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
娘子转头看见他,忽然一阵晕厥,人向地上倒去。陆詹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揽在怀中,口中不住叫着“娘子!娘子!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回来了!”旁边的女尼听了师傅的吩咐,知道这是数百年来第一个找上门来寻找妻子的人,都心中惊奇,接着叹息退下。
陆詹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娘子醒转,手足无措的看着叶昊天,道:“李兄弟,不,叶兄弟,您给帮忙看看。”
叶昊天走近三步,潜运春风化雨大法,将陆娘子极为虚弱的心脾二脏脏气补平,过了一会儿。陆娘子醒了过来,以手抚摸丈夫的面孔,哭泣道:“相公,是你吗?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做梦吧?你怎么一去十年不回来啊?”
陆詹泪水滚滚而下,哽咽的道:“娘子,是我,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你受苦了。”
兰儿在旁边看了,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下来。
叶昊天心中感慨,九阴教真是作孽,整得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到底为什么!
他看陆詹和娘子相拥而泣了好久,才开口道:“陆兄,嫂夫人,来日方长,还是回家再说吧。”
陆詹将娘子扶起来,给她介绍道:“水漫东林庵,火焚天魔石,铁树开花,石鱼现世。若非叶兄鼎力相助,我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娘子了。大恩大德,永世不忘。”陆娘子听了相公之言,赶忙对叶昊天深施一礼,感激不尽。
叶昊天道:“助人助己,各有所得,我也沾了陆兄的光啊。”
四人缓缓回到陆府,叶昊天和兰儿留在前院喝茶,陆詹和夫人进到内宅互诉衷肠,一个时辰以后才双双走了出来。久违的欢乐终于回到他们的脸上,每个人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叶昊天打趣的笑道:“陆兄,我是要买你的房子的,你可不能改口。”
陆詹看看夫人,道:“若是叶兄弟喜欢,就送给你们了。”
兰儿拉了拉叶昊天的衣袖道:“不了,君子不夺人之爱,我们再找地方就是。”
叶昊天笑着摇摇头,道:“不,我就喜欢这儿,想用一个更大的宅子跟陆兄换换。”
兰儿听了一愣,不知道他说的大宅子在哪。
陆詹和娘子也不解其意,只是静静的看着等他说下去。
叶昊天眼珠一转道:“我想请陆兄和嫂嫂帮个忙,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陆詹郑重的点点头,道:“只要我能作到的,绝不推辞。”
叶昊天道:“这件事你一定能行。我想请陆兄代我上任九江知府,和娘子一齐入住知府内宅。”
陆詹听了连连摆手道:“这是欺君大罪,万万不可,再说我的相貌见不得人,说不定那些人正在找我。”
叶昊天道:“陆兄戴上面具就是。我曾察看过,那副面具制造精良,相貌平凡,人们见了都不会留下深刻印象,更兼知府大人身居庙堂之上,没人敢仔细察看,即使仔细看也很难看得出来。完全没有问题。”
兰儿拍手叫好,道:“陆先生可以请公子作师爷,那样更无破绽。”
叶昊天补充道:“知府工作极其繁重,
我如果困在任上就无法外出查敌除妖。所以务必请兄台帮忙。危机关头你取下面具即可,让我化成你的样子出面应付。”说着让陆詹戴上面具,自己逐渐改变骨骼肌肉,最后竟然变得跟戴了面具的陆詹极其相似。陆娘子还是初次目睹神术,惊得合不上嘴。陆詹已经领教了他的神通,倒是没有吃惊。”
陆詹想了想觉得似乎可行,想到神尼所说的“跟着叶昊天三五年内功名尽复”,何等诱人!于是说道:“请叶兄弟详述一下自己的经历,我记熟了才不会露出破绽。”
叶昊天将家族大劫,更名赶考,赴任乐清的事讲述了一遍,最后还没忘记从乾坤锦囊中取出十万两银票递给陆娘子。陆詹和娘子坚辞不受。叶昊天道:“你们且收下,若是用不着就救济穷人好了,我这里银子还很多,花都花不了。”说着随手取出一叠银票,不下两百万两。陆詹看了方才不再推辞。
当天天色已晚,只能先休息了。陆詹让叶昊天和兰儿入住内宅,自己和娘子到客房安歇。
