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天下
她看冷清月的脸白里透红,却面有倦色,问道:“昨天晚上,没睡好吧?“冷清月埋头在膝,小声羞道:“我根本就没睡,他不让我睡,他走了,我才睡实的。““这个云儿“若兰一笑,“他还年轻,也新鲜,以后就好了。““姨娘“,冷清月嗔诺道:“昨天,您没听见什么吧。““我听见了怕什么?““我不是怕您,我是怕慧儿“,冷清月满面愧然,“这样做不好,太伤慧儿的心了。可我抛了爹娘,离开家乡,跟了云儿来,也不想让他不高兴。““姨娘明白“,若兰道:“你是想让我去和慧儿说,请她谅解,是不是啊?““是“,冷清月道:“我怕无论我说什么,甚至云儿说什么,都会增加慧儿的伤心和尴尬,还是姨娘去说会比较好,反正我们是姐妹,以后一直都是,等她心情好一点了,我再去和她说。“门外,传来铁慧疾步下楼的声音,若兰走出门去,看到铁慧一身劲装,腰悬钢链,正往外走,问道:“慧儿,你去哪里?我想和你聊聊。““兰姑姑“,铁慧回身笑道:“我出去走走,您陪清月姐姐吧,她昨天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我回来再去找您说话。“中军府内,小帆和少华,太子,延成王正聚在大厅察看地图,少华道:“云儿,你说你知道怎么过死亡之域了,说来听听。““死亡之域是一片流沙“,小帆道:“有时会停止流动,突厥军队就是趁它不流动的时候走出突厥,还有一条道是神月冥道,但比较窄,旁边是幽冥沟,整条路上都有游仙散的毒,人马都要吃解药,而且那条路在突厥是条圣路,突厥兵不走那条路,我们的大队人马要从那里经过也很危险。““那流沙什么时候会停?“延成王问。
“这个我不清楚,在突厥只有六个大祭祀知道,其中一个在突厥血洗星晏城的时候被突厥人杀死了,就剩下五个人知晓了。““冷清月知不知道。“少华问。
“不知道“,小帆道:“大祭祀和神月教主在突厥的地位很高,某种意义上说,和大汗差不多。“少华踱了几步,问道:“你什么时候过的流沙。“小帆想了想,“应该是上上个月,月圆左右的那一天吧。““月圆?“,少华道:“那么,再过几日又是月圆之日了,如果突厥兵那时过了死亡之域,十几天后应该就会到艾土特城来。我们需要小心防范了。““可是“,少华又道:“我来的时候,皇上就说派兵前来相助,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为什么援兵还是没有来。““我也觉得很是蹊跷“,太子道:“我前几日已经写信到康城去催援兵了,兵没来也不见回信,难道这其中……?““应该不会“,延成王道:“康城督军是黄庚,他这个人一向忠君爱国,艾土特前沿吃紧,他不会不知,除非,黄庚不在康城。““现在我们只有十来万人“,少华道:“突厥骑兵有三十万人,就算留下十万守家,也有二十万可以调动,还有大批的步兵,不好对付。要是他们比我们的援兵先到,这仗可就难了。““爹,要不云儿去康城催催兵。““一定要有人去的,你去不行,没人认识你是谁,让我再想想。““哦“,小帆昨夜就没怎么合眼,说完这句话,张口打了一个哈欠。
“畜牲“,少华狠狠一掌扇到儿子脸上,喝道:“大白天打哈欠,你他娘的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来人,把镇国大将军给我拖出去,重打三十军棍。““爹,云儿不敢了“。小帆吓得扑通就跪下了。
“慢着“,太子让军兵退下,笑着劝道:“东平王爷,他昨天才刚回来,太累了,他带来的消息对我们十分有用,打个哈欠也不是什么大罪,马上就要开战了,总不能让个大将军为了个哈欠就在床上趴着,还是让他带兵打仗吧。““太子说的有道理“,延成王也道:“元帅还是收回成命吧。““起来“,听到少华又喝了一声,小帆才敢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才刚站定,就见铁慧大步走了进来,和昨夜柔弱哀伤的模样大不相同,她劲衣淡容,高束红发,英姿飒爽,令人眼前一亮。
“慧儿“,少华道:“你来做什么?““少华叔叔“,铁慧道:“我不想住在图们客栈,我想住进军营,报效军中。““你不能去?““为什么?“。
“战场不适合女人。““少华叔叔此言差矣“铁慧道:“慧儿有一身武艺,爹爹也是朝廷命官,少华叔叔可以让您军中的男人和慧儿比上一比,看看慧儿可比他们差在哪里。““慧儿,你别胡闹“,少华道:“你是我萧家的儿媳,我萧家断没有让女人上战场的道理。““少华叔叔,我已不是萧家的儿媳“,铁慧漠然道:“众所周知,萧云帆在慕容山庄已迎娶赵林儿为妻,昨夜也已将冷清月收入房中为妾,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铁慧今日一言掷地,要与萧云帆解除婚约,从此以后,我与他再无瓜葛,元帅您如果为此不让慧儿从军,就有公私不分之嫌。铁慧出身虽轻,但也自幼习武,我一腔保家卫国的热血不能因为爹娘和自己的一个错误而被少华叔叔全部抹杀吧。“铁慧说完,纤手一抬,飞天锦绣链就似银枪,直直插过几丈外的一颗大树。
