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赋
看的书越来越多,我问的问题也就越来越古怪了,比如关于总理衙门的职权范围,外国人为何将李鸿章尊称“节相”,中国留日的学生是不是不要护照就可以去日本,陶成章到底是不是蒋介石暗杀的,我不但要弄清事实,还要原始史料作为证据,这些东西很难找,有些已经是历史悬案了,但是冯慧告诉我说:西北大学图书馆藏有某一本书,里面可能有我要的内容,过了几天,她就将那书的有关部分复印了,在网上传给了我,关于中国留日学生的很多事情,国内没有一本专著讲这个,但是冯慧在另一个网上图书馆里找来了一本日本人写的《清国留日学生史》,那书里的史料十分仔细,对于好多大事,都引用当事人的日记或者当事报纸的报道作为佐证,这让我欣喜若狂。
但是,冯慧很快就说她不能帮我了,她要准备毕业论文了。我说:“给我这些帮助已经很大了,你的毕业论文要不要我帮忙?”她说她需要共产党的历史方面的资料,我说:“太好了,我搜罗了一大堆。”但是她不要我搜罗的东西,她要那些最具体的,比如毛主席和贺子珍吵架,有那个人劝过,出于什么动机劝的,等等,这让我很犯难,她就说:“算了,我自己找。”
从这以后,冯慧就消失了。
《黄花赋》写完后,忽有一天冯慧又在QQ上出现了,我连忙点她,告诉她我正为《黄花赋》联系出版社,冯慧说:“写得怎么样,后来的我都没有看。”我吹牛说:“比不上红楼梦,但是或许可和《三国演义》一较短长。”冯慧大笑,说:“那好啊,快点出版,然后是诺贝尔奖,然后是美元欧元无数,美女鲜花如云。”我也大笑,她就说:她已经毕业了,准备换个地方,不再西安呆了。我说:“好歹你等《黄花赋》出版后再走,那时我请你吃饭,当然,还要给你送书。”她笑了半天,说:“我可能等不到了,工作不定下来,孩子上学就是问题,你的书真出来了,我会见到的。”
从那儿以后,冯慧就又消失了,直到现在也没露过面。据说她要到北京某各高校去,也不知她最后如愿了没有。祝她好运。
2。前几天我正在网上胡乱转,忽有一人在QQ上加我,说:“老朋友,开门便知。”我加了她。那人问我:“知道我是谁?”我说:“不知道。”她说:“那么你是否知道为何外国人称李鸿章为节相?”我一惊,急问:“你是冯慧?”那家伙笑眯眯的点头。我点了几个砸头的动作发过去,那家伙怒了,说:“好长时间不见,你就是这样欢迎朋友的?”我说:“那你为何要失踪?”她说:“失踪自然有失踪的道理,你问也不问,就先打人。”我说:“那么你为何又来了?”她说:“来让你兑现诺言。”我说:“什么诺言,我这人忘性大,对我不利的诺言很快就忘了。”那家伙说:“我在书店看见你的《黄花赋》了,现在到了你请我吃饭的时候了。”
这一提醒我想起来了,过去到真地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多少钱,我于是说:“请可以,但是你心不能太狠,菜的数量不能超过五个。”那家伙同意了,说:“顺带拿一本你的书过来。”这个我自然答应。但是我从没有见过她,就问她要了电话,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然后她就下线了。
到了见面的那一天,冯慧却打电话说早上不行了,请客的事就饶过我了,让我中午饭后讲述给她送去就行。中午饭后,我找了个破塑料袋子装了一本书,然后对家中人说了我要去见冯慧。我儿子立刻瞪大了眼,说:“这人可是个女的呀,你竟敢去见她?”我怒道:“少插嘴,小孩子家知道什么。”我妻子说:“你就这样子去?”我说:“当然。”我妻子怒道:“你乱发蓬蓬,衣衫不整,人家会见你?你快去梳头换衣服。”我儿子急忙喊:“不行,妈,你让他打扮得漂漂亮亮,那样你就惨了,他就不回来了。”我妻子说:“他回不回来由他,但是他不能出去给咱们丢人。”
