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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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作新本来做了副都督,已感心满意足,但见到焦达峰与会党人物打得火热,也甚不满,经议员们一再煽动,不满更甚,他不好意思直说,就向焦达峰提出辞职。焦达峰坚决不许。陈作新一怒之下,就将辞职报告递到了参议院,要求谭延凯召开会议,讨论其辞职问题。

    谭延凯笑道:“参议院无权管理都督辞职的事,你真要辞职,还得去找焦达峰。”

    陈作新赌气说:“我不找他。我辞职,提的要求很简单,你们答应了,我立刻走人,再不入军政府一步。”

    议员黄英问道:“你辞职有什么条件那?先说来听听。”

    陈作新说:“三个条件:一给我夏屋三间,二要白银万两,三是美妾两名。”

    众议员们听了这三个条件,齐声大笑起来,连一向故作严肃的谭延凯也掌不住笑得前仰后合。陈作新被他们笑得恼羞成怒,当即大发了一通脾气,恨恨走出了参议院。

    陈作新辞职不成,心中悲苦恼怒无法排遣,便约军政部长阎鸿飞等人喝酒,大醉之后,流泪说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如今革命成功了,焦都督真的要将我一脚踢开吗!”

    阎鸿飞等忙说:“陈都督,你千万别信别人的挑唆言语,焦都督为人最是仗义,又兼淡泊名利,你应与他合作共事方好。”

    陈作新叹道:“人生世上,都说只为名利二字,我却宁愿享受温柔之乐,不愿蝇营狗苟,争名逐利。”遂以手击桌吟诗道:“平生何事最关情,只此区区色与名,若就两端分缓急,肯将铜像换倾城。”吟完抹泪,说:“与其逐名被人害了。真不如坐拥美色,逍遥一生。”

    阎鸿飞急道:“陈兄,我敢担保,焦都督绝无害你之意,你不可一误再误,到处嚷叫着要辞职,叫别有用心的人笑话。”

    其他人也一再相劝,又捧他场,赞其书法、篆刻以及诗画独步湖南,堪称四绝。陈作新对自己的才艺还是颇为自负的,受了捧场,渐渐的又高兴起来了,就说:“各位说得不对,陈某虽负才名,但平生真正爱的,却只是酒、色两件事。酒倒是常有,可惜美色上至今未能如愿,好生遗憾呀!”

    众人笑着安慰道:“陈兄,你是副都督,只要好好干,还怕将来没有称心如意的时候?”

    陈作新想了想,喜道:“你等说得有些道理。我回去之后,便给自己刻两枚印章,一枚上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另一枚刻‘英雄无奈是多情’。一示我如今的地位,一明我心中的愿望。”

    众人大笑鼓掌,说:“这就好,这就好,再别乱闹辞职了。”

    陈作新却说:“职是不辞了,但我须得多长个心眼,免得遭人暗算。”

    这时军政府的卫队成立起来了,一百名年轻士兵,穿着崭新的军服,既漂亮、又威武。陈作新说:“卫队要分成两半,正副都督一人一半。”于是点了五十名兵士做自己的卫队。

    陈作新的言行一时在长沙传为笑谈。谭延凯怒道:“焦达峰是土匪头子,陈作新是无赖之徒,二贼祸乱湖南,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就在这时谭人凤到了长沙。焦达峰、陈作新、谭延凯等接了谭人凤上岸,入军政府为其摆洗尘筵席。席间称已派定了两协人马,明日即行出发,由王隆中、甘兴典带队赴武汉助战。谭人凤心中喜慰,嘱焦、陈、谭等赶快扩军练兵,与湖北共抗满清。

    第二天于湘江岸边欢送完赴鄂湘军,谭人凤被邀至参议院参观巡视,听谭延凯等人介绍湖南光复后的政权运作情况,当听说如今军政府的所有政令必须经参议院通过方能生效施行,谭人凤大是不满,心道:“非常时期,军政府不能独立发令,怎能巩固政权,稳定地方!”于是往军政府面见焦达峰,责其丢失权柄、受制于人,要他速速下令解散参议院。

    焦达峰苦恼异常,说:“参议院的人怪我给会党封官太多,致使长沙秩序不好,因而大加抗议,要求对我的政令进行审核监督,你老兄又责我受制于人。说句真心话,湖南革命已成,我实在不愿干这个苦差事了,我要辞了都督,带兵去武汉打仗。”

    军政部长阎鸿飞、参谋官黎先成等急忙挽留,力言不可。焦达峰满肚子委屈,说:“我革命不是为了做官,只要推翻了满清专制,汉人个个都可以做都督,我何必贪恋着都督职位不放。”

    谭人凤气得胡子直翘,怒道:“革命离成功还差得远呢,你倒想一走了之,不行!”

