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彩虹剑





脸水,一面娇声道:“范公子,洗脸了。”
  声音很柔,很美!她不是如玉!
  这青衣女子看去比如玉大上一、二岁,个子也比如玉略高,身材显得更苗条,说话的时
候,目澄秋水,嫩脸红匀,红菱般的嘴角,含着轻盈笑意,很甜、很美!
  青衣使女看到范子云双目一眨不眨的瞪着她直瞧,脸上忽然飞起一片红晕,低下头去,
说道:“范公子可以洗脸了。”
  范子云问道:“姑娘是新来的?”
  “是。”那青衣使女应了声“是”,娇柔的道:“小婢叫做紫玉,公子以后叫小婢紫玉
就好了。”
  范子云问道:“如玉呢?”
  他忽然间连自己也不知道,居然关心起如玉来了。
  紫玉道:“如玉妹子身子不舒眼,所以总管指派小婢伺候范公子来的。”
  如玉病了,她好端端的怎会生病?
  范子云忽然想起昨晚翟总管向如玉问起老管家可有遗言?如玉是依着老管家的嘱咐说
的,莫非翟总管不相信,故而把如玉调开了?
  他接着又想起如玉说过,只要说错了话,就会遭受到很严厉的处分,甚至像玉花,因为
泄漏机密而处死了……
  想到这里,只觉一颗心忽然起了一阵收缩,禁不住目注紫玉,问道:“她现在哪里?”
  紫玉撇撇嘴,笑道:“如玉妹子只不过身子不舒服,瞧你就急成这个样子?”
  范子云被她笑碍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道:“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紫玉道:“那么范公子快去洗脸吧,今天翟总管要送老管家的灵枢回到金牛村去,范公
子用过早点,就好给老夫人修一封家书,待会翟总管就要来拿呢!”
  范子云点点头,匆匆盥洗完毕,紫玉伺候着吃过早点,就回到房中,取出信笺,把老管
家中风过世,详细给母亲写了一封长信。
  翟开诚已经来了,说是老管家大殓,请范子云前去,夏家堡有的是财力和人力,堡主吩
咐过翟总管,要厚殓老管家。
  翟开诚为了巴缩范子云,因此对老管家的后事,办得十分体面,就算是富豪人家的老太
爷过世,也不过如此。范子云内心自然感激万分。
  翟开诚奉夏堡主之命,另外又准备了八色丰盛的礼物,和三千两白银,另外还拨了一名
丫头,是去伺候范大娘的。
  范子云过意不去,再三恳辞,但夏云峰说得好:“贤侄,你还和夏伯伯客气什么,我本
来还以为你爹多少有些积蓄,这次你们来了,夏伯伯才听翟总管从老管家口里说出来你家的
情况,只是靠几十亩田过活,这都是夏伯伯的不好,你爹离家之后,没有好好照顾你家生
活。贤侄想想看,夏伯伯知道了,心里有多愧疚,我要翟总管去,只是要他代表我向令堂深
致歉意,这些东西,值得了什么,我和你爹情同骨肉,难道我不该照顾弟妹么?”
  他这么说了,范子云就不好再推辞。
  午后夏堡主亲自祭奠过老管家,范子云跟着拜了一番,翟开诚就率同八名堡丁,押运老
管家的枢车和两辆马车,一齐启程。
  范子云亲送枢车上路之后,一个人回转东院,心中自然有着无限哀思。
  老管家从小把自己带大不说,就是这次到夏家堡来吧,两人一同住进这幢精含,不过两
天工夫,老管家就突然离他而去,剩下自己一人,能不使他触景伤情?就在他眼中包着泪
水,缓步经过藤花架之时,忽听右首花丛间,正有两人喟喟细语!
  他自从跟师傅练习内功之后,耳目敏锐,已然听出说话的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只听那男子声音道:“时间定在今晚二更。”
  女子声音道:“我知道了。”
  这女子声音,虽然说得轻,但话声甚为娇柔,一听就知是紫玉的口音。
  堡中使唤的使女、堡了不在少数,男女相悦,相约幽会也是常有之事,范子云只当未
闻,依然缓步走去。
  就在他走了六七步远,只听那男的道:“咱们说的话,会不会被他听去了?”
  女的道:“不会的,这姓范的只是个雏儿罢了!”
