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
欢迎访问: txtsk
《圣徒》
作者:奥丁般虚伪
申明:本书由 4020电子书 (txtsk)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卷 傲慢之都 序
它静静蛰伏在奥狄良斯山脉之间,广无人烟的荒芜之地中。
巨大而洁白的岩石砌成的墙壁,是它的外围。在神力的加持下,即便最恶劣的天气,也无法在上面留下半点污秽的痕迹。
三座棕红色的罗曼式大圆顶塔楼呈“品”字形耸立在广场正中,整齐方正的红砖垒成的墙壁上镶着一排排顶端半弧的窗户,各种造型奇特的生物雕像围在天台的外栏,半圆形的拱券让整栋建筑凝固着厚重的气息。细长的缆桥从空中让塔楼彼此连接在一起,构成了整个主厅。
十二使徒的雕像,分布在主厅的周围,与远在圣城广场的同类不一样的是,他们纷纷批上铠甲,手持着剑或者钉锤,摆出了战争的姿态。
猩红嵌着银边的宽大地毯一直从门前的台阶铺到祷告台前,绘着剑与圣锤的巨大十字形旗帜,分披悬挂在二十四根镂着浮雕的柱子上。
以橘黄为基调的壁画绘满整个半拱的天顶,沉沦的太阳、紫色的云层、溃败的异族、匍匐于地,向着天穹祈祷的人类,以及那无数展开羽翼的持戈使徒。
晨曦的光芒透过五彩玻璃构成的窗户,形成一道道光柱,倾泻于其中。
光是眼前的这份景象,就足以让不够虔诚的信徒,泪流满面地跪下,朝着正壁上悬缀的光明之印忏悔自己的堕落。
压抑、威严与神圣,这是它给每个初来者的第一印象。
当然,如果没有那若隐若现,仿佛从地底最深处传出的,包含了无尽苦痛和绝望的呻呤的话,的确如此。
异端审判厅,正是此地的名字。
罗兰主教皱着眉头,缓步走下潮湿的台阶,充满水汽和土腥的空气,让他的鼻子很不好受。墙壁上被湿气滋养的厚实苔藓,不时在主教大人那件华丽的教袍上划出一条条青绿色的黏液,
如果不是教皇的手谕,他现在还呆在圣城的教堂里,享受着教徒们的崇敬与膜拜。
没人愿意与审判厅的虐待狂们打交道,哪怕是身为主教的他。
这地下水牢里奇形怪状,粘满干枯血液的刑具,罗兰辨认了半天,也只认出铁处女、尖钉吊篮等几类。
看来虐待狂们又发明了不少新玩意。
这些木头和铁组成的怪物,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身上疼得难受。
很难想象,居然有人能够被这些东西折磨了整整半年也没有忏悔。
“赞美吾主,我宁愿选择十次火刑,也不愿在这儿给关上一个时辰。”罗兰在心底默念着,但马上又为这不吉祥的念头很是懊悔了一把。
穿过刑具室,在更深点的地下,一排排被铁链捆住,泡在水中的木头笼子里,躺着不少身带可怕伤口的异教徒们。
要是没有那些哀号和低声诅咒,罗兰真以为面前的只是一具具尸体。
但,有人是个例外。
最角落的笼子里,赤裸着上半身的中年男子靠在笼边,在墙壁火把的摇曳微光下,惨白的肌肤竟微微反射出金属的光芒。
“里奥。安格特斯。”罗兰在十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或者称呼你为枢机主教阁下,整个安诺身份最尊贵的盗贼。当然,在光明之印的御座前,一切尊贵与傲慢,都同样卑微。”
里奥费力地抬起头,勉强露出一抹嘲弄的微笑,也许还想粗俗地骂上几句——假如他的舌头没有在上次的酷刑中被废掉。
“我很遗憾,本来你会有个光辉的未来,如果你没有背弃光明,陷入异端的深渊。”罗兰祷告了几句,仿佛异端这个词污秽了他的嘴巴,然后提高了声音,“被你偷窃的神器,以及那罪恶的研究资料,到底藏在哪里?也许教廷会仁慈的选择一杯毒酒,而不是广场上的火刑架。”
等待了一会,罗兰转身离去,他的鼻子已经愈发难受,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反正在前几次的精神搜索中,他已经得到了不少线索。
在拜伦帝国的海岸线上,那条著名的黄金角海湾,有着一座名为费都的世俗城市。