    焦达峰说:“我做都督,不给会党人物封官,失了弟兄们的义气;不理睬参议院的抗议,是独裁专制。我做人光风霁月,坦坦荡荡,但如今到处讨不到好,只能辞了都督,好安安宁宁带兵去打仗。”

    谭人凤说:“你辞了都督,就能安安宁宁带兵去打仗吗?真正的痴人说梦!”于是倚老卖老,大骂其焦达峰来,骂他天真幼稚,不通世故,又骂他只知道些民主皮毛,不懂革命策略,不知人心险诈,意气用事。

    谭人凤骂累了,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气。焦达峰被骂得发了一会愣,想了想,似乎清醒了一些,喃喃说:“谭兄的话有些道理。”看谭人凤还气呼呼的,嘴噘得老高,焦达峰就笑道:“老先生你也骂得够了,那你说咋办?兄弟我听你的便是。”

    谭人凤说:“湖南三面环敌,处境险恶,内部也未完全平服,此乃非常时期,都督必须集大权于一身,以便在军事方面对内对外应对敏捷。为今之计,须得立刻解散参议院,谭延辏е悄鄙畛粒跋炝Σ恍。阅阌稚跤谐杉跄苋盟乒芎厦裾氡破浯侵啊!?br />
    阎鸿飞、黎先成、周振麟等军政府要人都极力赞成谭人凤的主张,请焦达峰速下决心。焦达峰奋然说道:“此事举手之劳而已,我立刻就办。”于是马上召集军政府人员开会,通过解散参议院及要求谭延凯辞职的决议。

    第二天,焦达峰带卫队直入参议院,召集众议员宣布参议院即日起解散,并迫令谭延凯辞去民政部长职务。议员们错愕间尚欲辩驳论理,焦达峰断然挥手,说:“此为非常时期,不遵军政府的决议,即以通敌论罪,各位好自为之。”说完,虎视全场,威势凛然不可抵挡。众议员们心中暗恨,却无一人敢于公然反对。

    谭延凯这时站了起来,说:“参议院完全服从军政府的命令,今日便即解散。敝人也马上辞去民政部长的职务。”

    焦达峰见一切顺利,就说:“好。革命之业初创,愿诸公支持军政府,完成兴汉灭满大业。”

    参议院被解散后,谭延凯恨声不绝,招心腹多人于家秘议,扬言说:“不杀焦达峰,长沙以后将为匪窟贼窝。”其一众心腹也咬牙切齿,说:“要杀便焦、陈一起杀,这两个都是湖南之害!”

    这时民军军官梅馨也对焦达峰动了杀机。原来因军队大幅扩编,参加起义的多数人都升了官,有些连升数级。梅馨原在新军中作管带,因不看好革命故未参加起义,虽在长沙光复后随即反正,但没有被提升。他见别人官位猛升,大为恼怒,就气哼哼找焦达峰要求升官。焦达峰说:“好,就升梅兄作标统。”

    梅馨扭脖子说:“别人都连升几级,只升我一级,太不公平。”

    焦达峰笑道:“那就升你做协统。”

    梅馨说:“我只做独立协的协统,普通的协统我不做。”

    焦达峰不高兴了,说:“梅兄不要贪得无厌,湖南没有那么多的官位任你挑。”

    梅馨却吵闹不休,出言不逊。此时屋内有许多会党人物在座,焦达峰大怒下一挥手,会党兄弟当即群起,舞拳挽袖子,连撵带轰,驱赶梅馨出屋。梅馨羞恼而出,恨恨说道:“湖南的事你焦达峰好自为之,若有变故,别怨我不助你。”

    此后梅馨就与黄冀球、黄英等聚而密谋,欲杀焦达峰而甘心,又在军中联络了一批黄忠浩的亲信,往来甚密,谋划兵变。其谋划之事却让军政府的秘书长刘仁静听到了风声,刘仁静急忙约了黎先成一同往见焦达峰,请焦达峰速杀梅馨等人。

    焦达峰大笑说道:“梅馨没有升成官,因而怨怒,他想借兵变来吓唬我,哼,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兵变。”

    黎先成急道:“先下手为强,等大祸临头之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焦达峰却大大咧咧、满不在呼,说:“梅馨手下就那几百小兵,我如今有兵八万,杀一个梅馨不费吹灰之力,何用惧他。但杀此无用之物,却坏了革命党的名声。算了,焦达峰心胸如海,不与此等小人计较,他若仍怙恶不改,我再与他清算总账。”

    黎先成见说不动焦达峰,便急找谭人凤,请他出面往劝。谭人凤听了事情原委,大怒下赶往焦达峰的办公室。却见焦达峰与陈作新两个正在试穿新做好的都督官服,那官服以黄缎制成,上绣盘龙。焦、陈二人将官服穿上身,摇摆着相视而笑。谭人凤大踏步闯入,怒目而视两人。焦达峰笑哈哈问:“谭老兄法眼,看看这身衣服如何?”

