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
“勾引一个男人,就先勾引住他的胃。”就是这句很俗气的广告词,让在金钱方面很吝啬的芭蕊。毫不犹豫地交了每节课六十恺撒地学费。
鱼头海藻汤就是培训班教导的第一道菜。
不过她属于那种味觉迟钝的女人。当其他学员们开始挑战马尔克摩宫廷炖羊腰时,芭蕊还在练习如何搭配好鱼汤中调料的比例。
“席拉娜小姐,您实在太浪费了。”培训班的导师。一位著名的大厨兼美食家,心疼地看着昂贵的东方调料,耻辱地在芭蕊手中,变成味道难以述说的“毒药”。
每周三节课,芭蕊在浪费了一打食材后,终于学会这道鱼汤的做法。
“魔法?”福兰莫名其妙,“汤已经好了,要我端出去?”
“你真是个木头,没看到我们的大剧作家和小妮可,有些不对劲么?”芭蕊神秘兮兮地说。“就如戏剧里那种常见地暧昧关系,也许剧团会产生一对明星情侣。”
“我倒是常看见他们为点鸡毛蒜皮地小事吵个不停。”
“这是情调,木头不会懂的。”芭蕊瞪了福兰一眼,在厨房蔓延的香气与白烟中,挥舞着手中地勺子,“要给他们多一点空间,所以,你老实和我待在这儿。”
“暧昧!”妮可望了望手腕上小巧的钻石表,面容上浮现出狡默的笑意。“团长和大个子已经在厨房里待了半小时,还没见出来。”
“绮莉女士”,劳伦很正经地喊着妮可的姓氏,“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们点单独相处的空间?”
妮可立即明白了劳伦话语中的涵义,她凑过身子,小声说,“但我还饿着肚子,真的现在就溜掉?”
“白银街有家馆子,正在推出图兰卡风格的套餐。”
“你请客。”
“女士,您挣的钱比我多。”
“你真不是个绅士。”
“比起当一个严谨无趣的绅士,我更乐意宰你一顿。”
塞西莉亚一边朝嘴巴里塞着草莓酱饼干,一边奇怪地看着两人地脸越来越接近,互相在耳边轻声密谋着什么。“你们是要接吻么?”她恍然大悟地问。
“绝对不是!”劳伦和妮可立即地转过头,拉开足够远的距离,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还有些肉,该做什么好呢?”芭蕊为难地摆弄着盘子里的肉条,做道孜然烤肉?天,到现在她还分不清楚,孜然与干胡椒粉有什么不同。
“我来吧。”福兰说,他看了看厨台上的调料,熟练地将肉块用刀刨成薄片,放到面包屑里滚几滚,然后扔到锅子中。
等肉片在沸腾的油里变成金黄色后,他用漏勺捞起来,逼干残留的油,再撒上葱末、姜丝以及不能缺少的橘皮。
“手艺没有丢。”福兰闻着香味,满意地想。
“我居然没发现,你的厨艺这么出色。”芭蕊用手指拧了一小块,扔到嘴里,赞美道。
“其实我拿手的只有炸肉条。”
“有一门手艺已经相当不错了。”芭蕊身有体会地嚷嚷,她拿手地也就是鱼头汤,“说不定,哪天放弃剧团了,能去街边开家小店,招牌菜就是鱼头汤和炸肉条。”
福兰沉默了几秒钟后,不自然地笑了笑。“该开饭了,他们应该等不及了。”
大厅里空无一人,桌子上,茶壶压着一张的便笺,芭蕊把餐盘放到一旁,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拿起来读道,“伯骑士。我们带塞西莉亚去吃图兰卡菜了,晚饭你俩吃吧。”署名是劳伦。
便笺最底下还写着一行小字,从字迹看是妮可加上的,“团长,晚上你不用回黑河旅馆了。哦,对了,去准备几根蜡烛。”
“怎么呢?他们去哪了?”福兰将盛满汤的罐子小心放好,然后看到芭蕊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把便笺揉碎,扔到垃圾桶里。
“他们饿坏了。跑去外面吃。”她强作镇定地回答。同时想着,“要蜡烛干什么?”
仿佛回答她的疑问般,天顶上的吊灯。开始变得昏黄,闪烁了几下后,熄灭了。
餐厅一片黑暗,只有月光从窗根渗透进来的淡淡银辉。
“大概魔晶地能源用光了。”福兰抬起头,“家里没备用的,我出去买几块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芭蕊微笑着,发誓明天一定要好好报答妮可,“蜡烛放在哪?”
