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湖海游龙
处?回头愚叔在舍间等你……”
话声甫落,人已急掠而起,朝青衣人的方向追了下去。
祝文辉一吸气,跟着纵身掠起,朝苗条人影掠去的方向急迫下去。他掠起之时,苗条人
影,已经越过一重屋脊,在夜色之中,远远望去,只剩下一点黑影,如星九跳跃,在屋面上
浮动,一时不敢怠慢,一路不住的提吸真气,使身法加快。
但前面苗条人影一身轻功,极为高明,任你祝文辉展尽脚程,也无法把双方之间的距离
缩短,始终保持了几十丈远近。
祝文辉的任务,只是盯住对方,看她落脚何处,自然不必跟得太近。
这样一前一后,奔行了两里光景,这一带民房渐渐疏少,苗条人影跃落地面,依然一路
飞掠,朝前奔去。
祝文辉很快跟着飘落,远远尾随。这回不过走了一箭来路,但见前面不远,矗立着一座
巨宅,挡住了去路。
那巨宅四周围着墙,覆盖极广。苗条人影奔近巨宅,忽然脚下一停,回过身来。
这一着,祝文辉早就防到,他一路跟踪下来,随时随地注意前面的动静,而且尽量的掩
蔽自己行迹,只是沿着路边奔行。此时看到对方突然转过身来,立即身形一闪,躲到路旁一
棵大树之后,隐住了身形。
苗条人影回头看看身后无人跟踪,随着双足一点,凌空跃起,轻盈的落在墙头之上,一
闪不见。
这座巨宅,气派不小,京城之中,多的是王公贝子府第。
祝文辉可不敢鲁莽从事,但自己跟到这里,至少也得弄个清楚,这座巨宅是什么人的府
第?心念一转动,就沿着围墙,从西首绕了过去。
这一绕到正面,但见巨宅前面,是一片广场,门楼巍峨,门前蹲着一对石狮子,旗杆高
耸,似是官家的衙门!
祝文辉还有些不敢置信,走近几步,凝目看去,这回他看清楚了,这座巍峨森严的巨宅,
赫然是衙戌京城的九门提督衙门!
这真是大出祝文辉意料之外!
陆师叔当了二十年九门提督衙门的总捕头,应该对九门提督衙门每一个人都了若指掌,
但九门提督衙门里面,居然隐藏着这么身手高绝的女子,陆师叔竟会一无所知!
他自然不便在九门提督衙门前徘徊,这就转身朝东单牌楼赶去。等他赶到陆师叔的家里,
铁翅雕陆福葆已经回来,正在书房里坐着喝茶,敢情他也刚回到家里。
祝文辉一脚跨进房,口中叫了声:“二叔。”
陆福葆伸手一指,含笑道:“贤侄辛苦了,来,愚叔可从没丢过人,今晚才真丢了人。”
他取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接道:“起初他和愚叔,不过十来丈距离,愚叔提气疾追,
眼看渐渐已经拉近距离,因为愚叔想等到了稍为隐僻之处,出声招呼,因此并未隐蔽行藏,
哪知这一拉近距离。就被他发觉,身形突然凌空飞起,如同划空流星,向北而去,眨眼工夫,
就失去了踪影。”
祝文辉惊奇的道:“那是什么身法?”
陆福葆道:“可能是‘六龙驭风身法’,轻功中最上乘的功夫,武林中久已失传的绝
学。”
祝文辉道:“六龙驭风身法?小侄怎的从没听说过?”
陆福葆道:“这种失传已久的身法,你自然没听说过!唉!因此使我猜想此人可能和那
位前辈高人有关!”
说到这里,接着问道:“贤侄追的结果如何?”
祝文辉道:“小侄说出来!二叔也许不会相信。”
陆福葆道:“你已经查出是谁来了?”
祝文辉道:“没有。”
陆福葆道:“那你已经知道她的下落了?”
祝文辉道:“知道了。”
陆福葆道:“什么地方?”
祝文辉一字一句的道:“九门提督衙门。”
他认为这话说出来,二叔准会大吃一惊!
哪知陆福葆只是一手捋须,轻轻“唔”了一声。
这下倒使祝文辉微微一愣,抬目问道:“二叔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么?”
