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
一个农民打扮的乡亲笑道:“对啊,你们还不赶去赴喜宴,今夜主人家五米天师的孩儿小天师,迎娶第一美人太乙夕梦,所有的人都被邀去畅饮祝贺,又正好‘符箓道门’助太乙真人夺来圣僧,说不定今夜便先割一点儿圣僧香肉,让大伙儿试试滋味儿呢!”
大婚?太乙夕梦嫁入!曼陀罗顿时惊愕不已,这梦中仙子正是他最欲亲近的佳人,如今惊闻婚讯,便不期然失落呆愕。还有那割食圣僧,不是还有四个月才是阴月阴日么?
班禅三世道:“要是在非阴户阴日吞下‘圣僧’肉,对魔道‘七邪门’者而言,就如吞牛肉、猪肉无异,并不能吸收佛力精华,提升魔功三倍。”
亥卒子突问道:“但要是吞肉者是正道而非‘七邪门’中的妖魔呢?”
天诛眼目一厉,责怪多嘴小徒亥卒子,立时教他冷汗直冒,把头低低垂下。
班禅道:“这个当然完全不同,正道中人绝不能有邪心吃‘圣僧’之肉,但要是吞入肚中,潜藏之佛法会在体内化成真气内力,同样也能急遽提升功力,但能提升多少,便要看吃了多少,以及能化掉多少才能断定。”
危机就在眼前,再也不能怠慢,暂且先放下一切,不往“太乙门”,先闯那自道教分裂出来的邪魔外道“符箓道门”,风飞凡当然印象深刻,因为“符箓道门”五米天师之下有四象天师与三限佬人,其中的阴阳佬人,便是死在他手上。
往西走不远,便见大道旁参天古树,全挂上高高大红灯笼,白鸽缠着丝带飘飞,行人尽向远处“五米观”走去。
婚宴倒也铺张,偌大数百人大厅,檐下、梁上、柱上,全是缠上金、红丝带,张灯结彩,又是舞金龙又是舞狮,大锣大鼓,显见五米天师对孩儿能迎娶第一美人,老怀大慰。
曼陀罗细意留心,在大厅的四个角落,分别有一位老者手持布帛包着的武器,同是身高八尺,如天神般高大,赤、黄、绿、白四色不同飘发,均作道袍打扮,闭目倚立,太阳穴高高隆起,应该便是“符箓道门”护法四象天师……朱雀、青龙、白虎、玄武、除此以外,还有两个老人颇具凛冽杀气,守在大厅门前,看来便是三佬人中剩下来的太极佬人及天地佬人。
深入虎穴,曼陀罗、风飞凡及班禅三世都极留意四周,惟有天诛例外,她竟带捧着“卦棺”的亥卒子,走到一群孩童前,驻足看得入神。
这群孩童身为妖道之后,生性当然凶悍,自小便被培养出残忍性子,好武尚斗,大伙儿围在一起,当然并非谈天说地,他们在做简单的比试。
地上有相对的两条黄线,隔着半步不到,一对同龄小孩对站,头不许动,身、脚也只能稳站,跟着互相挥拳轰向对方面庞,看谁不能忍受苦痛。
刚巧便有一个小孩输了,被轰得满脸是血,脸儿也凹了一大片,更被其它小孩拖拉往另一桌前,胜者挥刀一斩,便斩掉败者十指其一,拿起来四处奔走,以示威风。
如此狂邪心态,或许正迎合天诛,故她看得津津有味,不顾其它。在其身后的小徒儿亥卒子,倒也佩服师父的疯狂,对邪念怪异之事物特别钟情、特别投入。
天诛道:“卒子,你要提升,便得要先锻炼好自己的冷漠意志,冷漠偏邪最容易令人集中,邪念会让你拓展无限欲求,有了远大欲求,便会逼得自己奋发、进取,把潜在力量爆发出来,谁都算计不了那道力量有多可怕、多灿烂。”
亥卒子急忙点头道:“徒儿紧记师父训诲!”
天诛冷冷道:“地支十二子中,个个都说同一般的响应,但我的徒儿合起来也拼不过大哥的徒儿小明禅师,更遑论那一举杀败五妖的任圣僧。哼,我的徒儿就是永远比不上大哥的万分之一!”
感慨万千的天诛,明知半年后“飞升坛决”便将为她带来道教教主宝座,但辛苦经营的“地支十二子”,却没有出色者,他日自己掌门期满,岂不是座下未能有人继承?
