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
“想把我赶出国?没门。”她胡乱用衣袖擦去脸上早已干掉的泪痕,“芭蕊那个婊子的确对我有恩,至少从她身上学到了逼真的演技。”
时候尚早,公路上没有来往车栖,帕丽斯揉着走痛了的脚踝,恶毒地想着。
道路远处出现了一团黑影,越来越近,帕丽斯欣喜地望见,那是栖黑色的,有着警署标记的轻便巡逻警车。
警车很快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小姐。您出什么事呢?”车上的巡警探出头,疑惑地注视着姑娘身上皱巴巴的衣裳,和满是泥巴的裤角、鞋子。
“我要报警!”她兴奋地喊道,“我是有着男爵身份的贵族,刚从一群强盗手中逃了出来,快带我去城里,强盗们还谋夺了我的财产,我得立即去市政府重新写份声明。”
警察马上紧张起来。“绑架贵族?这可是大案子,您快上车!”
“终于安全了。”车上,帕丽斯长舒了一口气,恨恨地咬着牙,“你们等着瞧,那个骗子冒充过检控官,还被通缉过,我一定要把这事讲出来,让红雀地婊子们成为通缉犯的同伙,吃上十几年牢饭。”
无意间。帕丽斯发现。巡逻警车的路线越来越偏离大道,窗外都是野地和丘陵,看不见其它的路人和车栖。
“我们这是要去哪?怎么还没到城里。”她莫名其妙地问。
“一座由走私客开辟的隐蔽港口。女士。”伪装成巡警的黑帮成员,正望着她狰狞地笑,“头让我告诉你,机会,只会给予真正忏悔的人,马摩尔克的一家奴隶场,正等待着你。”
“最终,她还是没有忏悔,替自己选择了不归路。”福兰摇了摇头,“人地天性。就是这么阴暗。”
他又转头望向“坦丁伯骑士建筑行海湾分行施工队”的负责人,“穆尔,你是个不错的好水手,为何要参与到黑帮中来。”
“因为我要报答您,乌鸦先生。”穆尔早已激动万分,“您帮助过我,用水手的法律,惩罚了夺走我未婚妻的男人,现在。该我报答您了。”
福兰看着小伙子涨红的脸,与坚定的眼神,在黄金角海湾,他在搜寻伊戈·安德希时,帮助过不少人,建立了广阔的人脉,穆尔就是其中之一一。
但最知道感恩图报的,就是这位曾经的海船二副。连最后福兰仇人地下落,都是他提供了线索。
“你已经帮过我大忙,就算有恩,也还清了。”
“不,您不知道,被最心爱地人所背叛,那时我真的是想死。如果不是您替我出了胸中的怒火,也许现在,我早就自杀了,变成海里腐朽地浮尸。”穆尔将手放在胸前,大声说,“我亏欠您的,一辈子都赔偿不清。”
“此人值得信任,而且对你深怀感激,所以我招揽了他。”劳薇塔也曾在来往的信笺里,提起过他。
“那好吧。“福兰站起来,拍了拍穆尔的肩膀,“我不能久留,你抵达坦丁后,会见到我的朋友卡西莫多·伯骑士,你不必对他隐瞒任何事情,而他的任何命令,也等同于我的指令。”
穆尔尊敬地弯下腰,捧起福兰的左手,亲吻着他的手背,“如您所愿,我的教父。”
灰影谷位于灰岩山脉间,一处在地图上没有详细坐标地山坳深处。
事实上,连这个名字,也只有为数很小的一群人知道,即便是老道的攀山家,也无从得知。
那是一片长满三叶草和蔓藤植物的平整土地,被茂盛的丛林和嶙峋壁立的山峰所环抱。一座披着神秘面纱的庄园,就建筑在其上。
庄园的格局并不算大,占地大约四英亩,几排厚实的尖板木条篱笆整齐地置立在草地上,但这些篱笆并没有连接成一圈,只是在形象上,勾绘出山庄地外围。
由上好木材搭建的别墅式楼房、整体外观上像个长面包的大仓库,以及马厩、灶房、洗衣房,罗布在庄园的四处。
极目环顾,漠漠的山坳沓无动静,阳光透过斑驳的云彩照射木屋上,偶尔几只飞鸟在半空中掠过。深秋的清晨,带着青草与泥土味道的风,轻轻吹拂过一幢别墅窗户栏杆上的帘布。
安·考利昂半躺在自己柔软的床铺上,她寻思着该怎么打发新的一天,床边茶几上的书籍与杂志,都已经看完了,平静的生活并不适合她,几年来,充满着暴力与血腥的刺激,早已充盈到她身体里每一个细胞之中。
“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想的,甘愿带着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组织,隐居到荒芜人烟的山里。”姑娘无聊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一只长着漂亮羽毛的山雀,正停留在窗栏上,见到动静,急忙展翅飞走。
第三十一章 神血
“很漂亮的小东西呀。”安随意地弯曲手指,那只山雀飞翔的动作,立即凝固住了,它象被无形的绳子捆住了身子,被倒拖回窗户旁,姑娘将它抓到手里,用指头挑逗着小鸟。
“叫几声来听听。”安笑着说,山雀在她掌心里拼命挣扎,棕红色带着褐斑的羽毛纷纷撒落,坚硬的鸟喙,啄在姑娘的手指上。
“真不听话。”姑娘无趣地嘀咕着,摊开手,将它放生。
如释重负的山雀,恐惧地扑簌翅膀,朝远方飞去。
还没飞远,一枚包裹在绿芒中的子弹,无声无息地掠略而过,那只可怜的雀鸟,没来得及发出悲鸣,躯体就炸裂成无数血肉碎块。
“刹风景。”安皱着眉头,将目光投向楼下的一块空地,她喊道,“那个谁?你伤好了?”