兰儿在屋里看了看,道:“公子,我想把卧室的装饰重新换过,这里的用具已经旧了,需要添置一些东西。”
叶昊天附和道:“好啊,既然是个家,当然要舒服些,明天我有空的话跟你一起去买。”说道这里忽然口中调笑道:“娘子,天色已晚,还是上床安歇了吧。”
兰儿听他口称娘子,不觉心中一热,坐在床沿,低头摆弄着一绺长发。
叶昊天走向前,轻轻揽住她的香肩,以手抚摸她柔细的粉颈,兰儿但觉全身酥软,身子一斜倒在他的膝盖上。双眼迷离的看着他。叶昊天轻轻托起她的娇躯,低下头吻在温润的朱唇上。兰儿身体一阵颤抖,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颈。可以听到他的一颗心也在砰砰的跳个不停。从没有这一刻两颗心靠得这么近。背后的鸳鸯戏水图忽然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迷惘了好一阵,兰儿忽然梦呓道:“公子,我要明媒正娶。。。”
叶昊天知道做不到这一点兰儿心中会永远留有遗憾。他只是搂著娇躯缠绵了好久,才把她平放在床上,自己将儒家的浩然正气运行一周,心中充满一阵祥和,连倒在床上的兰儿也清醒的坐起来,面色羞红的道:“谢公子怜惜。”
当晚,两人像往日一样静坐炼丹,只是心中温暖,毫不孤单。
第二天上午,陆詹和叶昊天到知府衙门上任,陆夫人和兰儿留在家。此时的兰儿花容月貌,风华绝代,连陆夫人都看呆了。
陆夫人叹息道:”妹妹和叶公子真是良配,你们成亲了吗?‘
兰儿摇摇头道:“只是定婚。”
陆夫人笑道:“我们这里的风俗,订婚跟成亲差不多,很多人订婚就住在一起了。”
兰儿羞红了脸,岔开话题道:“姐姐,我们出去走走,顺便给家里添点东西。”
陆夫人有点担心的道:“这样出门,我怕后面会跟了一群人啊。”
兰儿运起功力相貌逐渐变的平淡下来。
陆夫人心中佩服,道:“妹妹和叶公子都是仙人,不知道这身功力怎么修来的。”
兰儿道:“姐姐莫急,回头我教你一点基础的功法,日后慢慢修炼也会有些进步。”说着给了她一颗补中益气丹。陆夫人接过服下,片刻之后感觉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原来的孱弱感觉忽然不见了,人虽然还是那么瘦小,眼睛里的神光却增加了很多,而且举手投足之间似乎增加了很多力气。
两个人出门来到城里最繁华的街上,立即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住。陆夫人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到;兰儿逛街的时候也不是很多。两个人都感觉很新鲜。
一路行去,兰儿买了好多东西,主要是地毯、墙纸、字画和床上用品,让人等会送到家去。回头看看陆夫人什么也没买。
陆夫人道:“我要看了知府内宅的布置才能购买。”兰儿想想也对。
正走之间,忽然发现前面围了一群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坐在地上,面貌清秀,面前摆了一张纸,上面写道:“卖身葬父,需银二十两。”
旁边有几个无赖正在污言秽语的说个不住,还有人甚至动手动脚。旁边围观的人纷纷道:“作孽啊。”可是没人敢上前阻止。其中一个花花公子道:“小姑娘,我出十两银子,你就跟我去吧。”
少女抬头看看他,见他举止轻浮,心中踌躇不敢答应,低声道:“大爷,小女子需银二十两。”
那人口中尖叫:“啊呀,还嫌少!十两银子够大爷到怡红院消遣好几天了。要不是可怜你,五两都嫌多呢!”
旁边的无赖更是跟着起哄。那花花公子看少女不答应,撒泼起来,叫道:“我就在这看着,看谁敢出二十两,本大爷想要的人谁还敢买?‘
说着大马金刀在旁边的小摊上找张椅子坐了下来。
兰儿看不下去了,走上前道:“妹妹跟我走吧。我不会亏待你。”说着取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她。
少女接在手中,眼泪哗哗的流下来,抬头看看兰儿,感觉很是端庄,于是点点头道:“待我葬了老父,就跟小姐回去。”
兰儿看她很可怜,道:“我跟你一起去,给你帮帮手。”
少女点点头,起身要走。
旁边的六、七人忽然围了上来。花花公子道:“哎呀呵,还真有人不把我放在眼里!”他拦住兰儿道:“你知道本大爷什么人?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
兰儿面色一寒,冷叱道:“让开,想活命滚远点儿!”