愈想愈不是味儿。
大婚之礼开始,头脸上没有一根头发或胡子的秃头悍者,顶上绘有古怪的异族印记,直落头额及眼目,双臂特长,垂下竟可及膝,穿上金色道袍,正准备接受新人跪地敬茶。
他,便是背叛“道教”,自立“符箓道门”之五米天师。
新郎小天师长得跟风飞凡一般的矮,比起新娘太乙夕梦,足足矮了一个头。
在凤冠之内,隐约可见月容艳色,如醉似梦,笑态轻柔,玉颊如火,眼眸乌灵如梦,教大厅中宾客逃入色相,真的羡煞小天师能抱得美人在怀,此生实无憾矣。
曼陀罗十一年来多次被夕梦派来的杀手打扰,自从在梦中相遇拥吻,温柔情种,对此二八佳人,竟有种从未有过的主动追求之意,实在好想亲近,但见心上人嫁给其貌不扬的小天师,实在难耐心头之痛。
一对新人向五米天师敬过喜酒后,小天师先为娘子拭去香汗,瞧他细心体贴,倒真的对“鬼幽域”第一美人痴迷狂恋。
夕梦主动上前吻向新郎,二人贴脸之际,曼陀罗已惊觉有变,五米天师亦抢前暴喝抓扯爱儿小天师,但藏在夕梦口中的“太乙虫”已射入小天师口腔,直入肚里。
当五米天师抓住爱儿,太乙夕梦已失笑起来,先掷下凤冠,一脚踏碎,教大厅中人惶然起哄。
五米天师一手以内力注入小天师体内,怒道:“我孩儿送给你本派偷自‘丹鼎派’‘天丹观’之‘混元九真丹’,助你贯通体内上真、高真、大真、玄真、天真、仙真、神真、灵真及至真九关,得以练成‘梦觉仙踪大法’,你便答应下嫁我儿,现下竟反过来刺杀他!”
太乙夕梦一脸不屑的笑道:“你这‘符箓道门’与‘太乙门’混在一起,助那厮太乙真统一‘七邪门’,建立一统什么‘魔道邪门’,乱我同道心性,早该要杀绝;什么‘混天九真丹’,本就是他人之物,送给本小姐吞服又何须言谢。”
五米天师杀机隐现,怒道:“看来,你定是有‘七邪门’其中一支在背后撑腰,才胆敢口出狂言了。”
夕梦冷冷笑道:“我的后援将至,一到便要灭绝你‘符箓道门’!哈……”
以孤身一人,又是女流之辈,如何胆敢在“符箓道门”杀人?五米天师、四象天师及二佬同都戒备起来,有心要破“七邪门”三大派之一的敌人,当非平庸之辈。
“哇!”的一声,“太乙虫”已破腹穿出,赫然变得十倍肥大,五米天师一手便擒住握死爆血。此虫能变得如此肥大,全是噬食小天师内脏肝肠所致,无论五米天师如何注入无穷内力,也不能让小天师维持生命多一阵子,“哇啦”的一再吐血,便四肢瘫软,气绝身亡。
五米天师只得一独生子,眼看爱儿娶得第一美人,本来老怀大慰,开心不已,但突生大变,痛失爱子,悲痛莫名,拥着儿子尸首泪流披脸。
迟迟未见太乙夕梦所言的后援猛将闯至,四象天师与一众“符箓道门”弟子,已逐渐逼近,要好好的把她折磨至死。
夕梦满是信心十足,狠狠地道:“他,一定会依承诺及时出现,把你们一干臭道士杀个尸横遍野,他,一定会来!”
他,究竟是谁,竟教太乙夕梦死心塌地,只身闯龙潭虎穴,谁令她如此信任?
在旁的曼陀罗也好想看看,这个“他”究竟是谁,是她师父?亲人,还是种下情根、至死不渝的情侣?
劲风暴射,“太极盾”旋飞斩向夕梦,这女儿家倒算有点道行,翻身俯钻入大桌,双掌舞旋,借大桌旋力硬碰“太极盾”,木桌顿时四散爆裂,卸去截阻劲势,但毕竟夕梦功力与飞跃而至、执回“太极盾”的太极佬人有所距离,硬拼一式,已是血气翻动,吐出一丝丝血来,显见内伤。
“符箓道门”掌门、四象天师、二佬人合共七大高手中,全都是江湖中显赫有名之士,本不该欺负后辈,但夕梦杀了掌门之子,激起群忿,什么世俗戒条、礼数,便再也不必理会。
太极佬人原为大奸淫贼,对夕梦早已心存邪念,有机会动手虐杀,色心大动,眼目尽是贱色,一步又一步的向她逼进。
太极佬人淫笑道:“嘿……臭婆娘,你还在等什么啊?谁要是胆敢来救你,岂不是自取灭亡?你定是受了谁家小白脸软语哄骗,误杀我掌门师兄独子,快脱光衣服求饶,待咱们轮奸你后,大发慈悲,留你一条全尸好了。”
夕梦怒道:“住口,盟誓决计不会错失,他说过我杀了小天师,便会立即赶来歼灭”
符箓道门“,咱们二人同心,别污了咱们承诺!”
