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
般的眼睛以及冷峻而又剽悍的面庞,“嗤”了一声,说道:“败军之将,岂可言勇?彼等魔心已伤,锐气已折,功力虽在,霸业难成,只能作为杀人的利器,不能成为开疆僻壤的魔尊。你们就不一样了,神完气足,前途光明呐!”说到这里,他抬头望了眼天色,连声催促道:“快些磕头……晚了就来不及了。”
听说这些石人还能作为杀人的利器,叶昊天的心里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向着周围望望,却见石人面上隐隐多了些生气,眼珠也有了神色,似乎随时都能复活过来。
兰儿听对方催得紧,不由得问道:“魔师为何急于招收弟子?是有关魔门的福祉吗?您在外面留了两行字,其中的‘魔门福祉尽归一’是什么意思?”
魔祖分身渐渐对她的问话感到不耐,喝道:“入我门来,自知原委。快些磕头吧。快!快!”
叶昊天不想再跟对方兜圈子。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之余自然会恼羞成怒,盛怒之下的魔祖不是闹着玩的。于是他目注对方摇摇头道:“可惜我等已有师门了,不愿再改弦更张,尚请魔师原谅。”
魔祖分身双眉一竖:“喔?这么快就找到借口?不愿改弦更张?我看你们是怕入魔门吧?”随即冷哼一声:“魔门,何其光辉璀璨的名字;正道……所谓的名门正派,哪个能跟魔门抗衡?哪个有我们丰富多彩?你们漏一手瞧瞧,若然真个高明,我便放你们一马又待如何?”
叶昊天不理对方的责问,心平气和地道:“启禀魔师,我等是儒家弟子。儒学盛行中土,学问博大精深,甚至还在魔门之上。可惜我等入门尚浅,修行还差得很远,无法在您老面前献丑。”
魔祖听他说“儒学还在魔门之上”,不禁有些光火,喝道:“别说废话,不管功力深浅,露一手给我看看!让我瞧瞧你所谓的儒学,究竟有何长处!”
叶昊天知道无法善了,心里却在想着设个赌具将对方套住,乘机寻找逃出生天的方法,于是不卑不亢地道:“本门功夫极杂,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音乐数术,都有独到之处,还请魔师出题。”
魔祖怒道:“琴棋书画,你道魔门便无高手?老实告诉你,史上昙花一现璀璨耀眼的名人多半是魔门弟子!哼!明知道他们不在这里,却要跟这些石人比较音乐数术,简直岂有此理?”说到这里,他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眼珠一转,似乎找到了修理叶昊天的方式,“嘿嘿”笑道:“你还别说,我忽然想到一个法子,就怕你们不敢尝试。”
叶昊天见对方面露得意之色,不得不愈发小心起来,当下道:“请问如何测试?”
魔祖傲然道:“魔谷之中,每到七月十五的夜半,都有一阵阴风刮过,邪风狂肆,万籁俱鸣。只要你们能挺过子时,便算确有过人之处,从此之后爱上哪上哪。如此可好?”
叶昊天不敢掉以轻心,心念电转,答道:“这就是魔门的‘福祉’吗?既然是‘福祉归一’,我不希望与别人共享,能否请魔师放过这位姑娘,让我一个人独自领略?”
兰儿见他舍命欲救自己,不免心情激荡,赶紧拉住他的衣袖,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谷中变化甚多,独自一人出去也不一定就安全,她宁死也要跟叶昊天死在一起。
魔祖眼一翻:“出阵只有一途,如果不能过关,便要永远留在这里!两人之中,我总要留下一个弟子!”然后向左侧一指,大声喝道:“时辰快到了,你们看那边有个突起的石台,都上去坐着吧。只是短短的一个时辰,还啰嗦那么多做什么!”
叶昊天转头看看兰儿激动的神色,摇头叹了口气,然后拉着她向魔祖指出的石台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敢问魔师,我俩是否只能干坐受死?能否动用法器反抗?不瞒您说,我们儒家虽然是小门派,法器却很厉害,不可小瞧呢!”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提高了很多,意思是如果动用法器,根本不怕对方的雕虫小技。
魔祖面上露出不值一哂的神色:“别说是儒家法器,当年……连量天神尺都给我变了性……嘿嘿……”
叶昊天大吃一惊,终于知道眼前此关没那么简单了,连身为开天神器的量天神尺都扛不过,自己和兰儿能不能挺得过去呢?
