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
“你是说伊戈·安德希?”
“不除掉他,克瑞根不会安心,而我,正好要找那个杂碎,讨回点东西。”“道上都在说,安德希大佬在内乱中失利,但不知道目前躲在哪里。”劳薇塔建议,“要不要和内乱的那一方联手。”
“不需要。”福兰说。“迟早,我自己会把他找出来。”
安德希对他做过什么,福兰要一一偿还给他。但福兰很有些疑虑,安德希的靠山金雀花,没有做出任何扶助的反应,这似乎说明,内乱的人,也与那个家族有联系。或者,这根本是金雀花对地下世界的洗牌。
无论哪方获胜,都没关系。否则安德希根深蒂固地势力,没这么倒台。
在他开始向金雀花复仇时,内乱的那方,就会是他的敌人。
“你现在有钱了,该离开这些充满邪恶的勾当了,买栋房子,或者开家店铺,干什么都好。”福兰对劳薇塔说。
“这话你已经说过几次了,我爱目前的生活。”劳薇塔轻笑,她望着福兰的背影,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姑娘想,“帮派的根基是你建立起来的,我发誓,它只属于你,只握在你的掌心。如果克瑞根想玩花样……”
※※※
小城的胖子富翁,最近很烦恼。在床上,他越来越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次看到新弄到手地俏妞赤裸着身体,想笑又忍着来安慰他地表情,胖子就觉得男人的自尊被剥夺了。
他望着疲软的东东,气急败坏地暗骂,“没用地东西,真想把你割掉。”胖子吃过不少药,甚至还拜托过掌握神力的主教,但依旧软趴趴没有起色。
最近他收到了风声,本城刚来了位大学医学院的教授,正在做某个研究,能让男人在六十岁时,还能保持年轻人的雄风。
这个年头,外科医生在世俗观点中,如同巫师般神秘恐惧的职业。
他们解剂尸体,描绘各种各样的解剂图。因为的确颇有疗效,教会勉强认可了外科术的存在。
一个早晨,胖子避开旁人的耳目,偷偷找到了那位教授,教授戴着厚重的眼镜,大胡子,正住在一家公寓地四楼。
满屋子都是书,几张桌子上,摆着大量玻璃实验器材,几瓶盛满防腐药剂的大瓶子里,装着公牛、马等等动物的阳具,那硕壮狰狞的尺寸,让胖子感到深深的自卑。
整间房,飘扬着消毒药水的呛鼻气味。
“我已经发明出一种移植动物器官到人体的方法,完美的方法。”
教授说。房间里神气的气氛,让可信度上升了不少。
“那手术有可能失败吗?”
“不,百分之百成功。”教授严肃地说,“我是在研究如何移植心脏等更重要地器官,但目前经费不够,所以只能靠这个来筹集款项,让实验继续进行下去。”
“多少钱?”
“十五万恺撒。”
“但,我还是很害怕,万一有个闪知…”
“科学是容不得任何虚假的,这都是由几百几千例数据证实过。”
教授说,“我不会让自己的名誉蒙羞。”
胖子想着移植后自己能展现出的雄伟,“要是我也有这么大的东东,不用靠钱,就有女人投怀送抱。”
“一份合约,你必须保证能成功。”胖子下了决心,“而且,我会让几位朋友在场。如果失败,你就得去监狱关上二十年。”
“没问题。”教授爽快地答应了,他立下合同:
本手术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率,否则我愿意付上完全责任,甘受二十年刑罚。
合同上还详细列出了手术的各个步骤。
最后教授询问,“你是想移植马的,还是牛的?我会略做整形,在不失尺寸地情况下。让它更符合人类的形状。”
“马,最强壮的马!”胖子喘气。
手术在三天后进行,胖子带来了他信任的几位朋友,确认无误。他这才安心下来。在消毒与麻醉后,胖子被送入了改造过后的手术室。
朋友们好奇地等待着,议论纷纷,本以为手术会持续很久,但不到一刻钟,教授就一边脱着满是血液的手套,一边走出来。“手术第一阶段宗成了。“他富布。然后把某个黑黑的小小的带血东东。扔到了垃圾桶。
“你们可以把他抬走了。”教授说。
“不是要移植马地……”朋友们大惊。
“喔,实验还需要进一步研究,等些时日。研究成功了,手术继续进行。“醒过来的胖子痛不欲生,他立即把教授送上法庭,这场奇案在城里引起了轰动。教会也派专员到场,谴责这亵渎的研究。主教还说,如果判处了教授有罪,他将申请,把犯人转进宗教审判所。
教授的律师拿着合约说,“诸位请仔细看,我的当事人。并没有违背任何约定。”他念到,“手术步骤如下:先割下实验者的器官,然后安上指定动物的器官,再然后……”
“但被告并没有完成手术。”检控官说。
“噢,尊敬的阁下,合约上没有说明,第一步骤和第二步骤,必须连续进行。”律师说,“手术只做了一半。法庭不能靠猜刻,就咬定手术以后的步骤肯定会失败。”“那什么时候继续?”
