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
“哪里来的笨妞!”金手指哭笑不得,他没见过这种蠢得要命的姑娘,以为自己正在警察局里报案么?他回头朝同僚挤了下眼,让他们出去查探下外面是否有灰佬地便衣。
手下很快转回来,做了个手势,表明没有异常,不是警察故意布下的陷阱。
小头子安心了下来,他想掏匕首,又觉得对付两个小姑娘实在是大题小做,于是凶狠地吼道,“滚,你他妈的该庆幸自己还没受到伤害。”
他转身想走,一只手铁钳似地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剧烈的疼痛让小头子以为骨头都断了。
“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马蒂达充满歉意地说。
混混们围了上来,有人握着小刀,有人敲破了酒瓶,两个小妞也胆敢来新莫良区闹事,这简直是羞辱了所有的帮派。
“愿天国拯救你们,犯罪的人,都将在地狱受到审判,祈祷和行善能减轻罪过。”马蒂达想劝导这群走在歧路上的无知羔羊。
回答她地,是一个毫不怜香惜玉的拳头。
苍白的火在圣武士身上隐隐欲现,又在主人的意志下熄灭了。
他们罪不至死,宽恕比惩罚更伟大。
然后马蒂达的鼻子上狠狠挨了一下,脚下又被一绊,趔趔趄趄地摔倒在地。
“别过来!”小艾茜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她没料到姐姐这么脆弱,但还是惨白着脸,举着张椅子挡在马蒂达身前。
“嘿,这两小妞可算漂亮,别打坏了。”一个混混舔了舔嘴唇,露出猥琐地表情,他刚想伸手去抓艾萏,整个人却飞了出去。
马蒂达捂着鼻子,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流出来,脸上红肿了一大块,圣武士姑娘悲戚地呢喃,“为什么暴力,要比善意更容易解决问题呢?
这世界真荒谬。“深夜十一点半。
不到半个小时,唐文敦就知道了正在发生的另一个灾难。
一个鼻青脸肿,模样狼狈的金手指猛地推开门,嚷道。“头儿,有个悍妞正在找你,她……”
几把戳在脑门上的枪让报信的扒手打了个冷颤,他这才发现,整个,房间混乱不堪,桌柜四脚朝天,破碎的花瓶残片满地都是,而唐文敦满脸是血。呻吟地瘫坐在扶手椅上,双手反背,戴着手铐,赤身裸体,胯下的毛被人拔光,那东东血迹斑斑,在寒气和恐惧中,畏缩得比拇指还小。
一个男人将倒霉的扒手拖出了门,唐文敦随后听到了一声沉闷地枪响,他的脸比纸还白。
皮尔满面嘲弄。“瞧瞧。你的私人保险柜里,放了足足六万块,我想知道。你还在哪儿藏了本属于我的票子?”
“在……在我的情妇那里!”唐文敦拼命喊着。
“情妇?”
“就是找上门来的女人,她快到了,别杀我!”唐文敦胡乱扯道,能拖延点时间是一点。
大佬点点头,决定等等在实行帮派的私刑。
晚上十二点。
马蒂达观察着面前的院墙,她让艾茜在门口等着,“我拿回钱袋,咱们就离开。”
小丫头还处于兴奋状态,刚才姐姐神勇极了,近二十个拿着武器地男人都不是对手。如果不是开始时挨了一记冷拳,简直是完胜。
她的眼眸中都冒着崇拜的星光。
圣武士姑娘安置好艾茜,轻盈地跃过围墙,试着推门,走进铺着浅棕色地毯的大厅。
她的身形猛然停住,皱起眉,空气中,隐约飘着血腥的气味。
“律令:侦测人型”,马蒂达闭着眼。施展神术,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七个人的身影,五个正潜藏在厅门后,两个在楼上的房间中。
她认为是宅楼里的私人保镖,于是喊道,“唐文敦先生,请把我的失物交还,承认犯下地过错,并不值得羞耻。而且,请别让你地人躲在门后,我已经发现了。”厅门突然被拉开,一个持枪的男人出现在姑娘眼前,枪的呼啸点燃了圣焰。
“为何非让我使用暴力呢?为何逼着我朝深渊越来越近呢?”黑帮枪手们,畏惧地看到,一个行走于白色火焰之中地姑娘,气愤和苦恼地跺着脚。
火焰的长鞭恰到好处地卷走枪,将敌人狠狠掀飞,墙壁和地板的坚硬使他们昏迷了过去。
深夜十二点零五分。
楼下连续不断的枪响,和手下们惊讶慌乱的惨叫,让皮尔觉得不对劲。
“杰瑞?泰勒?班?”大佬喊着下属的名字,没人回答,他举起枪,厉声喝问着半死不活的扒手头子,“你隐瞒了什么?来的是谁?”
