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
不如前。
牧野笛本是如同朽木般向他倒下去,黑衣人出手之时,原先空洞无物的眼中突然精光暴闪,身形一偏,双手齐扬。
无数寒芒暴射而出。
黑衣人与对方近在咫尺,加上空间狭小,又是事出意外,如何避得了这漫天寒芒?
他的左掌堪堪挨在对方身上,便觉全身一麻,所有的力量已在瞬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是劲力颇足的左掌结果却仅仅是轻轻地拍在了对方的肩上。
“牧野笛”双掌激扬,一股无形劲力席卷而出,“黑衣人”身不由己地跟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然后滑落地面。
他一生何时被人如此对待?顿时几乎是要喷血!
…
1
》
第 四 章 邪中之邪
但他已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了,对方以掌力挣开他的手法,虽属上乘,却还不算惊世骇俗——可就这样一个人,竟能狡猾至此!
黑衣人知道今日已难以幸免,于是冷声道:“阁下何人?能否让我死个明白!”
“牧野笛”哈哈一笑,轻轻地揭开一张人皮面具,用两手指掂了掂,笑道:“做工精巧至极,你的手艺颇为不错,想必用的一定是少女胸前皮肤制成,对不对?”
答非所问,有时,这便是一种极度的轻藐,那表示对方的话根本不值得他回答。
黑衣人所看到的是一张极年轻的脸,年轻得让黑衣人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最终会栽在一个如此年轻的人手里!
虽然这有他本已受伤的成份在里面,但对方手中的人皮面具说明早在他杀了猎户的时候,就已盯住了他,而他却一直未察觉,同时对方又能算准他必会到达山神庙中来,又巧妙地利用了人皮面具对黑衣人可能产生的心理压力,一举制住了黑衣人,这无疑已显示了年轻人过人的心智。
何况他的暗器手法也可谓是登峰造极!
忽地,一个人的名字闪过“黑衣人”的脑海,他一字一字地道:“莫非,你就是范……
书?”
年轻人笑了笑,很开心的样子,他道:“不错,我就是范书!”
黑衣人心道果然是他,人说范书与牧野静风是武林后起之秀,我一直只看好牧野静风,而忽视范书,现在才明白这种说法不是没有道理的!
范书微微笑道:“现在你的生与死只在我的一念之间,所以我希望你是个识时务的人。”
黑衣人目光一闪,有些意外地道:“你不杀我?”
范书摇头笑道:“我若要杀你,又何必多废这么多口舌!”
黑衣人古怪地一笑,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说明他不愧为大奸大恶之人,笑罢他道:
“难道你不觉得让我活下来,对你来说是一种危险么?”
范书道:“对我用激将法么?不必如此,我本无意杀你,就算你有意要伺机报复,我也丝毫不担心。”
顿了顿,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冷了。道:“否则,我又怎配称范书?范书二字便是最优秀最出色的意思,难道你不明白么?”
言罢,哈哈一笑,也不去看黑衣人的神情,忽然扬手轻轻地互击两掌。
黑衣人暗中默默地提运内力,试图反击。
范书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缓缓地道:“你不必再作徒劳的努力了。”
这时黑衣人已突然胸口一阵奇痛,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血液中隐隐有一股腥臭味,黑衣人神色大变,失声道:“你的暗器中有……毒?”
范书奇怪地道:“没有毒我怎么制得住你?如果你知道‘伤心刺’的厉害,就勿再作无谓的尝试了。”
谁不知“花虫鸟语”四毒中的“花毒”便是指“伤心刺”,此乃是天下大漠深处有一种奇毒无比的花,花开于尘暴、漫天沙尘的大漠中,却是极为艳丽幽香,但在有”伤心刺”的地方,方圆十里之内,必无其他草木,因为“伤心刺”的花香奇毒无比,狂风将花香不断地送到附近去,其他草木便必死无疑!
而它之所能被称为“伤心刺”是因为这种植物最毒的地方,还不是它的花,而是它茎上所长的刺!