律师笑道,“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十年后,谁知道呢,合约里又没规定。”
庭审从早上持续到傍晚,控方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还没发生的事情。“只要手术不继续下去,最后失败,我就不能判罪,但什么时候继续,又由他们说了算。”检控官想,他承认了这陷阱够卑鄙,但很有效。
法官判决道,“原告败诉,被告并没有违背合同,手术是由原告承认实施地。本庭认为,原告属于自愿被阉割。”
走出法庭,教授想,“这下可还了人情。”他曾经为了某件麻烦,请求过乌鸦地帮助。现在,他接到了那个神秘人物的信,在他的指示下,完成了这场骗局。
反正医学教授,本来在世人眼中,就是疯狂地职业。这件事并不会影响他在大学里的地位。
没人看到,法庭外的转角处,穆尔靠在墙上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也不知道,这泪水,是复仇后的喜悦,还是因爱人不忠的痛楚。
按水手的规矩,勾引别人的妻子,就得被阉掉!
“乌鸦,我欠你的。”穆尔擦着泪珠,喃喃说,“就算连你的脸都没见过,我依然视你为带来重生的恩人,威严地教父。”
※※※
“伊戈·安德希在劣血战争中失利了。”维托吼道,“他现在不足为惧,通知弟兄们,翻地三尺也把他找出来。”
“我们和那位大佬毫无瓜葛。”有人不解。
“我欠某个人一个人情。”维托说,他看着手中的信,那只紫乌鸦仿佛凝视着自己,“虽然落井下石不够地道,但为了能偿还掉人情,也只好委屈那位前大佬了。”他故意把“前”字咬得很重。
维托是通过费都一间旧宅门前的邮箱,联络到乌鸦的。他出于谨慎与好奇,在事后打探过这个神秘人物的行踪,没有结果,仿佛世间根本不存在这个人。
“对了,多派几个人手去修道院,我不想儿子有任何闪失。”维托吩咐,他敲着桌子,又把思绪转了回来,“宛若阴间的鬼怪。”他对那位乌鸦评价道。
“这是笔大买卖,我估计有百分之十五的利润。”私人俱乐部里,哈维兴奋地喊着。聚集在他周围的,都是身缠万贯的富翁。
“的确利润丰厚,但拿出来的款子也很大。”一位投资家说,“我愿意入一股,是你挑的头,你会拿出多少。”
“三成股,大家都知道我先前的损失,事情总算解决了,那小子去了监狱。”哈维解释,“否则我能占五成。”
“大家忘了个问题,走私贩子,他们那些逃税的便宜货,会捣乱我们的市场。”有人提出异意,“我听说葡荷有一大批同类型的货物被买走,却查不出入境记录。”“那群该死的走私客,这竞争是不公平的。”富翁们立即诅咒起来。
“当局的确对禁止走私不够得力。”哈维义愤填膺,“诸位,我们依靠正当的渠道,正当的纳税,到头前,眼瞧有笔赚大钱的买卖,却因为走私而无法实现。我提议,联合起来朝当局施压,至少不能让那批走私货流入拜伦。“在座的或多或少与走私客有点联系,谁都有运用走私渠道牟利的前科,但这关头,可不能因为与犯罪份子那点廉价的友谊,就让自个看到肥肉却不能吃。
“没问题,我马上起草一份抗议书,大家都来签名。”一位银行家说。
看着沸腾的人群,哈维松了口气,他摸摸内兜里的信,那是乌鸦的请求,他拜托自己,让当局至少在两个月内,对走私贩子的销赃窝点,来次扫荡。
“我还了你的情,以后可别来找我了。”哈维想。他可不愿与充满罪犯气息的神秘人,再有过多的关联。
无声无息间,黄金角海湾酝酿着一场风暴,所有被名叫乌鸦的神秘人帮助过的人,都接到了某种请求。他们也许是诚心诚意地想偿还恩情,也许是想还债后摆脱掉他的影子,总之,他们都行动了起来。
