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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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向警察厅吝备局和本部的普备公安部询问,据说味泽曾受到提升,由普通科进入在陆上自卫队内部秘密设立的培养间谍策略工作人员的工作学校,修完了其中的‘特战教育课程’及待种中队的课程。从学校毕业后,他便参加了由毕业生组成的秘密组织‘筑波集团’,成了该集团的一员。”

  村长只是默默地听着搜查员的报告。虽然同是警察,但村长一向不喜欢以收集情报和镇压活动为主要任务的警备公安管察那一行;若被分配到这些方面,他一定会中途转业改行。警备公安虽然标榜他们是自由的拥护者,总是强调他们是拥护民主主义体制的,然而,人们却怀疑它实际上就是继承了臭名昭著的“特高”(特别高等警察)衣钵的“特高”的化身。

  不管凶残的犯罪案件多么频繁发生,从不动员公安警察参与搜查。他们总是专门为维护”公共的安全和秩序”搞特务活动和镇压“暴力主义的破坏活动”。警察厅警备局掌握着全国的警备公安警察。警备股作为沿袭旧天皇制的警察组织——内务省警察局保安科及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特高解散后的内务省警察局公安科的一个系,重新悄悄地建立起来。现在,它指挥全国的公安警察,成了日本收集情报和镇压破坏活动的大本营。

  自卫、公安调查厅、内阁调查室等收集的情报也集中在警备局。正因为如此。旧警察机构内的秘密主义也被承袭了下来。

  这就是村长不喜欢这一行的理由。

  现在,他并不打算对否备公安香实在各方面比刑事警察所受到的优待发泄不满,但是,那些在权力机关的核心机构里掌权的人们所具有的那种使平民百姓望而生畏的神气。是和村长的禀性格格不入的。

  一位学者曾经说过,民主主义体制是通过无休止的怀疑和监视而建立起来井得以维持的制度。这句话在村长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独裁者滥用力了达到最高理想曾经付出无数的鲜血,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自由,井轻而易举地把自由给破坏得支离破碎了。而且,自由一旦垮下,为了再次取得自由,还必须付出无数的鲜血。民主主义体制在结构上,有其脆弱性的一面。所以,为了维护民主主义,就不得不对反民主主义的思想和言论不断进行监视和怀疑。

  现在的警备公安警察,就是这种自由的维护者,监视反民主主义的机关。由于遗传因子的反动和秘密主义,又成了使警备公安警察腐化、堕落的极理想的温床。说不定在秘密的面纱后面隐藏着曾经践踏了国民政治思想自由的“特高”留下的獠牙。

  大规模的游行和罢工一爆发,全体警察实际上都分别接受警察厅警备局,管区警备局公安部,警视厅警备部,道、府。县警备部的指挥,被编入近乎紧急状态时编制的体制里去。

  当他看到大群用黑色的战斗服、盾牌和盔帽武装起来的机动队收敛起凶猛的战斗力而整装待发去对付各种事态时。自己虽然也是权力机构方面的一员,但村长却觉得仿佛看到了权势者为了维护权力而暗藏着的獠牙。

  在亲眼目赌武装起来的机动队时,民主主义的那种应该由人民所有并行使的权力粹然变得不能令人相信了。

  警备公安警察宣称:我们要保卫的民主主义,是站在以个人为一切社会价值的基础这个立场上,把尽量保障每个人的自由和幸福作为理想的主义。然而,当他们在为“保障每个人的自由和幸福”而储备那么凶悍的武装和强大的战斗力时。对权力的存在就不免产生了怀疑。

  既要怀疑和监视民主主义,就不能不怀疑和监视奉行民主主义的政权。一味对反民主主义的思想保持警惕,就会造成一种危险,使至关紧要的政权走到邪路上去。

  然而,一旦问题涉及到间谍和游击队,那就必须借助警备公安方面的力量不可了。

  “据说后来他离开了自卫队,从‘筑波集团’脱了身。在羽代市干上了现在的工作。当他退役时,似乎与柿树村的案件发生了关系。”

  “什么?自卫队与此事有关?”

  村长插嘴问道。假如与自卫队有瓜葛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自卫队与此案有没有关系还不清楚,不过有这么个迹象,在事件发生的同一时期,JSAS正好在柿树村一带举行秘密训练。”

  “你说那是真的吗?”

