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兴亡,宠妃有责 作者:祁晴宝宝(言情小说吧高推荐vip2015-04-25正文完结)
此时的大祭司,不像那个高高在上侍候神佛的女子,而像极了一个眉端凝愁的江南闺秀,清风吹起衣袂飘飘,如绝壁上的一株傲然挺立的孤松。
心知不可让他起任何疑心,绝不能看出自己心中从未平息的恨意,永远只能保是理智和清醒,这个人只有对自己看不透,摸不着,才会有强烈的兴趣!
一场绚烂而绮丽的雪雨,无声飘落,君玄影笑意如秋花般轻柔,喃喃自语,“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王爷今天又有什么需要找本祭司问询的?”聂臻的声音,淡然,冷漠,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杀了我最爱的女人!”这几个字从他嘴里出来的时候,无比艰难。
“最爱?”聂臻弯唇而笑,眼底却没有笑意,如今她的笑意都被红纱阻隔在外,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最爱?听起来真像一个笑话,“最爱”这样的字眼可以轻易地从口中说出,不需要任何雕饰,甚至,不带任何感情!
爱情本该是美好的,神圣的,可是在他这里,只有残酷和冷血,让人寒意凉遍四肢百骸!
爱情于自己,是生命中极致神圣的东西,可于他而言,不过是调剂品而已,他仅有的不多的感情都给予了那个女人,易清绾,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他的妃子!
那场充满了虚情假意的爱情,于他而言,不过一场风花雪月,于自己而言,却付出了年少轻狂的全部代价!
“对,最爱!”他艰涩道,眼神飘渺间,仿佛万年!
聂臻忽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怀里的小雪貂异常得安静,竭力稳定心神,静静看着远方,“佛说,人生有三毒,贪,嗔,痴,过分贪心,过分偏执,过分痴迷,都会让自己一生深陷其中,不得解脱,痛苦异常,王爷是明白了,何苦庸人自扰?”
聂臻面色坦然,心底却起伏不定,这说的何尝又不是自己?
子麟的话语适时萦绕在耳边,姐姐,你放下仇恨好不好?
可上天为什么要对子麟这样一个悲天悯人的翩翩美少年这样残忍,一副孱弱不堪的身子已经让他饱受病痛之苦,却依然感谢上苍,感谢爹娘,感谢恩赐。
无数个夜晚,聂臻只要一闭眼,眼前就会出现他恬淡俊美的笑颜,为什么那么多坏人做了那么多恶,却还逍遥快活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如谪仙般的子麟小小年纪却历经磨难,在看到生命的曙光之时又骤然陷入黑暗?
聂臻一想到这点,就怎么也不能原谅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被君玄影的虚情假意迷惑了心神,这一切就不会发生,现在的子麟,一定已经是风华正盛的翩翩少年郎,面含柔和如春水的微笑,声音磁性而温暖,“姐姐!”
听到大祭司的话,君玄影当然明白为什么可宜这样崇拜大祭司,她的话永远都是那样睿智,那样冷静,对于可宜这种年龄的迷途小女孩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缓缓道:“话虽如此,可人毕竟不是佛,做不到那样超脱!”
“你想见她?”聂臻的声音淡然无波!
他轻轻颔首,“一别音容两渺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聂臻接了上去,嘴角仍有淡淡笑意,“王爷居然也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他的声音如长恨歌一般黯哑,“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她不是以色侍人者,是我负了她!”
聂臻只是不语,多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以为可以抵消自己的所有罪恶吗?
他虽然在身边,可是眼底依然有拒人千里的冷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权贵男子的冷酷,这一刻,聂臻忽然理解了母亲,权力,会让一个男人变得疏远,有权力的男人,身边有太多*,太容易朝秦暮楚,得陇望蜀!
什么样的感情可以经得起天长日久的考验?当爱情遭遇现实,谁能保证自己的心坚如磐石?可爱情是世上最金贵的东西,经不起尘世的触碰,更经不起利益的染指。
母亲从小在王廷长大,身边的男子大多数是权倾一方的人物,纵然因母亲的身份而不敢纳妾,内心也必定是蠢蠢欲动,而平民男子大多庸碌而平凡,唯有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孤高男子,才是母亲一生情感想要的归宿!
