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护花剑
姬夫人咬牙切齿的应了声,“好!”寒光陡闪,一支长剑出手就幻起七八道剑光,电射
而出,袭向青衣人身前八处大穴。
青衣人不退反进,手中长剑抡动,一连挡开她八剑,又还攻了三招,刹那间响起一片锵
锵金铁交鸣!
从芦棚上飞落下来的岳麓观主常清风和师弟白灵风,双脚堪堪着地,也遇上了两个青衣
人。
这两个青衣人面蒙青纱,不知是从那里闪出来的?一声不作挥动长剑截住两人,就动上
了手。
那八队铁卫武士,虽有八十人之多,但是都是近年才编练成的。
天南庄原有十六铁卫,个个都有一身横练功夫,武功极高,饶勇善战,后来扩大编制,
分为九个队,每一队由原来的十八铁卫两人,提任正副队长,负责训练其他八名武士。
天南庄这回虽然出动了八队武士,但八十名武士中,只有十八名正副队长武功高强,其
余六十四名武士,训练为时不久,武功平平。
六十个白鹤观的弟子(灰衣道人)可不同了!白鹤现有二百多个道士,这回江南武林大
会,松阳子为了全力支援,就选派了八十名门人担任大会工作,实际上是暗中监视是否有人
捣乱,从二百多个道士中挑选出来的,自然都是身手较高的人。
何况白鹤观一向不准门人涉足江湖,道士们饱食终日。除了练武,心无旁鹜,而且这些
道士差不多全是三四十岁的人,少说也练了二三十年的剑。
这回纵然比八队铁卫武士少了二十个人,一旦交上手,就分出高低来了,六十个道士长
剑挥洒自如,逼得铁卫武士们连连后退不迭。
丁少秋和公孙轩徒手相搏,丁少秋的厉害杀着,只有一招“鹤舞空庭”,另外还有一招
是剑法“画龙点睛”,他以剑诀代剑,试过几次,极具威力。除了这两招以外,他只会武功
门的掌剑和白鹤门的掌剑了。
公孙轩见多识广,每逢丁少秋施展这两招的时候,他就一下闪了开去,因此他们已经打
了四五十个照面,还是不分胜负。
独自截住南天一雕盛世民、言凤姑、缪千里三人的青衣人武功极高,他使出来的“烁金
掌”宛如洪炉烈焰,炽热得使人有炙焦皮肤之感,无法抗拒,三个人就围着他像走马灯一
般,除了躲闪,大概三人中只有一个人有机会可以还手,那是在闪到他身后的时候,才能发
掌。
但就在双方交手不过十招左右,突见一道人影凌空飞扑而来,口中大喝一声:“姓缪
的,咱们这笔账今天该作个了结吧?”
这人一下落到缪千里身前,原来是个六十出头的蓝衫汉子,白面剑眉,看去英气逼人,
此刻双目圆睁,几乎要冒出火来,手握长剑,好像是要找缪千里寻仇来的!
邵南山噫道:“会是四师弟!”
他口中的四师弟,就是耿南华,三年前芮璜、全义兴二人,去找姚淑凤母女,一去没有
消息,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丁南屏喜道:“四师弟总算无恙,兄弟也安心多了!”
缪千里乍睹耿南华,不觉一怔道:“姓耿的,算你命长,但今天赶来,就……”
耿南华截住他话头,嗔目喝道:“缪千里,不必多说,看剑!”
口中喝的是看剑,左手一提,朝前推出一掌,一道掌风飒然有声,去势极劲,掌风击
出,手掌已经收了回去,右手长剑又嘶的一声,斜刺过去。
缪千里看得出耿南华仅是这一掌的力道,就比三年前精进了数倍,自然不敢轻敌,身形
一侧,避开掌势,右手太极牌迎着长剑磕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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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护花剑》
第十五章
缪千里这一记原是想试试对方内力如何?但听“当”的一声,耿南华剑尖刺在太极牌
上,居然平分秋色,各自震得后退了一步。
这一下虽然谁也没有胜过谁,但太极牌乃是重兵刃,剑尖戮上铁牌,所占的地方,比米
粒还细,一下给顶得住,就必须有精纯的内力不可!