卓尔法·隆奇眸子里闪着奇特的光芒,他兴奋得浑身发抖,这股新生的神奇力量,仿佛让他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他的双眼就是准心,无论怎么射击,子弹都能完美的击中视线里的目标。连最优秀的枪手,都不能达到这种境界。
他实验过无数次,直到枪膛发热,所取得的成果,无一不在告诉他,这不是梦,而是货真价实的现实。
龙脉者?卓尔法刚刚了解这个名词,并顺利地成为其中的一员。
“妈妈,这是命运给我的恩赐,凶手,这次看你们怎么跑。”他在心里呐喊。
“还算不错的远程阻击能力。”有人说道。卓尔法回首,望见那位拯救他的美丽死神,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考利昂小姐,打扰您了。”卓尔法恭敬地说。
“无须瞄准,就能自动攻击到目标,你能当个好杀手。”安评价着。“但能量构成很奇怪,我居然从你身上,感觉不到能源的存在,可能……”
卓尔法入迷地看着安揉动着的鲜艳双唇,觉得心里扑通直跳,胸口在发烫,一种特异、陌生的感情,让这个老男人感到恍惚。
他见过不少标准之上的美人。比如马蒂达,卓尔法对她只有种长辈地关怀,而佩姬,他则欣赏那种生机勃勃,压迫似的气质,但在眼前这位小他许多岁的姑娘身上,卓尔法居然体会到了那种从未感受到的情感。
他隐约还记得,在濒死时,感受到的温暖,感受到的。妈妈的气息。
这个近五十岁。顽固偏执的老男人,人生中第一次恋爱了。
这感情来得是那么地迅猛,以至于让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像个清涩的毛头小伙子,茫然不知所措。
“……你在发什么呆?”安说了半天,却看到卓尔法露出奇怪的神情,在脸上交替变幻。
“小姐,你刚才在说什么?”卓尔法努力将姑娘的颜容,暂且从大脑里驱逐。
“说不清楚,你来,我们做个小测试。”安朝他挥挥手,既然无聊,就帮这个新生的龙脉菜鸟。完整地评估下能力,以便打发时间。
在别墅群的后面,有一间武器仓库,虽然龙脉者更多地是依靠天赋战斗,但影王认为,如果能熟悉各种武器,百利而无一害。
毕竟绝大多数龙脉者,在苏醒前,都是毫无战斗技巧的普通人。一个身居龙脉的战士,绝对会比只知道单纯使用天赋的人恐怖。
来到库房,安从放置枪械的房间里,随手拿出一把上满子弹地手枪,她递给卓尔法,指了指窗户外两百米处地一丛灌木,“你试下,能否打中。“卓尔法依照吩咐,举起枪。
第一枪,偏得老远。
第二枪,更是直接钻进了泥土里,激起一片灰尘。
他打起精神,慎重地开了第三枪,子弹“砰”地从离灌木四米远的地方划过。
“再用你原来的枪试试。”安露出意料之中地表情,她“原来如此”地点点头,说道。
连续三枪,子弹划出完美地轨道,如炸弹般,将那丛灌木炸得粉身碎骨,只留下一圈焦黑的泥巴。
卓尔法疑惑地望着安,他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看来真正变异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配枪。实在是太罕见了,不,不是稀罕,简直是绝无仅有!”安笑得阳光灿烂,“请爱护你的这把枪吧,它是你能力的来源,或者这么说,它已经是你身体上多出来的一个,器官。”
“小姐又在训练新人了。”裴吉雷克斯站在三楼的窗前,望着远处发生的事情,他说道。
这是一间极其奢华的房间,水晶大吊灯、长沙发、包裹着金箔地家具和椅子,影王组织的首领乔·考利昂,坐在一张桃花心木的桌子后,他穿着舒适的深蓝色丝绸睡衣,正专心致志地用刀叉切割着四成熟的带血牛肉。
“由她去折腾吧,她就是闲不住。”乔说,“那位尊贵的女士,透过我们在坦丁的分部,传递来什么新指示?”
