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幻雪江湖路





  但是大多数的青倌,一但开脸成为红倌,必然身价大落,且逐渐沦为卖艺也卖身的红倌,成为昔日虽然家财万贯,却未能获青倌青睐的寻芳客也可花费大笔银子便能成为入幕之宾。
  尔后!朝代异换、世局动乱、战祸连连,一些贫困人家将女儿卖入富贾豪门为婢,若是卖入青楼求生,虽然并不懂吹弹歌舞,也不懂文墨,但是世局动荡不安,鸨母为了想早些挣回银两,于是便以卖身卖笑为主,逐渐坏了青楼的名声。
  时至明代之时,因朝纲不振,淫风极盛,民间半掩门的娼妓甚多,便连甚有名气的青楼,也不再注重吹弹歌舞的艺妓,多是凭色相卖身的红倌了。
  至于日本流传至今,精晓吹弹歌舞,且卖艺不卖身的艺妓,也是源自于古唐之风远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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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正题!
  “百凤阁”前,四名龟奴频频朝进入阁内的寻芳客谄媚哈腰,且逐一引领入阁,并且偶或向街上看似体面的寻芳客高夸阁内青倌、红倌色美艺高。
  待说得寻芳客有些心动时,便半请半拉的请入阁内,交由阅历甚丰的老鸨,视人视情呼唤青红倌接待。
  此时突然由阁门内闪出一道黑色身影,在大街上迅疾抓住一个刚由一名锦衣老者身侧急行而过的四旬大汉,并且冷声说道:“曹老六!招子放亮些,你竟敢又在本阁宾客大爷的身上伸手,莫非不给我小飞的面子?”
  那名四旬大汉眼见是狰狞如鬼的小飞,原本心慌的含笑欲言,但是发现身前身后已然急行至三名同伙,因此神色转为强硬的凶狠叫道:“小飞哥!大家都是在街上混饭吃的人,你又何必……”
  但是话未说完,小飞一把抓扣住他颈喉,略微使力,立即使得四旬大汉痛得脸色涨红,难以吭声,全身发软,难以挣扎,便有如拖死狗一般轻易的将四旬大汉拖往阁旁暗巷内。
  而此时另三名大汉也已赶至,急忙追入巷内,并且相继出手,拳打脚郏呐勾蛐》桑遗盍慕械溃骸靶∽樱旆攀帧?br />   “又是你这挡人财路的小子……”
  “呔!还不快松手?老子揍死你……”
  然而小飞毫不在意三名大汉的拳脚,立地不动,伸手探入被制大汉的怀中,掏出数只褡裢及小钱囊,并且由其中挑出一只锦囊后,其余的又塞入大汉怀内,才连连挥手,迎挡住三名大汉的拳势,且将三人一一震退之后,才挥扬手中锦囊且冷声说道:“哼!本少爷认识你们也非一两天了,虽然是光棍不挡财路,可是你们向本阁宾客伸手,岂不是也挡了本阁财路?所以本少爷只挑出本阁宾客的钱囊,其余的绝不干涉,而且你们也知晓本少爷的规矩,未找出本阁宾客失物之时,任你们动手,也不还手,若想再讨便宜,小心皮肉受苦,滚吧!”
  四名翦绺大汉似乎早已知晓丑少年小飞的规矩,也已吃过苦头,因此立即惊急的退开数步,狠狠的瞪了小飞一眼后才迅速离开。
  小飞则是冷冷的望了望四人背影,便随后返回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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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层的一间华丽厢房内,一名五旬锦衣老者,双手各搂著一名姿色不差的红倌,眉开眼笑的吃著红倌夹至嘴边的菜肴,双眼望著一名红倌婀娜多姿的柔舞,当有人在房外敲门呼唤,顿时觉得深受打扰,颇为不悦。
  然而两名红倌闻声,已知是阁中人小飞哥,而且若非有要事,小飞哥绝不会打扰宾客,因此其中一名红倌立即前往开门,而另一名红倌则是笑颜拢络著老者。
  片刻后!那名五旬锦衣老者眼见前往开门的红倌,笑颜满面的将一只锦囊递向眼前垂晃著,并且腻声腻语的笑说著:“唷……王大爷!您在大街上可是遇到了翦绺的贼子?尚幸您是本阁的常客,因此本阁的小飞哥已为您找回来了,您且看看囊内银两可曾缺失?”
