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苍鹰





会?我姓燕的不是个白痴,你再也骗不了我……”

  柳含烟全身泛起一连串轻颤,眸子里已盈满了泪水,她仿佛有难言之隐似的,嘴唇轻翕,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望着燕云飞直掉泪——那白面汉子厉声道:“公主,杀了他,咱们玫瑰会里的人是不容欺负的,咱们主子有令,今天如果带不回燕云飞,就必须杀了他,留下他,终究是咱们帮会里的大患……”

  柳含烟颤声道:“我……”

  她终究和燕云飞拜过堂,虽无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况且在她内心里,她还真喜欢这个男人,当初她奉命接近燕云飞,无非是想掳获他,诱使他加入他们的组合,谁知燕云飞孤傲不群,居然坚决不入会,不入帮,玫瑰组会才用这种方法逼使柳含烟逃婚,让燕云飞为情伤心,为爱痛苦,为她而永不再出江湖,这本是个连环美人计,谁知道,这个阴谋泄露了,燕云飞发现她诈死的秘密了,面对着自己所爱,面对着这个倔强冷傲的男人,柳含烟痛苦了,她这才发现自己也爱上这个男人,不但爱上了他,还爱的深,爱的狂,她后悔自己尽听组合的摆布,后悔自己做出人神共愤的勾当……

  哭泣是唯一能抚平心灵创伤的药石,她借着流泪而掩饰内心的悲痛,任泪水沿着脸颊掉下来……

  小白的剑已抽了出来,屋外屋内的剑手全抽出了剑,仇云和孤独客早已停了手,老沙和项七也在期待他们的主一声令下,一场空前的搏杀已在慢慢展开,双方都剑拔夸张的准备出手……

  燕云飞的脸在惨变,他愤愤地道:“柳含烟,你我情意已断,现在玫瑰帮立刻滚出这里,我也许会看在你的份上,不跟这些人为难,不过,他们别再碰见我,否则……”

  柳含烟摇摇头,道:“来不及了……”

  燕云飞怒声道:“那就别怪我了……”

  那个白面青年仰天大笑道:“姓燕的,玫瑰帮在江湖上,始终不亮万不扬名,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们的主爱你的才,爱你那身武技,我们主子曾说过,如果燕云飞能入会,天下将永无敌手,所以才让我们的公主嫁给你,谁知顽石不点头,你居然是个不识相的人,硬想独行江湖,现在,玫瑰帮已不再吸收你,不再巴结你,今天,你必须付出你抗命的代价……”

  玫瑰公子小白面上杀机浮现,剑刃随着他的话声飘了过来,出手之快,连燕云飞都暗中一惊,百胜王更是骇异,他也是剑道名家,却看不出小白是怎么出手的。

  燕云飞怒声道:“找死。”

  此刻燕云飞已不再容情,迎着小白的剑蓦然直逼而去,手里的剑更是艳光大盛,那种不畏死的打法,使所有在场的人全都吓愣了,他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居然不畏不闪的置小白的剑于不顾,小白却被他这种打法给吓愣了,照自己那厉快的剑式固然能伤了燕云飞,可是自己却非死在燕云飞刺来的长剑不可,小白吓的收剑疾退,由攻势顿时变为颓势。

  小白颤声道:“你真不要命……”

  哪晓得燕云飞根本不吭声,白练陡然一耀,数十道光晕如阳焰般的漫射在半空将小白困在剑幕里——七八个红袍汉子在尖叫声中扑过去,个个剑刃飞舞,硬要砍了燕云飞,哪晓得燕云飞忽然一声长啸,人已穿空而起,在惨叫声中,那几个扑过去的汉子俱已穿心而死,这种快速的剑法,凌厉的杀人手法,立刻震慑住了全场,谁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出剑的……

  小白吓白了脸,喘声道:“好快的剑……”

  燕云飞冷冷地道:“你别想侥幸……”

  若非这些红袍汉子出手,小白岂能那么幸运的脱出剑刃之外,虽然他逃过了一劫,可是他的手下却为他付出了生命,付出了代价,血的教训令小白寒悸,但侥幸只有一次,运气也只有一会,燕云飞的剑并没有因此而停歇,他又奇快的抖了出去。

  依旧是如满天的彩霞,无情的狂卷而去……

  柳含烟颤叫道:“云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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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第六章