语罢,闯上前攻向太极佬人,但十数徒儿小道已挺剑围攻,剑挺前直指,结成“太极十二剑阵”。
太极佬人笑道:“此“太极十二剑阵”便要你出丑当场,先来个脱清光,再削你四肢!”
一声令下,十二道士飞射出手中铁剑,又再拔出另一剑,当对面之剑穿过夕梦身旁,割下一片衣角,来到面前,道士便举剑弹挡,挥射又折回,不停的以剑弹射剑,交织成密麻麻剑网,更围着夕梦团团而转,增强旋飞剑力,手无寸铁之夕梦也算了得,翻身解衣转缠成棒,左拨右挑,但剎那间剑阵已尽把衣衫割成片碎,夕梦气喘如牛,十二剑阵道士围得水泄不通,已弄得夕梦身上褂裙尽碎,只余下薄纱亵衣现于人前。
堂堂一代艳绝佳人,竟被逼得酥胸半露,受尽淫目非礼而视,心下又急又躁,但真正令她难过的,是心中的那个他,竟然失约遗忘承诺,要她独自犯险,跟着恐怕还会被当场淫辱。
太极佬人向门主请示道:“禀告门主,请问该如何处置此杀千刀贱货?”
痛失爱儿的门主五米天师,竟在一剎那间苍老了十载似的,原来光秃秃的头颅,竟在顷刻间长出了白发,披满头上,胡子也是雪白满脸,活像岁月无情,骤然催人白头,垂垂老矣。
五米天师带着凌厉杀意问道:“说出谁是幕后指使者,你留下来当我儿生人鬼妻,保命不死!”
如此不杀条件,已是五米天师的最大让步,爱儿惨死,其中必有诡计,说不定还会祸及“符箓道门”,太乙夕梦是唯一得悉秘密者,只好免其一死,以换来秘密。
焦急着仍等不到期待中救星的夕梦,已愁恼困倦,根本没理睬五米天师,她已陷入失落中,从极度的信任上重重坠下,渐渐混乱于迷茫,不能接受,也不得不接受她最信任的人放弃了她。
“杀!”得不到响应,对五米天师来说便是奇耻大辱,何况还犯了杀子死罪,一声令下,剑阵便挥出凛冽杀气。十二剑再斜掷出,相互搭缠成十二角形困住夕梦,十二道士同时劈剑出击,疾斩十二角形阵式中各剑,利剑横切直割,十二角形不断缩小,直割向夕梦颈首。
手无寸铁,又如何对战?
“你要等的人来了!”他,终于来了!
剑虹抹挥,惊艳吐芒,灿烂如朝阳皓月,强猛更胜精光;剑气,震惊八方,急掠骤临,十二柄剑结成之剑阵破了!铁剑全都被剑气绞曲扭转,分别插在十二道士身前。
“我终于来了,别来无恙吧!”挥剑破阵,护花来救者站在太乙夕梦跟前,换来俏丽仙子一脸讶然,因为救美英雄竟就是曼陀罗,嘻皮笑脸的天降杀神。
五米天师见幕后主使者终于出现,立凝神怒视,冷冷道:“阁下设计杀我亲儿,又来捣乱我门,敢问有何居心,贫道在何处得罪了少侠啊?”
来人一动手便剑破“太极十二剑阵”,功力高得深不可测,强敌当前,五米天师亦不敢妄动,先探其虚实。语句说得谦虚得体,处处留有三分余地,显见一派宗师风范。
曼陀罗怒道:“死老头你吵什么!问这么多无聊问题,没看见我现在正和美人儿嘘寒问暖么?正讲到重点时你就插嘴,你有没有家教啊?你娘没有教过你不要打断别人说话么?”
一轮歪理抢白,曼陀罗拨好头上飞发,刻意装出有型神态,在夕梦身前挤眉弄眼。
夕梦仍在逃茫中道:“你……怎会是你?”
曼陀罗道:“当然是我,因为是他叫我来的!”
夕梦不能置信的道:“什么?是他……他叫你来?”
曼陀罗道:“这个当然,他还说……”
夕梦急道:“还说什么?为什么他不依承诺而来?他去哪里了?”
夕学长居偏远西域异地,又怎能在胡扯乱拉的无聊事上与曼陀罗相比,他胡乱的说些似是而非的废话,便教夕梦陷入重重迷茫,还真的把曼陀罗视为所等待的救星指派来救自己之人,心急之下不断追问,曼陀罗只得在心内失笑,脸上却仍一脸正经。
曼陀罗缓缓道:“慢着,他说,在一切事情未向你剖白解释清楚之前,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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