三百多年,西域宗喀城城主与蒙古一代魔君悲苦王勾结,大举进攻中原武林,使用了”
伤心刺”之毒,成为那场大浩劫中最可怕的一件“武器”,后来中原武林同仇敌忾,终于击退了宗喀城主与悲苦王的进攻,但“伤心刺”这种毒物却己有部分留在了中原!
当年能击退宗喀城城主及悲苦王的进攻,自然也就有了破解“伤心刺”的方法,只是“伤心刺”在中原无法生长,即便在大漠中也是极其罕见,留在中原的也不过是一些干制后的“伤心刺”而已,没有毒物,针对它的解药也就没有多少存在的价值,久而久之,知晓化解“伤心刺”之毒的人,怕是寥寥无几了。
“黑衣人”默然无语,大约是知晓“伤心刺”的厉害。
就在这时,神像后的地面上突然轻轻地响了一下,然后又是“砰”地一声,地面上竟出现了一个洞口,从里面掠出一个人来!
黑衣人大惊!
却见那人已一跃而上,年不过十七八岁,一身紫色的衣衫,他对范书恭声道:“城主,是否现在便撤走?”
范书轻轻地点了点头,对黑衣人道:“请吧!我这可算是请君入洞了!”
黑衣人已别无选择。
他在紫衫少年的帮助下进入地下洞口中,却见前面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昏暗,因为前边不远处又有一个紫衫少年手持一支火把在待着。
走出一段距离,身后“咣”地一声响,想必正有人将洞口封住了。
约摸半里路之后,众人已重新回到地面。
黑衣人一看,却是在一个废弃的草料场里,离这儿不远处就是一条官道,官道口赫然有一队迎亲的队伍,抬着大红花轿,正吹吹打打地向东而去。
范书若即若离地走到黑衣人身边,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看出他们是我安排好的人,今天可是要委屈你做一回新娘了。”
新娘?
黑衣人虽然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之极,但听范书这么一说,仍是几乎失声笑出。
只怕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像一个大姑娘那样穿上红嫁衣,盖着红盖头,坐在花轿里面。
这种滋味,比一刀一刀地剐他的肉好受不了多少。
但他还是忍下来了。
他还要等待机会,有朝一日,他要让范书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当然,他也知道范书是一个可怕的年轻人,要想在范书的控制下寻找到机会,的确不容易!
“迎亲”的队伍回到霸天城。
自从城伯及当时的霸天城主死后,黑衣人已不再顾及霸天城的势力,尽管他的属下曾提起过新立的城主范书很不简单,但他一直未在意。
孰料今日竟以阶下囚的身份进入霸天城。
进入霸天城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午后。
这一路上,队伍在不断地改变着,先是迎亲的队伍,随后是官员带着随从赴征,而进入霸天城的势力范围时,则已成了一队途经霸天城的高丽使者的车队!
黑衣人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他只有静静地坐在轿子里面的份,一路上他想得最多的问题就是:范书不杀我的目的是什么?
唯有明白了这一点,才有可能寻找到可趁之机,但他并没有想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队伍进入霸天城的势力范围,速度明显加快,连坐在轿内的黑衣人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当“黑衣人”被“请’出来时,他已站在了一个相对独立的院子里,范书一挥手,轿子便飞也似地抬了出去,又有四个紫衫少年上前,分四个方位站在黑衣人的四周,手按弯刀,默默而立,就像四个没有生命的树桩一般。
范书背着手慢慢地在院子里踱了几圈,忽然在“黑衣人”面前停了下来,指着东西两间厢房,道:“这两侧各有一个你将要见到的人,你愿先见东侧房中的人,还是西侧房中的人?”
黑衣人冷冷地道:“一先一后,又有什么区别?”
范书像个夜游的怪鸟般轻笑了几声,道:“既然你难以选择,我便替你作主,先去东侧房间,如何?”