第六章

  在那撕裂般的叫喊中,燕云飞那凌厉的剑刃没有一丝停歇,酷厉而无情的又斜斩而下,小白决没想到燕云飞会赶尽杀绝的又扑杀自己,他只觉死亡如随影附形的魔爪般向自己招手,在闪无可闪的情形下,他颤声道:“老仇……”

  那是他危急之时唯一能记起的名字,仇云是跟随他多年的老伙伴,两人曾并肩有过不少次的凶险仗阵,与敌交战时都会有种默契,他相信仇云只要适时冲进来,燕云飞决无法伤他一根毫毛,处在这种危急下,小白硬生生的挥起剑来,他必须为自己的生命放手一搏……

  那一剑他拼了命,他知道自己若不竭尽全力的硬挡燕云飞这一剑,那条命就全毁了,但燕云飞并不给他太多的空余时间,剑已临近了他的身躯,窗口传来飒飒的撞裂和剑嘶声,仇云已死命的向屋子里冲进来。

  项七捣出一拳,道:“妈的,老仇,你想溜——”

  原本停手的局面又火暴起来,双方又混战在一起,孤独客领着那些玫瑰帮高手硬是截下了项七和老沙,以老沙和项七及他们的老兄弟居然无法脱出这群人的攻击——燕云飞已感觉出背后有股森冷的剑气在飘拂,他知道有人从窗子飘进来偷袭,根本不回头,长剑已点了出去,小白在一声惨叫声中仰头而倒,连正眼也没瞧一下,一柄剑又反射了过去。

  当然声中——仇云已被震了回去,撞倒在窗壁上,而小白捂着胸前,一股鲜血泊泊地流出来,他脸色苍白,苍白的面色如白纸,只听他颤声道:“含烟,通知我爹……”

  柳含烟惊恐的道:“你闯祸了……”

  不屑的一笑,燕云飞哼地一声,道:“我在乎过谁?如果不是念在咱们夫妻一场的情份上,这一剑,我会要了他的命,为了不让你守寡,为了你还有个依靠,我留下他的半条命……”

  柳含烟想不到燕云飞的话那么毒,那么刻薄,字字句句都如针尖戮进她心坎里一样,她满目的泪水,道:“去吧,再晚你没机会了……”

  连百胜王都寒惧了,道:“燕兄,咱们走,小白的爹惹不起……”

  仇云扑向小白,道:“公子,你怎么样了?”

  小白颤声道:“叫我爹来……”

  仇云看了柳含烟一眼,道:“公主,我…”

  柳含烟叹了口气,道:“白老爷子只怕早在途中了……”

  他满眸泪水,一脸惶惊的样子,谁都看的出来,她脸上那股焦急之色,决不是装出来的,小白的父亲是谁?小白何以那么仗恃他的父亲?白姓高手江湖上并不多,何以会人人闻见白老爷子的名字,个个神色大变,燕云飞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他居然没有去思索这号人物的来历,而百胜王却已有些惶恐……

  蓦地里——半空里响起一声震天巨雷般的爆响,震的满地摇晃,这声巨响如天崩地裂的传过来,燕云飞的心开始往下沉了,他脑子里霍地闪过一个人的影子——毒魔老白,享誉武林的毒魔竟会是小白的爹,他猛地一跺脚,道:“百胜王,咱们走——”

  但是远处已响起了碟碟的笑声,如一串连环炮般的长笑,随着这阵笑声,只见两个赤身露体的壮汉抬着一顶软轿向这里疾奔而来,轿上斜躺着一个白髯红面老人,随着软轿后面,是四个白袍汉子……

  “白袍四煞!”,顿时有人想起了毒魔老白身边的四个杀人恶手,他们出手即死,不死必废,人人都怕遇上四煞,所有在场子上的人全举头望着这一行人,连仇云和孤独各都是神色大变,惶惊不已。

  软轿停在室前,四煞已一字排开,守在软轿上的老人身边,那面红如婴的老白躺在那里,忽然伸出手来,雪白的一双手,白中带血,透出一股令人寒悸的色彩,他声音如孩童般的笑了笑,道:“叫屋子里的人通通出来……”

  站在屋外的老沙和项七只觉手脚冰冷,他俩虽然天不怕地不怕,有着凌人的胆气,可是在这老人面前,只觉得胆不壮,气不盛,仿佛给人捏住了心口窝,那股豪情和胆气全悄悄的溜走了。

  连他俩那么顶尖的人物都会寒惧不已,其他人更不用说了,个个面色灰白,站在那里谁都不敢动一下。

  毒魔老白的威名果然不是虚的,他的气势与人截然不同,果然能压住全场的人。

  柳含烟首先憋不住,轻移莲步,低声道:“老白要人干什么谁也不能不干……”

