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
在一旁的白雪仙,又哪曾见过师父如此起坛神技,目瞪口呆之际,风飞凡踏在断桥上俯视,也不敢小觑这妖道功力。
阴阳佬人笑道:“看来什么‘神宗四圣’也不过如此,要杀我阴阳佬人可也不易,坛破坛犹在,坛力神赐,法力无边,哈……”
风飞凡也笑道:“你的什么‘血水神坛’,有屁法力可言,我就站在这里受你一掌吧!”
“大胆辱我神坛!”阴阳佬人也不念咒,便以木剑隔空划水射出,但水剑飞出不足三尺,便沮然坠下,后劲不继。
风飞凡捧腹耻笑道:“笨妖道法力在坛,变了法力打残,好好笑啊。”
阴阳佬人大惑不解之际,同望血符,竟被浮水及水底不断生长的花朵缠盘弄破,圆圈符基已被暗暗毁坏。花茎更飞快盘上缠住佬人,教他立时动弹不得。
风飞凡引雷疾射破入佬人胸膛,笑道:“风、雷、雨、电、生、灵,倒忘了我‘神生召’能呼物生殖,破你妖坛吧!”
天雷在阴阳佬人体内爆破,立刻破尸轰杀,随河水飘去。
胖矮子正要上前再细看尸首,却给白雪仙的一巴掌掴得滞窒呆住,只闻娘子怒斥道:
“别以为杀了师父,我便要跟你回家去,再说一百次也不会改变。你休想我会跟你走,我白雪仙最讨厌三寸钉,我不会嫁给你的,不嫁!不嫁!不嫁啊!听清楚没有?”
风飞凡苦着脸道:“但咱们已拜了堂,生米煮成熟饭,说吧,你要如何才肯跟我回家?”
风飞凡竟扯着白雪仙衣袖,又拖又拉,活像孩童撒娇要大人买东西似的黏缠,教白雪仙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纠缠,路旁行人看见也不禁失笑起来。
白雪仙被缠得没法脱身,怒道:“三寸钉你好烦啊,天啊,怎么偏偏要我回来又遇上这个大克星,放手啊。”
“什么条件你说吧,娘子,相公一定遵行,我绝不会放弃,永不言败,尽力而为……”
风飞凡又扯又拉,半倒在地上道。
恍如急雷惊醒,白雪仙记得眼前人正是江湖中以死缠烂打、耐力最强、永不放弃出名的超级顽强顽固人物,她又怎可能凭三言两语摆脱这跟她曾盲婚哑嫁、许配拜堂的三寸钉。
白雪仙插腰调息道:“好!你向我磕三个响头,再从我膀下爬过去,我便考虑留在“慈京城”。”
这一句话颇具震撼力,坊众都呆呆望着胖矮子,男人怎能忍受如此屈辱于女人跟前?
从此以后将如何御妻?更甚者,这位胖矮子是个大大非凡之辈、非凡之极的大人物。
风飞凡呆呆道:“娘子,难道你忘了为夫是‘神宗四圣’、神教‘神圣痴’──”
“跪下、磕头!”白雪仙怒斥道:“哈……矮子最自卑、最爱面子,你做不到我便走了。”
忽然三声巨响,风飞凡竟爽快的跪下磕头,并且从白雪仙膀下爬过,又再磕三个响头,再穿过裤浪爬至左边又磕头,右边亦磕,如是者四次屈辱、十二个响头,全散去内力,以血肉头颅磕响,额首立时血如泉涌,看得谁都为他忧心。
忽地一阵喝采掌声,四周路旁行人竟为风飞凡的傻戆行径鼓掌打气,大加称许。
众人大呼喝道:“好啊!风老弟够胆色,小婆娘,怎么了,不敢小觑了情痴吧,哈……”
风飞凡血脸痴笑凝视着心中的至爱,傻楞楞的,直教人为他的痴情笑脸捧腹。
白雪仙一个箭步抢上,双掌痛掴风飞凡左右脸颊,又来插眼、又咬耳、又踢下体,疯狂击打,怒道:“以我的美貌,一定要嫁给俊朗大英雄,你比我还矮三寸,既不相衬也不能接受,你死心吧!”
怒极的白雪仙双手叉住风飞凡腋下,把他整个抬起,双脚离地,怒目而视。看在路人眼里,真的十分惹笑,这对男女在外型上一美一丑、一高一矮,确实是绝不相配。
被抬得脚步离地的风飞凡仍痴笑道:“我便是最爱你打骂怒极时的一脸嫣红,配合如兰幽香,天啊,我醉了!”