东恻房门被推开了,范书就像个殷勤的主人般走前面,“黑衣人”走在中间,后面则是四个毫无表情的紫衫少年。
屋内空空荡荡的。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屋内的光线一下子变暗了,仿佛刚才走的不是一间屋子的门,而是人间通向地狱之道。
昏暗之中,响起了范书的声音,道:“霸天城这段时间可谓祥云高照,竟接二连三地请来了位尊无比的客人,甚幸甚幸。”
一阵机括响动声后,正对着的那面墙已缓缓移开,屋子的空间顿时加大了。
墙后面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坐在一张极为宽大的椅子里,另外三个人则是围着他或站或蹲,在一个角落里有一盏油灯,灯光很暗,像是随时都会灭了。
其中三人见范书出现,立即起身上前,跪于地上,恭声道:“城主万安!”
听声音一时竟难以分清男女!
范书摆了摆手,让他们站起来,道:“你们可按我的吩咐伺候好他了吗?”
“属下对他已照顾得一丝不苟。”其中一人嘶哑着声音应道。
椅子里的人自始至终未起身,也未说话。
范书道:“我要亲自看一看你们照顾得周不周到!”立即有一个紫衫少年急步上前,将屋子里另外几盏油灯也都点着了,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这时,黑衣人方赫然发现那张椅子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设计精巧的枷锁,那人已被牢牢地锁在其中,有二根粗大的铁环竟是穿过了那人肩上的琵琶骨,将他牢牢地扣在“椅子”上。
范书缓缓上前,一个紫衣少年为他举着盏油灯,范书喷喷地道:“天已深了。你年事已高,我便着手下的人给你做些合适的衣物穿戴,也不知你满不满意。”声音很是温和。
顿了顿,他又道:“啊呀,我倒忘了,你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黑衣人眉头一跳。
范书俯下身来,像是在仔细端详着什么,少顷,他忽然很不满意地道:“这貂皮大衣的针线怎么这般粗糙?撕了重新再做,务必要做得完美无暇!”
“是!”其中一个赶紧上前,借着油灯的灯光,可以看清这人竟是个粗陋不堪的女人,五官俱己挪了位,而且麻子多如星辰,她伸出一双爪子般的手来,抓住了椅子里的人一处衣角,用力一扯!
只听得“嘶”地一声,一股血腥之气立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黑衣人赫然发现所谓的“貂皮大衣”竟是将兽皮一针针地经进了那个人的肌肤之中,这么用力一拉扯,便已将那人扯得体无完肤,不少地方“针线”密集的地方,已拉下了一块块血淋淋的肉。
丑陋女人并未就此停下,她又抓住了另外一块缝在身上的兽皮,猛地一拉,又是“嘶”
地一声响,血腥之气更浓。
血肉被撕开的声音在昏黄的屋子里一下一下地响着,血腥之气越来越浓!
而椅子里的人竟不曾哼出一声,这是否与他不能说话有关?
一股怒意升上了黑衣人的心间,最让他心寒的不是范书所用的极为残酷的手段,而是范书如此年轻,而面对这一幕的时候,竟是从容已极。
范书一边欣赏这一幕,一边微微笑着,忽然皱了皱眉,道:“我让你们为他订做的鞋子呢?”
另一个粗陋女子立即取出一双鞋子,两鞋相撞,竟发出“当”的声音,竟是铁制的。
范书点了点头,道:“还不替他试试脚!”
粗陋的女子便蹲下身来,用力地将那人的脚塞进铁鞋中,不多时,便听得“咔嚓”声不时响起,想必是对方脚上的骨骼生生给挤碎挤断了。
这女人累得直喘粗气,才把那人的脚塞进铁鞋里!
范书拍掌道:“很好,只怕穿上了几年也不会破,可惜就是冷了些。”
“这又何难?只要用火烧烤,保证极为暖和。”粗陋不堪的女人道。
范书连声道:“不错,妙计,快替他烤一烤,冻坏了他的脚,我拿你问罪!”
“属下怎敢!”其中一个尖声怪气地应道。
从紫衫少年的手中接过油灯,拔了拔灯蕊,然后放置在铁鞋下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