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天下
小帆犹豫地看着爹爹,少华笑着走过去,一脚踹跪了小帆,“让你跪下,你聋了么。”
他又把墙边顶门的棍子递给潘佑安,大声道:“照死打,就甭当他是活的。”赵林儿听罢,噗的笑了出来,这句话正是小帆在杭州赵宅中学少华说话时讲的那句,一字不差,就连潘佑安都笑出了声,赵林儿扶起了小帆,转过头不理他,小帆把赵林儿拉到一边,小声道:“林儿妹妹,你那几句话说的真爽,云儿打死也不敢说的话,你都帮我说了,谢谢你。”
“那你还凶我”,赵林儿又委屈的想哭,“那不是我爹吗”,小帆道:“给点面子行不行,以后别这么跟我爹说话。”
“那我就看着他打你呀,一点道理也不讲“。
“你习惯了就好了“,小帆笑道:“看不惯,就躲开,别看。”
“不行”,赵林儿道:“我就不让他打你,管他是谁,我看了,就跟他拼命。”小帆望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热气蒸腾,什么也没说,走回少华身边。
潘佑安指着小帆,对少华说道:“不愧是你儿子,跟你一样,女人什么都不要了,也得护着他。“ “这小兔崽子”,少华打着小帆的脑袋,笑道:“老子有那么多好地方,他就专捡这最坑人的随了“。小帆听了,笑着挠挠头。
“喝酒,喝酒”,少华道:“咱哥俩今天好好喝一杯,你把你那见不得人的事跟我说说。”
酒过三旬,少华看潘佑安醉意已浓,笑道:“佑安,喝的差不多了,你能说了吧,这么多年你是一点也没变,不醉不说话。”
“你先别问我,“,潘佑安道:“你说,为什么不娶若兰。“少华不答,只是喝酒。潘佑安抢过他的杯子,:“我问你话呢,你既然带了她走,为什么不娶她““我没对她不好。““你要了她,又不娶她,你还敢说你没对她不好“,潘佑安骂道:“你真是混蛋啊。““我压根就没说过要娶她。“少华气道:”你还说;从我知道你们俩个有婚约,我就躲她,她天天在我身边转悠,我都忍了不上她,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你硬是不干,非把她留给我,老子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她那样一个美人,你能指望我忍多久。“ 少华抢回杯子,喝了起来。
潘佑安泄了气,叹道:“她爱的是你,不是我。““我若是你,管她爱不爱“少华猛饮一杯:“只要老子喜欢,先上了再说。““我没你这么无耻。““那你现在就别埋怨我。“潘佑安无话了,又道:“你答应我件事。““什么事”“骂你那小丫头,赵林儿,苏州赵家堡的堡主,我从小看大的,便宜你了,给你做儿媳妇吧。““那丫头是你看大的?“少华笑道:“她和你差别也太大了,就你这性子,能教出这么泼辣的丫头?““你答不答应“,潘佑安喊着,把酒杯墩在桌上,酒滴都溅了出来。
“她是你女儿么“,少华道,〃如果是你的女儿,我就答应。“潘佑安对赵林儿的关爱,少华都看在眼里,想他对自己的女儿也不过如此。
“她不是,虽然我曾经以为她是“,潘佑安说着,喝下了杯中酒,自己又倒了一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曾经以为她是。“少华听着直摇头。
潘佑安苦笑,缓缓道出他栖身赵家的隐情,当年他失意于若兰,和少华在苏州的一个凉亭饮酒,两人偶遇江南首富赵家堡堡主赵百万的续弦楚秋洁,楚秋洁秀雅温柔,颇似若兰的神韵,他和少华酒醉打赌,若是他可以和楚秋洁春宵一度,拿到楚秋洁的肚兜,少华就去争那武林盟主,两人击掌为誓,潘佑安遂主动接近楚秋洁,他与楚秋洁年貌相当,且才华横溢,岂是不通文墨,只知赚钱,且比楚秋洁大二十多岁的赵百万可比,他和楚秋洁一夜风流,拿着她的肚兜给了少华,少华二话没说,就去当了武林盟主。事后,潘佑安十分后悔,但料想楚秋洁也不过少妇怀春,就渐渐淡忘了。二年后,潘佑安离开少华和若兰,无意中回到赵家堡,得知楚秋洁从他走了以后就身怀有孕,生下女儿后,便郁郁寡欢,撒手人寰。他愧悔交加,易容进了赵家堡,被赵百万待若上宾,一年以后,赵百万因思念楚秋洁身染重病,临终之时,将女儿赵林儿和赵家全部的财产托付给潘佑安,更让潘佑安难受的是,赵百万留给他一封信,告诉他,赵百万一直就知道他就是那个让楚秋洁忧伤辞世的人,可还是将一切都交给了他,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会像他一样真心爱护林儿的人。