这是顿令人愉快的烛光晚餐。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妮可绮莉愤怒地将餐巾摘下来,望着劳伦,“与其再饿上三天。我也不会吃图兰卡菜了,咖缠辣得令人翻胃。”
“猪肉末甩饼的味道还不错。”劳伦辩解,“用餐就像生活,要懂得寻找乐趣。”
“噢,难道花了几十恺撒……塞西莉亚呢?”妮可突然想到了什么。
“塞西莉亚不是去洗手间……天,也太久了吧。”
一刻钟前,兽人小姑娘被辣咖喱熏得泪眼淋漓,跑去洗手间冲把脸。
不过此时,她早就趔手趔脚地溜出了餐馆。
塞西莉亚无比怀念马蒂达姐姐白焰的味道。世上没有比纯能量更好吃的东西了。
自从马蒂达因为生病,被送走疗养后,她就像个吃惯了大餐的谗嘴孩子,对廉价的食物不屑一顾。
饿着肚子,又被咖喱败坏了胃口,姑娘烦躁不安。既然饲主们——嗯,我们地小塞西莉亚一直以宠物自居——没有尽好责任,那惟有自己去觅食了。
她追踪着前面的目标,一位刚走出餐馆的中年男人。
那人的身上,有龙脉的味道,比一百个奶油泡芙还要美味的龙脉。
中年男人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当然,他没注意到潜伏在黑暗中的塞西莉亚。男人摸了摸胸口,转进了坦丁行刑场。
行刑场是坦丁著名的古迹建筑,司法厅按传统,每年的秋末,总会在这里,处决一批罪大恶极的死囚。但大多数时候,行刑场开放给游客随意观赏。
锤刑、绞首、断头台,无数恐怖地刑法总让坦丁人热血沸腾,崇拜暴力,永远是人类心灵深处地阴暗面。
百来年,这里处决了数以千计的犯人,广场地面上,满是无法擦洗干净的暗红色痕迹。鲜血、挣扎地魂灵,与这间古老的建筑溶为一体。
漆黑的广场,空无一人的建筑,水泥与钢筋搭建的丛林。
此夜此地,是塞西莉亚籽猎的森林。
“来早了么?”中年男人坐在台阶式的观众席上,他属于坦丁最神秘组织的联络人,正要按惯例,与地下世界的代理人取得联系。
在大晚上,独自待在行刑场,风穿过砖瓦间的空隙,发出诡异地声音时,仿佛耳边也回响着悲惨的哀鸣。
男人皱了下眉头,他总不习惯这里的气氛。
不远处似乎传来了微弱的脚步声,他顺着声音望去,看到黑暗中,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是个漂亮的小女孩,穿着蕾丝公主裙,白暂的肌肤上覆盖着淡淡玫瑰色泽的绯红,正歪着小脑袋,用黄褐的眼眸打量着自己。
男人走过去,正准备询问,听到天使般地女孩,可爱非常地笑了,她露出白白的牙齿,湿润的舌头舔着嘴唇,“你闻起来好香。”
不得不说,任何大叔叔,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听到某位可爱的小萝莉,说出这番话,都会产生奇妙的遐思。
“叔叔涂过男用香水,真的很好闻么?”男人高兴地在手背上嗅了嗅,等他注意到,在阴森的建筑群中,离奇出现的小女孩,这本身就值得警惕时,已经晚了。
夜晚的城市,喧闹的街道,没人听到,在空旷的行刑场中,某个人的血肉被掠夺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
命案是由一位参观古迹的游客发现的。
安全厅的秘密警察们包围了行刑场周围所有的大街小巷。但他们接到命令,不能进入行刑场半步。
这桩案子,由一群佩带着红色骑士勋章的神秘人负责。
“从衣服上来看,是约翰没错。但他的勋章被凶手拿走了。”血骑士的首领皱起眉毛,翻看着死者的遗物。
多么令人恐惧的尸体啊,浑身上下失去了所有的水分,枯萎得似乎在地底埋葬了几十年,骨骼脆得一碰就碎。
“先是培罗,现在又轮到约翰,短短时间,我们失去了两位队友。”另一位血骑士的成员愤怒地咒骂着。
首领站直身体,将帽子摘下来,闭上眼睛,简短地默哀了半分钟后,严厉地说道,“敌人就潜伏在坦丁,和以往的对手不同,不少隐约的线索表明,他们也同样是一群龙脉者。”
“先生们。“首领咬牙切齿地低吼,“把敌人找出来,属于我们的战争,开始了。”
…
第四卷 金雀花、影王与血骑士 第十九章 麻烦制造者
芭蕊·席拉娜思量着如何婉转地向卡西莫多表明,自只今晚想留下来的意愿。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天很阴,连月亮都看不到,万一半路上遇到雨就狼狈了。”团长从盛着温水的小盆里拿起毛巾,拧干,轻轻擦拭着嘴角,她暗示着。
“嗯,是快下雨了。”福兰望了望窗外,皎洁的明月已然退隐于乌云之后,稀疏的星子暗淡无光,“我去喊辆出租马车来。”
芭蕊咬住嘴唇,暗暗埋怨着木头的不解风情,也许她该更主动一点,女人要牢牢掌握住自己的幸福。她风韵犹存,岁月对容貌的摧残还未在脸上体现出来,三十五岁,正是女人最成熟灿烂的年龄,仿佛丰满香甜的果实。
除去石头与呆子,有谁能拒绝这样的女性呢?
