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30-谍影重重情深深(犯罪推理小说)
“美国总统的办公室里都有,难道监狱里就不能有?”
“对,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刘黄光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立即翻身爬起,赤着脚检查床铺。
黑猪将办公桌放倒,惊喜地叫了一声:“刘教,你看!这里有电胶布粘过的痕迹,可能是安装窃听器的地方。”刘黄光将办公桌完全翻过来,用手电筒照着仔细地看了一会,颓丧地倒在床上,无奈地叹了一口长气:“等着敲诈吧。”
沉默片刻,刘黄光翻身起来,压低声音说:“你估计是谁干的?我是一个小官,美国特工不会盯上我吧?”黑猪说:“这里不是北京的政治犯监狱,美国特工不可能把窃听器安装到这里。再说,你看,这些痕迹很宽,说明是一个比较大的窃听器,美国特工的不可能有这么大。”
刘黄光说:“对,只有两种人,不是里面的犯人,就是我们的干警——你说,哪种人的可能性大一些?”黑猪说:“现在还很难说。如果他只要钱,犯人的可能性大;如果他只想把你搞臭整跨,那十有八九是干警。刘教,别慌,不管是犯人还是干警,我估计他们只要钱。”
刘黄光的手机又响了一下,声音很小,却不啻为一记响雷,把他们都震了一下。黑猪急忙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来了短消息。他熟练地拔弄几下,翻出两条新信息。
“他发来了信息!”黑猪惊讶地说。
刘黄光急忙抢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敬爱的刘队长,我是你的老部下。多谢你的英明教育,我终于认罪服法,减了两年刑,但出来后听我老婆说,他们给你送了五千块钱,而按当时的行情,顶多三千就行了。”
“按道上的规矩,你必须把多收的两千块钱连本带息地还给我。不知是谁把你的声音录了下来,我在路上不小心捡到了一盒,如果你不希望你们纪委书记的办公桌上有这盒录音带,请遵着我的话去做。”
刘黄光象一尊雕像似地呆坐在床上。黑猪倒不是很慌乱,立即拿起手机拔过去。这一次通了,对方也接了,但仍不说话。
黑猪声色俱厉地低吼:“他妈的,你怎么不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对方仍然不说话,也不挂机。“我是黑猪,红山市是我的地盘,你给我放老实点!”对方依然不说话,黑猪见搬出自己的绰号起不了作用,只好换用一种口吻说:“你是哪位弟兄,有话好说嘛。如果你恨警察,不要把我也牵涉进去嘛!再说了,刘教不是一般的警察,最讲义气,你不应该敲诈他呀!”
第一卷 第三章 第二节
刘黄光回过神来,接了手机,眼里闪着凶光,语气却异常的平静:“直爽一点,你要多少?”对方仍不说话,但把电话挂了。
几分钟后,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刘队,你真爽快,那我也不拐弯了:十万块,一口价。不过我明确地告诉你,红山市早是我的天下了,不要让一条死猪和我说话!”
黑猪看了,气得咬牙切齿,拿了手机又拔过去:“他妈的,你是哪个狗杂种,竟敢在我面前撒野!我现在虽然在里面,但红山的天下还牢牢地掌握在我手里,小心我的弟兄……”对方却早已挂机,只留下一串串“嘟嘟”的急促盲音。黑猪不禁悻悻地有些蔫了。
刘黄光抓起手机拔过去,依然是通的:“你说个时间和地点。”对方仍然用短信息回答:
“明天你带十万现金到红星广场等我。”
刘黄光打过去,正想答应他,黑猪在旁边耳语道:“刘教,你必须和他讨价还价,并拖延时间,否则他会认为你没有诚意,想诱捕他。”刘黄光点点头,对电话里说:“我是工薪阶层,哪能拿出这么多钱,五万行不行?如果行的话,我过三天给你。”他说完挂了电话等信息。
“他妈的,你的命都掌握在我的手里,还想讨价还价!我告诉你,黑猪是我徒弟的徒弟,他的计策顶个屁用——交款时间就按你说的,十万一分也不能少”
“正常,正常,看来他不是干警,是从这里出去的人。”黑猪皱着眉在浓烟中连连点头,已没有那种江湖老大的傲气和老练感。
刘黄光说:“这个人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显得极有经验——比你这种老江湖不知老练了多少倍,简直是滴水不漏啊!”黑猪附和:“确实,他们这一招够精的了!我们在外面做事时,一般是送信给家属,这样会留下笔迹和指纹,有时也直接打电话给他们,这样有可能留下我们的声音,而这个人既不将录音带寄过来,也不写信打电话,笔迹、声音、指纹,一样都没有留下,真可谓是天衣无缝,高明!高明!”这个绑架和放鸽子的老手由衷地感叹。
刘黄光见黑猪已没有点子,只好也发一条信息过去:
“我答应你,第三天的上午九点,我在红星广场等你。”
发完信息,刘黄光随即把手机关了,无力地瘫倒在床上,面如土色,胸部大起大落。忽然,他猛地坐起,盯着正在沉思的黑猪说:“二月五日,也就是死鬼叶马想逃跑的那一天,有没有其他监区和科室的干警来过?”黑猪说:“平时经常有其他监区的干警来玩,又已过了两三个月,谁还记得!他妈的,这小子也真有耐心,等了这么久才动手!”
