子男人想着外面兄弟们的交待,怒气油然又上来了,低喝,“说,你是要喝咖啡还是可乐还是牛奶,你自己选一样!”
郑学拼命磕头,想躲过这个灾难,他知道咖啡、可乐、牛奶都是些什么玩意,许志为早就给他说过这几类监狱里比较流行的液体饮料,据说都是些很有营养的高级液体,不过这种营养不是对男人而言,咖啡、可乐都只适合于各种植物,对任何灵长类动物的身体却会有不大不小的伤害,至于牛奶,那就更加不能用于很帅的他身上,更不能喝下去,万一喝了那就会比死还难受,牛奶那玩意只适合于有某种特异爱好的女人,据说这种快感产生出来的精华如果女人喝了的话可以滋阴补肾,如果用于涂抹肌肤做面模的话还可以美容!
郑学拼命磕头,想躲过这个灾难。
第二章 鱼啊,你能游多远?
“我靠!老六,你这个流氓,又要脱衣服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点变态?”石伟故意放声大喊,把船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龙镔身上。
龙镔正平静的在脱着衣服,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解着,似乎是在做一件精巧的活儿,眼睛却是盯着水面,盯着波浪起伏的冰凉的水面,仿佛是在看一件美到极至的艺术品,那神态坦然而又专注,有些心无旁骛。
小船正以缓慢的速度向着鳌头渚开行,船老大在后舱把着舵。
秋雅万分紧张起来,抓住龙镔正准备脱下的衬衣袖,道:“镔,这么大的风,这么冻的天气,你脱衣服要干什么?”
德老也说道:“镔儿,快穿好,别着凉感冒了!”
龙镔轻轻拉开秋雅的手,平静的却又坚决的说道:“没事,我想游游泳,看着这水,我就象在这里面游水,没事的,外公。”
一番劝阻自然不见功效,静儿爷爷已经招呼船老大把船停了下来,就连船老大也讶异极了:不要命了,这么冰的水,会冻伤骨头的!
石伟暗喜:妈妈的老六,昨天跳河嫌不过瘾,今天居然跳湖了!冰天雪地,你小子还玩冬泳,不要命!不过也好,又可以看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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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爷爷倒并没有象其他人那样的看着龙镔出人意料的举止,只是摸着颌下的白须柔和的说道:“水很凉,差不多了就上来吧!”
龙镔此时已经脱的只剩下那条经典的紧身内裤,他做着肢体的活动,在手臂、胸口、大腿和脑袋上使劲揉搓了几下,蹲踮了几下,回头应道:“好的,我知道。”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眼神锐利如同鱼鹰,盯视着水面,荡荡的浮波将小船摆曳着,摇摇晃晃。
一个鱼跃,一条有点黑的身影,“哗啦――”一声,龙镔钻进了这片他渴望钻进的景致之中!
湖水立刻将他重重包裹起来,就在落点处,那巨大的圆波急速的传递开来,将湖面散乱的零碎的时而隆起时而凹下的浪头以辐射的方式完全扭转,溅起的水滴扬洒在四周,那白亮的轨迹也就只瞬间的舞了一下,就马上消失于这浩淼的太湖之中。
龙镔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湖水比昨天的河水要暖和一些,不过终究是很冰的刺痛,令得全身遽然抖颤,麻木感立即周身传遍。
龙镔第二个意识就是在水里潜游得赶紧挥动手臂,这可不比在静儿家前的那条小河中,这湖可是深不见底的。
龙镔第三个意识就是这水实在太玄妙了,自己真愿意变条鱼,无拘无束的翔游在这片水域中,上下左右前后,自由自在,用不着象在陆地上一样,非得用脚来走路。
可惜自己是个热血动物,没办法做到彻底忽略体表温度刺激。
龙镔奋力划动着有些粗黑的手臂,双腿有节奏的张夹着,游着,享受着,坚持着,也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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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所有的人都盯看着这个鱼一样的家伙。
石伟有些妒忌的拍拍秋雅的肩膀,嘻嘻的怪声说道:“秋雅,你的这个老六是个怪物,本世纪最无聊的怪物,他可是只要心情一有什么异常,就喜欢玩跳水,从来就不挑地点场合,今天还算正常,还知道留条短裤,不向大家展现他那独特的屁股蛋。”
石伟看着大家都有点注意起了他,登时就来了兴趣,高声道:“不瞒各位观众,我从认识他到现在,已经亲眼目睹他莫名其妙的向水里跳了三次了!这一次和昨天那次就不用我说了,就说第一次吧,那才叫光荣呢!就在他老家,那条资江河中,就在他高中学校旁边的资江河中,他就当着我和海涛的面,脱了个全身上下精光光,一个猛子就往河里扎!当时也把海涛吓了一大跳!不过你们都知道啦,海老大是在海边长大的,海老大怕他出事就连忙追了上去。”
吹牛皮石伟是不怕脸红的,只见石伟用手紧着领口缩着脖子,继续说道:“这个你们都了解的嘛,我石伟兄弟情深自然也怕他出事,于是我也就奋勇下河,以防备他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果不其然,到了河中央,他龙镔就出意外了,小腿大腿包括左手右手全部抽筋,一百五六十斤的家伙就直往水底坠!海涛去救他竟然也被他缠住了,挣脱不开,两个人就在河里呛着河水喊爹喊妈的叫救命!那声音也真他奶奶的只能用‘凄惨’这两个字来形容!”
