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护花剑
况南强听他当着大师兄、二师兄一再诬蔑本门,诬蔑威武镖局还诬蔑师侄丁伯超,心头
极感气愤,大声道:“你们不过保了价值一百万两的红货,只要查明真相,如果真要在途中
失事,武威镖局自会如数赔偿,你不能如此诬蔑本门。”
盛世民沉笑道:“况老弟,在座的有你们武功门的掌门人和丁老庄主,咱们正在谈论失
镖之事,似乎还轮不到你开口。”
况南强怒声道:“你们谈论失镖之事,最好就事论事,不要当面损人!”
邵南山道:“三师弟,你少说几句。”
“好哇,你们武威镖局自称失事,从南昌到长沙,那一条路上出的事?如今是承平世
界,那里有打家劫舍的强徒了?这不明明是你们总镖头见财起意,企图把这趟镖吞没,这话
我也没说错呀!”
姬夫人戟指着况南强,续道:“你说我当面损人,那就是不肯承认这趟镖是你们总镖头
吞没了,那好,你拿得出证据?足以证明姓丁的总镖头是清白的吗?”
此人词锋犀利如刀,咄咄逼人!
隐在树上的丁少秋自然全听到了,但他只是十五岁的孩子,厅上争论的事,他听得似懂
非懂,好像在说武威镖局失落了什么,爷爷说还没查出来,这姬夫人却不肯相信爷爷的话,
爷爷、掌门人、还有师父都在场,怎么会骗她呢?她应该相信爷爷的话才是。
丁老爷子赔笑拱拱手道:“姬夫人,老朽说过,目前咱们已经派出几拔人正在分头搜索
找寻之中,没有查明真相之前,自然无法拿得出证据来,但敝门掌门师兄和老朽可以向夫人
保证,失镖是否能够找回来,当然找回来最好,万一找不回来,咱们也一定会如数赔偿,只
希望夫人再宽限些时日。”
姬夫人重重哼了一声道:“你们赔得起吗?”
丁老爷子怒在心头,勉强笑道:“老朽既然说出如数赔偿,一文不会少夫人的。”
姬夫人道:“好,就凭你丁老庄主这句话,我暂时相信你,你们要求宽限时日,你说,
要多少时间?”
丁老爷子回头望望掌门人,说道:“大师兄,你看要多少时间?”
邵南山沉吟道:“依师弟之见呢?”
丁老爷子道:“依小弟看,快则三月,迟则半载,大师兄以为如何?”
邵南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师弟说得极是,如果半年之内还查不出失镖下落,咱们也只
好认了!”
丁老爷子道:“那就这样决定了。”说罢,目光一抬,朝姬夫人道:“姬夫人听到了,
敝师兄和老朽之意,少则三月,迟则半载,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姬夫人冷冷的道:“好,咱们就以半年为期,到时……”
她底下的话还没出口,盛世民忽然怪笑一声道:“妹子,别答应得这样快法,连镖局都
不可靠,凭他丁南屏空口答应的话,如何能信?”
丁老爷子脸色微变,哼道:“老朽说的话,你们不相信,那要如何你们才能相信?”
盛世民嘿了一声道:“丁伯超是你儿子,也是武威镖局总镖头,他亲自押运的镖,竟然
会在中途突然失踪,从此不知去向,这半年当中,你丁老庄主如果也突然失踪,不知下落,
咱们又到那里去找你?
不错,前人说得好,走了和尚,走不了庙,如果你一旦失踪,剩下的只是一座丁家庄的
大宅院,哈哈,这座大宅院,最多也不过值万把两银子,我妹子托运的镖,最少的估计,也
在百万以上,光凭你丁老庄主一句话,岂非毫无保障可言?”
这话听得丁老爷子面现郁怒,双目神光暴射,沉喝道:“盛老哥把我丁南屏看作何等样
人?”
盛世民阴沉一笑道:“现在人心不古,丁伯超连镖失踪,就是很好一个例子……”
丁老爷子怒不可遏,喝道:“盛世民,你欺人太盛!”
盛世民轻哼道:“兄弟说的是实话,丁老庄主为了盛某这句话,要发脾气,兄弟也还是
要说,所谓人心隔肚皮,江湖上尔虞我诈,乃是常有的事,没有保证,仅凭一句话,谁能信
得过谁?”
丁老爷子要待发作,但人家说的也是实情,一时竟然答不上口去。
邵南山及时说道:“依盛老哥的意思,咱们要如何才能使你相信呢?”
