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沥血伏龙
神针,恰好把蟒头对窜而过,这白花蟒还不曾咬着人,已经肚皮一翻,死在地上!
可是已经进洞的一条白花蟒,却是择人而噬,它在地上一盘一匝,转到阿布敏王子的脚下,向王子张口便咬,史存明却是手疾眼快,剑光一闪,竟把这白花蟒齐中腰砍成两段,可是蟒蛇性子最长,正合了一句俗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史存明虽然把毒蟒砍成两段,不过它的前半段还向阿布敏王子直窜过去!
好在冷霜梅再把皓腕一抬,嗤声风响,发出一支金针,射中蟒头两眼之间,这半截断蟒禁受不住,扑通跌落地上!
史存明再砍两剑,毒蟒方才气绝,他回想起刚才的危险情形,真个捏一把冷汗!禁不住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洞外的萨菩婆,又吹起芦笛来,史存明猛然醒悟,冷霜梅恢复了投射暗器的本能,她的天狼神针,用来阻止敌人闯进山洞,再好没有!
史存明大喜道:“冷女侠,你老人家没事了吧!”
冷霜梅声音低沉的说道:“托天之幸,我已经度过危险关头了!再过四个时辰,我把毒气完全驱出便可以出洞作战!”
史存明精神大振,他把两条白蟒的尸身,由地上拾起来,掷出假山洞外,把个萨菩婆气得三尸暴跳!五内生烟,不过她想着自己的本领不能够克制冷霜梅和史存明两人,对方躲在洞里,深藏固拒,除了运用火攻之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收拾他的法子,只好指挥部下心腹武士,把几座假山重重围住,变成双方对峙之局,暂时按下不提。
再说铜鼓关上的金弓郡主盂丝伦,自从送了冷霜梅,史存明和阿布敏王子上路之后,她接了王子的令旗令箭,座镇雄关,就在第二天凌晨拂晓,福康安和海兰察的征西大军,浩浩荡荡,倾营出动,向铜鼓关展开攻势。
清兵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攻打铜鼓关呢?原来福贝子已经得到好相哈延的密报,知晓哈延已故意断绝了对关上守军的粮饷接济,十多万廓尔额军,已经陷入进攻两难的境地,福康安知道了敌军粮草不足的弱点,立即倾动全部兵力,展开进攻,这一次福贝子和海兰察两人,亲自督帅,除了三十多万征西大军,全数出动,向关前一带及左右两峰进攻之外,还把所有的红衣大炮和霹雳车推上前线,猛烈轰击,刹那之间,关前一带及左右两峰下,变了烟山火海,喊杀之声,山腾海沸,匝动天地!
廓尔额兵这一方面,金弓郡主调兵遣将,分路迎拒,她命令萧玉霜、熊素珊、范金驹三人,扼守左面峰,又命令岳金枫、伊丽娜、范金骥三人,扼守右边山峰,自己和智禅上人坚守铜鼓关正面,矢石如雨,清兵是前仆后继,凌厉与前不同,廓尔额军也是勇猛拒战,不屈不挠,战事进行了两日两夜,尸骸山积,双方都是伤亡枕藉!
金弓郡主看见形势险恶,把驻扎在玛萨尔山的第二线兵力,也抽调到铜鼓关上来,参加防守,可是管粮官已经走入中军帐,向金弓郡主低声说道:“郡主不好了!本军存粮只够一天用,明天便没有粮食哩!”
孟丝伦粉面一沉,柳眉直竖,她已经知道军中存粮短缺,这两天战事吃紧,孟丝伦目不交睫,衣不解带,全副精神放在运筹决策,指挥作战方面,却估不到粮食这样快便吃完了!
金弓郡主向粮官道:“低声一点,这消息切不可张扬开去,以免动摇军心,知道没有?”
粮官唯唯诺诺去了,智禅上人深锁双眉,说道:“贤侄女,事情可不妙啦,一到明天,就要图穷匕现!”
孟丝伦毅然说道:“师伯,我马上发施命令,全军出击,成败利钝,完全在这一举,只有这样才可以扭转败局了!”
智禅上人大吃一惊道:“清兵人强马壮,炮火厉害,你要开关出战,岂不是飞蛾扑火,自陷绝地?”
金弓郡主绝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道:“今日之战,已经变成背城一战,非要破釜沉舟,清兵功关已经有两天,锐气已经受挫,我们及时出击,必定可操胜券,师伯,你向司号官说,吹冲锋号!”