  男的道:“那我走了。”
  接着但听“刷”的一声轻响,那人以极快身法,朝院外闪了出去。
  范子云暗道:“夏家堡一名堡丁,就有这等快捷的身手,如此看来,夏伯伯的一身武
功,自然是更高了。”
  一脚跨进书房,还未坐下,紫玉已经跟在身后,俏生生的走入,欠身道:“范公子回来
了,老管家枢车,一定已经启程了。”
  她说话之时,不但声音娇柔,而且笑靥迎人,另有一番娇态!
  范子云心中暗道:“好哇,你背后说我雏儿,当面却这般奉承于我。”
  紫玉眨了眨眼睛,嫣然道:“范公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范子云暗暗一惊,忖道:“这个丫头心思灵巧得很。”一面淡淡说道:“没有什么。”
  紫玉一个转身,轻俏的道:“小婢给公子倒茶去。”
  范子云没有理她,自顾自的在书桌上坐下,随手拿起李太白诗集,翻了两页,但又看不
下去。心中只是想着老管家临终说的此地不宜久留,要自己到金陵去找盛记镖局的总镖头盛
锦堂,但自己并不知道盛锦堂和自己父亲,究竟是什么交情?
  再说夏伯伯和爹究是结义兄弟,待自己不薄,自己怎好说走?何祝师傅临行之时,也是
说要自己投奔夏伯伯来的。到底自已该不该听老管家的话呢?他手中翻着书,目光却望着窗
外,沥怔出神,连紫玉走近书案,都一无所觉。
  紫玉手捧茶盏,轻轻放到桌上,说道:“范公子请用茶。”
  范子云“哦”了一声,说道:“多谢姑娘。”紫玉甜甜一笑道:“范公子怎么和小婢
客.气起来了?嗯,我看范公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范子云本来没有看她,这时掩上书,抬目道:“没有。’”
  紫玉巧笑道:“范公子不说,小婢也看得出来。”
  范子云道:“你看得出什么?”
  紫玉神秘一笑道:“公子可要小婢说出来么?”
  范子云道:“你倒说说看?”
  紫玉伸出一根纤纤玉指,低声道:“公子心里闷闷不乐,一定在想念一个人。”
  范子云“哦’了一声。
  紫玉道:“公子一定是嫌小婢伺候得不好,所以在想念如玉妹子,对不?”
  范子云被她说得俊脸一热,笑道:“这是姑娘多心。”
  紫玉一双俏眼瞅着他,俏皮的道:“是小婢多心么?依小婢看,该是公子多情才对2”
  范子云神色一正,说道:“姑娘体得乱说。”
  紫玉欠欠身道:“范公子原谅小婢失言。”
  范子云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紫玉垂下头道:“多谢范公子。”
  范子云道:“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出去吧!”
  紫玉口中应着“是”,偷偷的望了他一眼,才转身退出。
  范子云坐了一会,心头兀自觉得无聊,又站起身,走近南首窗下,看着花圃中的花木!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他依然一个人负手站在窗口,没有移动。
  紫玉手捧烛台,款步走入,柔声道:“范公子,请用膳了。”
  范子云口中唤了一声,随着她走出书房,小客室一张方桌上,已经摆上菜饭。
  紫玉把烛台放到桌上,说道:“公子可要饮酒么?”
  范子云道:“我不喝酒。”
  紫玉巧笑道:“小婢知道公子不善饮酒,所以没把酒壶拿上来,小婢给你装饭。”
  范子云住进东院,一直和老管家同桌吃饭,今晚却只有一个人吃了,心中不禁又触动了
哀思。而且这几天吃饭时,都是由如玉伺候,如今又换了一个紫玉,虽然她笑靥迎人,善解
人意,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当下默然坐下,紫玉装了一碗饭送上,范子云接过饭碗,吃了几口,竟然食不下咽,勉
强地吃完了一碗。
  紫玉道:“小婢给公子添饭。”
  范子云微微摇头道:“不用了。”
  喝了两口汤,就站了起来。
  紫王送上面巾,又替他沏了一盅茶,才收捡菜肴,退出屋去。
  不多一会,她已吃毕晚餐,回身走入,含笑道:“范公子可有事要小婢伺候么?”
  范子云心中暗暗哦了一声,忖道:“是了,他今晚和情郎有约,所以想早些去休息
了。”一面含笑道:“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紫玉欠身道:“小婢那就告退了。”转身退了出去。
  范子云回到房中,随手掩上房门,就盘膝坐在床上,运气调息,但觉许多杂念,泛上心
头,竟是难以安心行功。索性就躺了下来,准备睡觉,哪知睡到枕上,依然思潮起伏.无法
入睡,听到远处更锣两响,已是。夏天了!
