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狂侠一剑
一声冷笑自空中响了起来,在浓浓的暮色下,西门熊长髯拂动,曳着袍角跃空而落,他那冷峻的目光在石砥中脸上轻轻一瞥,抿着嘴角,嘿嘿笑道:“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见面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石砥中骤见幽灵大帝西门熊突然在这里出现,心里顿时一惊,他浓眉紧紧一蹙,冷漠的道:“不错,因为你将立刻死在我的剑下。。”西门熊斜睨了那环峙在石砥中四周的三个高手一眼,在他那阴沉的脸上,立时布满了一层浓浓的煞气,他嘿嘿地冷笑道:“没有这个可能,你将死在他们三个人的剑下。。”语声一转对其他三人道:“动手吧,唯一能和你们争那天下第一高手之誉的便是石砥中,今天若不动手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南海孤雁斜跨一步,长剑已握在于中,他冷冷的道:“石砥中,我敬你是个英雄,希望你把把手上那个女子放下,免得说我们和你的决斗不公平。。”石砥中豪迈的豪声一笑,在那丰朗的玉面上弥漫起一股许久未曾浮现过的雄心,他目光如电,注视着凝立于身前的三大高手,脑海中飞快的忖道:“我自从活着走出大漠鹏城之后,尚未真正遇着一个与自己匹敌的高手,在这夜之神将要来临之前,我若能力敌这三大高手,江湖上不知要如何传诵着这件事情,但是我虽然能击败这三个高手,最后还是免不了死于西门熊的手中,那时我精疲力竭,连一掌都承受不住。。
忖念未逝,一股豪勇的思绪盘旋在他的脑侮中,他深吸口气,嘴角弧线上显现出一种令人折服的笑意,他深知这一战将是武林中空前的盛举,轻轻的移动着身躯将萍萍放在地上,缓缓的走了过来。
他轻轻一弹那柄千古神剑的利刃,一缕清越的响声嗡嗡的响了起来,回荡在静谧的漠影,他淡淡地一笑,道:“这还算公平么?三对一怎说是公平。。”
旁立的西门熊似乎不甘寂寞,他不屑的道:“对付你这种万恶不赦的凶徒,还谈什么公平不公平,只要将你杀死就是一件无上的功德。。”“哼—
—”
石砥中冷哼一声,寒着脸道:“阁下何不也加入一个。。”西门熊摇摇头道:“你们年青人的玩意,我加进去就太不象话了。。”这个人当真是阴狠异常,他嘴上说得漂亮至极,心里却恨不得石砥中一刹那就死在自己眼前,要知幽灵大帝生平罕遇对手,唯有迥天剑客使他最为头痛,好几次他都栽在这个青年人的手里。“嘿——”弱水一尤乘着石砒中疏神之际,突然大喝一声,身子向前一跃,悄悄向石砥中劈出一剑,逼得石砥中急忙闪身迎上剑去。
这两人方一动手,南海孤雁和神火怪剑双双晃肩扑了过来,这三人都是剑道中的高手,联手起来当真是泣鬼神而惊天动地,剑气缭绕中,三剑同时指向三个不同的地方,每一处都足以致命。
上来几招石砥中还可应付,时间一久额角微现汗珠,最令他头痛的是神火怪剑的剑路,偏激得不按武林常规,往往这一招看似劈向肩头,实是横腰削至,使得他防不胜防,常常受制。西门熊浮现在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见石砥中越来越不行了,不禁得意今日自己的安排,高声叫道:“手下再加点劲,他已经不行了。。”
神火怪剑怒吼一声,道:“你放心,我不信他会飞的!”迥天剑客石砥中连着遭受着对方的冷嘲热激,一股浓聚的杀气自眉角隐隐透出,他低喝一声,一道到光颤动而起,银虹斗然大炽,往前猛扑而来。一溜剑光运到半途倏又一跳,他的剑背刚好敲在弱水一龙的剑尖上,倾着一抖之势,顿时将弱水一龙的长剑挑飞,坠落尘埃。
“呃!”弱水一尤低呃一声,身形疾快的飘退了五六尺,他狠毒的哼了一声,自背后又拔出了一柄巨斧,又攻上去,几乎是在石砥中击退弱水一龙的同时,南海弧雁和神火怪剑双双斜创左右劈到,石砥中奋起全身的功力电快的劈出二剑,大喝道:“我们拚了!”“嗤。。”他虽然将这两人的剑势暂时止遏住,身上仍然被神火怪剑那诡异的剑势刺伤,一股血水自左臂上汩汩流出,痛得他冷哼一声。
一个意念斗然跃进他的脑海之中,他身形陡然一退,脑侮中疾快的忖思道:“今日之战,眼前我将不敌,为了我迥天剑客的名誉我只得发剑罡了,否则。。”
