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天尊
在舒切萨及大多数人愤怒的目光中,一名侍卫取来坐垫,扶我在柔软的垫子上倚靠着坐好。
此时我才发现甲衣已经被卸下,换成了普通布衣,胸脯的伤口则被绷带细心包扎起来。
以这些人对我的仇恨,怎么会不仅没杀我,反而还想到帮我包扎伤口呢?一个念头突然涌入大脑,我几乎要跳将起来:“难道说,他们快被维拉旺那些人追得走投无路了?”
看来,应该就是如此了,故意装着舒服地长出一口气,我借此掩饰心中狂喜,向着菲琪,道:“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
先搞清楚她想问什么,若无必要,还是不要受苦得好,毕竟,那种痛楚可真他妈不是人受的。
再说了,我也留了一手,只说要她问,却未说回不回答,若触及不愿回答的问题,我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菲琪道:“追在我们身后的那个少年是谁?”
我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她说的应该就是被我使用了“血魂术”的那个少年吧。
看来,维拉旺他们真是衔尾追来,至于那少年,应该是给了他们不少惊喜吧。
虽然明白了,傻还是得装的,我一脸不解地道:“我受着某人的‘热情款待’,一直昏迷不醒,怎么可能知道你们身后有谁追着?”
见我话里带刺,受讽的舒切萨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恶狠狠地又抓住我的襟口将我提了起来。
他怒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小子单枪匹马就屠杀了我们断后的二百后卫,这么强的实力,难道不是你带来的人吗?”
微笑着,我轻轻拍拍他的手,道:“冷静,冷静,不就是一个少年吗,你干吗怕成这样?”
这话比连打舒切萨两个耳光还令他难受,他双眼如要喷出火来,拳头高高举起,怒吼道:“你……”
“舒切萨!”菲琪温柔的声音及时响起,就如春风轻拂般带走了心头的火气
舒切萨怒气顿遏,冷哼一声松开手掌,任我跌回坐垫。
我又笑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襟,道:“就是嘛!何必那么大的肝火呢?”
菲琪轻哼道:“够了没有!”
看她表情不豫,显然对我嚣张的态度亦是大为不满。我可不想继续考验她的耐心,当下脸色一正,重新倚回重垫。
冷若冰霜,她道:“这么厉害的高手,若为本地人,肯定是著名人物,可我们却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而据我们所知,恩达斯帝国也根本没这样一个人,所以,他只可能是你暗中带来的高手。”
这推断的确有几分道理,可惜的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那少年居然是被百族大战后便未出现的“血魂术”改造过,这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猜得对他的来历。
我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道:“你们说的应该是那晚从镇子里吼叫着冲出来的少年吧?”
看众人惊喜地点头,我却是一阵微笑,道:“你们真是问错人了,那少年我虽然见过,但却并不知道他的来历,甚至连姓名都不知道。”
一番期待却换来我如此说辞,对面看我的目光立即变得可以杀人,若非顾忌着杀我后的严重后果,估计早就上来把我碎尸了。
看他们咬牙切齿却强自按捺的表情,我更是肯定救兵就在附近。
菲琪冷冰冰地道:“亚特男爵,我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看来,她并不相信我的话,这才点醒我保持贵族应有的尊严与气度——换句话说,意思就是要我说实话。
不仅是她,在座的估计没一人相信我说的话。
我吃力地坐直身体,肃然道:“创世神为证,我刚才所说之言无一虚假!”
把神灵都搬了出来,现在,在场之人应该信了我大半。
然后,我又加了一句:“他的确是本地人!你们应该有人听过他说话吧,身份能够借用,本地口音可是假不了的。”
这话让他们又信了几分。
菲琪皱起眉,自语道:“难道会是隐居在此的高手吗?或者是某位高人未出师的徒弟?” 没有任何线索,他们要是猜得出究竟所为何事那才怪了。
接着,她又死死盯住我,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们那方的人传话过来说,只有你开口才可能让他平静下来呢?”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凛,马上又恢复平静,道:“那可能是因为我救过他的缘故吧!”
