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沥血伏龙
向天残叟,却由天残叟头上三四丈高的空间,直飞过去。
天残叟估不到孟丝伦弄出这种变把戏的打法来,对方弹丸向天空高飞,超过自己头顶三尺以外,自己的混元气便不能够马它喷落了。
他不禁怔了一怔,说时迟,那时快,金弓郡主的弹子,刚才飞越头顶,突然向回头一弯,满天花雨似的,向天残叟背心洒了下来,天残叟方才知道上当,本来他可以反臂后挥,使用混元一气掌法把弹子击落,可是他有言在先,身不动手不抬,哪里能够食言反悔,只听见啪啪啪几声,一连六七颗弹子,打在天残叟背后和腰后,史存明拍掌欢呼,盂丝伦一收弹弓,高声叫道:“老前辈,我不止一颗弹丸打中你啦,这一关我总算闯过了吧!”
天残叟呵呵大笑,说道:“鬼丫头,真有你的,用力不如用智,我服你了,让他们两个来试你吧!”上次史存明和伊丽娜一同上昆仑山时讨取天池龙脑草,天池三怪各人出了一个难题,这次对孟丝伦也不例外,天残叟一言甫罢,地缺翁把短杖一顿,由峰顶上嗖的一响,飘身下来,轻如棉絮,向金弓郡主的跟前落下。
孟丝伦看见地缺翁断了一条腿,身法仍然这样轻灵,不禁大吃一惊!同时想起一个主意来:“我的舅父范公达被满清鹰犬打折了双腿,虽然有一身绝顶武功,也是大打大扣,如果这肢老儿肯传授一点本领给我舅父,岂不大妙?”她心里这样想着,口头上却问道:“跛老儿,你拿什么考我,时光不早啦!快说!”
地缺翁哈哈大笑,笑了一阵,方才说道:“小姑娘,你看我折了一条腿,是与不是?”孟丝伦道:“怎的不是,你名叫地缺翁,当然是跛了一条腿啦!”智禅上人和史存明不禁哑然失笑,地铁翁却不以为忤,笑着问道:“我来问你一句,一个两条腿的人跑得快呢!还是一个跛了腿的人跑得快?”孟丝伦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当然是两腿齐全的人跑得快,只有你老人家却是例外!”
这两句话十分得体,地缺翁笑了一笑道:“怪不得我师兄叫你鬼丫头,口齿厉害得很,来来来,我就坐在这里,我坐处左右五丈之内你能够用法子在我身边闯过,便算你赢。
这样的打赌法,你敢不敢?”
地缺翁说出这几句话来,史存明不由吃了一惊!这跛脚老头子坐在地下,周围五丈之内,不准金弓郡主冲过,这比起刚才天残叟不动身手也能够格拒弹丸的,岂不是还要困难得多吗!孟丝伦却是细心,立即问道:“老前辈,这个五丈以内的界线,怎样划定?我闯过界限时,准不准我用兵刀暗器,还是只限我用空手,先说明,以免后悔!”
地缺翁呵呵笑道:“鬼丫头,真个心细如发,丝毫不苟,索性跟你说明了吧,不管你用宝剑也好,弹弓也好,只要你闯得过便行,要划明界线吗?这个容易!”他振吭长啸了一声,半山上白影晃处,大白二白两只雪猕,飞也似的由山顶跑了下来,孟丝伦以为它又要来斗自己,连忙退后几步,手执剑柄,地缺翁同二猕撮唇作势,吱吱喳喳的说了一阵兽语,这两只猕猴立即分开左右,各自走出五丈,一左一右蹲了下来,和地缺翁恰好是鼎足而三,地缺翁向一块山石上面一坐,拿短杖向石地一插,叫道:“鬼丫头,这就是界限了,你如果闯得过,我这跛老儿马上送你一件宝物,来呀,不用害臊!”
孟丝伦明明知道地缺翁要用气功来阻止自己窜过这左右五丈的空当,这一招比起先前打赌弹子射中天残叟的身体,还要困难得多!可是对方既然摆出这一个龙门阵,自己不管怎样,也要硬着头皮,试上一试,金弓郡主拔剑出鞘,叫道:“前辈,弟子技力肤浅,只有借重兵器了!”话未说远,陡的向地缺翁面前一窜,剑光闪处,使出智禅上人传授的雷电披风剑法来,“闻雷入洞”,举手一剑,向地缺翁胸口刺去!
她这一剑可实可虚,地缺翁只要伸手一架,孟丝伦立即化实为虚,使出飞龙剑里面“神龙掉尾”的身法,向地缺翁左边窜了过去,哪知道地缺翁的本领,却是大得出奇,金弓郡主的剑一递出,他已经扬起短杖来,闪电似的抵住了孟丝伦剑背,向外一推,金弓郡主猛觉自己身体如同着了一下金钢巨杵,不由自主向外一抛,飞起三丈多高,几乎跌落山峰下面!