  “由于自卫队方面绝对保守秘密,不能完全证实,不过,从警备公安收集来的情报看,这种迹象是有的。”

  “秘密训练是怎么回事?”

  “据人们讲,自卫队的工作学校。是为了在继承旧陆军中野学校的间谍教育的同时,把法国部队的特别伞兵部队特种中队的教育引进自卫队而设立的一所学校。所谓的日本特种中队课程,是以培养中野学校和特种中队两种优点兼备的特别部队为目的的。课程是由中野学校的旧教官、毕业牛和法国特种中队的将校以及美国陆军第一特殊部队——绿贝雷帽的将校等讲授的。课程的内容,除了通常的基础训练外,还有白刃格斗术、爆破术、爬绳、登梯、跳伞、潜水、山地渗透、密林生存术和扰乱后方心理木等。在从秋到冬的这一段时间里。每年都在北海道和东北地区的山地进行测验体力和精神忍耐限度的行动训练。有次训练的地点好像是在柿树村附近。时间也是在案件发生的前后。”

  “那么,你是说罪犯不是味泽一个人,而是正在进行行动训练的自卫队的秘密部队吗?”

  村长对搜查员的这种毫无道理的推论,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诧神情。

  “行动训练要不分昼夜地持续一个礼拜左右,但让他们带的食物,只是少的可怜的‘度命’粮。当然啦!食粮不够;他们要想法自给自足。为了不能从老百姓那里讨到粮食,训练要在山沟沟里进行,他们要把所有能吃的野果、草根、野鼠、野兔等当作食粮,从而磨炼自己最大限度的生存力。不过,据说由于饿肠辘辘,难以忍受。也有不少的人跑到老百姓家里苦苦要吃的或向登山运动员乞求食物。那些议得要死的队员,由于体力衰弱,精神错乱,袭击老百姓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在北海道山里的老百姓家里,就确实发生过像是正在训练中的自卫队员盗窃食物的事件。”

  村长听着,听着,想起了一个重要的情况,即长井赖子曾经说过一个“穿绿色西装的人”领着她。绿色西装。不正是自卫队员的战斗服吗?在因震惊而失去记忆的赖子的眼里,涂着迷彩的战斗服,莫非正像通常的草那样,被看成是绿色的吗?”

  “那要是真的话,可不得了!”

  假如是自卫队的特别部队在秘密训练中。闯入老百姓家里,把整个村落血洗一空,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即使自卫队与此案有关,但也不像是有组织的。是不是一名神经错乱的队员或少数队员犯下的罪行?”

  “可是,即使说味泽参加了秘密训练,又怎么能说他和犯罪有关系呢?”

  “因为味泽是Z种队员。”

  “Z种队员?”

  “在自卫队的内部有个警务科,它的任务是和警察联合起来,收集治安情报,维护自卫队内部的纪律,逮捕逃兵,监督和防止队员犯罪。他们把需要注意的队员分为A、B、C、O、X、Z等六种,这六种队员是危险队员,叫作‘特定队员’。从A种到X种的,是现役队员,Z种是已经退役的原队员。”

  “为什么要把已经退役的队员区别开来?”

  “所谓之种,据说是在服役中被配属在自卫队的秘密部门,或与这种部门打过交道,他们知道自卫队不愿意泄露出去的机密和情报,Z种是能把这种机密泄露出去的危险人物。”

  “这么说来,是掌握了自卫队的短处的喽!”

  “假如味泽是柿树村案件的凶手,或者是一个与本案有牵连的人物,那么,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Z种队员。”

  “不过,你能调查得这么清楚可真了不起。”

  “全靠警备公安从中帮忙。”

  这时候的警备公安倒是难能可贵的了……

  村长在自己的心中暗暗私语。

  搜查稍微一拖长,刑事警察的预算和人员便毫不客气地结砍掉了。而警备公安则不然,无论是资金,还是人员都是绰绰有余的。在这个时候,警备公安能以这种形式,发挥自己的长处来帮助刑事警察,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不管怎么说,味泽暴露出来的非同一般的履历,给案件展开了新的视野。他们根据这一新的情况召开了会议。

  “那么说。味泽收长井赖子为养女。单枪匹马追查杀害越智朋子的罪犯。奠非是打算赎一赎他在柿树村所犯下的罪行不成?”

