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区大谜案
·第一章 ………………………………………… 1
·第二章 ………………………………………… 2
·第三章 ………………………………………… 3
·第四章 ………………………………………… 4
·第五章 ………………………………………… 5
·第六章 ………………………………………… 6
·第七章 ………………………………………… 7
·第八章 ………………………………………… 8
·第九章 ………………………………………… 9
·第十章 ………………………………………… 10
·第十一章 ……………………………………… 11
·第十二章 ……………………………………… 12
关于《弓区大谜案》
英国作家伊斯瑞尔·冉威尔的《弓区大谜案》最早于1891年连载在《伦敦之星》报纸上,被后世尊为“第一部长篇不可能犯罪作品”。这部作品最大的意义在于它一定程度上的创新,以及造成的伟大的开创性。
自1841年爱伦坡发表的《莫格街谋杀案》成为最早的密室侦探小说后的五十年里,大批作家所创作的密室手法大都囿于《莫格街》手法的一个狭窄的范围内。而《弓区大谜案》可算得上密室推理的第一个转折点,小说中给出了史上第一个密室诡计的讲义,将密室的设计从《莫格街谋杀案》形式扩展到整个心理和物理的领域,大大刺激了其他作家的神经。从此,密室小说的发展、密室的手法都开始呈百花齐放的状态,可以说,《弓区大谜案》对于密室题材的执着以及不可能犯罪作品所表现出来的独特魅力,直接影响了十几年后第一次不可能犯罪黄金时期的到来。
本文导读:
一个年轻的房客死于一栋简陋公寓的房里,这个房间由老旧但坚固的锁和门闩所封闭,那房客的喉咙被深深割开,死者没有挣扎的痕迹,现场的窗子从内锁住,凶器却凭空消失!
第一章
在一个难忘的12月初的早晨,刚睁开眼睛的伦敦城迎来的是寒冷的浓雾。
在有些早晨,雾之王会把他的碳原子在城内聚集成一支支密集的连队,而在郊区则稀稀拉拉地散布几支,从而使早上的火车把你从黎明带向黑暗。
但今天敌方的策略更为单调。从弓区到海莫史密斯被拉了一道阴沉而讨厌的雾障,就像一个贫穷的自杀者刚死亡的时候,他的鬼魂显形一样。晴雨表和温度计们悲怜地分担了这种阴郁,他们的情绪(如果他们有的话)低落。寒冷像多刃的刀那样割人。
住在弓区格罗弗街11号的达顿普太太是伦敦少数几个不受大雾影响的人之一。
她同平常一样干着她的活。她是最早发现敌人来临的人之一,当她卷起房里的窗帘看到冬日早晨阴沉的景象时,她就从黑暗中发现了缕缕浓雾。她知道这雾会至少持续整个白天,而季末的煤气帐单将会创纪录地高。她也知道这是因为她允许她的新房客亚瑟·康斯坦特先生支付固定的1先令每周的煤气费而不是向他收整间房实际开销的一定比例。
当那些气象学家们预测最可能下雪,而雾哪儿也不会有时,达顿普太太就想除非他们为她解决煤气帐单,大概才能挽回他们的信誉。实际上到处是雾,而达顿普太太也并不因此就相信她的预见力,实际上她并不相信任何东西。她艰辛地面对生活,就像一个疲惫的游泳者试图去到达地平线那样。事情总会像她所预见的那样糟这一点,并不能让她高兴。
达顿普太太是一个寡妇,寡妇都不是天生的,否则你可能会以为达顿普太太一直是个寡妇。她被赋予了又高又瘦的身材,苍白的长脸,薄嘴唇,还有令人痛苦的刻板的头发,这些几乎总是和艰难的寡妇生活联系在一起的。只有在上流社会,妇女在失去丈夫之后还能保有魅力。死去的达顿普先生的拇指底部曾经被锈钉子刮了一下,达顿普太太就预见到他会死于破伤风,但这预见力并没能防止她日夜同死亡的阴影搏斗,她此前曾经徒劳地同死亡搏斗过两次,凯蒂得了白喉而死,而小约翰尼则死于猩红热。可能是穷人们工作过度地辛劳以致死亡反被淡化成了影子。
达顿普太太非常科学地燃起了厨房里的灶火。她知道如果不是掌握得恰如其分的话,挑火棍就会在浓烟中化为灰烬了。她像往常一样成功了,达顿普太太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就像一个按时完成了早晨对神祈祷的女祭祀。然后她突然吃了一惊,险些失去了平衡。