风飞凡竟就把头挨向白雪仙胸前,吓得白雪仙一脚踢得他飞出三丈以外。
“不跟三弟走,便与你的贱师父一同去死吧!”白雪仙抬头远望,只见轿旁庙宇飞檐之上,站着一个衣袂飘飞的冷漠少女,一身公子打扮的她,并非别人,正是“神宗四圣”之“道圣邪”、杀人如麻的道教接任掌门唯一人选……天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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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迦逻分身印
浓眉、星目、白发飘飞,加上全身怪异雪白道袍,来人远望倒觉慈祥,但是走近一瞧,不得了,从左额角至右下巴,竟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痕迹凹陷,异常可怖。杀意也就从脸上凄厉刀疤散发,直射开去,教人不寒而栗,心悸神乱。
如此凶狠贵客驾临,在“地藏千佛寺”的“千级梯”尽处,便来了三位护手武僧,各持戒刀,为首的满脸胡子,法号至慧,带领徒儿二人,挡住了去路,便道:“本寺住持正在外主持‘讲佛会’,道友如欲引见,请先折返,等师公住持回来自当禀告,另行约见。”
自当年“地藏千佛寺”被“武禅”曼摩藏所毁,玄苦视为奇耻大辱,耿耿于怀,自此便悉心调训出新一代武僧,以便守护法寺,免遭同样祸变,道人也因而遇上拦阻。
白发邪道没停下脚步,仍然直上梯级,至慧与二徒右手提刀、左手向前推,欲要截阻,正当触及白袍之际,道人重掌轰在至慧脸庞,出手如电,竟教他不及闪避。五指巨灵掌完全凹陷入至慧五官脸庞,口腔内数十颗牙齿连血爆飞,射穿头颅,分别打入二徒头首,前穿后出,只一掌便击毙三武僧,毫不费功夫。
邪道人继续迈开阔步上“千级梯”,唯一分别,只是梯上多了一条血路,是由邪道人足下血脚印一步又一步踏成。
“地藏千佛寺”大堂前,至慧等惨死引来十多名武僧,全是比至慧更高一辈的苦字辈长老,中间者名为苦行,大敌当前,他们不敢怠慢,手持斩马大刀,严阵以待。
苦行怒道:“邪道无故杀人,我佛降魔,杀无赦!”斩马大刀疾劈斩前,邪道人仍是依旧踏步向前,一手便扣住了苦行的持刀右掌,吐力扼紧,便尽碎指腕骨,折掉大刀,竟就以苦行为武器,扬向两旁武僧劈头打去,劲风急作。
苦行被扣扼紧、无法摆脱,身不由己的变作杀人武器,轰打在旁左侧三僧身上,他们立时撞穿胸口,骨折气断,当然,撞人的苦行也不好受,腿足折骨,伤痛加剧。
左右拍打,比任何刀剑更得心应手的武器……人,在邪道手中甚是挥洒自如,不停撞轰向十数武僧,无人能御,骨头相碰碎裂,杀得拦截者体无完肤、身首异处,只余下一僧等待被残忍杀戮。
而“武器”苦行也好不了多少,早成为血肉模糊的死尸,拋在地上,任邪道践踏出更可怖的血印脚步来。
邪道正踏尽“千级梯”至大殿前,却突然停下脚步,背后一阵凌厉凶悍的杀气直涌而来,猛如凶兽,势似狂龙。
抱掌回身拒敌,雷霆一击,人影从“千级梯”急奔杀来,双掌拼杀,内力翻腾轰开梯石,邪道掌退来敌,但脚步也连退一丈,赫然惊见这眼前高手,竟就是已调派阴阳佬人引开的“佛圣情”……曼陀罗。
比邪道更惊讶的是曼陀罗,他对着邪道瞠目结舌,脑中一片混乱,实在不能相信,闯“地藏千佛寺”者,竟是十一年前已死在自己手上的“道教”第一高手……太乙道。
曼陀罗绕着太乙道细细打量道:“臭道士,想用调虎离山计,落伍喽,我这么精灵,怎会蠢得上你的当,你们兵分四路引开正道各主力,目的只为来‘地藏千佛寺’劫走圣僧太子,谁会看不出你的技俩,失败!失败!”