石台只有五尺大小,上面有一个尺许高的石礅,看来魔祖也没料到这次会同时进来两个人,所以做的准备的也是“魔门福祉尽归一”。
“工欲善其事,比先利其器。”叶昊天对于战前的准备一向十分重视。他首先取出两块玉心,一块放在地上,一块置于石礅之上,然后取出监天神尺交在兰儿手里,同时让她将凤琴准备好,随即又摸出一只笔来,饱蘸朱砂在她身上画符。
兰儿定睛一看,那笔原来是两人直闯昆仑东门时从巫履那里得到地符笔。那只笔含有青康高原的灵犁牛毫、天山南麓的灵羊毫、昆仑山麓的灵狼毫、长白山北麓的灵鹤毫……漠北苦寒之地的秋鸿毫、天南大雪山南麓的孔雀翎毫等三十四种毫毛,在天界诸神笔中排在第二位,用来画符极是厉害。
叶昊天自得此笔之后还是第一次使用,一时画得兴起,连着画了三十六道神符,将兰儿画的浑身通红,如玉般白皙的脸上也画了几道,这才“哈哈”大笑道:“若不管用,回头找巫履算账!”
兰儿见他对自己如此疼爱,心中感动,目含泪花说道:“公子自己也要小心啊。”
叶昊天微微运功便将兰儿坐着的玉心移近石墩,又在自己身上画了几道灵符,这才坐于石礅之上,一手搭在兰儿肩头,令两人的气息连成一体,以便互相照应共抗强敌。
魔祖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对两人的举动毫不在意,只是不时抬头望天,神态也显得有些焦躁,不知究竟在等待什么。
叶昊天看对方神态异常,心中明白此事大有古怪,绝非“阴风狂肆,万籁俱鸣”那么简单。七月半本是鬼节,这一天鬼门大开,天地之间阴气极重。再加上双鼎三十万年来第一次相合,说不定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巨变,同时面前还有那么多魔头法身虎视眈眈,那些人决不是吃素的,自己可得小心了。
他自己炼成了铁血丹心的功夫,所以还不是十分担心。真正令他担心的还是兰儿,兰儿功力稍弱,定力方面稍显不足,不知道能否安然过关。
兰儿回头望了他一眼,目光坚定毫无惧色,似乎对过关很有信心。
她缓缓将叶昊天搭在肩上的手移下来,让其与自己持有监天神尺的玉手相握,希望能凭着两人的功力,共同催发神尺的威力。
握着监天神尺,叶昊天的心里放松了很多。他记得女娲娘娘曾经说过,凭着监天神尺数亿的佛心,足以保护周围数十丈内的范围。如今虽不说数十丈,守住身前三尺总可以吧。
准备好这一切,两人面带微笑相互凝视,静静地等待“魔门福祉”的降临。
等了没多久,子时已至。果如魔祖所言,妖风四起,阴霾漫天,狂风夹着暴雪扑面而来,周围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叶昊天不慌不忙运起罡气护住全身,连同兰儿一起笼罩在内。
兰儿任他护着自己,心中充满了温馨地感觉,却将一道神识传了过来:“我知道此时尚不足惧,所以任由公子照看。只望危机关头切莫护我。”
叶昊天眨眨眼睛:“怎么?娘子在考验我?有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也不知是真是假?”
兰儿微笑摇头:“正因为太相信公子,我才如此说,否则若是公子分心太过,只怕无法善了。”
叶昊天充满怜爱地望着她,静静地没有说话。
兰儿却知道要想让他独自逃生简直太难了,于是挑明了道:“不论如何,我也是上清天神了,阳刚之气虽有不足,自保之道却是不弱。公子有所不知,先前在四时八正谷的时候,我已经悟通了女娲娘娘抟土造人神功的主要部分,对于生生不息的原理有了更深的了解。”
叶昊天看了一眼扑面而来的暴风雪,感到魔祖所说的“子时阴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或许知道真正厉害的还在后面吧。于是他忙里偷闲传音过去:“如何才能生生不息?是否跟青帝的‘春风化雨’神功有些相仿?”
兰儿面带微笑望着他,神识迅速传了过来:“不太一样。青帝的‘春风化雨’是一种以柔克刚的功夫,讲的是通过和煦的春风消融严冬的坚冰,对施法者的功力要求极高。如果功力不足,不但春风吹不走寒冬,还会出现倒春寒,春寒冻死牛啊!”
