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苍诅咒的天才
我喷——!
※※※
没有人可以再忍住这强行压抑的笑声,我终于跟着大家发出了我这么多年来这么多日子来最为开心快乐的笑声,我的所有烦恼所有不快全都在他的表面积不足两平方厘米大的正在活动着的小眼里忘却了!
登的,我全身轻松了,轻飘飘的,借着酒意,我感到另一个我离体了,飞到了已经在空中,并用一种欣慰看着自己,注视着自己,诠释着自己,我好象我已不是我自己,却又那么真实的觉察到我又是我自己,这是无以言喻的的畅快,这是无法比拟的触感,这是无以描述的感觉,我的眼睛注视着我的眼睛,我的思想诠释着我的思想,我的灵魂感动着我的灵魂。
天——啊——我刹时脑海里冲出这样一个场景:一个孩子栽了一颗种子,种子萌出嫩芽。
孩子欢欣跳跃叫嚷到:我是一个绝对的生命!无庸置疑的生命!一个真实的生命!我用生命创造出了一个生命!啊,生命,啊上帝!我对你已经有了报答!
突地,生命或者是上帝,出现了,在云层之间,用慈爱的目光抚着我的头,抚着我的眼,抚着我的身,抚着我的心,抚着我的生命,抚着我的用生命创造出的生命,和善的道:我的孩子,你已酬谢了我,可你自己的愿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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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已悄悄远逝。
到今天我才发觉,我连我的寂寞都已疲惫。
我无法奉献什么于我忽视的生活。我唯一的庆幸就是我终于已将走出封闭的荒原。
是啊,我怎么能把生命的悲哀当成生活的悲哀呢?
我生命的降临是上苍的决定,我生命的第一个烙痕就是龙家的血脉,承接延续着先祖的基因,生命被诅咒是我与生俱来的无法更改的事实。
家庭的伤楚与灾难注定了我的先天,给我的生命附上无从逃避的悲哀色彩,但是生命的悲哀并不是我生活的悲哀,我怎么能因此将过错注入生活,这无异于将自己沉沦。
我对生活是什么,根本就不明白啊!生活的岁月组成人生,但是人生有何曾仅仅就只是生命?人生是对生命的注解,生命只是人生进行的一个前提,它是天然的印记。
我怎么能把生命就当作是生活、当作是人生呢?
我怎么能在生活中一直和我的生命来纠缠不休呢?
原来,我以前一直将自己纠缠于上苍的诅咒里却不自拔,这是多么的错误!
我竟将生命的岁月消耗在对死亡的等待之中!
我本应该将生命的悲伤异化成生命的奋斗,我本应该将生命的诅咒变换成我生活的动力,我本应该将生命的过程战斗成我活着的里程,我本应该漠视我的印记,忘却我的时间,丢弃我的苍白,过着我想要过的生活。
自爷爷死后,我一味的思考却更加使我走火入魔,我竟然在这段时间里全部是在空洞的想法中延续着我生活的历史,可我对于生活对于人生我什么都没有!
我何曾思考到什么?又何曾留下什么,更何曾给予什么!
我一味的孤行,给别人全是不解,给自己的全是痛苦,自闭的后果是更加自闭,逃避的后果是更加逃避。
我生命的时间就这样永恒而均匀的流逝远去,我就这样走到我人生的半途。
我到现在我才想起生活如同月光一样,很美丽,可我竟两手空空。
我在怜悯着自己的轻浮之时,无知又使我落下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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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满桌如此默默关心我、热忱开导我的他们,我感到我似乎已经明白了生活的含义。他们是我的同学,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们,我的故老乡亲,我是而且一直是生活在他们中间,生活在我所有接触的人群之中,生活在所有一切人之中的,我从来就不曾和他们远离,不论是我刻意还是不刻意的,我一直都和他们发生着联系,我从来就不曾逃避掉,我竟然完全就是其中一员!这我以前怎么就不曾感受到、怎么就不会去感受呢?
我在笑着,同时我又在流着眼泪,这舒畅的眼、舒畅的心,我不再压抑自己、埋葬自己、恐惧自己,我放纵的让我的欣喜的泪在我脸上横流!
我泪流满面!却又无比畅怀!