智禅上人大吃一惊,好在孟丝伦身手也还敏捷,刚才起在空中,立即用了个“燕子飞云纵”,左脚尖向右脚面交叉一点,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孟丝伦刚才一点地,脚跟略略一垫,接着用个“紫燕回翔”之势,要由地缺翁的左前方直掠过去,地缺翁手疾眼快,右手拄住短杖,左手一推一挽,腾腾两声大响,金弓郡主被他这一下混元掌之劲,挡出一丈以外,她才知道地缺翁的混元气劲,已经练到收发由心的地步,这左右五丈空当,在对方气功笼罩下,好比一堵无形气墙,任凭自己用怎样的身法,也不能够穿越过去!
沥血伏龙第三十八章 勇侠士 千里投藏边
第三十八章 勇侠士 千里投藏边
金弓郡主仍不死心,接连试了两回,由地缺翁左右五丈的边缘掠过,在孟丝伦心目之中,以为距离地缺翁的坐处较远,便可以避重就轻,穿越过对方混元气功的圈子,哪知道地缺翁的气功精纯无比,孟丝伦虽然在五丈以外挺身飞窜,照旧被他挡了回去,不但这样,对方发的气劲有刚有柔,因人而施,自己用力越重,窜的身法越快,所受到的回击力越大,盂丝伦接连窜了四五次,也不成功,身子反而被对方的气劲,撞得浑身酸疼!
她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向地缺翁说道:“老前辈,只要我的身子任何一部分穿过你的头顶,落在你的身后,也算是我赢吗?”地缺翁笑眯眯的答道:“那当然啦!就算是你身上一根头发,穿过我这五丈空当,也算我老头子输,一言为定,决不反悔!”金弓郡主道:“很好,我就叫我的头发冲过你的圈子,看着!”她倏的把头上青丝一挽,剑光闪处,割了络小辫子下来,向地缺翁左边一抛,要知道金弓郡主这时穿的,还是维族少女的装束,维吾尔族的少女,多半蓄着长发,除了前头之外,所有头发分编成十几根小小的辫子,用五色的丝线密缠打结,盂丝伦一晃手中剑,把小辫子割断两根,结在手里,向地缺翁左边一抛,地缺翁估不到她就着自己话头,这样取巧,慌不迭忙反手一掌,使出隔山打牛的神劲来,要把孟丝伦的断辫挡回去,金弓郡主趁地缺翁注意左边的刹那,出其不意向他右边一窜,地缺翁果然中了她声东击西之计,要回掌相挡时,已经来不及了!被孟丝伦一个“燕子穿帘”姿势,由他头顶一丈以上掠过,落向地缺翁的背后,智禅上人和史存明师徒不禁哈哈大笑。
地缺翁看见自己中了孟丝伦的计,对方趁着自己一时信口开河,牺牲了两络辫发,便穿越过自己用混元气功布成的气墙,也着实佩服她的机智,笑着骂道:“鬼丫头,真有两手,很好,天池三怪言出必行,我送你一件宝物吧!”
他正要探手入怀,金弓郡主忽然说道:“老前辈,晚辈不要你的宝物,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天池三怪不禁诧异起来,地缺翁怔了一怔,说道:“哦,你要我做什么事呢?”孟丝伦道:“晚辈有一个舅父,五六年前,受了满清鹰犬的陷害,连双腿也打折了,变成残废,晚辈见你老人家虽然缺了一腿,行动完全不受影响,捷逾常人,所以晚辈斗胆请求你老人家传授他一宗绝技,补救缺陷!”金弓郡主便把当年范公达拒绝清廷罗致,开罪了秃眉叟耿玉航,弃家逃走,舍命存子,结果折了双腿的经过详细说了,地缺翁不住点头,智禅上人和史存明心里暗暗赞服盂丝伦的机智。
要知道天池三怪是当代武林怪杰,他们跟昆仑派同门反目之后,归隐天池,潜心修炼,他们三个人的武功不但渊深如海,而且自成一派,武林中的后学弟子,只要被他们指示一鳞半爪,便自终身受益不浅,史存胆的旋风掌就是最好的例证,孟丝伦情愿牺牲自己应得的宝物不要,来补救范公达断腿的缺憾,试问智禅师徒听了如何不感动?
地缺翁沉吟半晌,方才说道:“小丫头,老实跟你说吧!