智禅上人看见孟丝伦这样一说,知道除了全军冲出搏杀,死里求生之外,再没有别的途径,只好依言传令,刹那之间,铜鼓关上吹起几十支海螺号角来,呜呜呜,所有廓尔额兵听见了冲锋号,个个血脉沸腾,弓箭上弦,长刀出鞘,准备开关迎战。
话分两头,再说福贝子亲自指挥征西大军,向铜鼓关接连攻打了两日两夜,伤亡惨重,死伤的官兵在三万人以上,兀自攻不破敌人阵地一分一毫,不觉万分懊恼,他还以为哈延说关上守军缺粮的情报并不正确,忽然听见关上吹起冲锋号来,海兰察倾耳一听,大喜道:“贝子爷,果然不出所料,敌军已经没有粮草了!”
福康安不大相信,问道:“怎么,他们没有粮草,这个不会,他的粮草告馨,还这样大胆向我们进攻?”
海兰察大笑道:“就是用馨粮草,他们方才弃关出战,我们只要稍为移动一下阵地,让他全军冲杀出来,如此这般的一合围,必定可以大获全胜!”
福贝于不禁大喜,说道:“此计大妙!”
立即下令三军,停止向铜鼓关进攻,并且命令前锋部队退后五里,好让廓尔额出战。
哪知道冲锋号角响过一阵,铜鼓关上仍是静悄悄的,两扇关门紧紧闭住,不见廓尔额兵冲杀出来,福贝子大怒道:“岂有此理!叛逆居然虚张声势,来吓我们,再次进攻,施放红衣大炮!”
他的命令一下,清兵的红衣大炮队,立即朝着关上怒吼,一团团的黑烟,一道道的火光,刹那之间,烟焰布满,轰击了一顿饭工夫,关上冲锋号角之声又起!
福康安和海兰察下令红衣大炮停止轰击,严阵以待,哪知道仍然不见敌军开关杀出来,福康安正要下令进攻,关上的冲锋号第三次响起来,清兵这一方面,以为敌人依样葫芦,故作疑兵之计!
福贝子下令敢死队向城下冲锋,哪知道冲锋号吹过,铜鼓关两扇大门,砰一声打开了!大队廓尔额骑兵像潮水般冲出,朝着清兵阵地攻到!
这一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福贝子估不到敌人这一回真正冲杀出来,猝不及防,清兵先头千多名爬山攻关的敢死队,全是步兵,给尼泊尔兵的马队一冲,长刀乱舞,有如斩瓜砍菜,顷刻之间,完全杀个干干净净,几万勇悍善战的廓尔额骑兵,已经冲入清军阵里!
就在铜鼓关清兵冲下来的同时,左右两山峰上戌守的廓尔额兵,也同时呐喊杀落,三路廓尔额兵,齐齐冲杀下来,为势之猛,直同山崩地裂也似,清兵前队不禁一阵大乱,金弓郡主穿了戎装,身先士卒,怒马突阵,她在马背上施展开连珠弹绝技来,嗤嗤嗤,铁弹横飞,专找军官来打,顷刻之间,已经打了五名军官下马,清兵见了金弓郡主的神弹子妙技,真个心胆俱裂!
依照海兰察原来的计策,是想把自己全军主力,退后五里,空出一片平原旷地,让廓尔额兵冲杀出来,然后采取延翼战术,左右迂回包抄过来,将廓尔额兵包围在中央,然后集中红衣大炮的火力,猛烈轰击,把廓尔额兵主力一鼓歼灭!
哪知道金弓郡主居然比他棋先一着,却巧妙的运用了孙子兵法里面“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的心理战法,第一回、第二回吹的冲锋号全是假的,并没有军队真正冲杀出来,反而把清兵弄得提心吊胆,滥发大炮,虚耗了不少弹药,等到第三次冲锋号吹起,方才真正冲杀出来,这时候清兵来不及后退,空出关前一片地来,至于清兵的红衣大炮,刚才轰击了两阵,不但虚耗了大量火药,而且炮筒发热,急切间不能够使用,被廓尔额兵的铁骑像狂风般冲入阵里,双方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
福康安勒马站在高岗上,看见廓尔额兵的人数虽然比自己少,可是每一个人都是剽悍善战,横冲直撞,凌厉无比,那一股的作战精神,决不是从前所遇见的一切敌人可以比拟,自己的兵力虽然多出几倍,也不过勉强攀平,正在暗里赞叹,又看见金弓郡王匹马纵横,如人无人之境,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向左右道:“你们快去传唤两位呼延将军到来,要快!”
福贝子要传唤的就是金山双丑,不到半晌,呼延陀呼延真兄弟已经来到福贝子的马前,齐声问道:“大帅传唤末将,有何指示!”