我终于找回了我的生活,我的快乐,我的心,我要以自信的心来迎接我将来生活里的一切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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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放声大笑却又泪涕纵横,手舞足蹈却又双眼焕发光彩的模样,他们又互相对视着,不知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笑着看着石伟突然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在试探着问我:老…老六,你——没什么事吧?
我无比高兴的、无比渴望的接受着我这些从此进入我生活的并影响着我生命、我人生的兄弟,我突然觉得我真喜爱石伟的眼睛,我从没有发觉过这双眼睛里居然可以有这么多表情这么多内容,从这窗口我就好象已经透视了他的心,我高兴的跳起来,端起酒杯来到石伟身前,一句惊酒桌、动饭店的话从我的口里冲出:三哥,我今天才发现,你的眼睛有一种美!动人心弦!三哥,来,我先敬你,等下我再敬各位大哥大姐!
满桌的人无从适应着完全对立改变了的我,这已经完全不同了的我,无数的疑问从他们心里迸出:这是龙镔吗?是不是有问题啊?
怎么说变就变?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啊?
他居然还这么开心的在笑?他居然还要敬酒?
他可是极少笑的啊?最多见过他微微一笑,笑的时候也最多就是拉拉脸上几块肌肉!
怎么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
看着他们的愕然神情,我知道缘由,我忽地感触如此敏锐。我拿着酒杯碰向木楞楞举着杯子的石伟,叮——,我学着他们那样,仰头而尽!
刹时,辛辣的液体一滚而下,迅速将燃烧的感觉遍布全身。
我重又从桌上拿起酒瓶,喝——,没有了,这种酒瓶太小,我晃了晃,看来真的没有了。
海涛他们已经早已被我的怪异行为弄得不知所措,生恐是因为刚才的话语严重的刺激了我,导致现在对我产生了如此恐怖的具有明显精神病特征的后果。
见我在晃酒瓶,还是芬姐心细,连忙另拿一瓶酒过来。
几乎是飞快的,我倒满了酒,对着大家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我今天向你们赔罪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兄弟了,我先干了!
一种无法遏止的欲望,我非常非常需要这种独特的液体灌进我的喉咙,我把酒杯学着海涛那样,向四周转一圈,向喉咙里一倒,咽下去,顾不得这冲鼻的烈感,我接着道: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谢谢!
此时,泪却继续从我的眼里涌出。
大家真的更加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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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海涛回过神来,颇痛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害的这个已经很可怜了的小弟弟这么失态,心想:妈的我这个鸟人!这么笨蛋的话谁受得了?
换做是我被哪个这么说,那我不和他干架?!
我好象是看着海涛又好象是看着所有的人,我听任泪在脸上流淌,却又是笑着从尚感刺辣的喉里发出声音:我哪有事?现在,我最高兴!大哥,谢谢你1谢谢你们把我叫醒,把我拉回来了!
我再一次拿起酒杯,抓过瓶子,要倒酒,我准备和大家再干一杯。
海涛和石伟认定我是醉了,站起来,一个人箍住我,一个人要抢酒杯和瓶子,凭经验,不能让我再喝了,这样借酒浇愁会出事的。
我越是这样又笑又掉眼泪,他们就越不能理解,越不能理解就越怕,直到我在他们的强迫下依旧试图把自己的嘴伸到杯子里时,他们已经怕到了顶点!
海涛大声道:石伟,快!这小子他娘的力大!
我本能的挣扎着并大声呵斥道:你们怎么回事?让开!我要喝酒!我要和你们喝酒!
海涛看到要想强迫我真的很困难,历经酒海、经验老到的他就对我道:那好,龙镔,你给我听好了,你不是要喝酒吗?好!大哥陪你喝!但是如果你是男人,你就要听我说,你已经不能喝了,咱们等下喝,怎么样?
见我在听他说话,他就把抱住我的双手松开,把我压在凳子上,把头靠在我的耳边道:今天大哥对不起你了,不该说那些鸟话的!要怪就怪我这张臭嘴,妈的!这么不听使唤!
他看看我,又道:你刚才没事吧?
