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苍诅咒的天才
再怎么是演戏,阿荷毕竟心里不爽,一腔怨气正没处发,看到这个混血的杂种登时心头来火:“给我滚开!小杂种!一边去!”说罢,信手就将开开扒弄一下。
开开站立不稳,踉跄倒地,小脑袋刚好砸在低于厅面的没有摆放地毯的阶级上,血耍时流了出来,他哇哇大哭起来,嘴里叫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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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毓慧紧张的扑向儿子,场面顿时起了一阵骚乱。大家都用怪责的眼神看向叶子亨一家人。
叶子亨心里转悠了个念头,起身站起来走到叶荷面前,语气冰冷的说道:“叶荷,你给我站起来!去给你小姨和开开赔礼道歉!”
叶荷并不认错,也掉着眼泪回嘴:“不去!不去!我又不是故意的!”
叶子亨抓起叶荷的手臂往上一提,右手对着叶荷白嫩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
叶荷不相信似的盯着她父亲,“哇”的一声大哭转身向外奔去!钱素雪忙追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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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本就在极力平静自己的怒火,看着这一幕,心里无比伤感,想不到自己还没死,这些后代就如此水火不容,将来自己真死了的话那还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说句老实话,叶子亨做作的表演真让他恶心!还有这个叶荷居然这样对待这么小的弟弟,还有没有点尊老爱幼的基本道德!自己再不出言压制真不行了!
钱老砰的一掌打在桌上,厉声道:“我钱正生坦荡一世,真为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感到羞辱!告诉你们!我还没死!天还没有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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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无比静寂,所有的人面面相嘘,谁也不敢出声打破这死一般的静寂。
钱老血气翻涌,直觉得心头急跳,耳膜鼓胀,太阳穴飞速的响应着心脏的张缩,头有些发晕,脑袋里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在肆虐奔腾,巨大的声响震得几乎无法稳定心神。他有些感觉不到自己的声调已经有些哆嗦,语句有些杂乱,他就是需要急切的表达自己的威严,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威严已经有些颤抖:“教子无方?教子无方?谁教子无方?我钱正生教子无方!钱同华!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治不了你!还有你们两位我钱家娶进门的媳妇,别无法无天把别人当作不存在!屁股干净就不要怕别人说有屎!你们最好也自重点!有事的没事的老天爷都会知道!”
钱老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站立不稳,心头剧烈的抽悸着,呼吸乏力,双脚直颤,手完全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在外人看来,似乎此时钱老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深邃,似乎钱老已经不过是一个被不孝儿孙气恼的寻常老人,他们心中一阵痛惜,一阵怜悯,一阵难过。
钱老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了,连忙眯上眼企图平息自己的情绪。
叶子亨见状忙上前躬身诚切地说道:“爸爸,您千万别生气,是我们这些晚辈做的不是,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利衡可得您把着舵啊!如今市道艰难,我们的股价下滑趋势还在延续,您可千万得坚持住!”他说罢,使眼神示意坐在钱老身旁的莫桂山儿子也来搀扶钱老,又道:“爸爸,要不您上房间休息一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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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如纯蜜,语带机锋,腹有寒剑,笑里藏刀,眸中毒蛇吐信,举止煽风点火,心机好比壑谷山川,胸怀无形城府!真是非同寻常的狠毒!”金匡宁和薛国蔚彼此飞快的对视一眼,心里暗暗想起了他们曾经一起对叶子亨做的评价。