花花公子道:“还是个辣婆娘,人长的丑,脾气倒挺大。”
兰儿心中恼怒,伸指在他印堂穴点了一记。那人扑通坐在地上,神志恍惚,口中流涎,似乎忽然痴呆了。兰儿又抬手对旁边围着的几人飞快的弹了几指,那些人如遭电击,忽然抱着手臂哭爹喊娘的叫个不停。
兰儿拉着少女和陆夫人走出大街,然后跟少女来到一个破败的小房里。入门发现床上躺了一个五十余岁的儒生,面色灰白,看上去已经死去多时了。
少女望着儒者痛哭不止。陆夫人心中慈悲念起经来。
兰儿走上前,纤纤细指搭在儒生的脉门,入手冰凉,良久之后却忽然感到尺脉微微动了一下。她不敢肯定,又摸了一会儿,果然尺脉深处很久才会波动一次。她心中不解,回头对少女道:“你先别哭,我静坐片刻,看看有何良策。”说完在旁边坐定,放出元神,飞向知府衙门。她的元神已经修成三尺大小,由于服了不死草,元神已有仙气,淡淡的只有一丝影子,在空中飞速掠过,很快看到叶昊天和陆詹正在跟一群官员议事。
叶昊天早已发现了她,起身对陆詹道:“大人,我有件小事要出去一下,暂且告退”。又对边上的官员拱手致意,走了出来。跟着兰儿的元神来到破败的小房前。
看到叶昊天从外面进去,有些奇怪
,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里的。少女见到陌生人进来,身子往后缩了一些,继而发现他举止端庄,正气凛然,知道不是坏人,才放下心来。
兰儿站起身指着儒生道:“公子,此人尺脉良久波动一次,似乎未死,我功力不足,请你看看如何挽救。”
少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叶昊天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脉门,不一会儿道:“他心肝脾肺四脉已绝,可以说死了大半,只是一点先天真气还在支撑着。”
兰儿目光期盼的道:“公子可有解救之法?‘
叶昊天对少女和陆夫人道:“你们且到门外稍等片刻,我施术之时不能受人打扰。”两人听话的走了出去。叶昊天从乾坤锦囊取出一颗不死草,覆盖在那人面门,又运起春风化雨大法鼓动那人的生机。盏茶功夫,那人五脏之气慢慢恢复,心房恢复了波动。叶昊天将不死草收回锦囊,继续催动春风化雨大法。又过了一会儿,那人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道“哎呀,我这是在哪?”
叶昊天将少女和陆夫人叫进来。少女见了立即扑了上去,喜极而泣的道:“爹,你活过来了!都是小姐和这位公子相救。”说着给两人跪下磕头。
第二十二章 月上帘窗齐入梦;星临玉宇已出墙
儒生翻身下床,对着两人深深一躬道:“救命大恩,没齿难忘。”
叶昊天还礼道:“是你最后的一丝先天真气救了自己。不过若是再晚些时候,真气断绝,再想救就难了。”略停一下,他接着道:“那丝真气非佛非道,竟是极为正宗的儒家真气。学儒之人甚多,能学到神髓的却是极少。不知先生是从哪里学的?还没请教您高姓大名。”
儒生答道:“不敢,敝人姓朱名凌字启湛,是朱熹大家的后人。儒学是跟本家叔叔学的。”
叶昊天惊讶道:“竟有这等儒学大家尚在,以后有机会倒要请教一二。”
朱凌痛苦的摇摇头,道:“难了,叔叔生死未卜,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唉!”
叶昊天追问道:“请先生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待我看看还有没有办法。你身怀儒家浩然正气,已经有了三、四分火候,按说应该百病不侵,不知为何竟陷入脏气衰竭的危境?”
朱凌叹口气从头说起:“父母见背的早,我从小跟叔叔长大。叔叔熟读经书,精通番文,年轻时曾随三宝太监出使西洋,晓得多国文字。耳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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