“好身手“ 太子和延成王第一次看到铁慧的武功,不禁交口称赞。延成王道:“元帅,铁姑娘既然一心报国,您就同意了吧,若是元帅不好安排,就让她去到我的营里。““是啊,东平王爷“,太子也道:“这样的人才,您不用,就太可惜了。“铁慧的这番话让少华无言以对,延成王和太子对铁慧的欣赏也让他无法拒绝,“好吧“少华叹口气道:“你和延成王一起,镇守西城门吧。““多谢元帅“,铁慧谢罢,从树上摘下自己的飞天锦绣链,转身向府门走去。
“慧儿“,小帆本来已被铁慧刚才的话惊得呆住了,一见铁慧的身影出了中军府,赶紧追了出去,急道:“慧儿,别走,你听我说。“铁慧全然不理,大步向前。感到小帆的手碰到她的胳膊,铁慧厉色道:“镇国大将军,请你自重。“说完,不顾小帆面红耳赤,转头拂袖而去。
小帆楞了楞,又再追上她,拉她衣袖,说道:“慧儿,打完这场仗,我们就成亲还不行。““谁要嫁你“,铁慧恼恨之极,扬手掴了他一掌,含泪怒道:“萧云帆,你欺人太甚。“
计唱空城(4)
看着铁慧愤而去了西城门,小帆满怀恐慌,蹭挪着回到中军府,少华虽然面带愠色,但也没有就此向儿子发难。几人仍在商讨求取援兵和对敌制胜的方法,时至午后,四人正欲出府视察城边,几骑快马到了府门之外,为首一人手持黄卷,大喊道:“圣旨到“。
几人连忙走到厅外,跪迎圣旨,来人宣道:“萧少华,萧云帆听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萧少华擅娶突厥公主为妻,生子萧云帆,再娶突厥郡主,时值突厥敌军将至,萧少华,萧云帆父子为突厥女色所惑,有临阵变节之嫌,特削去萧少华东平大元帅和萧云帆镇国大将军之职,交由太子严加看管。接旨。“少华听完,双手高抬,接过圣旨,“谢主隆恩“。延成王和太子起身,面面相觑,问来人道:“这是怎么回事。““奴才也是照皇上的旨意来宣,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太子道:“那好,请公公回去复旨吧,本宫定会奉旨行事。““如此甚好,奴才就先回去了。“来人说罢,带人离去。
“爹爹……“,“闭嘴,把大将军印拿出来。“少华摆手让小帆不要多说,拿出随身的帅印,和小帆的将军印一齐送到太子面前,笑道:“太子,这是帅印,还有云儿的大将军印,都给你了,你想如何看管我们父子啊。““东平王爷,请里边坐“,太子没有接印,而是请少华和小帆坐在了正厅。少华把两颗印放在桌上,笑坐一边。
“东平王爷“,太子沉吟片刻,说道:“此事有诈。““什么诈“,少华道:” 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理由也很充分,我觉得没有什么诈。““东平王爷“,延成王道:“我也觉得这事不太可能。可这确实是圣旨啊,盖的是皇兄的玉玺。“他又看了看那道圣旨,不禁满腹疑窦。
“东平王爷“,太子起身;面对少华道:“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更何况是我这个太子在外,我有父皇御赐的上方宝剑,所有事情都可以自行作主,这个圣旨,兆轩不信是父皇的本意,我今天就拿着这把尚方宝剑抗了这个旨,他日父皇若要怪罪,所有罪责,兆轩一力承担,哪怕是再也不当太子了,这个皇命我也不会遵从。王爷是开国的功臣,此一战事关天朝存亡,还望王爷不要怀疑和计较,待打胜了突厥,他日回朝,再做祥查,兆轩定会给王爷一个合理的解释。“少华听罢,低头笑笑,不做回答,问道:“太子,你若为了我父子失去太子之位岂不可惜。““这是小事“,太子道:“只要可以保全我朝边疆的安康,兆轩做不做太子一点也不重要。““好,我可以考虑。不过,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不知你可曾想过。“太子微微一笑,“王爷心机过人,兆轩也不需要虚情假意,若是朝中有变,必然天下大乱,打胜突厥,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的话,这后果,王爷也应该知晓,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太子所言甚是“,延成王连连点头,他出身宫门,自然也知其中利害。
“爹“,小帆接道:“有件事情,云儿还没来的及向您秉明。““什么事?““我们在突厥的时候也发现皇室之中,可能有人与突厥暗中来往,要害爹爹,具体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就先回来了。“少华惊道:“你是说,你娘是为了弄清楚这个才留在突厥的?”