陆福葆沉吟道:“不知道,只要住在提督衙门,不难把她找出来。”说到这里,又喝了
口茶,接着道:“今晚时间不早,贤侄就歇在我书房里吧,不用再回客栈去了,我还得再回
中堂府去一趟。”
祝文辉道:“二叔,今晚残缺门要小耗子向小侄使了个反问之计,只怕咱们派去假冒小
耗子的趟子手魏小七,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
陆福葆已经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残缺门既已知道咱们身份,只要他们还想在京里
混下去,料想还不敢动咱们的人,这样好了,我会叫张副捕头派个人去,指名要小耗子到衙
门里来一趟,他们准会把魏小七放回来的。”
祝文辉道:“这样妥当么?”
陆福葆笑了笑道:“迎宾栈是残缺门开的,我谅他们还不敢公开和公门中人作对,自然
非要魏小七仍然扮了小耗子回来不可,好了,我要走了,你只管先睡吧!”
说完,举步往外行去。(本篇小说可在公开免费的网站自由转贴。如果读者是在收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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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文辉送走二叔,伸手取起几上茗碗,喝了口茶,心中不禁暗暗纳罕:二叔听了自己说
那苗条人影,进人九门提督衙门,居然毫不感到惊奇,也不再追问下去,莫非二叔已经知道
她是谁了?
这不可能,二叔如果知道苗条人影是谁,他何用再要自己跟踪?
不错,他去追青衣人,没有追上,照说应该先回和坤府邸去,然后再回家来才对,他并
没有先回和坤府,却急忙回家来等候自己的消息,这就证明二叔也并不知道是谁?但等自己
说出追到九门提督衙门之后,他可能才有了谱儿。
心中想着,只听远处传来了鸡声!
敢情已经是四更天了,祝文辉伸了个懒腰,走进书房里来,在榻上和衣躺下,他连日都
没睡好,这一躺下,不觉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但听一阵交谈之声,把他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已是红日满窗,急
忙翻身起床,朝外走去。
陆福葆正在和副总捕头商谈昨晚之事,看到祝文辉起来,含笑道:
“贤侄怎不多睡一会?时间还早。”
降龙手张其泰道:“莫要是兄弟把你吵醒了?”
祝文辉道:“副总好说,在下早就醒了。”
说话之时,一名老妈子已经打了脸水进来。
祝文辉匆匆刷洗完毕。
只听张其泰笑道:“祝少镖头,兄弟早晨着人去迎宾栈,已把假扮小耗子的贵局那名趟
子手领回来了。”
祝文辉忙道:“人呢?”
张其泰道:“就在外面。”一面提高声音叫道:“魏小七快进来。”
魏小七答应一声,急步趋入,朝祝文辉躬身一礼道:“小的见过少爷。”
祝文辉问道:“你是否被他们看出破绽来!”
魏小七脸上一红,俯首道:“他们残缺门的人,身上都有一处残缺,那小耗子的左手,
不知那一个手指少了一节,小的进去给柴掌柜沏茶,就给发现了。”
祝文辉问道:“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小耗道:“没有,小的被他们点了昏穴,后来就一点都不知了。”
祝文辉道:“那么他们怎会放你的?
魏小七道:“直到方才,柴掌柜亲自替小的解了穴道,还再三向小的赔礼。说他从前虽
是残缺门人,但他早就退出江湖,现在是规规矩矩的商人,昨天因他们门里有几个人在他店
里落脚,他不得不应付,要小的回来向陆老爷禀明原委,多多原谅。”
祝文辉笑道:“二叔,你老料的不错。”
陆福葆道:“残缺门的人,今天一早,全已走了,只留下九爪狼柴进,还在迎宾栈当掌
柜,看来他们也是被‘贝叶玉牒’撵走的了。”
魏小七躬躬身道:“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祝文辉挥挥手道:“你先出去。”
魏小七从怀里取出一张人皮面具,双手缴还,然后退出书房。
只见一个小贩装束的人,匆匆走入,在门口躬身道:“小的徐荣,有紧急之事,向副总
捕头报告。”
张其泰道:“进来。”
那小贩装束的人“喳”了一声,急步趋入,朝陆福葆、张其泰两人打了个揖道:
“小的见过总捕头,副总镖头。”
陆福葆一摆手道:“徐荣,你有急事,就说好了。”
那小贩装束的人姑起身,恭敬的道:“小的今晨奉命化装卖豆花的,去接替钱得发,监
视西直门的那座大宅,小的刚到不久,就看到老苍头驾着一辆马车,出城去了,那座大宅,
已经空无一人,特来向副总捕头报告。”
陆福葆道:“他们也离开了京城,看来‘贝叶玉牒’,在武林中果然具有极大威力,这
次也帮了咱们一个大忙。”接着“哦”道:“飞天蜘蛛古东华驾车走了,自然不会再回来了,
你不用再去了。”
那小贩装束的人又“喳”了一声,躬身退出。
陆福葆回头朝张其泰问道:“你派了几个人在迎春阁附近?”