刘黄光问:“那么犯人呢?那一天有没有绑架犯诈骗犯进来过?里面有没有因使用窃听器进来的?”黑猪说:“在外面玩过窃听器的,我没听说过。那一天有没有犯人进来,我也记不清了——应该是有犯人进来过吧,那些分监区的干警经常带犯人进来谈话的。”黑猪使劲地抓着后脑勺,怎么也想不起那天的情形。刘黄光说:“那你认为,是犯人的可能性大,还是干警的可能性大?”黑猪说:“我仍然认为,是犯人的可能性大。如果是干警,至少也有释放的犯人参加。”
“他妈的,真的拿不准!如果是干警的话,那他第一条信息前面的那个称呼‘敬爱的’有点解释不通呀——只有文化水平较低的人才这么称呼,而干警的文化水平都比较高,不会这么叫。如果是犯人的话,那应该不会这么滴水不漏呀!另外,他称我为刘队长,说明他至少已经释放四年了,那他到底是谁呢?我真的想不起来——给我送过五千块钱的,倒是有很……”刘黄光苦苦地思索,怎么也想不出这种高智商的犯人。
“刘教,其实,他是犯人还是干警并不重要,你猜到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因为你有死把柄在他手里,动弹不得,你即使抓住了他,找到了那盘录音带,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谁知他到底复制了多少份!最关键的,是要在交钱的时候,把整个过程都拍下来或录下来,这样你也抓住了他的把柄,彼此扯平,他就再也不敢乱来了。”
“那倒也是,只是那十万块钱,我到哪里去弄哪!”刘黄光沮丧地低下头。黑猪双手插着裤兜,没有半点囚犯的萎琐像,很自然地转着身子说:“这个嘛,你不要着急,我自有办法。我有几个兄弟正在搞假钞,最新版本的,肉眼辨不出,必须到银行才能分辩真假,我要他们搞一捆就是了。”
刘黄光惊慌地说:“假钞?这怎么能行,万一他看出来了,一气之下寄到纪委,我们岂不完了!”黑猪说:“难道你真的要付这么多钱给他?——至少第一次可以试一下嘛!”刘黄光不解地问:“第一次?你估计他第一次不会露面?”黑猪说:“那当然。象他这样的高手,能轻易相信你吗?只要到第三次你能见到他,就算非常幸运了,而最大可能的,是最后要你汇到他的帐户上,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
刘黄光问:“那我明天还去不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黑猪笑道:“哎呀,我说刘教,亏你还是一个警察,管我们这号人的警察,怎么对这方面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呢?”刘黄光愠道:“黑猪,你摆什么架子,没有我,你……”
黑猪知道他要说什么,忙打断他的话:“刘教,这你不提我也知道;他们不会要你的命的。我们要尽快确定那个人。一般情况下,那种人第一次第二次不会和你见面,也不会要你的钱,但有可能派人甚至亲自去暗中观察,看你报了警没有,有没有带人,钱够不够。你明天打我三弟的手机,要他们帮你准备十万假钞,并帮你在周围看一下。他们干过这一行,只要那个人出现在附近,他们就能初步确定。”
第一卷 第四章 第一节
第四章
红山宾馆门口。下午。林丽丽拿出手机,对她姐姐简短地说了一句:姐,今晚我加班,不回去了。说完,她将手机丢进手提包里,慢慢地往前走,边走边将头发披下来。在一个窄窄的小巷口,她停下来观察了前后左右,确定没有熟人后,戴上墨镜,迅速拐了进去。
这是一条很偏僻在当地却很著名的小巷,她这样的人很少光顾,里面有大量的美容美发店和私人诊所。不一会,小巷内慢慢地亮起路灯,零零星星,非常昏暗。她在一家看起来挺大装修豪华的诊所迟疑地停下来,往前后扫了几眼,快步走了进去。
大厅内,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精瘦男子向她怪怪地笑了一下,操着一副鸭子嗓音问:“小姐,哪里不舒服?”林丽丽停下来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皱皱眉,感到有些恶心。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一个包厢内出一个胖胖的女人,五十岁的样子,也穿着一件白大褂,又脏又皱。林丽丽信任地向她走去,低声问:“请问您是医生吗?”