“目前还没,她依旧让我们按兵不动。”
“那么,拜伦的另一个龙脉组织血骑士,可有新动向?”
“血骑士似乎隐约发觉了分部的情况,但现在不是我们和它正面冲突地时刻,为了防止事态恶化,我已经让分部的绝大部分人手,暂时撤离了坦丁,只留下必要的联络人。”
“有意思”,乔讽刺地笑着,“从调查的情报来看,所谓的皇室秘密卫队血骑士,实力单薄得难以想象,按我们对龙脉者的实力划分,血骑士只拥有五个尊爵级,十七个游骑级,他们的队长宫廷法师伯瑞,如果以龙脉的级别来衡量,也最多是个准君王。”
“现在只剩四个尊爵,十六个游骑了,他们死了两个。”裴吉说道,“但奇怪地是,分部成员,只刺杀了死者中的一人,另一个,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迟早我们会和它起冲突,少一个敌人是一个。”乔将嘴里的肉咽下,“而我的影王,光君王级就有两位。”
裴吉却露出尴尬的表情,他吞吞吐吐地说,“可能我还称不上君王。”
“哈,虽然龙脉比不得奥法神术严谨的体系,也不为世人所知,但它一直在地下世界秘密的传承,雷克斯,以你的姿质,完全能称得上顶级,就算那个死鬼伊戈·安德希(奇*书*网…整*理*提*供),昔日最倚重的君王龙脉塞西莉亚,也不见得能战胜你。”
“我曾和小姐切磋过两次。”光是嘴巴说说,裴吉雷克斯就露出畏惧的神情,“但在她面前,我就像个还没断奶的孩子,毫无还手之力。”
“安成为君王级的时间比你长,你有的是机会超越她。”乔拍拍他的肩膀,“你先下去吧,我单独待会。”
直到裴吉退下,乔·考利昂脸上那种威严的上位者表情,才变为一丝不安。
…
第三十二章 授爵(一)
影王能有今天的规模,完全得益于安的探测能力。
组织里几乎百分之七十的人员,都是被她发掘出来的。
假如姑娘只是个优秀的人型雷达,那就皆大欢喜,但她实在是成长得太过迅速了,是龙脉之中,百年一遇的天才。
连最资深的龙脉者,都认为她是个怪物。
“你真是我妹妹就好了。”乔想,整个组织,也许是整个世间,除了乔自己,没人知道这个便宜妹妹的来历。
“你们杀了我奶奶,杀了我丈夫,毁了我的家庭,卑鄙的凶手,我要用人类能讲出的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你们!”
乔·考利昂还记得,在催眠与药物控制前,那个费都的姑娘,眼眸中滚滚如铁水般火焰。
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控制……光是凭空想象,乔·考利昂就觉得一股深深寒意,沿着脊柱蔓延而上。
“她现在的能力,已无法用平常的等级来划分,而且前几天,光是离开庄园散步,都能拣到一个新生的龙脉者回来,这只是单纯巧合么?”乔·考利昂觉得整个心都被抽紧了,“难道…她真的是传说中的……”
在龙脉的秘密传承中,一直有着这样的传说。
在游骑、贵爵、君王之上,有着另一个至高无上的等级。
所有的龙脉者,无论是已经醒觉的,还是拥有潜力的,都会有意无意间,汇集到她身边。
她是龙脉的教宗,龙脉的国王。
影王的头子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呻咛,“不可能吧,这世间,真的会有神祗之血?”
福兰在授爵的前夜,赶回了坦丁。
当他从礼仪马车上出来,踩在一直延伸至台阶上的红色地毯时。稍微停下了步伐。
从昨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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