没办法,我梳了头,换了一件看起来年轻些的衣服。我儿子问:“妈,要不要我跟踪他?”我妻子说:“跟踪也没用,由他去吧。”我儿子就挤眉弄眼,伸长了脖子问我:“你们的接头暗号是什么?”我不睬他。妻子却问:“真的呀,你们没见过,到了那儿怎么认呢?”我说:“打电话就是了,这有什么难的。”
我于是提了塑料袋子大踏步出门,儿子在后面吟诗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出门叫了辆出租车,七八里路程一会儿就到。下了车我就站在一个学校的大门口,用眼看来来往往的人,想象着哪个人会是冯慧。但是看了半天,来往的人挺多,我却感觉没一个人像她,那些人对我自然也不加理睬。我烦躁起来,就拿出手机要给她打电话。但这时候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短信说:“请到街道对面来。”我一喜,知道这家伙到了,我就连忙跃过马路,到了那边。这时候又来了一条短信:“请向右十米,到麦当劳门口。”我就向右走了十米,到了一家麦当劳的门口。但是这麦当劳的门口只有几个少男少女在那儿唧唧咋咋的说话,好不容易从那里面出来了一个年龄大些的女人,却是个脚步蹒跚的老太太,那老太太见我打量她,怒道:“看什么?”我连忙说:“什么也没看,您老走好。”那老太太就一歪一歪地走了。
我正不自在,手机又响了,还是一条短信:“请到麦当劳里面来。”
这一次我笑了,冯慧这玩的是什么把戏呀,比贩卖毒品的那帮人的手续还复杂,不过我是心底无私天地宽,我就推开麦当劳的门大咧咧走了进去。里面的服务员小姑娘忙招呼我上二楼,说一楼都坐满了。我摇摇头,站在那儿不动,用眼将就餐的人一个一个的扫描。那些人边吃边小声地聊天,也有只喝饮料聊天的,那那女女都有,不过他们没一个人理睬我。我摇了摇头,就抬脚上了二楼。二楼的地方却很小,只有八九张桌子,我咳嗽一声,那儿的人就下意识的抬起头看我,看了一眼他们就又不睬我了。我只好转身又下楼,找了个服务员,我问:“除过一楼二楼,那儿还有就餐的地方?”
服务员说:“后面还有。要不你就到后面。”
服务员就领着我顺一条走廊走到了后面的一个餐厅。那地方或许有四、五十个平米大小,摆了三排桌子,几乎每个桌子上都有人,但每个桌子都没有坐满。我怀里抱着书,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看,摇摇摆摆的,正看着,前方拐角处传来笑声,我忙抬头朝那地方看,却见那儿的桌子上只有一个人,那是一个十分优雅少妇,乌发满头,眉清目秀,很纯洁的那种样子。此时她满脸是那种顽皮的笑容,笑吟吟的打量着我,似乎满心欢喜,很有兴趣地在欣赏一个吊儿郎当的流浪汉。
我心想:“难道这人就是冯慧?如果不是她,又有哪个女人会以这种表情。”我就径直向她走去。到了离她约摸一米左右,那少妇盈盈的站了起来,左手向她桌子对面的椅子一指,笑道:“石兄请坐。”
这时候我自然无疑断定她肯定就是冯慧了,但是我心里好气。这家伙用短信把我整得跑来跑去,她自己却悠闲的坐在这儿看西洋景。另外我不明白她怎么一眼就能认出我来。我就直立在那儿不坐,做个十分严肃的表情,说:“你会不会认错了人?”
冯慧笑着摇头,说:“不会,石之轩就应该是这么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如果你道貌岸然的进来,我倒真的不敢认了。”
我摇摇头,一下子泄了气,这家伙的话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抓住了我致命的特征。我颓然坐了下去。
冯慧将桌上的一大杯可乐推给我,说:“我请客,请你喝饮料。”她自己却是喝的另外一种饮料。
我端杯喝了一口,看着她说:“人家都说网上无美女,难道这话需要修改?”
冯慧说:“谢石兄夸奖,不过我早不上网了。”
我摇了摇头,意兴索然。冯慧却狡黠的眨着眼,笑着问:“你刚下车时,站在街道上左顾右盼,多多少少还有点潇洒的样子,为什么一进麦当劳就大大咧咧、悠悠忽忽的?”
我惊问:“我刚一下车你就看见我了?”