她看到壁炉台上的钟上的指针正指向6:45。达顿普太太通常在6:15就生好了火。这钟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达顿普太太马上想起了邻居的钟表匠斯诺皮特,会不会把送去修理的钟放上几个星期,在送回去之前草草修理一下,再偷偷地破坏得更严重,以使自己“生意兴隆”。这一番邪恶的幻想如同它的出现一样,迅速被St。Dunstan的大钟低沉的表示三刻的钟声击碎。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恐慌,身体的本能出错了,达顿普太太起床的时候是六点半而不是6点,现在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么头晕,感觉这么奇怪还犯困,原来她睡过头了。
在懊恼和困惑的同时,达顿普太太赶紧把水壶放到噼啪作响的煤炭上,很快她发现自己之所以会睡过头,是因为康斯坦特先生希望比平常早三刻钟被叫起来,在7点吃早餐,以便去同不满的列车工人们在早上会谈。
她立刻拿着蜡烛跑向他的寝室。寝室在楼上,楼上有两个相邻的独立房间,全是康斯坦特先生的。
达顿普太太拼命敲着他用作寝室那一间的房门,叫着:“7点了,先生。你要迟到了,先生。你得马上起来。”她并没有听到通常那声睡意朦胧的回答,但是,由于她自己也改变了早晨的问候,因而她的耳朵也并不那么希望听到回应。
她走下楼,除了害怕水没法赶在她的房客穿好衣服前烧开外,没有更多的担忧。
因为她知道不用怕康斯坦特先生会对职责的呼唤(暂时由达顿普太太代表)充耳不闻。他睡得很浅,而且列车工会领导人的铃声可能已经在他耳边响,召唤他去会面了。
为什么像康斯坦特先生这样一个不干粗活的彻头彻尾的绅士会去关注那些列车工人,明明他至多只要接触司机之类就足够了,对此达顿普太太完全无法理解。可能他想当议会中弓区的代表,但如果这样的话,在一个丈夫还活着,也就是拥有投票权的女主人那里租房才是更好的选择。像他那样刷自己的靴子(他干得很一般),像一个弓区的工人那样生活,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当然,弓区的工人不会像他这么浪费水,不管是在酒杯里的,洗浴盆里的还是洗衣用的。他们也不会吃达顿普太太为他提供的高级美食。她无法忍受看到他吃不合他身份的食物。康斯坦特先生张嘴吃女房东给他的东西时,并不像常例那样故意把眼睛闭上,而是像吃了特别的美味那样睁大了眼睛。但要让这样的圣人看穿自己的光环并不容易,实际上,头上的光环往往和雾一样难以分辨。
等那个麻烦的水壶里的水烧开后,给康斯坦特先生泡的茶可不是那些粗糙的黑绿混合物。
早饭让她想起了莫特莱克先生,他什么都没吃就在临晨4点在大雾弥漫的寒冷冬夜中到达温波特的什么地方去了。她希望他不会白跑一趟,也就是他的津贴不会少,而他也能证明,那些和他竞争的工人领袖所当众指责的“出差费”的确被用到了正当地方。她并不嫉妒他的收入,也不关心莫特莱克先生是否像他们宣称地那样,在介绍康斯坦特先生来这里的时候是另有所图。他成为苦工们的领袖,并不让达顿普太太感到不安。汤姆·莫特莱克曾是一个排字工人,而工人领袖显然是一个收入和地位更高的职业。汤姆·莫特莱克作为一个大量罢工中的英雄,自己的名字被印在海报上,这显然比去印别人的名字的工作强多了。当然,这工作并不轻松,达顿普太太感到汤姆最近的工作一点也不值得羡慕。
在去厨房的路上经过他房间的时候,她摇了摇门,但并没有反应,通往街上的门在这通道下面几英尺的地方,稍稍一瞥就知道汤姆并没有放弃他的旅行。
门闩和链条都打开了,只有碰锁来保护房子的安全,达顿普太太感到一丝不安,尽管她从没有像别的家庭主妇那样受罪犯的侵扰。虽然不是正对面,但就在街对面不远的地方住着著名的退休侦探格罗德曼,很不合理地,他在这条街上的存在给了她一种奇妙的安全感,就像一个在神殿阴影下的信徒似的。