缪千里口中嘿了一声,一退即上,左手横立,闪电般朝耿南华胸口印来。
耿南华毫不退让,左掌横竖,朝前推出,硬接对方一掌。
双方出手均快,紧接着“当”声之后,又响起“拍”的一声,这回缪千里使的是“黑沙
掌”,耿南华使的是武功门“开山掌”,两人都是外门功夫,双掌接实,都感到心头狂跳,
身不由己的被震后退了三步。
只见从玉皇殿大门冲出三十名手仗长剑的灰衣道士由白鹤门大弟子通玄为首,奔行而
来。
松云、松雪立即迎了上去,要他们护着各大门派中毒的人退入玉皇殿去。
盛锦花和“玄冰掌”的青衣人双剑并举,激战了二十几招,对方虽然没有再施展“玄冰
掌”,但剑光连翩,划过之处,“玄冰真气”就凝成了一道道的寒锋,时间稍久,但觉一丈
方圆全被寒气弥漫,使人手脚僵冻,长剑已有施展不开之感,心知再打下去,自已绝非对方
对手,一念及此,立即吸气后退。
青衣人也不追击,长剑一收,大笑道:“盛锦花,你只和我打了二十五招,就不敢再打
下去了?”
盛锦花满脸怒容,哼道:“你亮个万儿,咱们山不转路转,天南庄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的。”
“哈哈!”青衣人敞笑一声,道:“用不着,天南庄不退出江南,在下随时会去找你们
的。”
“好!”盛锦花色厉内荏,应了声“好”,左手随即向身后两名侍女打了个手势。一名
侍女立即从怀中取出一个银哨,吹了三声。
这自然是撤退的哨音了,盛世民、言凤姑、公孙轩、缪千里、荀吉、常清风、白灵风等
人,以及八队铁卫武士,几乎每一个人都陷入苦战之中,听到哨音,纷纷往后跃出战圈,迅
快退下。
耿南华长剑戟指,厉声喝道:“缪千里,你不要走。”
缪千里退出三丈,笑道:“耿朋友,你要找缪某一决胜负,缪某随时奉陪,今天咱们暂
且到此为止。”
丁少秋和公孙轩缠斗多时,依然打成平手,又因为李飞虹不是荀吉的对手,已和李飞虹
联在一起,而且正在动手之时,也并不知道已方已来了许多帮手,因此对方听到银哨声突然
后退也就不好追击。
四个青衣人也互不相识,对方退了,就让他们退去,其实自己这一边已经稳站上风,如
果乘胜追击,天南庄的人就未必能全身而退。
就在天南庄的人退走之际,使“烁金掌”的青衣人就飘然而去。
使“玄冰掌”的青衣人急步追了上去,沉喝道:“阁下留步。”
使“烁金掌”的青衣人低声道:“在下知道朋友找我很久了,但此处不是谈话之所,朋
友随我来。”脚步突然加快,往前行去。
使“玄冰掌”的青衣人沉哼一声,立即跟踪行去。
这时正当天南庄的人纷纷退走,况南强、丁伯超两人指挥着六十名白鹤门道士集中一
处,清点人数,因此对两个青衣人的悄然离去,并未注意。
丁少秋目光一动,看到方才和常清风、白灵风动手的两个青衣人站在那里,急忙迎了上
去。口中叫道:“大伯母,你就是大伯母!”
右首一个青衣人怔怔的望着急步奔来的丁少秋,忽然一把撕去蒙面青纱,一把抱住丁少
秋,双目迸出泪水,笑道:“少秋,你长大了,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她这一撕下面纱,露出一张清瘦的脸颊,那不是姚淑凤还是谁来?虽然没施脂粉,依然
风韵犹存!
丁少秋也抱着大伯母流着泪道:“大伯母,侄儿也一直在想你,心里一直坚信大伯母不
会有事的,今天大伯母果然赶回来了。”
就在丁少秋喊出“大伯母”三字,丁伯超不由一怔,急忙举目看去,只见右首青衣人已
扯下面纱,正是失踪三年的妻子姚淑凤,心头悲喜交集,一连两个箭步掠上前去,叫道:
“淑凤,果然是你!这三年你到那里去了?”
姚淑凤拭着脸上泪水,说道:“贱妾本是找你去的,却在中途遇伏,遭多人围攻,身中
七处剑伤,正当危急之际,幸蒙一位神尼相救,后来小凤也寻来了,贱妾伤愈之后,就拜在
神尼门下……”
在她说话之时,另一个青衣人丁小凤也早已揭下面纱,喊了声“爹!”