  就在此时,突闻屋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分明有人踏着屋瓦掠过!
  “夜行人!”范子云心头不禁一动,想起紫玉和那男子声音约定二更之言,暗自忖道:
“此人轻功极高,莫非他们不是幽会,是另有图谋不成?”
  心念方转,只听院子前面,又有一阵极轻的衣袂飘风之声,由西而北,快速掠过!
  范子云不觉披衣而起,轻轻打开北首窗户,双足一点,穿窗而出,落到后面庭院之中,
再一吸气,纵身上屋,但觉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心神为之一清,抬目望去,果见远处正有
两条人影,去势极快,在屋宇间一闪而没,似是往北掠去。
  他虽在夏家堡住了两天,因堡中房屋栉比,不知这两个夜行人目的何在?但自己既然发
现了,就得跟下去看个究竟,心念闪电一动,人已长身掠起,朝两人身后,跟了下去。
  穿越过两重屋宇,迎面是一堵两丈余高的风火墙,等他纵上墙头,才发现外面是一条通
往后园的市道,此时一片黑暗,不见灯光。
  范子云暗哦一声,前面两人忽然隐没不见,是从甬道往后园去的。他们要从这条甬道走
的原因,定是这条市道平日就很少有人行走,晚上自然更为僻静无人,不会发现他们的行
踪。
  范子云心中想着,脚下却并不慢,他怕被对方发现,一路提气而行,落步甚轻,不久工
夫,便已到了甬道尽头,一道矮垣挡住了去路,墙上有一道回洞门,两扇木门紧闭着,门上
有一把铁锁,却不见前面两人的影子。
  这道垣墙,不过丈许来高,两人自然越垣而过了。
  范子云毫不怠慢,人还未到垣下,双脚轻点,飞越过墙头,等他落到地上,放眼望去,
但见一条方砖铺成的小路,两边一排花架,不知通向何处?
  黑夜之间,只觉到处树木隐隐,假山亭台,楼阁如画,这里已经到了夏家堡的后花园。
  方才两条人影,早已走得不知去向?心中暗暗叫了声”糟糕”’,这片花园,占地极
广,别说两人,就是二十个人,投身其中,只怕也无法找寻得到了。
  就在此时,瞥见远处一座假山上,忽然飞起一道人影,快得如同流星一般,只在空中一
转,就倏然隐去。
  “好快的身法!”
  范子云看得暗暗喝采,他既然有了这一发现,岂肯轻易放过,立即施展轻功,藉着树林
隐身,跟踪掠去,但等他赶到假山左侧,对方早已没了踪影,以对方的身法判断,似乎还在
自己连丢的两人之上,心中更是怀疑不止,好像今晚来人还不止两个,他们究竟是干什么来
的呢,莫非是夏伯伯的仇家?
  他知道自己只是暗中跟踪,自然不宜和对方照面,因此在他掠近假山之际,早已隐入一
排花丛后面。方才只顾探首张望,这一停下身来,陡见高自己不远,地上躺卧着一个人影,
一时不觉吃了一惊,再凝目看去,那人身上穿的正是堡丁模样,此时扑卧在地,一动不动,
极似被人所制。这就悄悄闪了过去,到得近前,俯身一看,此人果然是个堡丁,被人从背后
一掌震断心脉,早已气绝多时。
  范子云看得不觉怒气上冲,暗道:“此人好狠毒的手法,不用说是方才在假山上现身的
那个人下的手了,因为他用的是内家重手法,故而没有出声,就被击毙,由此看来,今晚来
人果然是夏伯伯的仇家了!”
  “哦!”他忽然暗哦一声,忖道:“紫玉这丫头,敢情早已被人买通,故而和人约在二
更,难怪她说自己只是一个雏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哼,看她笑靥迎人,娇柔多姿,竟
然敢卖主求荣,勾结匪类,今晚给自己遇上了,非揭穿她阴谋不可!”
  他因此地既有堡丁遭人毒手,想来对方应该不会走的太远,这就悄悄移动,以花丛作为
掩护,绕过一片池塘,前面有一座半圆形的小石桥,再过去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中间五座
精舍,隐隐射出灯光,朱栏画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