唐文敦哑口无言,天知道来的是谁?一只军队么?
嘈杂很快平息,整栋宅楼安静了下来,这诡异的情形让两个男人出着冷汗,一时间忘记了彼此地立场。
有人正由楼梯拾级而上,走廊处传来木板和鞋子的摩擦声,越来越近。
汗如雨下。
鬼怪?幽魂?非人的存在?
然后他们听到了颇有礼貌的敲门声,一个短头发,衣着简陋,鼻头红肿但仍很漂亮的女孩儿走了进来。
姑娘发出低低地叫声,慌张地半别过身体,脸羞涩得通红,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你你们在干干干什什么?”
臆想和现实的反差让男人惊诧,而马蒂达同样目瞪口呆,她的大脑无法处理眼前的场景。
拿着枪的男人、被捆绑地男人、光溜溜的男人、手铐、斑驳的血、圣武士敏锐的眼神还让她瞟到了某个邪恶的东东。
这简直是心灵上的鸡汤……呃,震荡波。
在马蒂达的记忆里,她只见过一次裸男,那是在黎明堡的镇外河畔,她喊着“爸爸”主动扑入怪汉赤裸的怀抱,而且那巨人还长着个尺寸“更好更强大”的狰狞邪物。
那亵渎和不洁,让马蒂达光想想,就恶心欲呕,手脚冰凉。
虽然“触碰”和“插入”是两码事,但我们不能要求神学院的讲义会传授健康向上的生理知识。
并且光从宗教的洁癖意识来考虑,她奉献给神的清白身子,不再贞洁。
马蒂达努力抛开浮现出的悲惨事儿,想谴责面前正在进行中的罪恶,无论是俗世的道德观。还是教廷地圣典,都不允许自渎、兽交、同性爱,这可是淫邪的大罪。
莫非眼前的这一幕,就是所谓的同性爱?缺乏生理常识的马蒂达想。
还加上了手铐,带着血,着实重口味。
姑娘生气地喊道,话到嘴边又结巴了起来,“HHH是不不不行的。
你们们会下下下地地狱的……”
皮尔首先冷静了下来,他眯着眼,虽然想不通这个莫名其妙的姑娘,是如何解决掉自己地部下,但现在对方侧着身体,不敢望过来,是个绝妙的好机会。
他偷偷抬起枪,欲扣动扳机。
唐文敦双脚猛地发力,连人带椅子撞到皮尔身上,两人滚为一团。
响声惊动了马蒂达。她咬着小白牙。在心底呐喊着“神佑的战士,要勇于面对一切肮脏的邪恶”,回过身。
她看到裸男压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两人怒目相视地挣扎着。
马蒂达出奇愤怒了,圣焰沸腾地嘶叫,她忘了羞涩,庄重地宣告,“卑微的罪人,立即停止亵渎的行径!否则,我给于审判!”
“谁来告诉我,这女人是谁?脑子怎么长的?”唐文敦突然想哭。
※※※
马车停驻在林地旁,两匹卸了鞍的矮腿驮马,静静地啃食着马蒂达掌心里的豆子。
“祝福你们。”姑娘爱怜地拍着马儿的脑袋。然后朝正在附近用餐地同伴们走去。
铁皮罐头中地糖腌苹果甜得发腻,虽比新鲜的稍嫌逊色,但艾茜很满意,她吮吸着手指上的蜜糖余汁,用期盼地眼神望向满脸献媚的中年男人。
小丫头对新跟班满意极了,这人态度恭敬,口袋里装满用不光的钞票,而且大方豪爽,她像带着仆人的千金小姐。痛痛快快地买了一大堆东西:在车行买了一辆小马车,在旅行用品店采购了行途上的用具,在百货商场买了新衣裳、洋娃娃,在糕点作坊买了奶酪蛋糕和蟹膏果冻……
马蒂达从背包中翻出便宜的黑面包,用小刀切成薄片。
“天,您太亏待自个了!”唐文敦痛心疾首地喊道,“请来试试我的熏肉肠。”圣武士姑娘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蓝眼珠试探着男人的神情,良久,她摇摇头,“先生,你不必跟着我,只要真心忏悔,天国会原谅你的罪。”
怎能不跟着你!唐文敦暗想。圣武士都是群单纯的家伙,不允许随意杀戮地行为,马蒂达放过了皮尔和枪手们的性命。如果没她的关照,自己落单的话,唯有死路一条。
在找到安身地点之前,就算死皮赖脸,他也得紧紧跟着这天赐的护身符。
“救命的恩情我终身难忘。”唐文敦严肃地说,“您给了我新的生命,让我为过往的罪恶而悔恨,尊贵的女士呵,请为我洗礼,让我追随于您,寻找那天国仁慈地大道。”
枯黄的叶在空中飘扬,云彩在苍穹缓缓变幻着形状,男人宛若优雅的骑士,曲膝半跪,将手放在胸口,眼眶里充盈着因救赎而感激的泪水。
身为圣武士,马蒂达不能拒绝一位新生信徒的虔诚请求。
她纤细的手指在唐文敦的头顶划着十字,低声念颂着语调优美神圣的析告词,风吹拂树梢,那沙沙的惠率声响,如同合唱的赞美歌。
“我并没资格为信徒洗礼,只能给你祝福。而且,我只是个迷茫不知未来的人,怎能接受您的追随。”
“不,您错了,每个人都是迷茫的,否则,天国的父,为何要怜悯世人呢?”唐文敦表现得如最虔诚的资深教徒,他推了推眼镜,沧桑的目光投向蔚蓝的天空,“瞧,上主正在云层凝视着子民,请带领我,共同寻找信仰的真谛!”