“你救过他?”菲琪惊讶地望向我。
我当然不会全说,只是语焉不详地道:“我遇见他时他受了重伤,人也昏迷不醒,是我救了他。”
接着,我补充道:“不过,直到我出镇来偷袭你们时,他都是昏迷不醒的,所以,我并未骗你,有关他的一切我也完全不清楚。”
闭上眼,我道:“你们问完了吗?问完了就出去吧,我累了。”想到他们此时定是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得意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倒不是我要刺激这些人,而是我想知道局势究竟如何。
故意说些让他们动气的话,直到其无法忍受为止,他们退让的程度也就代表了他们情况的危急程度。
至于自身的安然,笛珀利现在应该已经潜伏到了附近,相信以他的能力,绝对不会让我遇到太大的危险。
应该是制止了手下的愤怒吧,片刻后,菲琪道:“我们出去!”
未等她走出两步,我睁开眼睛,道:“公主,我差点忘了,刚才舒切萨摇的那两下把我的伤口又摇裂了,麻烦你帮我治治吧。”
未待她说话,我又转向舒切萨,道:“我有点饿了,你帮我拿点吃的来。”
舒切萨终于爆发了,怒吼着冲上来:“你给我去死!”狠狠一脚踢来。
“不要!”
“梅山队长(舒切萨的称呼)!”
“快住手!”……
帐内乱成一锅粥。
三四人一拥而上,将舒切萨死死拉住。
舒切萨还在愤怒地挣扎,不依不饶地大叫:“放开我,不就是一死吗?怕什么!就算死,我也要拉他垫背!”……
我终于达到了目的。看来,这些人的确陷入了极大的危机中,而且,应该与我救的那个少年有关。
觉才睡了一半,我便被叫醒,几人小心翼翼将我放到一个匹安着担架样坐鞍的马上,固定好,然后,一人牵马,几人保护,他们一起上马,带着我,随着再度出发的大部队拍马前行。
坐在马背上,不近不远地看着前方的菲琪,听着四周马匪不时响起的窃窃私语,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受到如此礼遇了。
原来,在我被擒后,那少年与维拉旺和红枪中队全尾随马匪追上来。
由于没了镇民,看到追击的只有这区区三百人——在战斗中,维拉旺与红枪中队都折损了不少人手,现在和起来也只有三百人左右——以为有便宜可占的菲琪带着马匪们转身迎击,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冲得溃不成军。
尤其是那个少年,视众多马匪如无物,仅凭一已之力便在马匪中冲来杀进,手下全无一合之将,打得马匪们落花流水,就连带着手下精锐去迎击的舒切萨亦只接下了他的三招,若非手下拼命保护,只怕连回来的命都没有。
这些马匪早就士气全无,哪还受这样打击,战不到片刻又开始溃败,而那少年与维拉旺他们自然是穷追不舍。
在追击的过程中,那少年又一次风头出尽,他只凭两条腿就毫不费力地追上骑马的马匪,三次冲入马匪群中,将马匪杀得人仰马翻,菲琪他们完全拿他毫无办法。
直到第三次时,菲琪他们先用昏迷不醒的我吓止了维拉旺和红枪中队的队员,然后又无奈地派出二百后卫缠住那少年,这才终于暂得脱身。
不过,那垫后的二百人却被那疯狂的少年屠戮殆尽,在残存的几人侥幸从那少年手中逃回时,得知此消息的马匪顿时崩溃了一大半。
想到除了身后这些煞星紧追不放外,还有多米克的追兵也随时可能赶到,有些机灵的马匪已开始悄悄逃命,到现在,死的死、散的散,原本二千人的马匪已只剩下一千出头。
就在一路行来间,我敏锐的视力便看到又有好几名马匪趁人不备悄悄溜进远方的黑暗之中。
真想不到“血魂术”会有如此神效!听那少年大发神威,我心惊又余又得意不已,从今以后,我又有一名强力的手下了!