他想要的东西,就藏在那儿。
在探索圣物的神术下,哪怕是放在肮脏的老鼠洞里,也会被他找到。
当一切都完美结束时,他离驱机主教的位置,又踏近了半步。
里奥默默注视着罗兰的背影,嘴角的涟漪越来越大,直到那诡异而疯狂的笑容布满整张脸,他张大嘴,放肆地无言呐喊着。
假如他能发出声音,那几个音节的意义将是:
“吾终归不朽。”
…
第一卷 傲慢之都 第一章 菜鸟检控官
玛茉儿从金鹅酒馆里走了出来。这时,已经下了一天的雨夹雪让整个费都宛若刚刚欢好过的女子,潮湿而且疲倦。
夜已经很深,看不到一点星星,只有无数不断从苍穹漏下的,打得人生疼的雨点。
即便是不夜城费都那氤氲在纸醉金迷中的喧闹,也渐渐的朦胧淡息了。
刚刚走过绿玛瑙广场的玛茉儿,在街角停了下来,借着昏黄的魔晶路灯,痛惜地看着自己刚买的裙子,漂亮的层叠裙摆上,已经沾染了几处泥点。
“该死的天气。”玛茉儿抱怨着,小心翼翼用手指慢慢擦拭,但只能让土黄色的污垢越来越大,这让她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
对于一个兼职着某些行当的吧女而言,这件裙子是她颇受欢迎的秘密武器之一。
谁都知道,玛茉儿是金鹅酒馆最出名的招牌女郎,当她在酒桌上来上一支热辣的舞蹈时,男人们兴奋的嚎叫几乎能将屋顶掀翻。
然后就会有某个酒客,对着老板说上几句,再悄悄塞上几枚银意奥,买来在酒吧楼上的小房间里,和她单独待上一段时间的权利。
一般两刻钟,有时更长点,玛茉儿的荷包里,也会多上一把“叮铛”做响的东西。
再干上几年,就能费都的郊外,买上一栋带后院的两层屋子,或者去更远点的地方,找个本分点的男人嫁了。每次玛茉儿在入睡前,总要数数今天的收入,美滋滋地盘算着。
对这种不能浆洗的高档裙子,要花费的清洁用费,会让她的梦想再推迟好几天。
所以,当那个男人走近她的时候,玛茉儿决定再做一笔生意。
微弱的灯光让玛茉儿看不清楚男人的模样,但他脚上那踩得路面直响的长筒鞋子,手上细长的拐杖,以及停在身后的马车,都暗示着,这男人买得起她。
如果是个绅士,那么她还有可能再去次宝钻大街的那家昂贵得叫人结舌的旅馆。
玛茉儿只去过一次,那还是在半年前,一位年老的贵族,用一枚金恺撒,买了她整整一夜。
贵族当然不会去楼上的小房间,于是她被带到了皇宫——对玛茉儿来说,那家旅馆奢华的装潢,和她想象中的宫殿,没什么区别。
虽然老家伙软绵绵的东东使得玛茉儿的舌头辛苦了一晚上,才使他爽歪歪地心满意足,代价是自己的腮膀子在第二天又酸又麻。
但玛茉儿还是很怀念在铺满柔软羽毛垫子的床上打滚的感觉。
舔舔自己丰满性感的嘴唇,玛茉儿将身子斜靠在路灯的柱子上,轻轻旋转着雨伞的伞柄,尽量将自己修长健美的腿从裙子下露出来,那挺拔的胸部,骄傲地在衣服下描绘出伟大的曲线。引诱男人的功夫,她可不差。
很快,玛茉儿就后悔自己的贪心了。
当男人扬起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时,那把尖刀在灯光下闪烁的寒光,叫玛茉儿媚眼迷离的双眸,变得惊恐绝望。
难以抑制的剧痛将所有的思绪与感知撕扯得粉碎,很快,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巡警队的探长莱姆骑士,是在清晨接到报告的。
灰白色的雾气让绿玛瑙广场显得憔悴,这座有些年头的老广场,此刻被一队巡警骑兵封锁了。不时有早起的居民,好奇地探过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马上被士兵们斥退。
莱姆慢慢揭开盖在尸体上的黑布,那具无头的身体呈现在他面前,是个身材非常不错的姑娘。
因为寒冷,血液还没完全凝固,将潮湿的路面染上一层粘稠稠的红色。
“赶快查明她的身份。”莱姆吩咐着下属,顿了顿后,他看着那条放荡的裙子补充道,“去酒吧和流莺街问问,有谁失踪了。”
将从尸体上找到的钱袋掂了掂,听着意奥与铜子碰撞的清脆响声,莱姆低声咒骂了几句。
每次都残缺了肢体。
每次尸体的切口都整齐毫不凌乱。