“哈哈!”盛世民大笑一声道:“邵老哥乃是一派掌门,自然可信,我妹子的意思,在
这半年之内,想请邵掌门人屈驾敞庄作客,不知邵掌门人是否首肯,随咱们前去敝庄盘
桓?”
“屈驾作客”、“前去敝庄盘桓”,这话不是说要把武功门掌门人当作人质?
况南强“砰”的一声,手掌重重击在茶几上,虎的站起身来,喝道:“盛世民,你说什
么?”
盛世民傲然道:“姓况的,你这是做什么?”
况南强盛气的道:“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盛世民冷笑道:“盛某怎么说的,你没听清楚?”
况南强道:“我要你再说一遍!”
盛世民道:“我妹子对你们口说无凭,无法相信,所以盛某说的是折衷办法,请贵掌门
人随咱们去敝庄作客,盘桓些日子……”
丁老爷子沉声道:“盛老哥,咱们同是江湖人,古人说得好,花花轿子人抬人,你老哥
居然说得出要敝掌门人去当人质,这话对敝门是极大的侮辱……”
“哈哈!”盛世民大笑一声道:“丁老庄主活了一大把年纪,竟会如此曲解人质二字,
当人质会是侮辱吗?古时候,贵为皇太子还要到诸候的小国里去当人质哩,难道贵掌门人比
皇太子还要尊贵?去当人质,正是表示你们胸无愧怍,能够守信,怎能按得上侮辱二字?”
“住口!”丁老爷子竖着浓眉,站起身道:“盛世民,你们如果不是藉口失镖,有意上
门寻衅,那么咱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老朽方才答应过你们,快则三月,迟则半载,如果
找不到镖,武功门开设的武威镖局,自会照数赔偿,好了,诸位请吧!”
说完,抬抬右手,作出送客之状。
“你说得倒是稀松!”
姬夫人也站了起来,她一张白皙的脸上,罩了一层寒霜,冷然道:“丁南屏,要我们走
可以,你给我马上交出丁伯超,交出我托运的镖来,否则那有这么便宜,任你说三个月、半
年,我就会相信吗?”
坐在她下首的言凤姑,自从进入大厅,一直没有开过口,这时接着道:“不错,姬大姐
已经说了,除非你们立时交出丁伯超和托运的镖,否则只好请邵掌门人跟咱们走一趟天南庄
了!”
“无量寿佛!”
松阳子起身打了个稽首,缓缓说道:“贫道松阳子,和这位言女侠、常道兄,都是第三
者,贫道是适逢其会,在丁老庄主庄上作客,本来这是托镖和运镖双方的事,不容贫道置
喙,所以贫道一直不曾说话,如今双方各执一词,相争不下,说到后来,难免成为意气之
争,因此贫道不揣冒昧,只好站起来跟双方作个调人……”
丁少秋眼看师父站起来说话,心想:有师父出面,双方应该卖师父一个面子了!
只听常清风没待师父说下去,就大笑一声道:“道兄不是丁老庄主巴巴的从白鹤峰搬来
的帮手吗?白鹤门和武功门源出同门,自然要帮着武功门说话,道兄自称第三者,岂不自欺
欺人,如何能充调人?”
松阳子给他说得一怔,双目不由得朝常清风望去,说道:“常兄说得没错,白鹤门和武
功门在三百年前,确出同源,但近百年来,早巳成为两个门派,贫道和丁老施主虽是方外论
交,并无偏袒之意,今晚因眼看你们双方各持巳见,难免会各走极端,届时岂不伤了两家和
气?贫道……”
姬夫人冷笑道:“各走极端,难道我托保的镖,连总镖头都不知去向,武功门还想恃强
不承认吗?”
松阳子道:“丁老庄主并没有不承认……”
姬夫人道:“他承认什么?一会说派人寻找,至今尚无眉目,一会又说最迟半年,如数
赔偿,这些岂不全是敷衍的话,咱们今晚一走,明天只怕就找不到人了呢。道长难道没有看
到,家兄说了句要他们掌门人到天南庄作客,他们就借题发挥,准备和咱们翻脸。
就是当人质,这句话,也没说错,如果武威镖局这趟保的是官家银子,追究责任,武威
镖局是武功门开设的,镖局的总镖头是丁南屏的大儿子,那么邵掌门人和丁南屏就难脱关
系,这两个人势必要扣押起来,先就吃上官司,直到追出镖银为止,咱们还只请邵掌门去天
南庄作客,这有什么不对?道长如果不是替他们助拳来的,这调人不作也罢!”