福康安甲马鞭朝着山岗下面一指。说道:“你们看见山下驰马突阵那个维入装束的姑娘吗、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弓郡主,也是叛逆的头儿,如果捉着了她,对方就要全军瓦解,二位将军可以下去把她生擒活捉过来吗?”
金山双丑同声回答道:“这有何难、我们下去不消半个时辰,便可以生擒她献给大帅!”
福康安大喜道:“我也知道你们两位一定不辱使命,只不过要拿活口,切不要伤了她的性命!”
金山双丑应诺一声,立即飞奔下岗不表。
孟丝伦正在万军混战之中,左冲右突,忽然看见东北角的清兵,突然无故后退,纷纷让开路来,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已经知道事有蹊跷,立即留意,果然不出所料,清兵人丛里跑出两匹骑马来,马上骑着两个貌相奇丑的满洲军官,直向自己冲到,金弓郡主一见之下,立时知道不妙,暗道:“不好:原来是这两个魔头来到!”
她正要筹划应战,说时迟,那时快!眼前灰影一晃,窜出一个须眉斑白的老和尚来,正是史存明的师傅智禅上人,挡在金弓郡主马前,呼延陀呼延真兄弟恰好并马冲到,看见了老禅师,不由吓一大跳!
本来智禅上人虽然是史存明的授业师傅,可是他的本领,反而及不上自己的徒弟、这完全是史存明当年得传了天池三老的绝技,本领突飞猛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相形之下,智禅上人反而瞠乎其后了!
金山双丑哪里知道这一点微妙的关系,他们曾经第一次到铜鼓关去,代替福贝子向阿布敏王子传递战书,知道智禅上人是史存明的师傅,当时金山双丑小觑史存明年轻技浅,险些儿阴沟里翻船,吃了苦头,所以他们认定史存明的本领这样厉害,他师傅的武功造诣更加不得了,再也不假思索,叱喝一声,双双跳下马来,呼延陀舞动双蛇杖,呼延真抖开绿玉杖,向着智禅上人齐齐攻到!
智禅上人看见这两个魔头居然以两打一,一齐来斗自己,立时知道不妙,自己的武功纵使再强一倍,也是应付不了,不过事到临头,明明不是人家敌手,也不能够不拼老命,老禅师立即把凌霜剑一晃,使出雷电披风剑绝招来,嗖嗖两剑,左边一招“雷神殛木”,右首一着“电光过岭”,猛向金山双丑刺了过去!
假如单以剑术造诣来说,智掸上人的剑法当然比较史存明精纯得多,这一招连攻两人,是“雷电披风剑”里面的精华奇技,呼延陀立即向左边一晃身,脚下踏着八卦方位,呼的一绕,用了个“风吹柳絮”的身法,连人带蛇扎由坎位奔到离宫来,扎头一起,猝点智禅上人背心“命门穴”,接着呼延真的绿玉杖,碧光闪处,也用了一招“指天盟地”,向老禅师颈后的“天柱穴”点来,这一杖的出手,是由“良位”发出,奔向粪宫,智禅上人顾得了左,挡不了右,只好拼用险招,凌霜剑向呼延真的绿玉杖一点,身子倏的直弹起来,拔起一丈五六尺高,就在半空里把身一翻,使出雷电剑里“电母挥袖”的绝招,嗖声风响,一道剑光赛似长空星殒,猛向呼延陀的右太阳穴扎到!
智禅上人这一着雷电披风剑绝招,如果遇着别的敌手,必定可以奏凯,可是今日偏偏遇着金山双丑,这两个都是武林中顶尖儿的人物,何况是以两打一呢?
呼延陀看见老禅师凌空飞刺,倏的一声狞笑,把双蛇杖一摆,使出“太极混元”式来,两根假蛇头舞成一个车轮,智禅上人猛觉对方拐杖抖处,发出一股强烈无比的粘劲来,竟把自己连人带剑吸住,凝滞空中,老禅师估不到金山双丑的内功,已经练成了无形有质的地步,暗里叫声不好,正要把身一转,用个“鹞子翻身”,挣脱对方粘吸之力,谁知呼延真的绿玉杖已经呼的一响,劈了过来,这一杖不偏不歪,打中智禅上人的后背心,老禅师一声狂叫,口吐鲜血!身于像断线鹞般,直飞出去,摔在黄沙地上!
孟丝伦看见智禅上人跟金山双丑交手,只一照面便给对方打中要害,直抛出去,不禁大吃一惊!
她连忙在马背上一拉弹弓,嗤嗤嗤,发出十几颗弹子来,猛向双丑打去,呼延真呼延陀哪里把这些弹丸放在心上,怪笑一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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