你舅舅的双腿打断如果在一年之内,我可以用天池特产的乌风续断草和本门配制的灵玉膏给他接驳骨髓,再用混元一气功打通他腿间的经渠二脉,叫他双腿还原,可是如今隔了五六个年头,已经迟了!不如这样,由我传授他一路狂风腿法,辅佐不足,他学了这路腿法,虽然不能够跳高窜矮,轻身提纵,可是往来游走,应付同等功力的敌人,也还可以,总算恢复未残废之前五六成功力了,这样你心满意足了吧!”地缺翁说到这里,探手入囊,拿了一个薄绢封面的小册来,就要递在金弓郡主手里。
潇湘仙子突然喝了一声:“且慢!”孟丝伦本来要伸手去接,被萧玉霜这样一喝,只好立时缩手,潇湘仙子向地缺翁说道:“二师兄,你忘记了我吗!我还有一个难题考验她,如果她对不上,我就马上要这鬼丫头倒着爬下山去,你这样快便把本派的瑰宝交她做甚?等她过了我这一关也不迟呢!”地缺翁摇头道:“师妹你又来了,你考验这鬼丫头是你的事,我答允她的事,岂可食言?小姑娘,这是狂风腿法图谱,你拿去交给舅父吧!他是个精通武功的人,一看便懂,不用我指点也会练,知道没有?”孟丝伦不禁狂喜,伸手接过图谱,潇湘仙子看在眼里,鼻孔哼了一声,显见得非常不高兴。
金弓郡主刚才把图谱递给智禅上人,潇湘仙子陡的喝了一声:“丫头你来!”孟丝伦立即上前,说道:“前辈有何赐教?”潇湘仙子冷笑道:“赐教赐教!凭你这点本领,也配说这两个字?”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一条绸制的绢帕来,向自己面上一绕,绑扎了一双眼睛,然后向山石上一坐,说道:“丫头,我就坐在这里,跟你递招,如果十个回合之内,你能够接住我的招数,不致跌倒在地,便算你赢,不管你用弹弓用宝剑,我也一样空手跟你周旋,你肯不肯答应?”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孟丝伦不由吓了一跳!
要知道史存明上一次和伊丽娜上昆仑山的时候,天池三老虽然出了几个难题,究竟是有文有武,尤其是冰河岸猜谜语那一关,被伊丽娜轻易应付过去,节省了史存明不少气力,这一次金弓郡主上昆仑山,初逢三老,所遇到的考验便不同了!三老的试题都是以武功为主,孟丝伦根本不能够得到任何人的协助,换句话说,即是独力连闯三关,试想吃力与不吃力?金弓郡主全凭本身机警灵敏,抓住对方话头,好不容易才应付过天残叟地缺翁,哪知道潇湘仙子却要跟自己实拳实脚的比招,虽然她坐在地上,绑了眼睛,在表面上看来,自己仍旧大有便宜可占,可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站着和坐着还不是一样?至于以耳代目,更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了,盂丝伦想着自己武功和对方相差太远,如何可以支持十个回合?她正在踌躇不决,潇湘仙子喝道:“丫头,你答应不答应?如果不答应的话,趁早给我滚下山去!”
本来孟丝伦就这样的下山,也没有什么吃亏的地方,史存明的踪迹下落已经得着,地缺翁的图谱又交到自己手里,知难而退,又何尝不可以呢?智禅上人正要开口叫盂丝伦下山,金弓郡主忽然说道:“很好,恭敬不如从命,弟子就奉陪前辈十个回合!”她说着唰的一声,拔剑出鞘,剑锋一指,便向潇湘仙子当胸刺到!
潇湘仙子虽然绑了眼睛,耳聪十分敏锐,敌人只要一动,她立即觉察出来,发招应敌,有眼睛和没有眼睛在她说来,可说没有多大的分别,孟丝伦这一剑分心刺到,潇湘仙子立即觉察出来,她把双掌一圈,使了个“推窗望月”的招式,说也奇怪,盂丝伦的剑仿佛遇着了一股强大的吸力,连人带剑向萧玉霜怀里撞去!
金弓郡主本来知道自己技力,和对方相差太远,她仍然要跟对方动手,就是临时想了一个取巧的方法。怎样的取巧呢!这就是自己的宝剑刺出来,走的全是虚式,待对方出掌相抵,立即把剑撤了回去,身子跟着倒纵,跳出两三丈外,这样一来,就是一个回合了!只要用这种以虚作实的打法,略合即分,稍沾即走,便不难和对方走上十个回合,只要小心留意对方是不是用劈空掌或者是混元气功反击,避其锋锐,便决不会躺下,哪知道她这一个算盘打错了!
潇湘仙子只一出手,便用内家功夫的粘字诀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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