张其泰道:“属下因迎春阁是主要嫌犯,在他们胡同前后附近,一共派了十六名弟兄,
分作日夜两班,在暗中监视,他们那里进出的人,只要稍有形迹可疑,弟兄就暗中跟踪,他
们一举一动,都在属下掌握之中,总座只管放心就是了。”
陆福葆点点头道:“如此就好。”
说话之时,老妈子托着木盘,送上一锅稀饭,和一大盘肉包子,在小桌上,放好碗筷,
装了三碗稀饭。
陆福葆道:“张兄大约还没吃早餐吧,那就在这里随便用些吧!”
三人吃过早餐,张其泰另有事要办,先行辞出。
陆福葆站起身,一手捋须,含笑道:“贤侄,愚叔回京今天已经第三天了,还没去看过
你二婶和大妹子,走,咱们趁这时候空些,看你二婶去。”
祝文辉道:“小侄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二婶,只怕二婶已经不认识小侄了。”
陆福葆呵呵一笑道:“只怕还有一个人,你也不认识!”
祝文辉道:“大妹子?”
陆福葆道:“不错,那年咱们到开封去,你大妹子还只有四岁,唔,那年你也不过六岁,
咱们在长安住了半个月,你和瑶君,玩得最好了。”
六岁时的情景,过了十五年,哪里还会记得?
祝文辉道:“小便听先母说过,要不是先母病故,还要到京里来玩呢!”
陆福葆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嫂一向体弱多病,只是没想到她不到半百,就逝世了。”
两人出了胡同,不多一会,快到九门提督衙门。
陆福葆问道:“贤侄,咱们先去查勘一下,昨晚那个女的,是从哪里进去的?”
祝文辉这就领着他绕到提督衙门后面,苗条人影从哪里飞上围墙,如何一闪而没,详细
说了一遍。
陆福葆听得只是点头,然后领着祝文辉朝正门走去。
九门提督衙门,大白天里,可够威风,大门前,站着两排十六名腰悬长刀的兵勇,警卫
森严!
这些兵勇,老远就看到总捕头领着一个年轻人走来,老远就吆喝着肃立致敬行军礼。
陆福葆朝他们颔首答礼,领着祝文辉往里行去。
祝文辉心中暗道:做官的味道,大概除了贪赃枉法,可以发财之外,那就是八面威风,
有许多人向你鞠躬致敬了!
他们由侧门转入一条长廊,有首一排五间侧所,是签押房,走廊前面,还有一块小小的
花圃。
陆福葆领着祝文辉刚走到签押房,只听有人含笑道:“陆老总,早啊!”
陆福葆急忙循声看去,但见花圃间站着一个身穿蓝花长袍,貌相清瘦老者,正是提督衙
门的文案夫子孔师爷,当下慌忙抱拳道:“孔师爷早。”一面朝祝文辉道:“贤侄快!来见
过这里的文案夫子孔希仁孔师爷。”一面又朝孔师爷陪笑道:“这是兄弟师侄祝文辉。”
祝文辉抱抱拳道:“在下见过孔师爷。”
“不敢,不敢。”孔希仁连连还礼,转脸朝陆福葆问道:“令师侄姓祝,那是……”
陆福葆道:“他是我大师兄的儿子,这次是奉大师兄之命,协助兄弟办案来的。”
“久仰,久仰。”孔希仁连连点头道:“令师兄金眼神鹰祝老镖头,兄弟闻名已久,祝
少镖头英姿焕发,正是青年隽才,足见家各渊源,雏凤声清,真是幸会之至!”
祝文辉忙道:“孔师爷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孔希仁看了祝文辉一眼,朝陆福葆问道:“陆老总是晋见督帅来的?”
陆福葆含笑道:“不是,兄弟回京,今天已经第三天,还没见过家小,趁这时候较空,
抽个时间来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