那些看似没意义的请求,只有乌鸦本人才知道,都是指向了一个目标:伊戈·安德希。
第三卷 永夜的浮光 第五章 魔药(一)
驶过黄金角海湾中段,沿着河流深入内地二天,就到达了书伯港。
这是拜伦距离葡荷王国最近的港口,是个宛如费都的商业都会,不同的是,她除了海运外,还负责着内陆生意。
玻璃之都威迩那些完美的玻璃制品,或者温士顿最上等的羊毛,俄沙口味纯正的名品白酒,从河流的另一端,或者大批马车从旱路运送过来,穿越国界,流通入拜伦。
在早晨七点,一条漂亮的帆船缓缓驶进阿卡城的贵宾码头,黑色的船身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码头的接待员认出了这艘船,是黑王号,这艘船在半年里,至少来往了阿卡城四趟,他迎了上去。
贵宾码头的一个小泊位,每月就得五百恺撒的租金,能使用它的人都非富既贵。接待员记得黑王号的主人是位英俊的贵族绅士,人们都称呼他范格莱老爷。
他在韦伯港最繁荣的地段,拥有一处产业,但并没有聘请管家仆人,偶尔来住一阵子就走。人们猜测这个出手豪迈的人是想投资房产,只要没有战争、没有瘟疫,现在价值十五万恺撒的房子,在几年后至少升值到二十万。
“还没有伊戈·安德希的消息吗?”福兰递给接待员十块的小费,让他去找一辆马车来,等对方走远,福兰询问劳薇塔,这个姑娘能力出众,善于从细碎的线索中分析情报。
“如果那么容易找到,安德希就不可能当这么长时间的大佬了。”
劳薇塔回答,“黑道上的人,总会为自己留几条后路。”
“那我们就找到,他到底隐藏着什么后路。”福兰把手杖狠狠地敲了下地面,“只要他敢露面,就肯定跑不掉。”
劳薇塔吃惊于头突然并发出的怒火。她转移话题,“为什么来韦伯港?”
“我订的货应该到了。”福兰让心情平缓了下,“威迩最好的玻璃仪器。”
紫鸦号上正装着大量从费都买来的实验材料。福兰一直想弄清楚,那本奇妙的、记载着大量植物的书,到底有什么用。
福兰在韦伯港豪宅里建造了一间暗房,将它改造成实验室,隔一至两个月,他就会来韦伯研究上大半个星期,靠着图形来揣测兽人文字地意义,但进展总不如人意。报废了不少昂贵的仪器与材料。
这也是福兰将实验室选择在这里的原因,订购玻璃仪器,没有其它地方比韦伯港更方便。一般的量筒、坩埚、牛角弯管,能直接买到,如果造型更复杂,通常一个月内就能从威迩送到。
“克瑞根已经在黄金海湾站稳了脚,他明目张胆地吞并着安德希那些没人打理的走私渠道,事实上不光是他一个人在这么干,几乎所有颇有势力的大佬都开始行动了。”劳薇塔想了想,描绘到。“一群饿狼。在扑食还没咽气的同类血肉。”
“与安德希敌对的那方人,没有做出反应?”
“没。通常胜利地那方,会急着接收失败者的势力。可目前的情势古怪。”
“他们另有目的,并不在意这些。让克瑞根试着接触下圆桌议会,地下世界流的大黑帮同盟。假如他可以弄到参与进去的席位,对我们更有帮助。”福兰从烟袋里掏出一把碎烟叶,仔细抚平烟纸,边说边卷。
这是福兰养成的新癖好,只抽自己卷的烟。港口的风有些大,等福兰卷好烟,望着一头凹一头鼓的形状,微微叹了口气。
果然没小野猫那么会卷。她地手法我怎么也学不会。福兰想。
劳薇塔轻笑着,脸蛋上荡起细小地酒窝,她接过烟袋,均匀地将烟叶倒在纸上,把烟纸慢慢卷成细长形,“这又不难,稍微耐心点就成了。”劳薇塔将烟嘴套上,递给福兰,“喏。很简单吧。”
福兰望着姑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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