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






确实是艾尔的笔迹,老杜纳闻立即报警。

八点左右,莱姆探长赶到了杜纳闻府上,“定位装置没有显示,巡警厅找不到庭长的位置。”“但这是怎么回事?”老杜纳闻说,“我儿子亲笔所写,他遇到了麻烦。”“可能是个骗局,你的儿子被骗了。”探长带来的警察中,有人这么说。

“你是谁?”老杜纳闻愤怒地望着发话人,他虽然严厉,但一直以儿子地成器而骄傲,“被骗?”

“我是卓尔法·隆奇,我建议包围绿玛瑙广场,抓到犯人。不必给赎金,你在家里等着就可以了。”“等着?该死,我的儿子正在受折磨!”老杜纳闻吼道,“有艾尔的亲笔信,对方还知道他胸口的胎记,你能解释吗?”

“这应该是巧妙的骗局,但具体是什么,我还在想。”

“等你想到,我儿子就完蛋了!”他不再理会卓尔法,对莱姆探长说,“我马上准备十万恺撒,只要把可怜的艾尔救出来,就随便你们怎么在费都折腾,哪怕申请封城,我也会帮忙。”

晚上十一点,杜纳闻家的管事将装满现金的箱子放到了绿玛瑙广场的指定地点。莱姆探长私底下派了几名便衣,在附近守侯。夏夜地广场是幽会的好场所,不少情侣走来走去,或者坐在长椅上窃窃私语。便衣不敢靠太近,以免暴露身份。

有对情侣坐到了第七排的椅子上,这让便衣提高警惕,大约十一点四十,一辆马车出了点意外,拐到广场停下,开始检修车轮。马车正好挡住便衣的视线,幸亏几分钟后,车夫就把挂到轮轴上的垃圾扣出来,驾车走了。

没一会,那对情侣也起身离去。

箱子还在椅子下没人动过。便衣继续等着,直到过了一点钟,广场上空空旷旷,还没有人来拿赎金。

一点半……两点……过了指定时间一个多钟头,便衣疑惑不解,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拿出箱子。“怎么回事?”

管事盯着箱子,突然叫道,“天,这不是我放的那个!”

大小差不多,颜色也一样,但装赎金的箱子是小牛皮的高档货,而这个,显然是用旧了的地摊货。在黑夜中,又离了段距离,先前不可能分辨出。

“是那对情侣!”便衣回忆起,他们坐在椅子上时,是携带着个小箱子,肯定是掉包了。

但两个小时,已足够绑匪们逃之天天。

※※※

    艾尔等到了快三点钟,新衬衫与父亲的马车却一直没瞧见,他只好冒险从酒店侧门溜了出来,幸运地是,没遇到卡门那老东西。

“嘿,我走啦,明天去银行拿钱。”劳薇塔扬扬支票。

“滚吧。“艾尔狡猾地想,那张支票没有盖章,只要女骗子去了银行,马上会以欺诈嫌疑被保安抓到。

而他,会微笑着编造出失窃的谎言,看着她被送进监狱。艾尔看着骗子消失在街角,他伸手挡住栖夜间驿车,朝家中赶去。

杜纳闻家的大宅子热闹得很,看到艾尔的出现,老杜纳闻欣喜若狂地抱住他,不停地说,“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艾尔莫名其妙地望着父亲,又看了看莱姆探长,“请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

    费都城外,克瑞根摸着钞票,裂着嘴笑。而小比斯还在抱怨,“为什么要我装成女人。”

沙威调慌,“谁让你身材最苗条,不过,你穿上女装,还挺迷人。”“三分之一。”劳薇塔说,“我也可以只要五分之一,但有个条件,你们带上我。”

“带上你?”

“这不是你们的第一桩案子,也不会是最后一桩,我觉得,这些游戏实在刺激。“福兰还没表态,克瑞根就点头说,“成交,有个女人,办某些事总会方便。”

劳薇塔妩媚地理了理头发,她看着那张支票,“可惜还有五千块没弄到手,不如…”她将支票揉碎扔掉,“贪心,总不是好事。”

※※※

PS:将近6000字,总算把昨天的补上了,教训是深刻的,我已经把连着电源的插座,从脚边挪到了桌子后。

写文是思考和快乐的过程,但再把写过的文默背一遍,真枯燥……



第三卷 永夜的浮光 第三章 乌鸦的王冠(一)