时间已不容许他多去思想了,他嘴角一抿,双目寒光斗然大炽,长啸一声,银虹经天掠起,吞吐不定的光芒缠着一个身子,向南海孤雁利神火怪剑落去。
西门熊看得心里一寒,大呼道:“剑罡,你们要小心——”
“当”空中立时闪起一声清脆的音响,那冷气寒森的剑芒闪动,南海孤雁发出一声惊呼,吓得晃身疾退,而神火怪剑闷哼一声,手上的长剑已只剩下半截,愕愕的立在地上,胸前并被划破一条大口子,鲜血直涌流出。。
神火怪剑脸上一阵抽动,颤道:“你好厉害。。”石砥中骤见对方那种痛苦的样子,心中大为震动,斜睨了愕立在地上的南海孤雁一眼,那些历历如画的往事纷乱的泛上心头,一时之间,神思恍忽,再也不能以神驭剑,运动全力了。他茫然的静立着,眼睛里闪烁着泪水,脑海中翻翻滚滚的都是些伤心的往事。
弱水一尤轻轻移动着身躯,绕至他的身后他都没有察觉,只见弱水一龙嘴角泛出一丝阴毒的笑意,他斜举那柄开天巨斧,缓缓向石砥中的背后砍去。
“砥中——”
这声惊呼发自刚刚启开星目的东方萍的嘴里,石砥中一颤,立时从思念里清醒了过来,他猛的一个大旋身,神剑在间不容发之时挥出——
“呃——”弱水一龙斧刃甫落,骤觉剑光颤动而来,尚未看清对方激射而至的剑式,他己低呃了一声,一蓬血雨挟着扑鼻的腥风洒落,整条大臂被劈了下来。
他痛得脸上一阵抽搐,全身泛起剧烈的颤抖,身子摇摇幌幌,怨毒的望着斜举长剑于胸前的石砥中,颤声大吼道:“石砥中,我将报回这一剑之仇。。”他似是在强忍着那痛如绞心的痛苦,将那被劈落在地上的断臂拾起,拿着血淋淋的手臂向外面行去。
中暗暗一惊,冷冷的道:“我结仇遍天下,加上你一个算不了什么。。”“嘿——”西门熊在旁边不住的冷嘿,忿怒的道:“石砥中,你可敢和老夫一搏。。”
幽灵大帝西门熊自持身份已列武林至尊,不好意思在这时乘石砥中身子疲惫的时候动手,他斜睨了石砥中一眼,在那阴毒的目光里刹时泛现出一片杀机。
石砥中心中一凛,脑海中疾快的忖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竟要趁我真力消耗大半的时候向我动手,幽灵大帝此举显然有所安排,此刻萍萍身负决重的伤势待医救,我怎还能多拖时间。。”他一想到萍萍,立时向萍萍倒地的地方望了一眼,哪知这一眼竟使他惊出一身冷汗,只见伊人芳踪已杳,哪有萍萍的影子。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极目远眺,只见在深浓的夜色丁,弱水一龙已跨上一骑如飞驰去,隐隐约约中,他看清有一个女人俏丽的背影跃进他的眼帘,石砥中急得全身一颤,大喝道:“大红——”汗血宝马闻言长鸣一声,疾快的自空中跃了过来,落在他的主人身边,石砥中方要跋上马背,西门熊突然闪身向前扑来,斗然劈出一掌,喝道:“快拦住他。。”激荡的掌气旋劲激的涌袭面来,石砥中冷哼一声,身形如电的避过一旁,神剑轻轻一颤,数一冷寒的剑花迎空施出,对着那疾扑而来的神火怪剑和南海孤雁劈去。石砥中怒喝道:“西门熊,你简直不是人。。”
西门熊连着劈出二草,冷嘿道:“对敌人宽大就是对自己残忍,石砥中,你急也没用,东方萍命如游丝,你追上去也只能看到她的尸体。。”这一着无异是个晴天霹雳似的击得石砥中全身一晃,那整个的心神都几乎没有了,在那充满无边恨意的心底里,这时正忿怒的低吼道:“萍萍,你不能死,假如你真的不顾我而撤手而去,我必拿西门熊的头颅替你报仇,而终日陪伴在你的墓前。。”他目中隐隐透出一片泪水,大吼道:“萍萍,你等等我。。”
迥天剑客石砥中恍如是要发疯了一样,他不避不闪自三方攻来的掌劲和剑势,挥动着手中神剑,和这三个一流的顶尖高手作殊死搏斗。
“砰——”他在精神无法贯注之下,左肩结实的挨了西门熊一掌,这一掌打得他身形一幌,神智却不由一清,他怒吼数声,剑式突然平胸推出,还听他喃喃的道:“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第二次发剑罡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上的残余功力全部凝聚在剑尖之上,只见剑光一颤,空气中立时响起一片破空之声。。。西门熊面色大变,急喝道:“我们快退——”