聂臻忽然觉得,那样纯美的爱情,才值得自己回味一生,母亲是个多聪慧超脱的女子,换了自己,恐怕只有在伤痕累累之后才会参透情感的真谛。
而母亲的眼睛,早就看透一切,只可惜,她不能一直陪着自己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做睿智人生的引路人,她要去陪伴她的丈夫,自己的父亲了!
以前聂臻怨恨着母亲,是什么样的母亲都忍心丢下年幼的女儿,决绝而去?今时今日才明白,那样至真至纯的爱情,使得母亲不肯一个人容留于世上,她走的那一刻,脸上一定是含着少女般甜美的微笑,愉悦而满足!
倾心相许的爱人已逝,纵然留于世上,也不过是行尸走肉,今生今世只能虚度,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雪水,聂臻只觉眼前一片模糊!
斜风碎雪,怀里的小雪貂忽然不安分地叫了两声,惊醒了聂臻,才意识到身边还有这个男人,所幸他并未看聂臻,目光深邃地看着眼前的玉湖,深不见底。
“王爷有什么话不妨写在信函上烧给她,她在天有灵,自然也能感受到王爷的情谊了!”聂臻的眼眸恢复一片平静,若无其事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君玄影的目光回到聂臻身上,又落到那只小雪貂身上,声音恢复了清冽,“你初来乍到,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尽管开口,本王会竭尽所能!”
聂臻单手附于胸前,客气而疏离,“多谢王爷!”
本来以为他会走,谁知他说完这句话却没有马上离开,深幽目光反而重新回到湖面上。
猎猎寒风刮起他长长衣摆,不时碰到聂臻的身上,聂臻本想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可一想到面对的这个如狐狸般狡诈,如猛虎般残酷,又如苍鹰般狠绝的男人,就按捺住了心头的不适,故作不知!
“王爷!”一声清凌凌的女声忽然响起,惊醒了沉浸在玉湖雪景中的两人!
☆、第三十八章 觐见皇上
聂臻循声看去,眼前站着一位体态丰美的年轻女子,素裙如雪,外披一件梅花云丝披风,容貌不算出众,并不十分美丽,但是一双眼睛却十分引人注目,像会说话一样,顾盼流波,头上只有几束淡蓝色的珠花点缀,清新可人!
此刻因为严寒,她的脸被冻得红扑扑的,比抹了胭脂还要自然红晕,平添几分妖艳,楚楚动人。
身后有四名婢女恭谨随行,其中有两个聂臻刚好认识,那是两名曾经在烟雨小筑伺候过她的婢女,一个是翠竹,一个是秀儿,翠竹早已成年,模样没什么变化,秀儿却长大了不少,身形也高了许多,不过依然认得出来,少了些许天真,多了几分沉闷!
看这装扮和架势,必定不是他府中婢女,应该是姬妾,聂臻无声而笑,忽然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臻儿,你出身云中城,太理想化了,你所希望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要说在皇家,就是在寻常农夫,贩夫走卒之家也未必一定可以实现,我只是想让你融入这个世间!
苗贞贞心底有难以言喻的震惊,身边的这位红衣女子莫非就是现在传得最盛的北齐大祭司?
奇异的装扮,迫人的气势,艳烈的金凤妆,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苗贞贞听人说过,这是北齐的习俗,大祭司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还抱着一只毛绒绒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小动物,朝她瞪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苗贞贞心头有些不悦,更让她吃惊的是,王爷居然亲手为她撑伞?
虽说皇上生辰还要好几个月,可多方早就开始准备了,各国贵宾也陆续到达,这里是接待贵宾的皇家驿馆,许是王爷对异国使节的特别关照,苗贞贞这样想,心底才释然了一些!
忽然接触到王爷眼中的冷意,苗贞贞忙压下心头狐疑,在尊贵深沉的王爷面前,从不敢有半分撒娇和媚态,此刻,故作不知,款款上前,盈盈一拜,“妾身参见王爷!”
“贞儿,你来做什么?”君玄影淡淡看了一眼苗贞贞。
这句“贞儿”让聂臻的心“突”的一跳,心底划过如数九寒天的冰冷和不适,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只是若无其事地摩挲着雪貂光滑的皮毛!
苗贞贞忙命身后婢女送上了一件蟠龙披风,声音有几分羞怯,呢哝软语,像轻柔的羽毛,“今日天寒地冻,侧王妃担心王爷忙于朝政,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所以让妾身给王爷送件披风过来!”