马蒂达感动地做着弥撒礼,她为这个男人在精神上的醒悟和升华感到高兴。
她真应该施展个侦测谎言,那光晕的颜色肯定黑得深沉。
唐文敦正在心里想,“靠,他妈的我总算过关了!女人加圣武士,真是世上最好骗的生物。”
第四十五章 狗女的绝情
黑天鹅堡、书房,时间是凌晨五点一刻。
福兰盯着姑娘,仔细地端详,从外表看,她并无异常的地方。
几天前那个离奇的,意味不明的吻,令人疑惑,他可没傻到相信,是凭借自己的魅力,让这个美丽狡猾的仇人突然间春心荡漾。
有种微妙的认知在心底萌动,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佩姬更好的形容,是“女仇人”而并非“仇人”。
但这点小小的不同,并没有实际上的意义,也不能减损福兰深入骨髓的恨。
姑娘不耐烦地声音,“你在听么?”
“当然,请继续。”福兰回答,他已被磨练得能够隐瞒真实的心理活动,不露声色,连眼都不眨一下,男人将疑虑不解压在心底,收回思绪,凝听着大小姐的话语。
佩姬正坐在旧核桃木书桌后,这是安易二世时期(拜伦第四位大君)的古董,整体框架上雕刻着玲珑起伏的涡卷纹,桌腿略带外弧,底衬被妙手雕琢成兽爪握球的造型,委婉的描金花纹加上裂纹棕红色底漆,让它看上去奢靡极了。
两条曲线优美的腿互叠着搭在桌面上,座椅的前两支脚微微离开地板,大小姐将银汤匙在咖啡杯里搅来搅去,非常不雅地朝后倾斜,红唇轻启,露出白森森的整齐牙齿。
她朝桌子上一封裁开的信笺仰仰下巴,“一亿凯撒,可以由等值的珠宝支付,但拒绝期权股票和债卷,绑匪提出的新要求。这笔钱甚至可以在一些国家买下个小诸侯国,让他成为世袭公爵。”
福兰举着一根划着的火柴,在叼着的雪茄下轻轻转动,清淡的烟雾缘绕飘逸,散发出一股烟草的芬芳,他耸动鼻翼深吸一口烟气,摇摇头。“相当于一间中等规模银行的所有流动资金,如果单从金钱的立场,皇太子殿下可真值钱。”
“简直是笑柄,当年教会势力最强盛地时期,葡荷的爱玛六世,因为拒绝派兵参加十字军的圣战,被安诺以神喻剥夺皇位,最后他付了价值七千万的黄金。才取得了宽恕的诏书,而那个贪婪的匪徒,显然想超越高峰,拿到史上最巨额的赎金。”佩姬将遮在脸颊上的头发甩到一边,笑出声来,声音冷冷地。
“你能支付得起吗?”
“我又不是掌控着国库的人。”佩姬回答,“虽然能想法子筹到,但这么做,必须和银行家们打交道,那些金融上的投机分子。嘴是最不牢靠的。等于是让所有人都猜侧:一个女人在丈夫被绑架时,突然需要一大笔钱,其中定有缘由。”
“无论是金雀花。还是皇室,都出得起,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私下单干。”福兰故意说,“莫非你有什么苦衷?”
朱利尔斯那个愚笨懦弱的男人,居然疯了!导致我无退路可言。佩姬想着,嘴里却回答,“被人一次又一次的胁迫,实在令我难以忍受,那绑匪甚至大言不惭地说,要答应他五个要求!我能想象。接下来,他的胃口会更大。“这话表现得如同佩姬之所以向皇室隐瞒内幕,想独自解决麻烦,是出于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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