叶昊天听她比喻得十分有趣,忙“呵呵”笑道:“那么女娲娘娘的生生不息呢?难道对功力要求很低?能够四两拨千斤?”
兰儿有些自豪地点点头,旋即传来神识:“‘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弱任弱,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叶昊天一撇嘴,做个鬼脸:“娘子说得太通俗了吧?这种功夫连普通的武林高手都会,如何能够抵得住魔祖?”
兰儿微微一笑;“我举一个例子。严冬来了,老牛身着厚厚的皮毛都受不了,可是却冻不死近乎裸体的青蛙。你道如何?那是因为青蛙懂得顺其自然,只要留下一点灵性,就能安然过冬。女娲娘娘的生生不息道理也是如此。具体做法是将元神压缩得极小,没有一点空隙,外邪自然无法攻入。等到危机过后,元神还能伸展开来,就像种子一样重新发芽。”
叶昊天心中一喜,旋即拼命摇头:“可是这样一来,娘子的肉身就保不住了,那不成!绝对不成!我们还没有洞房花烛呢!”
兰儿脸带羞涩,嗔道:“我的傻哥哥!魔祖要的是我们的元神!不是肉身!他让我们坐在这里,自然是为了征服我们的心灵。狂风又不能将肉身吹走,对方也不会真个刀砍斧剁。只要保住元神,过了子时一切都还是我自己的。”
叶昊天想想她说得也不错,只要能保住元神,纵然肉体毁了还可以恢复,何况肉体也不一定被损坏。这样一想,他的心里又增添了几分信心。只要兰儿无恙,他便能集中精神对付魔祖的攻势。
狂风暴雪还在肆虐,头顶的乌云却已经压了下来。阴霾越来越厚,越来越低,仿佛一堆厚厚的毯子,上面放了万斤巨石,重重的压向石台。
叶昊天挺直了身子,仿佛一座坚韧不拔的铁塔,又如大雪覆盖下的青松,在阴云笼罩中巍然不动。
兰儿却懒洋洋的放松了身子,集中精神将元神压缩为芝麻粒大小,仿佛冬日的小草,任由大雪覆盖,只待严冬过后再度发芽。
不一会儿阴云便穿透护体罡气罩在两人身上,引得他们身上的灵符闪闪发光。一道灵符只能闪烁三,五下,然后便被击破了。
叶昊天没想到阴云中蕴含的煞气那么厉害,看来这一个时辰很难熬啊!监天神尺必需留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现在最紧要的是拖延时间!情急之中他想起了温暖的芙蓉帐,于是取出来“唰”的一声支在头上,将自己和兰儿罩在其中。
不远处传来魔祖“嘿嘿”冷笑的声音,意思是说这种东西也拿出来献丑!有用吗?根本挡不了多长时间!
叶昊天也没对芙蓉帐抱多大希望,心中想的是支持一刻算一刻,反正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说不定左撑右挡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果不其然,芙蓉帐只撑了半刻时间便被压跨了,接着被狂风一吹便不见了踪影。
叶昊天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真功夫,全力催动浩然正气,在自己的头顶形成一道紫色的光柱,仿佛一只利剑,刺破乌云,直指青天。
一声轻“咦”传了过来,大概魔祖也没料到他还有这种功夫,竟然能将整个魔谷积聚的阴霾刺穿个窟窿。
轻“咦”之后,魔祖发出低低的吟唱,一声接一声,仿佛招魂一般,听得人十分难受,不知道在召唤什么。
兰儿等了半天未见阴气临身,耳边却传来魔祖毛骨悚然的吟唱声,于是忙坐直了身子,纤纤玉手在怀中抱着凤琴上挥过,凤琴便“叮叮淙淙”的响了进来。
如今的她早已到了随心所欲挥手成曲的地步,心中想起春天的秦淮河,琴音便成了《春江花月夜》,仿佛到了暮春时节,夕阳映江面,熏风拂涟漪,鲜绿的草儿轻轻的摇摆,蝴蝶和蜻蜓在无忧无虑的嬉闹;接着是春天静谧的夜晚,月亮在东山升起,小舟在江面荡漾。花影在岸边轻轻的摇曳。。,。。
她的琴音很是高明,可是却只能令魔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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