说完,苗贞贞熟练地将披风打开,金线灿然,显然是新绣的,一条蟠龙栩栩如生,张牙舞爪,似要活过来一般,凛然生威!
看到这一幕,聂臻心底只余对自己的嘲讽,曾经还当他洁身自好,没有姬妾成群,如今看来,他和君轻扬又有什么分别呢?只不过自己遇到他的时候,他的那些莺莺燕燕尚未入府罢了,偏偏自己就被蒙蔽了,无论外表多华丽的琉璃,都掩盖不了其灰暗本质!
只是有些奇怪,易清绾为什么不亲自送过来?这样才更能体现夫妻二人的伉俪情深,反而要派一个微不足道的妾室送过来?连带着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都打了折扣,聂臻微微一笑,自己真是多虑了,许是他舍不得心上人受冰天雪地的严寒之苦,自己又瞎操什么心?
王爷轩眉微挑,深邃的眸光掠过那条蟠龙,淡淡道:“不必了!”
苗贞贞一愣,想起易妃的吩咐,有些不安,飞快地看了一眼聂臻,好奇道:“王爷,请问这位是……?”
王爷的声音在风雪中如同一支飘摇的冰凌花,“北齐大祭司!”
虽然早已知晓,可是王爷居然会回答她,还是让苗贞贞十分开心,朝聂臻垂首一笑,彬彬有礼,“见过大祭司!”
聂臻只淡漠扫过她一眼,却并不说话,如今她的言行举止十分符合大祭司寡言少语不近人情的形象。
见大祭司居然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对自己视若无睹,苗贞贞十分吃惊,蛮夷之地的女人竟然如此不懂礼节,不觉看向王爷,可是王爷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也不敢发作。
苗贞贞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大祭司,眸光如一抹最清丽的月光和最冷艳的雪莲,仿佛真的可以看透人心,看的她后背一寒,好可怕的眼神,她竟然不敢和大祭司的眼神对视,让人有一种不由自主想要缩起来的冲动,不情不愿地讪讪退了下去!
聂臻看着身侧优雅俊美淡漠深沉的男子,心底冷笑,得了便宜还卖乖,装什么情圣?就算此时心底有些微的歉疚,些微的悔意,又能改变什么?又能弥补什么?还不是照样左右拥抱,郎情妾意?一点都不耽误他享尽世间环肥燕瘦。
他短暂的愧疚,不过是一场初雪,红日一照,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来到过世界一般,轻如鸿毛!
只是可怜她,可怜子麟,为这场闹剧殉了葬,只赢得了不多的廉价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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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皇上早就对这位可宜说的神乎其神的北齐大祭司心驰神往,如今本人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凝神看去,果真和可宜描述得一模一样,红衣璀璨,金光闪耀,神秘,淡漠,超然,仿佛神祗降临人间,那只小雪貂更如神兽一般,此刻温顺地在她怀里安睡!
聂臻眼中的皇上,三年未见,身子发福了些,更加圆润,脸部肌肉有些微的松弛,长期泡在后宫那些国色天香的美人堆里,难免不知节制,酒色过度,又不是戎马一生的帝王,生活安逸闲适,是这般模样再正常不过!
单手抚胸,朝皇上微微附身,轻轻颔首,却不说话!
皇上知道这是北齐的礼节,并不怪罪,反微笑道:“大祭司远道而来,朕心甚慰,华顺,赐座!”
华公公忙恭顺地聂臻准备好椅子,皇上的目光上下打量聂臻,像在看一只待价而沽的猎物,还有那只可爱的小雪貂,醒来之后,伸了个懒腰,学着聂臻的样子朝皇上拜了一拜,让皇上龙颜大悦,眉开眼笑!
聂臻并不说话,心知这个时候,安静和沉默是最好的力量,一个聒噪多话的人不可能是一个优秀的大祭司,她不仅对皇上有些许的了解,而且对曾经深得皇上心的国师范知天有不浅的了解。
说的话要可以似是而非,但一定要切中人心,聂臻很善于把握这种分寸,子麟的悉心传授,加上几年大祭司的历练,使得她在这方面已经炉火纯青!
宁国皇上一向*信国师,而国师范知天已经死了,她愿意成为这个新的国师!
过了这么多年,皇上年纪更大,较之以前,必定更加笃行这类虚无缥缈扑朔迷离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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