冯慧捂着嘴笑,说:“我那时就站在你旁边,离你不到一米远,可惜你没有认出我。”
我大惑不解,忙问:“可是你又怎么一眼就能认出我?”
冯慧十分得意,她晃着头,指了指我放在桌上的塑料袋,说:“你这袋子是透明的,里面拿的什么书看得一清二楚,我凭书认人,岂能认不出来。然后我就赶快过马路,发短信指挥你。”
他这一提书,我打个机灵,此行的任务就是送书呀。我忙从袋子里掏出书,双手捧着站了起来,恭谨说道:“些小微物,敬请笑纳。还望得到女士的雅赏和斧正。”
冯慧一呆,连忙撩裙起身,也用双手来接,同时嗔道:“干吗搞得这么正规!”
我说:“书送给你了,我该回家了,老婆孩子还等我汇报情况呢。”
冯慧说:“书都出来了,你怎么还像过去在网上一样老是心急火燎的?”
我叹了口气,愁眉苦脸说:“书虽然出来了,但离诺贝尔奖还很遥远,我还必须再努力努力。”
冯慧掌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弯了腰半天起不来。我就说:“就这样吧,人家说网友见光死,不过我见到了一个美女,够可以了。你以后要是上网,那咱们就还是朋友,若你不上网了,那就这样子了。”
冯慧刚止住笑,这时又笑了,说:“你又胡说了,人家那说的是网恋,难道你这人竟会网恋?”
我说:“谁知道呢,但是我必须随时提高警惕。”
冯慧说:“那就把杯里的饮料喝完了走。”
我说:“好吧。”又坐了下来。
冯慧就问:“你现在还是在莲园玩?”
我说:“早不在那儿了。牧鹤后来在赶海当版主,动员了我几次,让我去赶海给她写帖子,我就去哪儿了。闲云牧鹤,你还记不记得她?”
冯慧皱起眉头想了想,疑疑惑惑地问:“是不是那个写旧时代的女人的那个人?”
我说:“不是她是谁。这家伙在赶海当了官,说我必须去给她出点力,我没办法,就去了。”
冯慧说:“我记得在莲园时我们俩老是欺负你,你好像也不怎么生气,那儿有个版主总是护着你,是不是?”
我说:“受美女欺负是种享受,我怎么会生气。”
冯慧就问:“赶海的美女多不多?”
我说:“我一个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谁是美女。我也害怕见网友,坐在电脑前我的思路很清晰,对美女也敢撩拨几句,可是到了现实中,我感觉很拘谨。”
冯慧笑嘻嘻说:“我看你随随便便,一点也不拘谨呀。”
我说:“怎么不拘谨,本来想好了见到你至少握个手吧,可是真的见到了你,手就伸不出来了。”
冯慧下意识的将她的手向后缩了缩,同时将头向下一低。
我咕咚咕咚几大口就喝完了饮料。我将杯子向桌上一按,说:“好了,见面仪式结束吧,我赶快回去还要写帖子呢。”
冯慧就也站了起来,和我一块儿向外走,到了街道上,我俩相互招招手,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很快就汇入街上滚滚的人流中了。
作品相关 幽禁瀛台的光绪
幽禁瀛台的光绪若真逃脱出走,那么中国会怎样?
戊戌变法失败后,光绪皇帝被幽禁在瀛台,那儿称作含元殿,不过,他在名义上还是皇帝,还是一国之君,他的遭遇在官吏士民中也有很多同情者,此时如果光绪能买通看守的太监,乔装打扮逃出来,投奔有实力的地方大员,比如说张之洞,那么,当时的中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因为初期对光绪的看管并不怎么严,冬天瀛台周围的水全结了冰,光绪就曾在上面滑过冰。当时就出了一件假光绪出逃的案子,是两个穷极无聊的满人假扮的,一个扮光绪,一个扮太监,逃到了张之洞坐镇的武汉。这件事多个版本的《张之洞传》都有记载,这也是《黄花赋》中的一个情节。我看《黄花赋》看到这儿不仅就想:要是光绪皇帝真地逃了出来,去投奔张之洞,那么大清的天下会怎么样呢?
我想,如果光绪出逃成功,脱出了慈禧的直接掌握,跑到武汉去见张之洞,那么天下震动、吏民惊骇是免不了的,以慈禧为首的清廷会一下子乱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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