  锦衣老者眼见锦囊甚为眼熟,再耳闻红倌之言,顿时惊急的伸手抚摸怀内……
  而此时另一名红倌也已知晓发生何事了,因此也半自夸、半奉承的腻声笑说道:“嗤……嗤……王大爷!您是本阁的常客,因此本阁岂会使您在入阁之后损失钱财?若是您在别家青楼内,这些银子可就不保了。”
  五旬锦衣老者此时已确定锦囊是自己的,因此立即伸手接过,并且惊急的打开钱囊,只见内里只有一些二十两不到的散碎金银,但是却有俱是百两之上的十余张银票,合计至少有四、五千两之多,而且点算之后,竟然一张不少!
  因此五旬锦衣老者又惊又喜中,立即抽出两张银票要犒赏那名小飞哥。
  但是两名红倌却笑说道:“王大爷,你就不必费事了,纵然您将钱囊内的银票全送给小飞哥,他也不会收的。”
  “王大爷!本阁内的小飞哥,心性刚强且怪异,是他的,少一分也不行,不是他的,便是摆上一座金山银山他也不会要,因此您就当做没这回事吧。”
  锦衣老者闻言,顿时脱口问道:“哦?老夫以前便听过‘小飞哥’的名声,也常见过他,可是从未曾交谈过,没想到在如此龙蛇混杂的声色环境中,竟然有如此一介不取的人?老夫倒想见见这位小飞哥,看看究竟是何等人物?或许……老夫家中的管事已然老迈,尚缺个人顶替,如果真适合……”
  “咯……咯……王大爷,您别想了!之前也有一位大爷也有意聘请他为护院,但是他却说喜欢在我们阁内看著莺莺燕燕,因此嗤……嗤……”
  “咭……王大爷,您不知晓,小飞哥这人……”
  正当厢房内谈论著小飞哥时,在阁外也发生了事故,且正由小飞哥处理中。
  在大门外,两名喝得醉醺醺的外地大汉,不知为何与龟奴起了争执?虽然两个外地大汉已然醉得脚步踉跄,但是四个龟奴被两个醉汉打得鼻青脸肿,毫无还手的余地,因此已知这两个外地大汉,必然习有武技的江湖武林人。
  一般的营生,大多不愿得罪行道江湖的武林人,以免惹出祸事,若是仅是争执尚好说,可是四个龟奴被打得鼻青脸肿,并且逐渐祸延入阁内,使得阁内大堂中的寻芳客及莺莺燕燕俱都惊叫连连的慌急走避,已然扰及营生了。
  正当两名醉汉得意的狂笑,不但追打龟奴且欲摔椅砸桌之时,小飞儿突然出现在两个醉汉之前,一手抓住一个醉汉手臂便往外拖。
  两个醉汉突然被人抓住,当然是狂怒无比的欲挣脱,可是手臂却有如被钢箍夹扣住一般,不但挣脱不开,且痛得半身发麻,因此又惊又怒的连连朝小飞头脸及身上拳打脚踢。
  但是小飞任由两人拳脚及身,拖拉著站立不稳的两名醉汉走出阁外后,才双手一抖,将两个醉汉摔至大街上。
  但是两名醉汉岂肯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如此的羞辱?因此立即起身再度狂怒的冲向小飞拳打脚踢。
  而此时小飞发觉两名醉汉的拳脚比一般壮汉尚有力道,心知两名醉汉是习练过武技的人,可是毫不在意的依然立身不动,运行内功真气护身,任由两名醉汉的拳脚及身,仅是遇有击向要害之处时,才出手封挡,震开对方拳脚。
  如此一来,不但使大街上围观之人惊异无比,甚而连两名醉汉也都又惊又怒,不信打不倒他?
  然而待两名醉汉拳打脚踢片刻,已累得鼻息粗喘之时,似乎醉意消减,已然清醒不少。
  而小飞的嘴角却浮显出一丝笑意,略微伸张手脚且扭动一会儿身躯,似乎不但未曾受伤,反而因此使全身筋骨甚为舒爽?
  突然!只听小飞体内传出一阵骨节喀喀脆响之声,接而伸伸懒腰的朝两名醉汉冷声说道:“够了吧?两位大哥,我站立不动,任由你们打了我至少两三百拳,现在该换我出手了吧?”