秋雅的眼睛出现了恐惧,脸色明显紧张之极,急忙问道:“那你怎么不赶快去救!?他们有没有被救起来?”
哈哈,石伟暗自大笑不已,大义凛然道:“那还用说!要不是我,他老六还能在这里再次跳湖?不过当时情况非常危急,你们知道,他们两个傻蛋加起来起码有三百多斤,没法子,我就只好一只手抓一个,抓住他们的头发,往岸上拖!我嘴里也是不忘记提醒他们叫他们不要紧张的,让他们放心,有我石伟在,天是塌不下的,人是要救的,水是淹不死他们的。但是由于他们毕竟太重,我已经被他们弄得喝了几口大水!你们都知道豹子是如何聪明的,说得迟那时快,只见豹子立刻飞游过来,将它的狗尾甩给我,我一边感谢豹子的通灵和神勇,一边招呼老六去抓住海涛,好让我腾出手来抓住豹子的狗尾巴,谁知道这个可恨的龙镔坚决不肯放手,没办法,我就只好用我吃饭说话的嘴巴咬着豹子的尾巴,借了它一点狗力,就这样才上的岸!”
一篇文章就要做完,石伟还不忘来个优美的令人谓叹的结束语:“上岸后,由于他们两个象猪一样的笨重,瘦弱的我已经累得虚脱了,他们吐光肚子里的河水之后,对我磕头拜谢救命大恩,我就谦虚的说‘兄弟,别这样,你们遇上我是你们的福气,不过我不敢贪狗之功,你们去感谢豹子吧!’秋雅,”石伟贼兮兮的,“结果你猜怎么啦?你那老…(石伟差点说老公,幸好改得快)老六,龙镔,立马就和海涛对着豹子磕起头来,居然连磕九个最高级别的响头!以示感谢!”
石伟改用感叹的语气继续说道:“唉,可惜今天豹子不在,要不然老六也就会不好意思在豹子面前下水了!也幸亏有你们这三个女孩在这里,要不然,说不准他这个流氓又要脱的精光光的!是不是,静儿?”
说罢,看着再次因此红脸的静儿,看着终于意识到被他耍弄也红了脸的秋雅,石伟放手肆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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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玩冬泳锻炼身体磨练意志也是绝不能玩久了的,更况且龙镔最近都是呆在广东,没有进行过经常的锻炼,脚上还有旧伤。德老估摸着有个七八分钟了,便叫唤龙镔要他别游了快上来,一时间,秋雅、杜慈、石伟也帮着喊了起来。
唯独静儿无比羡慕的看着龙镔这条舒畅戏水的鱼,那让她心神恍惚的石头一般的躯体,那外显于泳姿中动感的矫健。
龙镔将头埋在水里,屏住呼吸,四肢轻轻的划动着,眼睛透过清凉的湖水,他看到了一条鱼,有一条鱼,一条不知名的鱼,就在离他不远的前方悠闲的游动,似乎并不恐惧于他这个闯入它家园的不速之客,也许是危险的不速之客。
龙镔不敢惊动它,生恐它游开跑了,他想多看一会儿,因为这条鱼虽然不大,可那游动的姿态十分的美,鱼唇张合着,鱼鳍悠闲的拨划着,鱼尾却似乎放松的坦在水中。
龙镔停止了游动,静静的欣赏着这条悠闲的鱼。
这条他不知名的鱼儿身躯转了过来,也静静的看着他这个或许是危险的不速之客,却不恐惧。
一人一鱼的视线相碰了,透过这或许是清凉或许是冰冷的太湖水,视线相碰了,相碰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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