时间讨得很快,夏日很快就到了尾声,秋季也无声无息的到来,无声无息的伴随着落叶离开,宛若一瞬间。

光明与黑暗下,总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儿发生。

比如,某天,某间屋子里的一场密谋。

乔·考利昂在梦中醒来,侧头望见,卧室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影。

他下意识地召唤阴影,从不离身的淬毒匕首也从袖子里滑落手心。

但阴影刚开始响应召唤,就被无形的意旨镇压回去,一瞬间,影子象窒息的人类,在狭小的房间里拼命手舞足蹈,描绘出诡异地波纹,然后无力地瘫软平静。

两秒钟后,他松了口气,能无声无息来到房里,无视于门锁与地板上小陷阱的人,也只有妹妹安·考利昂。

“那位小姐是怎么表态的?”乔披上衣服,赤着脚跳下床。

安·考利昂绿色眼眸的光泽在黑暗中皎邪地闪烁,她懒洋洋地托着下巴,望着兄长焦急地神情,“开战吧。”她说。

“真是个好消息。”乔打了个响指,“效忠我们,赞同我们理念的龙脉,可比安德希那边的多得多。”

“但那家伙的势力也不容小觑,除去龙脉者,普通的帮派成员都听他。”

“只要他死了,一切都很简单。”乔说,“我唯一担心地是魏文儿,那只小东西的力量可不弱。又是安德希的死忠。”

“我来对付。”安冷冰冰地说。

“君王对君王,真是好戏。”乔哈哈大笑,“要是现在能把那个人弄到手,两位君王帮助我,那就更保险了。”

“你又发现了君王级的龙脉?”

“对,但天知道费都的巡警厅发了什么疯,一场大搜捕,我派去跟踪的人刚进城,就因为前科被抓到了。”乔很恼火。“现在我失去了他的踪迹。”

“要我去找么?”

“你可分不开身,就像刚才说的,开战了。”乔说,“圆桌议会的大佬们不愿意看到地下世界的剧烈动荡,但新王冠上,总得粘满鲜血。”

既然命运创造了他,赋予了他神秘地力量,那么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他总得在时间的洪流中留下点什么。

一个黑道头子?不,那样还不能使乔狂热的心满足。也许有一天,龙脉者,会如同新生的神灵,被凡人敬畏,被凡人模拜,在尘世凡间,建立起金碧辉煌的殿堂。

他在梦中经常看到这副场景,那一幕幕壮丽的画面,总让他颤抖着惊醒。

※※※

    马蒂达饿了。她咽着口水。开始想象炖蘑菇和烤肉的味道,但想象,只会让她更饿。

她也不知道在旷野走了多少天。起初总能在灌木从里找到漂亮香甜的果子吃,但天儿越来越冷,那些果子再也找不到了。

不过在人多地地方,她呵着气缩在墙角,总有些好心的人,端来点剩饭剩汤,连裹在身上的毛毯,也是一个很慈祥的婶妈送给她的。

但薄薄的毯子,无法抵抗越来越冷的天气,终于有天夜里。下雪了。马蒂达冻得直哆嗦,她叫着好朋友,但苍白的火焰,没有一丝热度。

马蒂达觉得越来越困,眼皮像缀上了重东西,朦胧着,她似乎看到爸爸的脸,摸着她头发的大手,还有暖和地被窝与热气腾腾地饭菜。

她在雪与夜中。睡着了。

卓尔法·隆奇租的马车停了下来,无论他出多少钱,马车夫都不答应再继续行驶下去。

“先生,下雪时走夜路,很容易折断马腿,可能对您没什么,但我养活老小的生计就没了。”车夫说,“车厢里有两条毯子,我们凑活着过一夜,明早一定将你送到目地地。”

“算了。”卓尔法下车,他准备走到特歌城。那里有个受害人,他得赶过去询问口供。

所有人都认为卓尔法·隆奇疯了,为了一个通缉犯在黄金角海湾呆了整整大半年,没薪水,没人协助,没有前途。但他就是像中了诅咒,拼命地搜索犯人的一切线索。

“至少二十起诈骗案,行事手段都与费都的那桩绑架案一样,可能更早些时候,那个叫德博拉的银行家渎职案也与此有关。”卓尔法边走边想,“好家伙,他一直在黄金角海湾没离开,但没人相信那些案子都是一伙人干的,不过等我抓到他们,一切都能水落石出。”