“是“,小帆嗔诺点头。
“畜牲“,少华一掌打倒儿子,怒道:“你他娘的为什么不把你娘带回来?““爹,娘不会有事的,云儿已经告诉她怎么回来了?“小帆跪地抬头,强忍眼泪,又道:“娘很聪明,她应该……““不会有事,聪明?“,少华气得踹他一脚,说道:“你娘再聪明,她也是个女人,女人根本做不了这种事,女人要是能够做这样的事,冷清月就不会为了你离开突厥,赵林儿不会为了你倾家荡产,慧儿也不会为了你进退两难,你娘要是有这个本事,老子根本活不到今天,你个小兔崽子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你这个畜牲……“少华火冒三丈,顾不得儿子的脸面,又连踢了小帆几脚。
“王爷,王爷“,太子和延成王看少华怒打小帆,都赶忙上来拉劝。
“萧云帆,你给老子听清楚了“,少华指着儿子的脑袋,“要是你娘没事,你就能活,要不然,别怪老子要了你的命。“ 说完,转身大步向外就走。
“王爷,您去哪儿“。延成王追着问道。
“视察城边“,少华喊罢,回过身来,拿起桌上的帅印,对太子道:“这个我还能用么?““当然“。
少华收好帅印,把大将军印扔给儿子,踢他道:“起来,跟老子视察去“,又对延成王道:“世琛,你也去。“他又走了几步,再次折回,对太子道:“太子,拿着你的尚方宝剑,去九曲沟搬兵,九曲沟的守将柳智飞是柳妃娘娘的叔伯弟弟,要是他拦了黄庚,黄庚那个老实人也只能干着急,看了那个圣旨,你我都该清楚,只有这个原因是最有可能导致黄庚不能带兵前来的,只要皇上还活着,柳智飞就不敢驳你的面子,要是连你都搬不动,我父子就只能为国为民,马戈裹尸了。““好,我这就前去。““你要快去快回。如果城破之前你们来不了,就别来了,回去孝顺你父皇吧,别连最后一眼都见不到。“少华说罢,带着小帆和延成王前去视察城边,三人走到西城门时,看到一名少妇打扮的紫衣女子和城门上的铁慧打了一个招呼,骑着一匹黑马出了城,少华皱眉问道:“云儿,那是冷清月么?““好像是。“少华快步走到城下,挥手让铁慧下来,“慧儿,去,盯着她。““我……“,铁慧道;” 干什么要盯着清月姐姐。“小帆道:“爹,我去吧。““你去个屁“,少华瞪了儿子一眼,又对铁慧喝道:“快去,看她做什么去了,这是军令。““是“,铁慧无奈,骑着自己的白马追着冷清月的身影跑到离城门一里多的地方。
冷清月下了马,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条,上边写着,“阿妈,清月一切安好,请勿挂念。“她把纸条塞到马鞍下边,拍拍马头,笑道:“走吧,回家吧,告诉我阿妈一声。“她用鞭子打了马屁股一下,那马飞快的跑走了。等到马跑出了自己的视线,冷清月一回头,看到了身后的铁慧,“慧儿妹妹,你怎么也跟来了。“铁慧不擅撒谎,脸红着道:“我来看看你。“冷清月看她神情,便知她来意为何,笑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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