在她看来,任何心术不正的人会有意到离如此有名的一个侦探一英里以内的范围都是不太可能的。格罗德曼已经退休了(但仍然很有能力),就像一只沉睡的猎犬,而那些罪犯如果有理智的话,就会让他继续躺在那里。
因此,达顿普太太并没有真的感到多少危险,特别是再看大门一眼后她发现,莫特莱克很细心地把拉回门闩的圈移了进去。
她再一次为在前往达温波特造船厂的沉闷旅途中的工会领袖感到同情。并不是他告诉了她除了要去达温波特之外的任何有关这次旅行的信息,但她知道达温波特造船厂,因为汤姆的女朋友杰茜·戴蒙德曾经提到她的阿姨住在那附近,而大家都知道汤姆要去帮助码头工们去仿效他们伦敦的同志们。达顿普太太不需要别人提醒也会注意到这些。
她回去准备康斯坦特先生的精制茶,模模糊糊地对为什么人们现在总是如此不满感到奇怪。当她把茶以及面包和鸡蛋带到康斯坦特先生的起居室(同卧室接邻,尽管并不相通),康斯坦特先生并没有坐在那里。她点起了瓦斯,铺好桌布,然后回到平台处去紧急地敲卧室门,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寂。她叫着他的名字,告诉他时间,但她能听到的,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楼梯的阴影下,这听起来非常奇怪。她咕哝了一句:“可怜的先生,他昨晚牙疼,可能只睡了一小会儿,为了那些列车工会领导就把他叫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我会让他睡到他平时起床的时间。”她把茶壶拿到楼下并忧伤地发现煮得嫩嫩的鸡蛋(就像爱情)会变凉了。
七点半到了,她再次敲了门,但康斯坦特先生还在睡。
他五花八门的信件在八点到了,稍后来了一封电报。达顿普太太拼命敲门,大声叫喊,最后把电报塞在门底下。她的心脏在激烈地跳动,尽管那儿似乎有一条湿冷的蛇缠着它。她再次下楼,转动莫特莱克房间的把手走了进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床罩显示这里的住户只是放下了他的衣服就离开了,就像怕错过早班的火车似的。她并没有期盼能在房里找到他,但她忽然第一次察觉到房里只有她和沉睡的康斯坦特先生。那条湿冷的蛇把她的心缠得更紧了。
她打开大门,紧张地上下张望。现在是八点半,街道在浓雾中静静地延伸,两端路灯阴燃好似眨着朦胧的眼睛。一时看不到任何人,尽管烟从许多烟囱中升起去迎接她的雾姐妹。在对面侦探的家那儿,窗帘拉着,百叶窗紧闭着。然而这熟悉而平常的街道景象让她平静下来。刺骨的风让她咳嗽,她关上门,回到厨房去给康斯坦特先生重新泡茶,他可能只是睡得太熟。但是茶罐在她手里颤抖。不知道是它掉了下去,还是她把它扔下的,但当她到卧室门前时,手里已经没有东西了。
房间里没有任何对敲门的回音,她近乎疯狂地捶着门,几乎忘了她只是要叫醒她的房客,还险些踢坏了底下的门板。然后她转着把手试图把门打开,但它锁上了。
这个阻拦让她变回了她自己。她差点想要闯进康斯坦特的卧室。然后,恐惧再次吞没了她。她觉得她是一个人和一具尸体待在房子里,她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勉强忍住不去尖叫。接着她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到楼下,打开大门,跑到街上,拼命敲着格罗德曼家的门环。
很快一楼的窗户被打开了(这个房子和她自己的样式是相同的),在睡帽下,格罗德曼困倦的脸隐约从雾中浮现出来。尽管布满皱纹,退休侦探的脸对她来说仿佛阳光照在闹鬼的地窖那样。
“什么该死的事情?”他咆哮道。
格罗德曼并不是一只早起的鸟,现在也没有虫子去给他捉。他有资本鄙视这些谚语啦,因为他正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而他住在这里因为街上好几个其它的房子也是他的,从而作为主人可以自由待在自己在弓区的房产里。可能住在他往昔的好朋友间来享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