  但是两名醉汉现在已然心惊得醉意大消,而且已被小飞身躯内的反震之力震得拳脚生痛,手臂酸麻,因此神色惊惶得互望一眼后,恍如见到鬼一般,尚不待小飞动手,已然吭也不吭一声的,立即转身窜入围观人群内,迅速消失不见,结束了一场并不惊险的拚斗。
  但是风月之地,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因此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一些明眼人,心知那个面貌狰狞如鬼的黑衣少年,只要一出手,两名醉汉十之八九必然会落个骨折筋伤。
  然而面貌狰狞如鬼的小飞儿,眼见两名大汉狂急窜逃之状,仅是笑了笑并未追打,便默默的转身返回阁内了。
  接而便听数家青楼的龟奴以及面色惊异的围观人群内,已然响起一阵掌声及叫好声。
  但是不到片刻,各家青楼的龟奴似乎习以为常,再度返回楼门前开始展露谄媚笑颜迎客,而大街上也恢复了人来人往的热闹景况,似乎从未发生过甚么事。
  街上鼎盛的人潮,以及青楼内笙歌艳舞的欢笑声,已然随著夜色逐渐深黝,也逐渐的散离低沉,只是偶或听见青楼内依然传出的笑语声,并且在青楼内里的一间间华丽房室内,尚可听见一些打情骂俏的腻声腻语以及一些令人血脉贲张、断断续续的轻哼呻吟声。
  一日日!一夜夜!日夜皆是如此,一成不变的相同日子。
  青楼大街人潮中的面孔,虽然日日不同,但是依然是人来人往,潮涌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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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凤阁”阁楼右方庭院的靠墙之处,有一间原本只是有栏无壁的休闲赏景小木阁,但是自从小飞儿受老鸨垂青,请入“百凤阁”为护阁打手,除了俸金之外,唯一的要求便是推拒了老鸨为他在阁楼内准备的大房,却看中了庭院中的赏景小木阁。
  于是将休闲小木阁经过整建之后,已然有墙有门窗,内里分为内外两间。
  因为木阁原本便不大,因此整建之后,内间卧房及小客堂皆甚为窄小,卧房内只有一具木橱及一张木床,便只剩下可容两人站立的空间了。
  客堂中,除了一张方桌及两张长椅外,还有一张有如大长椅的破旧凉榻,便将客堂塞满了。
  虽然如此窄小,但是小飞儿并不以为意,认为小木屋已足够自己住宿,而且甚为清静,有利自己习功,因此便在小木屋住下了。
  但是小木屋只能供一人居住,可是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卧房内窄小的一张单人木床,要挤上两个人,当然会肌肤相触了。
  两人同屋相处的头一夜,本名“庄秀云”的云姑娘,在小客堂中与小飞儿相对分坐方桌两侧,不停的教导小飞认字习练,而小飞初获教导识字,因此也兴致勃勃的习练著。
  时至五更余,天色已然有些放亮,待远方传至鸡啼声,小飞才惊愕的望著天色,也才想起竟然习练了一夜?惭愧的望著对面满面倦色的云姑娘。
  可是她却依然不停的教导著,竟然毫无歇息之意。
  好奇且不解的默默望著她,见她不时伸手掩唇的打著呵欠,这才恍然大悟,她并非不疲累困倦,而是她不肯进入内室与自己同榻而眠,才藉著教导习字,拖延时光。
  因此小飞立即合书说道:“没想到兴致勃然的习练中,时光竟然如箭飞逝,已然天色生亮了,拖累你一夜未歇,是我之过,你进房歇睡一会儿,待会儿我去与莫大姊说一声,你今日不必习练歌技了。”
  云姑娘闻言,心中一怔!似乎有些欣喜,但是似乎又想到甚么?因此立即摇头说道:“谢谢小飞哥的怜惜,可是小妹不敢违逆妈妈的吩咐,以免惹妈妈生怒,因此小妹在此打个盹便可,待会儿便去莫姨那儿。”
  小飞闻言,也不勉强她,于是便步出房外。
  而云姑娘眼见小飞儿离去,立即在方桌上和衣伏首,闭目休歇,依然不肯进入内间卧房。
  小飞儿内功深厚,一两夜不睡,并无碍精神体力,日间无事时尚可复习新学的字。
  但是云姑娘小寐片刻后,便匆忙前往莫姨那儿习练歌舞伎,因此午后返回小飞房内时,已是疲累得睡眼惺忪,尔后入夜之时,趁著小飞儿须往前楼巡望守护,便在一张客堂似大椅的凉榻上,和衣睡了香甜的一觉。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发觉身侧似乎有人?顿时心中一惊!急睁双目,却是黝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了,但是伸手摸索中,发觉身上有被褥,并且是在床榻上,身旁尚有一具身躯?
  芳心大吃一惊!且惊惶得手足无措,尚幸身上衣衫完好,因此默不吭声的急忙退缩至床角,胡思乱想的静坐不动。
  尔后!小飞儿从未曾勉强云姑娘进入内室床榻歇睡,便是在夜深人静,前阁大楼全然无事之后,小飞返回屋内,却见她疲累得蜷缩在大椅上沉睡,才怜惜的将她抱入内室同榻而眠,也从未曾趁机羞辱过她。
  如此的情景,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时光,直到有一天,老鸨询问她与小飞在一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