  有人提出了新的见解。

  “很可能是这样吧!因为长井赖子和越智朋子的共同之处,仅在于她们都和柿树村案件有关。”

  村长回答道。

  “不过,仅凭这一点就把味泽看成是柿树村案件的罪犯或有牵连的人,我认为还为时尚早。”

  有人从其它的角度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这种意见也就是说,即使说味泽是属于自卫队的特殊部队,是否在这个案件发生的前后参加了在柿树村地区举行的秘密行动训练,现在还不清楚,还有,即便是参加了训练,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屠杀风道屯居民的罪犯。这只不过是从味泽的履历和特殊部队每年举行训练的区域椎想出来的。

  “假如说味泽不是罪犯。或者说与此案无关,那么,他又为什么把赖子收为养女,接近越智朋子,朋子被害的后,他又那样执拗地追查凶手呢?”

  北野提出了疑问。

  两年多以来。北野一直在形影不离地跟踪着味泽。在他看来,眼看这个猎物一步一步地走近了他布置下的圈套,一旦说是搞错了,可就不好交差了。

  “在现阶段。这一点还不清楚。总之,味泽这个人有点怪,不过,眼下这些都是案情的旁证,仅仅根据这些旁证来断定他是罪犯,那还不够。”

  提出反对意见的一方也毫不让步。    



第十一章 碎石子与岩石




  调查“飞车族”集团,并不像开头想的那么简单,单是羽代市里就有大大小小十几伙,而且还忽而合并,忽而分裂,反复无常。另外.还有从邻近羽代的市或县流窜进来的。

  不过,从遭受袭击时的瞬间观察来看,估计是市里势力最大、最凶恶的“狂犬”集团,因为黑哗叽和黑皮夹克是这一集团的队服。“狂犬”集团大约有二百五十名到二百名成员,是以双轮摩托车为主的“飞车族”集团,这一集团是由年轻人组成的,成员的大多数是高中生和店员,年龄都在十六、八岁到二十岁之间。

  他们的老巢是“钢盔”快餐部,位于市内的轿夫街。味泽乔装成一名陌生的客人,潜入钢盔快餐部侦查。在这块三十来平方米的狭小天地里,沿着柜台和墙壁并排摆着一排候车室里那样的固定长椅。一群不满二十岁、身穿黑皮夹克的青年和披着长发的少女随随便便地围拢在一起,他们打扮得虽然神气十足,但一摘下钢盔,就露出满腔的孩子气。

  本来他们就满口都是黑话。说话快得像机关枪,根本听下懂在说些什么,而自动电唱机还用最大的音量放着当前流行的音乐,听起来一片嘈杂,盖住了所有的声音。青年们就在这个嘈杂声中吵吵嚷嚷地谈着话。

  音乐像是从拍节强烈的摇摆舞音乐中演变出未的。在演奏中加进了类似摩托车或是赛车马达的轰鸣,店里与其说充满了青年人的朝气,不如说充满了“飞车族”盲目东冲西撞的疯狂与混乱。

  墙壁上贴满了重型双轮摩托的相片。相片上分别写着阿古斯塔750s、布尔塔克阿比纳250、哈列达毕德松FLH1200等牌号并附有说明。

  偶尔也有普通顾客走进来,但一见店里异乎寻常的气氛便吓得赶紧溜走。

  味泽在这家店里俏悄侦查了几天,“狂犬”集团的成员对他毫无反应,他们都一味地各自吹嘘自己的摩托车和当天的行动。

  如果说是他们受人指使袭击了味泽和赖子的话,理应对味泽的相貌有些反映才对,可是,他们对味泽理也不理,只顾谈论自己的事。在他们话题里,一点儿也没有沾到袭击味泽的边儿。

  也许是另一个集团干的吧!

  就在味泽认为找错了对象,想要罢手的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摩托车排气的噪音在门前停了下来,随即有一帮二十几个更加神气的人涌进店里。看情形他们是到哪儿兜了一圈回来,小小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