那胖女人露出和谒的微笑:“是的,有什么事吗?”林丽丽象遇到了救星,疾步走进一个包厢,那胖女人也跟着走了进去。林丽丽又低声说:“医生,我有点不舒服,请您看一下。”说完,满脸绯红,局促不安。
胖女人说:“不要紧张!慢慢说。”林丽丽迟疑一会,终于鼓起勇气说:“是这样,这几天我下面老是痒,还有点发烧,象感冒,又……不完全象,不知会不会是……”胖女人轻易地看透她的心思,帮她说:“对,有可能是淋病,或其他的性病。”
林丽丽听到这些字眼,脸上时红时白,结结巴巴地说:“您能……能确定吗?”胖女人说:“要看一下才行。把裤子脱下来吧。”林丽丽的脸上全是一片红:“不脱可以吗?” 胖女人麻利地戴上一双橡胶手套,拿起一个手电筒,微笑道:“不脱我怎么诊断?快脱吧,我们都是女人,不要紧的。”林丽丽看着那个又旧又脏的手电筒更为紧张,但在胖女人不屑的催促下,最终还是羞羞答答地脱了。
看完后,林丽丽急问:“是不是那种?” 胖女人轻描淡写的说:“是那一种,很典型,至少感染了淋病病菌。”
“至少?!难道还会有很多种吗?”林丽丽很绝望,眼红红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胖女人说:“那些臭男人象公狗一样,见了漂亮的女人就上,同时感染了几种很正常。”林丽丽完全绝望了,终于控制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胖女人唠叨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染上了就不要怕;只要有耐心,会治好的。”林丽丽止住哭声抬头问:“能不能根治?”
胖女人说:“只要你坚持用药,以后注意一点,完全可以,但如果你继续乱来,那就很难说了,变成陈旧性的,一生都落不了根。”林丽丽连忙争辩:“我没有乱来,是别人强迫的!”胖女人稍稍一怔,尔后平淡地说:“也许吧——给你开进口的药,还是国产的?”
林丽丽没等她说完,丢了二十元诊费,泪流满面地冲出了诊所。她迅速擦掉眼泪,戴上墨镜,低着头快步走出巷子,拦了一辆出租车,往河边急驰而去。
走进一片阴暗沉寂的树林,她无力地坐在一头石凳上,失声痛哭起来。哭累了,泪干了,她又僵尸般地仰坐在那里,象一尊古代哀伤的石像。尔后,她麻木地站起,穿越树林,幽幽地向河边走去。
河面很宽,苍白阴冷,一片萧杀。她硬着脖子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快到河边时,手机忽然响起,是欢快的流行歌曲,在黄泉路的入口显得更为轻快悦耳。她震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一看,竟是左光辉从北京打来的。她迟疑一会,响着浓重的鼻涕声,哆哆嗦嗦地嗯下接听键。立即,左光辉熟悉的声音象一股春风,吹进她行将就木的僵硬躯体,燃起她热切的求生欲望。
“丽丽,你终于听到手机的声音了!”
“嗯!”她应了一声,立即泪如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