钱老伸出疲累的手阻止了叶子亨的殷勤,他虽然感伤得不能自已,但是那种神圣的责任迫使他将自己尽力镇静下来,他将手肘在椅子上撑着,从桌上取过茶杯喝了一口,一下子就似乎重现以往的安详,他用瘦骨的手在紫檀木椅上轻轻抚摸着,沉吟一会儿后再抬头时目光已变得炯炯发亮,他以长辈亲切的口气对着莫桂山的儿子和何永济的儿子说道:“阿远,阿贤,等下你们回去代我向你们爸妈问好,就说请他们放心,我老头子虽然不能象古代廉颇一样吃一斗米五斤肉,但是我老头子还垮不了!还能挑起利衡的重担,修正利衡的航向的!今天家里发生了点不愉快的小事,哈哈,毕竟大家庭嘛,这样的吵吵闹闹那天都有的,让你们见笑了。好吗,今天我就不留你们了。”
这可是无异于送客不陪,本来莫桂山的儿子就是身负父亲的命令前来亲自查看钱家虚实的,虽然今天并没有和钱老亲自交流意见,但是也收获很大,毕竟完全验证父亲关于钱家后代必定水火不相容的预言,足以对父亲有交代了。
莫桂山的儿子阿远和何永济的儿子阿贤礼貌的告辞了走了。
金总和薛总被留了下来,其他的外人都相继告辞离去,钱老全部坚持着送到大厅门口。
钱老语重心长的对这些钱家后人说道:“中国有句‘富不教子子必败,贵不教子子必亡’的格言,我是几百蚊创业几十年来起早贪黑,不敢有半点懈怠才有的这份家业,经历过了多少风霜雨雪惊涛骇浪沉浮起落,我不期望你们能够在将来的岁月里把它发扬光大,我只希望你们可以保住它,不要让它被别人吞掉。”
他用冷峻的眼神一一扫视着他们,声音并不大,却无比清晰:“别以为我老了就可以胡作非为,别以为我老了就眼睛瞎了,耳朵聋了,鼻子嗅不到味了,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你们都是我的后人,我不希望一错再错,犯过错的最好悬崖勒马,不要想那些歪七八糟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用血汗赚来的钱才是自己真正的财富。”
…·在座的人都没有吱声,也许有的想自己不必要吱声,也许有的在想随这个老不死放屁吧,也许有的在想人都走光了我在他们面前吱声毫无益处,也许有的觉得愧疚,也许有的会想说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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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见到他们如此老实聆听教诲的姿态,心里稍许好受了一些,便温和的对他们说道:“去把那些礼品拿过来,大家过来看看,要知道你们做生意的是跟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首要的一点就是要清楚对方的性格品性习惯,这样你们才能交往中占有知彼的先机,才可以采用有针对性的交往策略,不至于被动。一件小小的礼品虽然有时不是对手亲手所买,但如果对方很看重双方的关系的话,那么所赠送的礼品就会显得慎重、精致和有意义。你们可以看出内容来的。”
把李氏集团的打开,是一副画轴,吴石仙的乡野图,价值不菲。钱老微笑颔首。郭氏送的已故画家丁衍庸的作品,包氏送的是一对青花瓷瓶。钱老喜欢古董,所以大家一般也都赠送古董,只是其价值品素各有高低区别罢了。
周氏没有什么新招,同样是送一黄金打造物件,钱老咧嘴笑了。
打开莫桂山的,是一方“灯光冻”的青田石,估计应该是名家雕刻,用的是九叠篆字体,刀法古拙,钱老仔细辨认着看出刻的是“以人为本”四个字,这可是钱老最为欣赏的至理名言,叶子亨暗暗观察着钱老此时的神色。
何永济送来一副书法,字体极为熟悉,是何老亲笔所写:进退常思之,智愚一念间。
钱老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平静的示意拿开再看别人的。叶子亨没能从钱老脸上看出点什么,对自己的精心安排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颇为失望。
这件寿礼上的名贴很是怪异,完全的古代书写模式。
钱老先生台鉴:野稻获初,岭梅开乍,鸟逢浴时,雁飞入侯。儿孙献锦,友朋奉金,垂垂老麾,弹冠庆寿。寒士欣喜阁下悬弧荣庆,本拟自驾扁舟,虔中颂祝,奈山河不递,碧云无传,未犹如心。
唯有仰望华堂,遥介眉寿。知尊好古,特拜奉寿礼,不腆之仪,聊申寸悃。伏祈鉴存是荷。
人生如梦,镜花水月,世道沧桑,夫复何言!斗旋北指,日影南回,霜凄梅盖,雪冷枫林,灰动羽音,冰凝阴气,但看百点烛泪熔悲,朔风告急;转瞬又将冬残腊尽,岁暮春回。惟其天地自有雪霁乾坤日,风清宙宇时。
今君寿临七三阎王语,运逼乌江项羽头。祈君附具两樽好酒,聊为拜祭吾妻女九泉幽魂。愿颂尊台九如,一张字画略表微忱。窃望汝大开狼眼,上下关顾,一点一滴,不胜依依。
寒士拜首壬午年九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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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打开这份寿礼的钱同华惊叫道:“这仆街的谁啊!送副这样的画!这不成心整蛊吗!”