丁伯超看着小凤,虎目之中忍不住滴下泪来,拉着小凤的手,凄然道:“乖女儿,为父
差点看不到你们了!”
丁小凤道:“爹,快别伤心了,我们不是都重逢了吗?”
另一边,况南强也迎着耿南华叫道:“四师弟,你总算赶回来了,这些年到那里去了?
哦,还有芮璜、全义兴二人呢?没跟你来?”
耿南华黯然道:“三师兄,说来话长,当时兄弟率同芮、全二人,是找寻丁伯超的媳妇
去的,没想到在浏阳附近就遇上姓缪的和五六个铁卫武士,也许他们是有意守在那里的,看
到兄弟三人,就出言不逊,故意寻衅,双方就这样动上了手,咱们只有三个人,寡不敌众,
就这样兄弟为他黑沙掌所伤,昏死过去,也就不知这一场交手后果如何?”
况南强问道:“芮璜和全义兴的下落,你也不知道?”
耿南华摇头道:“小弟一点也不知道,小弟醒来,已是深夜,发觉内伤极重,就在附近
一座山神庙里,足足养了两年伤,才勉强能够行动,直到最近才完全复原。”
况南强道:“大家都已进去了,咱们也该进去了。”
两条青影一前一后在山岭下的草原上飞掠,这两人的陆地飞行术,确已到了草上飞行的
境界,一路追逐过去,草偃而复起,不见有人践踏的形迹。
现在离玉皇殿已有四五里之遥,前面的青衣人忽然停住,转过身来。
后面的青衣人跟着立即刹住身形。双方相距,仍然保持了一丈光景。
他们立身之处,正是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中间,四周不见人影,如果有人走近过来,就算
还在二三十丈以外,他们也立时可以发现。
前面的青衣人(就是使“烁金掌”的)目光一掠,点头道:“好了,我们就在这里谈谈
好了。”
“谈谈?”后面的青衣人(就是使“玄冰掌”的)目光凝注着对方,愈来愈冷,充满了
浓重的杀机,嘿然冷笑道:“我们没有好谈的。”
前面青衣人淡淡一笑道:“我约你到这里来,就是想和你详细谈谈的。”
“我不要听。”后面的青衣人充满了仇怒怨毒,突然扬手一掌,朝身右一片草地劈去,
口中咬牙切齿的道:“你看清楚了!”
他这一掌风声劲急,一道掌风从草上刮过,数寸长的青青原上草,立时偃了下去。
本来就算最强烈的风从草上刮过,但风过去了,草就会极自然的直起来,但这回经他掌
风扫过之处,青草不但没有再直起来,而且在顷刻之间,由黄变枯,好像经过严霜之后,全
枯萎了!
前面的青衣人只投以一瞥,点着头道:“玄冰掌,有志者事竟成,你这一掌,已有八九
成火候,真是难为你了!”
后面的青衣人沉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练玄冰掌?”
前面青衣人微哂道:“我自然知道,当时我还劝你不用去练玄冰掌,但你却在短短十几
年之间,居然练成功了!”
后面的青衣人双目几乎要冒出火来,右手缓缓抬起,叱道:“你既然知道,那就废话少
说,我已经等了十八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不是会烁金掌吗,还不快使出来,咱
们不妨放手一搏。”
“我当初劝你不用去练玄冰掌。”
前面青衣人望着他,徐徐说道:“因为我不会和你动手的。”
后面的青衣人右掌业已引满待发,暴哮说道:“你可是怕了……”
前面的青衣人从容的道:“我并不是怕……”
后面的青衣人喝道:“那你还不出手?”
前面的青衣人道:“你就是要和我动手,也应该听我说完前因后果。”
“我不要听。”后面的青衣人厉声道:“我要杀你。”
他恨不得立时出手,杀了对面这青衣人,才消十八年来积压在心头的仇怒之火。
前面的青衣人道:“你杀了我,能找得到她吗?”
后面青衣人听到他提到“她”,身躯不禁一阵颤动,急急问道:“她在那里,你快
说!”
前面青衣人微微一笑道:“所以你必须听我把话说完了!”
后面青衣人刻不容缓的道:“好,你说。”
前面青衣人忽然伸出左手,缓缓从面颊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目光一抬,问
道:“你仔细看看,认不认得我?”
揭下面具,这人后面青衣人并不认识,也从未见过,但依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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