“那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儿“,少华问。
潘佑安笑答:“她越大越象赵百万,又聪明善良,又狡猾难缠,十岁就会看账本,对琴棋书画一点没兴趣,赚钱杀价,毫不手软,年纪轻轻就能分辨古董真假,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又道:“可我当她是我的女儿,她也当我是她的爹爹“。
少华点头,又问:“你的病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过你有这个病。“潘佑安道:”还不是秋洁听我说起忘忧水的功效,觉得好玩,偷拿了一些,我到了赵家后,她的贴身丫环说是秋洁生前为我做了一些糕饼,用冰镇着,等我来了吃,结果我一冲动就吃下了,谁知她搀了忘忧水,她是想报复我的。““你那忘忧水,不是只能让人忘事么“,”我小时候受过惊吓,“潘佑安道:“爹爹曾给我喝过,结果我再吃了那糕饼,就是第二次喝了,就等于中了毒,只能用无情花的花瓣和忘忧水的香气,混着帮着缓解。“潘佑安说着拿出忘忧水,要打开瓶盖闻一闻,“别打开“,少花笑道:“你那东西的味道我闻不了,闻了,老子今天晚上就得逛窑子了。“潘佑安也笑了;把忘忧水收起来,:〃 我说完了,该你了。”
“什么”“林儿和云儿的婚事“潘佑安道:”我知道云儿已经定亲了,还有个救了他的姑娘;我这不是找你做主么。““佑安,不是我驳你,也不是我不喜欢那丫头,这事实在是,“,少华道:“不瞒你说,少征不在了,云儿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只要他能给我萧家开枝散叶,别说娶三个,就是娶十个,我也不管,可我给他定的亲事是我大哥铁振东的女儿,当年铁大哥救过少征的命,内伤一直都治不好,以他的本事,本来不只能做个捕头的,所以我定了慧儿给云儿为妻。出了冷清月的事,慧儿离家,我就够对不起铁大哥的了,如果赵林儿不是跟着你出现的,我早打死云儿那小畜牲了。““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看到潘佑安气恼的样子,少华道:“这样吧,你也别气,我不做主,也不干预,让云儿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他娶慧儿为妻,其他的姑娘,能搞得定,随他娶。“正说着,赵林儿端着菜过来,“萧叔叔,尝尝这个。“少华道:“小丫头,我看云儿比在家里还壮实些,多亏了你。““是啊,这儿没人打他”,赵林儿嗔道:“他吃的饱,睡得着,当然壮实了“”小丫头,你还噎我“,少华笑道:“我告诉你,我打他你才有可能过的舒坦些,我若是从小纵了他,以后还不够你哭的。“看赵林儿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少华又道:“你现在还不懂,以后你就懂了。“见潘佑安已现酒力不支,少华怕勾起他的毒伤,就让赵林儿扶他去休息,自己站在院子里,透口气。
“爹爹“,小帆在少华身后欢快的说了句:“云儿想在爹爹背上翻跟头。“少华不回头,只侧头笑了一下,伸出了右臂,小帆知道爹爹是应了,象小时候一样,跑了过去,双手一垫少华的肩膀,腾空翻了个跟头,少华右臂抬起轻架了儿子的腰,让他背对自己稳稳站在地上,小帆回身跪下,“爹爹,云儿还没来得及给您磕头呢。“ “不用了“,少华把儿子拽起来,“跟老子说说,江南好玩儿么。“ “好玩儿“,”你还想回去么“,“等云儿查完了案子,云儿就回去。“小帆道:“爹爹,云儿跟你说说查案的事吧。““查出什么来了么““还没有,不过我认识了很多人,有……“,小帆兴奋得想给少华讲讲他到江南的经历,少华不听,冷冷道:“你当大将军还当上瘾了。“小帆没敢接话,但他想起卓铃的事,问少华道:“爹爹认识一个叫卓铃的女人么。““卓铃?不认识”。
”爹爹,她想杀你啊“。
“杀就杀“,少华笑道:“老子怕女人爱,不怕女人杀“。
“云儿给您描述一下她的样貌,您再想想。“”想什么,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少华有点不耐烦了。