每次被害者携带的贵重物品都没有丢失。
他知道,那家伙又出现了。
午夜屠夫,这是巡逻队内部,对那家伙的称呼。
※ ※ ※
也许费都比起千塔圣城安诺,少了一丝神秘和美感;也许费都比起永恒王都坦丁,逊了几分庄穆和大气,但哪怕是游历最广泛的流浪诗人,都无法否认,不夜城费都是他们见过的,最奇妙的城市。
阴霾冬天的寒意似一层重雾拥抱着整个城市,天也灰蒙蒙的看不到阳光,厚重黯淡的云层在中午时分终于破开了口子,持续了数天的阴雨在休息了半日后,又淅淅沥沥地织出银丝般的雨幕。
福兰。弗莱尔站在公寓的石砌门厅里抱怨着鬼天气,这是个身体修长的年轻人,嘴总是紧紧抿成一条薄线,与头发同是棕色的瞳孔让他显得略微冷漠。
按俗语里的词来形容,就是天生的“冷脸子”。
“弗莱尔啊,是个俊小伙,就是看上去太酷了些。”不少姑娘都这么说。
坏天气让费都的交通业出奇的紧俏,一辆辆载着客人的马车川流不息,车轮将坑洼的泥水绞得飞溅,马车夫奔放的操纵着车子躲开各种障碍,在不算宽敞的道路上飞飚。
一辆破旧的马车停在福兰面前,“爵爷,您要去哪里?”马夫恭敬地说道。
对这位贫穷得连私人马车都没有,沦落到在老城区居住的勋爵。在这里讨生活的人们有着善意的宽容。毕竟在自己身边有位真正的贵族居住,总归是件让人觉得自豪的事情。更何况这位爵爷彬彬有礼,有着不同于平民的教养和风度。
“去金鹅酒馆,麻烦您了。”福兰拉住车厢外的提手,跨上了马车。
车驾驶得很稳,只是冷雨夹杂着冰粒从车蓬破损的裂口灌进来,福兰打了个寒颤,把衣领向上提了提。
大概一刻钟后,目的地到了。
红色的屋顶,夸张的大招牌,酒徒高声的喧闹不断从窗户里传出来。
金鹅酒馆大概是绿玛瑙大街上最热闹的地方,那里有廉价美味的啤酒,热情放浪的吧女,以及最著名的小房间。虽然粗俗,但每个正常的男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乐子。
福兰从荷包里拿出一枚银奥意递给车夫,看着他在兜里翻来覆去的找零钱,那双红肿的手生满了冻疮。
如果不是为了生计,有谁愿意在大冷天里出来拉活受罪呢?
福兰不忍心地摆摆手,示意车夫不必找零了。然后转身走上两步的台阶,推开酒馆有些班驳的红漆木门。
酒馆里暖和的很,福兰活动了下有点僵硬的身体,向几个朝他打招呼的熟人点点头,朝着角落里那群东方商人聚集的桌子走去。
费都虽然地处边境,但一百年前,穿过波涛汹涌的死寂之海,带着载满贵重货物船队的马摩尔克商人,很快使这个边陲渔村发展成整个拜伦帝国最繁华的商业城市。
连接东西方,被称为香料航道的行商路线在西方的第一站,就是费都。
玻璃、香料、调味品,还有许许多多前所未闻的稀罕物,只要能毫无损失的运到费都,马上可以换取十倍的利润。
把这里出产的胡椒、羊毛运过去,一样能得到足以让任何贪心商人满意的报酬。
这就是无数商人趋之若骛,宁可冒着生命危险转返于两地的原因。
黄金角海湾,商人们以这富贵的名字,来命名费都所处的这条平直宽阔的绝佳入海口。
“你……们好,我是委托人福兰。”福兰结结巴巴的用东方语言向他们打招呼。
看着商人们有点警惕的眼神,福兰掏出了一张字条。
这是阿里夫,转返于香料航道的商人中,最有实力的大人物,开给他的提货单。
一位看来是领头的商人接过提货单,仔细瞧了瞧,露出了一丝微笑。
对这位特别的顾客,他们早有耳闻。
他总是要求购买一些很怪异的植物,甚至只需要某些根茎或者叶子,虽然并不算奇珍异草,但收集起来很麻烦。
所以也只有像阿哈默德麾下的大商队,才会接受他的定单。很大程度上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香料之路第一商人的名誉。
如果没有现货,就会先收取一半的订金,在下次返回时再来拿货。
付清余下的货款,商人回到房间,片刻后,递给他一个鼓鼓的小羊皮袋。
为了这里面的东西,福兰不但等待了四个月,还拿出了整整二十个金?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