福兰明白芭蕊的心意,一直在装傻。团长独立坚强的性格是他所欣赏的,他珍惜着与她的友谊,但不愿将这份感情升华成爱。
爱情?
奢侈而且无望,至少对他而言。
所以福兰很高兴,焦急不安冲进屋子的妮可,化解了短暂的尴尬。
“小塞西莉亚走丢了!”红发姑娘大声喘着气,“我真该死,居然连个孩子也照看不了。”
跟在她身后的劳伦,显得冷静得多,他简洁地描叙了一遍,在白银街的餐厅,塞西莉亚溜出去玩,再也没回来的事情。
“我已经向警署报案了,局长承诺,已经让街头巡逻的警察,注意寻找走丢的孩子。”劳伦说。
福兰皱了下眉毛,“我们分头出去找,一个小孩子,不会跑得太远。”
刚要走出门时。雨来了。
秋夜的雨狂野肆虐而淋漓。
一瞬间,宽阔的街道跌入了洋洋洒洒的水幕中。密集的雨珠敲打着黑拍油路面,风撕裂空气,扯动树梢枝叶的呼啸,驱逐着夜间游荡地路人们,飞奔到可以避雨的商铺和屋檐下。
“要赶快找到她,我们的小塞西莉亚会淋病的。”芭蕊忧心忡忡地自语着。
塞西莉亚蹲在某条不知名小巷的黑暗中,伸出舌头。舔了舔滑落到嘴角的雨水,她的头发湿透了,长长的睫毛也缀满水滴,让视线模糊。
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了,脚丫上都是黑糊糊地淤泥,因为影响奔跑的速度,公主裙的下摆被她撕起了一大截,露出藕色的小腿。
“三个。”兽人姑娘凝神静听,敏锐异超凡人的感官,让她知道。
还有三个追兵。半包围地朝自己的隐蔽地点赶来。
她咬着指甲,疑惑不解,为何把速度加到最大。也甩不掉身后的追兵?姑娘有点暴躁地跺跺脚,但野性的本能告戒她,来者的实力不弱,在一对三的情况下,不受伤很难取得胜利。
塞西莉亚恰恰很怕疼,在以往地战斗中,一点小伤口,就能让她丧失勇气。姑娘哭丧着脸,抬头望了望不远处地一栋公寓楼,身子矫捷地化为残影。窜了过去。
两分钟后,在她刚才藏身的地方,三个人影小心翼翼地接近。
“已经跑了。”
“血骑士徽章的能源反应,显示敌人就在附近。还没走远。”
“对方地速度非常快,我们甚至连模样都来不及看到,应该是敏捷型的龙脉者。”
“总之一切小心,约翰不是弱手,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从他的遗体可以推测出。敌人还拥有吸收能量的天赋。”
这时候,巷子的深处,有团阴影揉动了下,这让三位血骑士的追兵,立即警觉地摆出防御姿态。
一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小老鼠,似乎被雷电吓坏了,吱吱叫唤着重新窜到了墙壁的窟窿里。
“该死的耗子。”他们松了口气,继续交头接耳,“继续追上去,但别急着出手,等待支援。”
在人影消失后,那只灰毛老鼠,悄悄地探出头,突然打了个喷嚏,像只猫样,弓起腰,甩着毛皮上地水迹,“龙脉者现在量产了么?怎么一次就遇见了四个。”老鼠抬起爪子,弹掉了枯在胡须上的一块泥巴,“算了,别自找麻烦,我来坦丁,也就是为了找老伯瑞追债,那个吝啬的老东西,当了宫廷顾问法师,却还不偿还欠我的十克精金。”
老鼠迈着小步,溜到街上,“好冷,怎么没辆马车经过。”它嘀咕着,“谁说变耗子没用,至少一路上,我省了几百块车费,不懂得开源节流,就当不好炼金师。”
这是栋年代古老的旧公寓楼,潮湿的木地板在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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