快天亮的时刻,雪停了,卓尔法走近了特歌城,他的鞋子灌满水,脚指头几乎没有了知觉,在向当地早起的清洁工问路后,卓尔法准备找家旅馆吃早饭,随便拿盆热水烫脚。

在街道分叉的巷子口,卓尔法看到有一大团雪轻微地抖动了下,白皑皑的雪下,露出人地半边肩膀。

他停了停,准备离开,但走了两步后,又转了回来。用手扫开雪,是个乞丐,年龄不大,浑身滚烫,正发着高烧。

“我可没空管你,早上八点,我得赶到受害人家里。”卓尔法想,他刚直起腰,却听见乞丐虚弱地叫着,“爸爸……”

卓尔法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是段灰色的回忆,那时他就发誓要出人头地,谁也不能看不起他。

他下意识地摸摸乞丐的头发,乞儿迷糊着,像只感到温暖的小动物样,把头追着卓尔法的手掌靠过去。

“也许我应该找个助手,正好有个免费的。”卓尔法想,“不是我心软,好心肠可不能当个优秀的秘密警察。”

正在扫雪的清洁工,瞧见刚才问路,满脸阴郁地中年人又出现了,怀里抱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对着他喊,“这附近有医生吗?”

※※※

    “欲望,人类的心灵之火,人类的动力,人类的原罪人类的魂灵。”福兰感慨。

“哦,你这话我听不懂。”克瑞根说,“我只知道,天上不会掉恺撒,但总有人相信这种事。”

劳薇塔正优雅地将肥鹅肝切开,她爱这滑腻爽口的味道,然后唤来侍者,又开了瓶出年的血腥玛丽。

“是的,小姐。”侍者恭敬地说,偷偷瞟了眼姑娘,他在心里呼喊,“多美的人啊。”在酒店租下三套皇帝套房,小费给得又丰厚,从经理到小职员,无不在猜测,也许是某个贵族世家来到了酒店。当主应该是那位举止优雅的英俊青年,而美人儿,是他的太太,还有管家与保镖。

这半年,福兰诈骗团伙收获颇丰,从官员到富豪,一个也没落下。

他总是巧妙地利用对方的弱点,即便受骗,他们也不敢声张,生怕报案后,自己以前干的勾当,得到的黑金被发现。

福兰需要钱,如果要复仇,有金山做后盾的人,总比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要来得轻松。有时在夜晚,他总是想着,自己已经堕落了。曾经的检控官,现在却干着非法的事。

哪怕他选择的目标,都是黑心的官僚,不法的商人,但违法,就是违法。福兰知道自己只是人,不能代替公正神圣的法律,代替冥冥间的意志,来制裁他人。

在灯下背诵着条文的福兰,在法庭上滔诣不绝的福兰,在第一庭宣誓忠贞于正义的福兰,以前的那些人影,似乎在冷冰冰地看着他,愤怒地握着拳头。

“我的罪,无法辩解,只企求公正圣徒的处罚,请来得晚些。”夜里,福兰总祈祷着,“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会俯首于律法,绝不逃避,请再多给点时间。”

“下一个目标是谁?”劳薇塔问,这个姑娘学的很快,仿佛具备着当骗子的优秀天赋,她巧笑嫣然,所有人都会相信,这是位好出身有学识的大小姐,但下一刻,她马上能变成粗俗没头脑的暴发户,让目标误以为,这妞有油水又好骗,然后一步步落入姑娘的圈套。

“弗莱尔爵士,这次,我要那个头衔。”

“爵士?不如我们去弄个男爵,可比准贵族强。”克瑞根笑。

“不,就爵士。”福兰说。

帝国对低级贵族的审核并不严谨,往往将男爵以下,没有继承人的头衔,赋给能交纳大笔款子的有钱人。而弗莱尔这个爵士家族的称号,在三年前,就被官方认为已经失传,并赏赐给一位政绩优越,一等骑士出身的市长。

“弗莱尔的姓氏,与家徽上紫底黄纹的黑乌鸦,那些,都是我的东西。”福兰想,“所以,我得拿回来。”

他的名字也许能回来,他的家族封号也许能回来,但以往的幸福,爱的人与爱他的人,再也不复存在。他的人生,早已被毁了。

每次想到这里,福兰总愤怒地喘息,早以停止脉动的心脏,在错觉中,仿佛沸腾的跳跃。

复仇的道路,不可能是无暇的白色,也不甘坠落到疯狂的黑色,福兰所能选择的,只能是尴尬无奈遍地荆棘的灰色。



第三卷 永夜的浮光 第三章 乌鸦的王冠(二)

康理士·查尔斯是个为人严谨的诚实人,他的父亲是黄金角海湾有名的奸商之一,刻薄而手腕高超,没人愿意和他做买卖,但他往往又能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