我?没事,我那有什么事?我就是开心,很开心!我对他的话予以了否定。
那是不是因为大哥今天说话伤了你?你今天第一次喝酒就这样?海涛又道。
没有,没有!大哥我还幸亏你们点化了我,对我当头棒喝,我太感谢了!一时间想明白了很多事,一语惊醒梦中人呢!我坦率的说。
那你不怪我刚才对你说吗?
怪?我还要好好和你们喝酒呢,好好感谢你们啊!这是我的真心想法。
真的不怪?他还是有些担忧和怀疑。
不怪,绝对不怪。我彻底给他释疑。
好!兄弟就是兄弟!痛快!那你还能喝酒不?
能!我腾地站起来!
好!来,来,来!兄弟姐妹们全部站起来!我们一起干了!
邬庆芬给我递过纸巾,示意要我把眼泪擦干。我这是才发现我居然满脸是泪。
海涛见我的动作很是平静,微笑的样子没有什么异常,心里舒了一口气,又对我道:告诉我,刚才怎么回事?
我根本就没有半点什么醉意,我感觉这酒好象就只是一种很浓烈的液体而已,没有半点书上所说的醉意。我真的喝了不少酒,似乎这对于一个曾未喝过酒的人来说,应该会到了醉的地步了,但我没体会到我认为的是酒醉的这种含义的醉。
在这种情形意识下,我当然非常清楚他要问的是什么。
作为从此以后的兄弟,我现在突然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告诉他们我所有的故事了,并且我还要告诉他们我刚才脑海中看到的那一幕奇特的影象,而且他们也有权利有理由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最重要的是,我非常想说,非常想对他们,非常渴望对他们说。
※※※
我长叹了一口气,悠悠的,在心里把那似乎已经很久远了的历史重新在天空展开,舒平;把那条从大风村到天雷乡到江坪镇到武汉到现在这个“等待饭店”,的路,静静地重新走过。
好,你们听我告诉你们一个故事,我的故事,真实的,我的故事。
我出生在一个世代被上苍诅咒的家族,世代先祖没有流传下来为什么我们这个家族会被上苍诅咒,而且,这个诅咒竟会恶毒到延续千年。
从先祖到我有家谱记载的已经六十四代,世代先祖不管怎么想办法,都一直只留下了一个后人,这个后人永远是一个孤单的男丁。我的所有先祖没有谁能超过三十岁,我的那些奶奶也会不知为什么,全部都会在男人死后一年死掉。在我老家后院的小土坡上埋葬的先人全部都是30岁之前就死的。我爸爸我妈妈也是在三十岁没到就过世了的。
千百年来,祖宗想尽办法,也无力摆脱这诅咒,我的先祖们对这种诅咒完全绝望了,后来他们出于对诅咒无比恐惧,他们就再也不愿去抗争,就是在家里等待那死亡诅咒不会迟于自己三十岁的裁决。
传说由于这诅咒十分恶毒,并且非常有可能会祸延他们的妻家或者一些朋友,所以他们不得不出外谋妻,并且很少去交朋友,因此我们都是孤独的生活着的,活在自己的圈子里,不想连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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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满脸这是童话故事神鬼传奇的表情,也不管,我就是感觉我要告诉他们,我想说给他们听,不管他们信不信,好象我不说出来我就心里非常的堵着,喘不过气来。
我从九个月大的时候我龙家只剩下我一个人和我六十岁的齐爷爷做伴。齐爷爷是个孤寡老人,因为先祖的渊源,齐爷爷收养了我,我们相依为命。
我八岁读书,十岁读初中,十一岁读高中,十四岁读大学。后来爷爷出意外了,全身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读高中的时候,为了报答和照顾好齐爷爷,我不管多么辛苦,每天都走五六十里路,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烧火,做饭,喂猪,再跑三十多里去上学,下午又跑回来砍柴,割猪草,挑水,做饭,喂猪,洗衣,帮爷爷洗澡,有时还要赶集去把打猎打的野味卖掉。
爷爷看我才十来岁的小孩子要做这么多事,心想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根本不必这么辛苦,结果爷爷想到了自杀,想了结自己的生命,让我从劳累奔波中解脱出来……
我的泪已不受控制,我无比的怀想着我的齐爷爷,想他的胸膛,他的笑容,他的皱纹密布的脸,甚至想他在病床前那抚摩着我头的瘦骨嶙峋的粗糙的手,我的泪已不受我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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