剑芒甫动,三条人影如电的飘退而去,石砥中扬剑一声长啸,身形笔直的落向汗血宝马的身上。他望着三十满面骇惧之色的三大高手,陡地有一种得意的快慰涌上心头,他朗朗的一阵大笑,道:“西门熊,我会踏平你的幽灵宫。。”
朗朗的笑声越来越远,地上仅留下三个尚在回味着刚才对方发出剑罡的开幕,他们几乎不相信石砥中能连着发出第二次的剑罡功夫。
清朗的穹空没有一丝云飘过,满天的星星象美人的眸子浮挂在空中,弯弯的眉月斜斜横卧在兰色的海天里。。
“萍萍,你在那里。。”石砥中经过一阵狂乱的奔驰,整个心神都浸溶那一缕忆念里,刹时,萍萍俏丽的影子闪现在他的面前,他痛苦的呃了一声,嘴里轻轻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十四
急骤的蹄声清澈的传遍了大漠,石砥中循着弱水一龙遁走的方向直追而下,一路上竟没有发现萍萍和弱水一龙的影子,茫茫夜色,茫乱的心绪,石砥中恍如是一叶戟沉载浮的孤舟,竟不知该如何去追寻。。
突然,一束微弱的灯光在遥远的地方摇曳而过,石砥中好象发现了异宝一样,急忙挥鞭奔驰而去,奔驰了约有盏茶时分,石砥中忽然觉得自己已驰离了遍野黄沙的大漠,而来到了大漠的尽处,那一束摇曳的灯火,便是从静伏在夜里的一栋茅屋里发射出来的,他身如电的跃了下来,在屋前迟疑了一会,就等敲门——“你是谁?”
屋里传来一声冷峻的女子声音,门靡轻轻的启开了,一个身着全身黑色罗衫的中年妇人,没有表情的挡在门口,她未等石砥中开口,清脆的道:“我是马寡妇,专做牛皮生意的,你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石砥中歉然的一笑,道:“大娘请了,在下是个过路人,请问大娘是否看见一个断臂的人带着一个女子经过这里?。。”马寡妇冷冷的道:“路过我这里的人每天有几十个,我哪能记得这么多。。”
石砥中心念东方萍的安危,惶悚的急问道:“你再想一想,我那位敌人。。”马寡妇眸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色,想了一想,道:“我好象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他满身是血抱着一个满头银发的姑娘,朝这条路上奔去。。”石砥中没有等她说完,身形有若旋风似的跨上汗血宝马如飞的向马寡妇指示的方向驰去,马寡妇冷哼一声,在那嘴角上隐隐现出一丝诡秘的笑意,她轻轻拂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回身向屋里行去。
房里的西门熊哈哈一声狂笑,道:“好,马寡妇,真有你的。。”
马寡妇冷煞的轻叱道:“你先不要高兴,那小子好象不太简单。。”西门熊摸髯一笑,道:“放心,放心,大理段皇爷是出了名的难缠人物,这一次他带着小孙子远来大漠,正好让石砥中去碰碰,我相信石砥中无法抵挡得住段皇爷的一记‘碎玉功’非当场溅血而死不可。”
说着嘿嘿一阵大笑,撑开斗大的手臂轻轻搂住了马寡妇的纤腰,而马寡妇立时媚态荡漾,眉角上含郁着一股浓浓的春意,对着西门熊嫣然的回眸一笑。
他吹袭了那盏跳跃的孤灯,茅屋里顿时一片黑暗,不时有偶偶低语和令人作呕的笑声传出,使这冷清的寒夜点缀着一片狂乱的惊颤。。石砥中一路急驰,连自己都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他见夜色下的大草原展现在自己脚下,心神顿时一舒,那藏郁于胸中的那口沉闷的忿气深长的吐了出来。
他追踪了许久忽然瞥见一座残破的庙宇有着灯光透出,在那庙门之前,两个身穿锦缎长袍的汉子,守护在人门前,不时来回巡行着,行动甚是诡秘怪异,石砥中轻轻飘身而落,脑海之中犹如电光火石样的涌出一个意念,他斜睨了庙里一眼,疾快的忖道:“看这里戒备森严,庙里不知住的什么人,莫不是幽灵宫的人。。若是西门熊在这里,我要抢救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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