这是一副赝品,虽是用雕功极好、嵌金包银镶玉的乌木匣包装盛放,而且卷轴也是极为精致,但是一把画面展开就会发现这是伪造的古画赝品!
这画画的宣纸是上佳的明清宣纸,画家的功力也很深,却故意在技法使用上颠倒,画面显然是别具用心的,一黑一白的无常形象阴郁又格外狰狞,黑白无常的手脚全部画的是孩童的形体,那股森森鬼气跃然纸上,一个容貌极似钱老的老人穿着锦绣袍服却是披头散发,双脚沾满泥泞血污的站在由白骨堆砌出来的山上,老人双手各自拎着两个面目模糊不清女人的血污人头,老人的脸一边是笑,一边是哭,老人的鼻孔里居然还钻出来白森森的蛆虫。
在画面的正中央有一道用血写就的符咒,左上侧还有一行字: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子不贤,孙不孝,浪荡媳婿玩花俏;夫人丧,老来鳏,子孙后代吃鸡鸭;没良心,没天理,看你如何把家传!
这是谁?
恶作剧?还是恶毒的诅咒?
这个送寿礼的到底是谁?
肯定的一点,这必定是对钱家有深仇大恨的人干的!
钱老登地一呆,一阵后,面色突然狂变,暴怒的站起身,铁青着脸用手指着这画,不住的震抖,只觉得气促难忍,胸口重重的似乎堵着一口浓痰,令他无法呼吸,太阳穴的血流直冲上头顶,他忽然开始天旋地转,人往地上滑落,倒在地下的钱老坚持着说道:“留起来,把这画给我留起来!”
佣人张妈只记得是一个非常漂亮的气质很高雅的女人送来的,这个女人当时还说他们家曾经深受钱老大恩,这只是一点小心意请务必转交,并且还特地给了他们两千块港币的小费,别墅门口四周暗藏的摄像上并没有这个女人,这非常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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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总粗通医理,把了钱老的脉搏,又翻看了钱老的眼睑,舒了一口气。过一会儿,钱老的私人医生赶到了,仔细一检查,发现钱老有点轻微中风症状。
钱老坚决拒绝去医院治疗,原因很简单,到了他这份上,是不能被外界知道自己有病的,况且自己不过身体略有不适而已,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一旦传扬出去肯定集团股票会被大家抛售,那样就事态严重了,这点小恙自己挺得住。
忙乎到深夜十一点,别墅总算平静下来,叶子亨一家、钱同华一家等都走了,钱毓慧和小媳妇阿兰也休息去了,钱老留下金匡宁和薛国蔚,把其他人全部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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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背后垫着大靠枕,气色虽还有点苍白,但已经回复常态,现在钱老不顾医生卧床休息的医嘱,他得和两员心腹大将仔细商量一下才行。
钱老的声音还是很疲弱:“金总,薛总,你们俩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怎么看,心里有没有个底?”
今天晚上的事情令人眼花缭乱,金总和薛总兀自都在沉思,不知该如何接口作答。钱老忧郁的眼光投射在他们身上。
薛总起身给钱老掖掖被角,复又坐回凳子,婉转的道:“钱老,您就别太想多了。今天的事情是有些古怪离奇,有些反常,但是您可不能气坏了身子。”金总也跟着说道:“是啊,钱老,您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过来的,您可犯不着为一些小孩子不懂事不争气的行为生气,是吧?”
钱老喃喃自语,手掌似乎在掐算着岁月,良久才道:“事有反常即为妖啊!事有反常即为妖啊!这不是一般的凶险了!山雨欲来啊!”
金总和薛总对钱老的话语并不感到惊愕,他们知道一旦当钱老给某桩事情定性,那钱老一定有他极深的考虑,而且钱老也会对此作一些说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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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双手用指节似有似无的敲打着,无比深沉的对着这两位心腹说道:“我一直强调集团高层要居安思危,要有危机意识,如今已经不仅仅是权力层的变换问题了,已经关系到了利衡的生死存亡了。儿女们的争权夺利、彼此倾轧再怎么说都是集团的内政,再怎么动乱至少利衡不会流失于他人之手,可现在大敌已经当前,情势凶险啊!”
“什么叫事有反常?告诉你们,今天晚上喻藩在泰国不回来团聚这反常但是在情理之中,同夏因为阿萍和阿兰的吵架斗嘴受了刺激而造成癫痫发作这也在情理之中,莫董、何董没来赴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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