    谭人凤顿足骂道:“黄袍加身,死期不远矣!”

    焦达峰笑道:“老兄总是危言耸听吓唬我,焦达峰别的本事没有,却是决不怕死。”

    谭人凤大怒道:“不怕死你就等死吧,梅馨不杀,你活不了多日了!”说完掉头就走。

    焦达峰对陈作新笑道:“此老专爱骂人,不过他是老哥,我俩是兄弟,只好不与他计较了。”

    陈作新说:“听说此老在日本时,连孙文、黄兴也敢骂,我俩就受他骂几句,那也是应该的。”

    正在说笑,忽有原参议院的人来报,说北门外和丰火柴公司发生纸币挤兑风潮,人心惶惶、场面混乱,须得都督前往弹压,不然极易酿成大乱。

    陈作新昂然说道:“杀鸡焉用牛刀,此事待我去弹压,几百乱民,何必焦都督出马。”

    焦达峰允诺。陈作新就穿着新都督服装,骑马挎枪,带了五十人的卫队,威风凛凛向北门而行,刚行到文昌阁附近,梅馨带着数百兵士突然从街两边的商店民房内冲出,一拥而上,杀向陈作新及其卫队。一兵持刀砍伤陈作新的左颊,陈作新拔枪不及,落下马来,乱兵齐上,将他砍死。陈的卫队或死或降,顷刻间被一扫而光。

    梅馨大喝道:“陈贼虽死,焦贼尚在,我等为黄忠浩黄将军报仇,须得将焦贼一并除了!”众乱兵发一声喊,就冲向军政府。入军政府大门后,先缴了卫队的枪,然后大呼小叫找焦达峰。

    焦达峰在乱兵进大门时,就得亲兵报告,要他从后门速速逃走。焦达峰冷笑道:“无耻梅馨,不过欲逼我下台,焦达峰何惧此辈!我乃革命党人,视名利如敝履,这个都督早就不想当了,今日卸任也罢。”说着脱了黄缎官服,扔在地下,大踏步出屋。

    这时乱兵已冲进军政府楼内,挺枪围住焦达峰。焦达峰怒问:“你等要怎样?”

    乱兵嚷道:“要杀你。”

    焦达峰说:“要杀就杀,我岂是怕死之人,但须容我向门外的‘汉’字大旗行过礼,从容就死。”

    梅馨在乱兵之后喊道:“是条汉子,就允了你这个请求。”一挥手,乱兵拥了焦达峰走出军政府大门。门外广场上“汉”字旗在旗杆顶部猎猎飘展。焦达峰肃容立正,向大旗敬礼,礼尚未完,乱兵的刺刀就从背后捅了上来,焦达峰扑通一声,倒在血泊之中,临死说道:“悔不用谭石屏之言,竟为鼠辈所算!”

    焦、陈既死,乱兵拥了谭延凯出任都督。谭延凯假意推让,乱兵不许,谭延凯遂做了都督,下令赏乱兵五百元,又出巨资给梅馨,请其离湘躲祸。谭人凤听说了乱兵杀焦陈之事,大怒下入军政府质问谭延凯:“焦达峰何罪被杀?”

    谭延凯说:“杀焦达峰者,乃是梅馨。如今此人惧罪潜逃,如之奈何?”

    谭人凤气得手足乱颤,却无可奈何。谭延凯则下令以都督之礼厚葬焦达峰、陈作新于岳麓山,并为他俩举行盛大的追悼大会。后人刘人熙督湘时,曾在焦达峰墓前竖一石碑,称“湘水坠泪之碑”,供游人凭吊。

    焦陈之死的消息传到武汉,数千援鄂的湘军遥望南天,痛哭失声,军无战心,要回湖南平乱,为焦、陈二都督报仇。此时张振武受伤住院。黎元洪与孙武、蒋翔武、汤化龙、胡瑛等抚慰无效,惶急之下,束手无策。武汉的军心民心,一时陷入极度恐慌惊惧之中。黎元洪流泪说:“两湖唇齿相依,互为依靠,今湖南将乱,为之奈何?”

    便在此时,忽然黄兴与宋教仁、徐佩萱、张竹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