看来,菲琪他们被那少年的恐怖实力吓怕了,在知道只有我才可能喝止那少年后,走投无路下,立即对我加紧治疗、好生照看,唯恐我于战斗再次开始时依然人事不醒,少了这根绝好的保命绳索。
就这样走了小半夜,我身后的马匪突然骚动起来,紧接着,游哨从后方冲来,狂奔而过,不用说,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少年和维拉旺他们又追上来了。
马匪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而我则非得极力按捺才不至于狂笑出声。
救兵,终于来了。
随着传令兵的号令,所有人全勒住马,齐齐调头对着后方,兵器同时出鞘。
在这种地方,根本没有地势可供利用,与其被人追得精疲力竭后再行迎战,不如于原地与追兵决一胜负。
这种想法虽然正常,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现在的马匪根本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看来,他们一心打算依靠我这根救命稻草了。
不出所料,在听到寻哨的汇报后,菲琪带着舒切萨他们向我行来。
反正我与尤利亚约定要保护好菲琪,加上也可以借此脱险,当然愿意同他们配合。
第十集 第三章 噬血
手头存稿基本用完,由于还有新稿要赶,更新速度会慢下来,大概第周二到三章.
由舒切萨押着我,菲琪他们策马来到阵前。
片刻后,伴着繁星的火把绵绵而来,维拉旺他们那支三百人的部队出现在视线内。
我急切地四顾,当看到混在人群中的伊娜和美莲达时,这才放下了悬了好久的一颗心。
虽然明知在笛珀利的保护下她们不会有事,但没看到她们安然无恙时,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她们也看到了站在阵前的我,眼内顿时冒出欣喜的光芒。
心知以她们的眼力根本看不到我脸上的表情,放下心来的我将视线转到菲琪他们所说的那个少年身上。
此时,月亮已经升起,皎洁的月色再加上火把的光线,我清晰地看到冲在最前的果然是经我使用过“血魂术”的少年。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初见时那咽咽一息的模样。
虽然脸色苍白,虽然瘦弱依旧,但那如山一般沉重的气势却在百米外便能轻易体味。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两把钢剑,剑身和全身遍布的斑斑血迹说明了主人的屠杀史。
他脸孔扭曲、表情狰狞,颜面和头发沾满血污和灰尘,以至连模样都难以分辨,只有那双嗜血的眼睛欲择人而噬地四下乱扫,若非早知道这是救来的那个少年,只怕我也不敢相认。
见到我们,那少年怒吼一声,毫不犹豫提剑冲过来,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千人的队伍,而是全不起眼的土狗野狗。
见他来势汹汹,对着这一人,千人马匪居然起了一阵惊恐的骚动,好些人甚至下意识地连退数步。
真想到他们怕他怕成如此模样。毕竟是没受过正规训练的散兵游勇!这应该也是二百部队被一人杀绝的重要原因。
那少年虽受过“血魂术”,但强煞了也只是一人,二百人的部队,只要齐心合力,就算是一人一刀也可以将他剁成肉泥,估计就是因为心存畏惧,争相逃命,这才被其各个击破,创造出连大剑师都相形见绌的辉煌战绩。
眼见那少年直扑过来,菲琪道:“快让他停下来!”
身旁,舒切萨抽剑搁上我脖子:“按公主吩咐做!”
知道他还有着借机报仇的打算,可不想留予他出手的借口,向着那少年,我大声道:“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我的声音,那少年先是一愣,然后,定定地向我望来。
盯着我,他眼内闪动的狞光逐渐褪却,换之以清澄的视线,杀气腾腾的脸也慢慢变得宁静下来。
我微笑着看着他:“看来你记起我了。”心随意转,摄魂大法已经在众人无法觉察的情况下悄悄向他施展开。
在经过与那预言少女的精神对抗与交流,我发觉自己的精神力又有了大的跃升,心念所至,精力力化作如丝如缕的细线向着面前的少年飞掠过去,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道微不可察的精神线跃过面前的空地将那少年紧紧缠绕。
用出摄魂大法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虽然他与我有过约定,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杀红了眼,我可不希望被舒切萨找到杀我的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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