  燕云飞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步踱了出去,百胜王像泄了气的球,尾随在燕云飞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跨出了步子,随时都在提防着。

  柳含烟朝轿上的老白一福,道:“白前辈……”

  毒魔老白嘿嘿地道:“含烟,我儿子呢……”

  小白受了重伤,居然没有人敢告诉他这个老毒宗,柳含烟虽然和老白有几次照面,在这种情况下,怯怯地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惨伤的小白忍不住了,在屋子里叫道:“爹——”

  他那声凄厉的喊叫,仿佛已快断了气一样,吓得仇云急忙抱住了他,低声道:“公子,别叫,别叫——”

  轿中的毒魔老白全身的肉都在晃动,他仿如遭受了极大的震撼一样,蓦地从轿子里坐了起来,瞪起一双眸珠,问道:“那不是我儿子么?”

  仇云已把小白抱了出来,胸前跟裤衣上便是鲜红的血,白袍四煞人如一阵风般的扑去,从仇云手中夺过小白,跃身到软轿之前。

  毒魔老白怒声道:“含烟,是谁把他伤成这个样子,嗯?”

  柳含烟的神色惨白,颤声道:“这个……”

  毒魔老白根本不给柳含烟有说话的机会,像连珠炮似的叫道:“柳含烟,玫瑰帮是老夫一手提携出来的,今天能把你捧上玫瑰公主之位,全看在我这个宝贝儿子喜欢上你的份上,今天,你让别人砍了他,看我老头子怎样处置你……”

  语音疾厉,怒目直视,使柳含烟全身泛起了一连串抖颤,她连嘴唇都苍白了,半晌,她颤声道:“都是晚辈不好,我愿接受您任何惩罚……”

  毒魔怒声道:“真的……”

  柳含烟坚定的道:“死而不悔……”

  毒魔嘿嘿地道:“你立刻嫁给我儿子……”

  柳含烟神情大变,颤道:“这不可以……”

  毒魔老白愤愤地道:“反悔了?我就知道你这小娘们靠不住,帖木雄,把这女人先拿下来,回我们毒门之后,我要你们四兄弟奸了她,也让她知道咱们毒门对付失信小人的手段有多酷厉……”

  话声一落,白袍四煞已嘿地一声,人影已飘了出来,帖木雄是四煞之首,帖木海是老二、帖木达居三、帖木风最后,这四兄弟终年随侍在毒魔身侧,早已习惯这老儿的怪异行径,他要他们四兄弟奸了她,那必然要做到,毒魔能在江湖上独树一帜,就是靠一套违反常伦的非常手段,他爱好不按常理,喜怒更是反覆无常,别人不敢做的,他却乐此不疲,别人认为合理的,他却认为是情逆伦的,就因为他悻逆伦,在江湖上才博得毒魔之名。

  帖术雄行动如风,伸手向柳含烟抓去,道:“过来。”

  柳含烟的胆似乎已吓破了,居然连闪避的勇气都没有,任帖木海扭住手臂,给带到毒魔老白的跟前,只见柳含烟发丝披散,眼里含泪,人已畏缩的吭不出声来。

  也许毒魔的名气太大了,场中恁多高手无人敢吭声,燕云飞始终冷漠的仁立在那里,此刻他忽然仰天一声长笑,满脸不屑的瞪着毒魔老白。

  毒魔老白略略一怔,冷冷地道:“什么人敢在老夫面前这么狂妄……”

  小白惨声道:“爹,儿子……”

  也许是太痛了,小白居然说不出来。

  毒魔老白怒声道:“儿子,是他伤的你……”

  仇云低声道:“不错,是姓燕的毁了少爷……”

  他自认为这句话答的相当得体,哪里想到帖术达双眼一瞪,把小白抢过来,一拳挥了出去,道:“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仇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触怒了帖术达,人还在半怔间,那一拳已重重的击在身上,人翻出七八步,哇地一声吐出几口鲜血,打得他几乎爬不起来。

  果然是一方高手,仅那么随意的一拳,已将身手不凡的仇云给击伤了,仅这份功力已震慑住了全场的人。

  怪的是仇云被揍,连吭都不吭一声,还恭身道:“谢谢帖兄手下留情……”

  这种结果太出人意外了,燕云飞更是百思不解,他出道江湖至今还没看过这种场合,犹在惊疑问,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