太乙道笑道:“难怪谁都说不羁曼陀罗佛智能心,武功佛法,聪明绝顶,要灭‘四神宗’,第一个便要杀你。”
曼陀罗看了对头好一阵子,终于恍然大悟道:“是了,你跟太乙道形态完全一样,只是添上邪气妖势,难怪看来看去总有点儿怪模怪样,我来解开谜题,你这家伙是太乙道的同胞兄弟……太乙真。”
太乙真也实在不得不佩服这位少年高僧,杀意骤增道:“当年我兄长以为已经杀了我,却给我魔道神功‘头七丧’的假死骗了过去,但他的背后一刀也可真够我受,闭关八年才完全复元过来,听说你便是杀我兄长的人,今日终于有缘相会。”
曼陀罗怒指太乙真的鼻子斥骂道:“好心的话,就叫你的侄女太乙夕梦不要成天找些什么无厘头杀手,搞三搞四,又没有真功夫;上次竟然还弄了个公主来,害我倒霉,让我春心大动又不肯陪我上床,什么玩意!再这样下去,日后我撞见她,不剥光她衣服、咬她屁股才怪!不过我好久没见过她了,也不知她现在的模样,未必有以前漂亮,说不定,剥光她可能是给她面子。”
未待自言自语的无聊废话说完,太乙真已挥出巨灵神掌,破级飞碎石,再于身前半空中以内力牵引成“石符箓”,直攻向曼陀罗。
符箓逾十尺丈高,全封死前路,太乙真咬破指头念咒急道:“一化天清,二化地灵,化作神鼠听我令,生人入定鬼神惊!请!”
一声号令,道术以符箓助力,竟教曼陀罗右前臂肿了一块,更活动如鼠,裂血走上,割臂直剖,在身上任意乱窜。
曼陀罗大惊道:“哗!让这只神鼠多走两圈,跑到我脸上,万一划花了我的漂亮面孔怎么办?小和尚,过来帮忙啊!”
奋力挥臂扯吸,剩下那个未死和尚竟被曼陀罗吸扯近身,曼陀罗莲花佛手印放在印堂,大喝道:“佛问迦逻,禅力分身……破!”只见当小和尚撞向曼陀罗被定住的身体时,曼陀罗的灵魂竟与小和尚的灵魂对掉了位置,转入其肉身,借之攻向太乙真。
再欲祭起“石符”锁定曼陀罗,却也被精灵的他近身破法,不让乱石成符,再也不能以符克敌。
太乙真不禁盛赞道:“如此年纪,武禅‘迦逻分身佛印’便大功告成,英雄出少年,倒也教贫道佩服。”
借小和尚肉躯之曼陀罗笑道:“搞到我不得不以丑八怪做外壳,一切都是你这个臭老道不好,该打!”
曼陀罗急奔疾走,绕着太乙真不停出掌对攻,走了一个大圈便停了下来,双掌狂轰地上,先前走过处已用脚力破爆圆圈,立时升出劲力壁墙,再转动自身,这一招便是师承其父的“涅盘转生”。
人动劲圈也动,太乙真欲以掌破出,但竟遭强猛内力割伤;轰其真身,旋转的气劲又如锋锐利刃,“涅盘转生”更是不断收缩圆圈,直压逼向太乙真,教他难以逃脱,最后必遭扭破身躯,转生再世去也。
太乙真又哪会坐以待毙,袖子飞扬,一个稻草织成的“假身”自袖内飞出,立握住念咒,全身顿然入魔变相,就知十一年前太乙道魔功“生死八咒”无异,白发血变,脸容血印呈现,貌相邪恶地怒道:“生人曼陀罗八字到此,甲午年辰月初一日午正时一刻一分荣生。”
就以血脂在“假身”上划上曼陀罗生辰八字,曼陀罗危在旦夕,立刻停下“涅盘转生”去抢,却扑个落空。
太乙真笑道:“真巧,父子二人同死于‘生死八咒’。不同的是我兄长未练成魔功,必须以真人施法,曼陀罗,放心好了,你灵魂在他人体内,只会伤别人真身,倒暂且伤不了自己,就让我先折断你两根指头好了。”
太乙真斜身避过曼陀罗抢夺,弄断“假人”左手二指之际,曼陀罗竟微微一笑,又以“迦逻分身佛印”拍额逼出灵魂,竟闯入太乙真身上,“假人”二指折断,竟是太乙真伤了自身,左手二指立时向后拋断。
太乙真怒道:“你这臭小子,竟占我一半真身?”
太乙真的口,却传来曼陀罗的声音:“死吹牛老道,十一年前我爹吃过一次亏,这么长的时间我会找不到办法破你才怪,死蠢蛋!我赐死你、赐死你。”
占据了半边身的曼陀罗灵魂,竟以左脚踢右脚,左手打右手,教太乙真也一时难以破解,只好左右互搏,分身自战,曼陀罗愈打愈高兴,径自哈哈大笑起来。
“地藏千佛寺”的南殿部分,却原来已偷偷潜入另一邪道。是谁有此能耐,不为曼陀罗所察,闯了进来?天啊,这……这不正是另一个未魔化前的太乙真?
太乙真推开殿门,一道金光闪耀眼前,在释迦牟尼佛慈悲像下,端坐着一个十七岁得道高僧,邪道甫进,少僧便手持一串绿玉佛珠安然道:“众生有佛性,名为性海,迷了性海而有识海,从识海起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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