她词锋犀利,说得松阳子一时竟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才好?
这些话,实在逼人太甚,丁老爷子平日涵养再好,听了也无法忍受,仰天长笑一声道:
“道兄不用和他们说了。”
一面朝盛世民、姬夫人沉声道:“盛老哥、姬夫人,你们信得过丁某,半年之后再来,
欠钱还债,自会照数赔偿。如果你们别有居心,以失镖作藉口,来丁家庄寻衅,丁某也不是
怕事的人,你们要待如何,只要划下道来,武功门也绝不含糊。”
盛世民深沉一笑道:“看来咱们今晚已经无法善了,那也好,江湖上本来就是强者为
胜,咱们既然谈不拢,不妨在武技上一较胜负,咱们落败了,就依丁老庄主半年为期,届时
找不到失镖,由武功门负责赔偿。如果咱们胜了,就依兄弟方才所说,请邵掌门人屈驾去天
南庄一行,等半年之后,获得武功门赔偿为止,这样,不知二位认为公不公平?”
丁老爷子早已气疯了心,闻言洪笑一声道:“盛老哥既然划下道来,咱们就是接不下,
也非接不可了。”
说到这里,抬头叫道:“丁乾。”
只见一名庄丁急忙走了进来,垂手道道:“老爷子有何吩咐?”
丁老爷子道:“你去叫柏长春他们进来。”
丁乾答应一声,转身退下,不多一会,就从门外走进五个劲装汉子,朝上首抱抱拳道:
“弟子柏长春、伍世贤、顾孟雄、全义兴、芮璜告进。”说完,站到左首下方。
这五人自然是武功门的门下,年龄最大的已经四十出头,最小的也有三十岁,就因南天
一雕盛世民来意不善,武功门不得不作防范,这五人就是从众弟子中挑选出来的,今天,武
功门的弟子,少说也动员了三十个人,一起赶来丁家庄,听候差遣。
盛世民看了五人一眼,嘿然道:“丁老庄主,咱们如何比试?”
丁老爷子道:“敝门忝为主人,自然悉凭盛老哥吩咐。”
盛世民回头朝姬夫人道:“妹子,还是由你来调度吧!”
姬夫人道:“武功门的弟子不是已经出场了吗?”说话之时,左手轻轻一抬,说道:
“第一场,你们先上去一个,向他们讨教几手。”
她左手这一抬,站在她身后的四名劲装汉子中,有人答应一声,走了出来。
这人四十出头,脸色黄中透青,腰间插一支两尺多长的铁手,只要看他脸色和使的兵
刃。就可以知道此人可能练的是旁门功夫。他走到大厅中间,抱抱拳道:“武功门那位下场
赐教?”
况南强道:“伍世贤,你去好了。”一面暗以“传音入密”说道:“问问他师承来
历。”
伍世贤朝三师叔略为颔首,就举步走出,抱抱拳道:“在下伍世贤,这位兄台如何称
呼?”
那汉子爱理不理的模样,冷冷说道:“咱们出场较艺,论的是武功高低,何用通姓道
名?”
伍世贤微微一笑,右手抬了抬,说道:“这位兄台请回吧,在下抱歉,武功门下,从不
和无名之人交手。”
那汉子听得一怔,怒形于色,沉声道:“我叫荀吉,可以了吧?”一手已从腰间撤出铁
手,哼道:“你亮剑吧!”
伍世贤看他目露凶芒,神情大是不善,故意抱抱拳道:“厅上不是动手之处,荀兄请到
外面去吧!”
荀吉没有作声,举步往厅外就走。
伍世贤跟着走出,双方的人也一起跟了出来,在阶上站定。
丁乾不待吩咐,已要庄丁在两边走廓的抱柱上,点起八盏气死风灯。
伍世贤走到荀吉身前,相对站定,呛的一声撤出长剑,抱剑道:“荀兄赐教。”
荀吉早就不耐,喝了声:“接招。”
右手铁手扬处,轻轻一转,朝伍世贤当胸直送过来。
铁手连柄长约二尺出头,四指并拢,拇指分开,自是专锁刀剑之用,不但五个指头都有
尖锐的指甲,如被铁手戳上就等于被戳中五剑,尤其铁手掌沿,锋利如刀,也可作劈击之
用。
这是外门兵器中最厉害的一种,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