“爹爹“,小帆还想说,少华抬手给了小帆一个嘴巴,喝道:“老子认识什么女人,用得着你来管。“小帆跪在地上,不敢再说,赵林儿闻声想要开门出来,小帆对丁晨说:“哥哥,拦住她,”丁晨快步过去,抵住了门,赵林儿开不了门,在里面喊道:“云儿哥哥。“ “你闭嘴”,小帆喝令赵林儿不要再喊了。
“拿来“,少华把手摊在儿子面前,“什么呀“,“你兰姑姑给你的链子。“小帆从脖子上把那链子摘了下来,给了少华,问道:“爹爹,金陵夏家是兰姑姑的亲戚么?““不是,”少华把链子收好,说道:“不许你跟夏家的人来往。““为什么”少华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怒道:“你还敢问老子为什么了。““云儿不敢,云儿不敢“小帆跪着向后错了几步,吓得捂着脸,喘着气。
“我问你;这大将军你当还是不当。““爹爹的意思是?“小帆抬头,小心的问。
“我问你的意思“,少华道:“你可想仔细了再答。“少华吩咐了丁晨和老十八,不让他们把自己为何离京,如何离京的事告诉小帆,就说自己是告了假,过几天就回去。他在路上已经想好,儿子大了,也走出了家门,他要给儿子一个公平的机会让他选择自己的路。
“云儿还是想先听听爹爹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少华道:“你若不愿意当大将军,我们父子即刻回京,向皇上辞官。你若愿意继续当大将军,那就更当别论。“少华看着跪在地上轻抖的儿子,放平了语气:“你说吧,我不打你。“小帆鼓足了勇气说道:“云儿从京城到江南,一路上看到我中原大好河山,不能让突厥人践踏啊,爹爹,云儿不是为了做官,等查清了案子,打走了突厥人,云儿就和爹爹……““够了”,少华大喝着打断了儿子的话,小帆跪在那里,已经都快吓哭了,他抱着脑袋,喘得更急。“少华叹道,“你和你三叔一样,都选择这条路,好,老子成全你。“ 少华说完,就向门外走去,丁晨和老十八紧跟在后边。
“爹爹去哪里“,“去客栈“,少华道:“老子今天晚上不能见你,我怕自己忍不住,打断你小兔崽子的腿“。
“爹爹”,小帆哽咽地喊着,看着爹爹离开了兰若居,赵林儿走了过来,跪在小帆跟前,陪着他,看见小帆流了泪,赵林儿埋身在小帆怀里,抱住了他,小帆迟疑着,没有推开她,只是任她抱着。
剑舞秦淮(上)
少华回到客栈,躺在床上,脑子里回想着当初征儿几天未归,回到家中就跟他说了类似的话,“二哥,现在战乱纷争,百姓民不聊生,韩阳王是个明主,眼见就要定了天下了,却被自己的亲叔叔摆了一道,二哥你是武林盟主,能号令武林的,不如我们兄弟投效韩阳王吧,也算为天下百姓做点好事。“自己闻言,怒斥少征,让他断了这个想法,过些日子,自己就带着他们叔侄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一生,可少征却振振有词的劝他,他大怒之下,少有的鞭打了少征,弟弟在自己的鞭下哭号翻滚,“二哥,别打了,别打了,征儿错了,征儿不去了,征儿听二哥的。“ 可少征最后还是去了。他兄弟携手助韩阳王打下了天下,进了京,封乐官,同僚的倾轧,繁忙的应酬,让少征不胜其烦,可弟弟不敢跟他说,因为从那件事以后,他一有烦心事,就关起门来打少征叔侄,少征护着云儿,就自己挺着挨打,少征心里愧对他这个二哥,不敢稍有反抗,更不敢跟人诉苦。云儿那小兔崽子,争强好胜,在外边不敢比武,就硬拉着三叔练剑,还一心想赢,少征为了皇家阅兵,累了几天几夜,又疼爱云儿不想让他失望,就陪了他练,谁成想……他真是恨死了云儿也恨死了自己,他跪在爹娘和大哥的灵位前,自己抽了自己几十个嘴巴,“爹,娘,大哥,少华错了,如果让征儿再活一回,少华决不会那样对他,我会让他走自己的路,会帮他走的好些。“ 可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打仗,杀人,流血流汗都没什么,可怕的是那无休无止争斗和永远不能摆脱的精神枷锁,就在刚才,云儿也要如此去做,也说是为了天下,真是可笑啊,像他萧少华这样的江湖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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