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2番外 作者:恒见桃花(起点vip2012-06-14完结)
她轻吁一口气,想要理清思绪,刚才的梦却影影绰绰的模糊起来。
俗话说梦是心头想,可实际上梦是潜意识的体现。莫非她一直在怨尤在纠结的事就是怕费耀谦分不清他究竟喜欢的是谁吗?
素言自问,如果她真的能回去,那么她是否会如梦里一般觉得失落和痛苦?
如果要她在回去和留下之间做个选择,她会选择哪一个?
如果费耀谦就这样再不醒来,她该怎么办?
心头跳出三个字,竟是费耀谦说的那三个字:“我想想。”
没有答案,或者说这答案是素言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承认的。在得与失之间,她没法把砝码多放在哪一边,只能自我安慰说根本回不去了,否则她也不会认命安分,也不会就这么死心踏地的和费耀谦在一起,并且愿意为改变处境,改变夫妻关系而努力了。
她呆呆的看着沉睡的如同三岁婴儿的费耀谦,心口苦涩到了极点,就连口腔中都是苦味在回荡。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许多话如千军万马般涌过来,因为急切,因为喉咙太细,都拥堵在那里,反倒谁也过不来。
半晌,素言才在静寂的夜色里叫了一声:“费耀谦——”
还是无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想不起来该问他什么。他自然也无语,雷打不动的镇静、沉静,这回却是真的,静中再没有波动,也无心机,更无算计。
素言润了润唇,道:“刚才,我做了个梦……”
236、梦魇
素言知道人的生命有时候极其脆弱,可是她怎么也不能想像费耀谦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耐性十足的人,可是对着他那昏睡的俊颜,就觉得每多坐一刻都是地老天荒。
她从来都觉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可是这一刻她只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唤醒他的沉睡。
只是她仍然不许诺什么。
或者,她私心里想,费耀谦等的便是她的许诺。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肯轻易许诺。她不承诺,他不醒,她还有最后一点可以期待的希望。万一她许诺过了,他却仍是不醒,叫她情何以堪?
天亮了。
雪光映照在窗棂之上,无端的刺目。东方的朝阳红通通的,像一只没有温度的火球,鲜亮的颜色里透着淡漠。
素言的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憔悴了许多。
蕙儿进门把早饭放下,道:“夫人,您好歹喝点粥也是好的。人是铁,饭是钢,您这么不吃不喝的,能熬几天?别等大爷醒了,您又倒下了。”
素言在心里笑了下,想,要是她倒下能换得他醒,倒也值了。
可随即又觉得悲凉。从什么时候起,她只为这个男人活着?他活着,这世界便充满阳光,充满颜色,充满美丽,他若闭上眼睛,她的世界便没有了温暖,没有了颜色,只剩一片灰蒙蒙的冰冷?
蕙儿还在絮絮的劝慰:“夫人您要保重身体,大爷虽是人事不知,心里却什么都明白,看您这样自苦,他定然心里不舒服,您若精神起来,大爷说不定也就好的更快些。”
素言嗯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道:“我明白。”
她勉强吃了一碗粥。温热从喉咙直到心口,人也有了些力气和精神,素言吩咐蕙儿:“请老大夫过来,我有话问他。”
老大夫倒是睡的安稳,神清气爽,进来行了礼,先看看费耀谦。
素言等他坐定才问:“费大人什么时候能醒?”
老大夫胸有成竹:“费夫人不必担心,费大人平素体健,又没发烧,也没有严重的伤处,想来等脑后肿块消了,便也该清醒了。”
凡事都以常理推断,这天下也就没有悲剧了。素言不想再等,眼瞅着最初的二十四小时即将过去,他再不醒,多耽搁一个时辰,就多一分危险。
素言问老大夫:“你可曾诊过类似的病人?”
“诊过,摔的碰的磕的,几乎每个月都有。费大人这算是轻伤,也是费大人福大命大造化大……”
“他们最长昏迷多长时间能醒?”素言字安句句直指她想要的答案。老大夫被问的一滞,想了想道:“这个,好像摔了磕了,也只是皮外伤,并无昏迷之状。”
素言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寒凉,不满的挑了一眼老大夫。这一眼虽然不是多严厉,却让老大夫心头一缩。
素言以手支腮,再问话时就没有了多少热情:“不知先生有没有去除脑中血块的方法?”
老大夫目瞪口呆,结巴着道:“血,血块?不,不可能,如果脑中有血块,人必死无移,小人从未听说过这种事。”
素言换了个姿势,也换了一种说法:“这样说,可能你更能接受些,就是有没有能让青肿消下去快些的方法?”
老大夫道:“除了冷敷,便是热敷,或可以加些草药。”
这个答案素言还是不满意,她放下手,眼神望向窗外,许久才回神,朝着老大夫道:“我听说针炙、薰艾能使血脉畅通,你可能行?”
言外之意相当明显,如果他没听说过,干脆走路算了。她不问他听没听说过,只问他知不知道。但凡他脸上露出一点犹豫或是不赞同的神色,她便会当即下逐客令。
老大夫志得意满的神情,就连说话都有了几分底气:“这个是小人最擅长的……”
“那好,你即刻准备,给费大人施针炙。”素言当机立断,不给他掉书袋的机会。
老大夫怔了下,便起身道:“是,小人这就去准备。”
素言却忽然凌厉的看过来,道:“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同样的病也可能有不同的反映,每一种治疗方法都有风险,可是我却要百分之百的安全,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老大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道:“费夫人,小人,小人……”小人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素言失望之极,道:“你或者想要邀功,难免过于自信,可我要的却是不出纰漏,妙手回春,治病救人,如果你不能,我不会强求。”
老大夫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一定会竭尽所能……”
素言简直气的说不出话来,再一次强调:“竭尽所能固然重要,可我要的是结果。”
老大夫为难的道:“不若,多请几位同仁一起来给费大人会诊……”
所谓疑人不用,素言一旦对他产生了怀疑,自然也就没有用他之心,命蕙儿将他送出去,自去见柳夫人。
柳夫人听说了素言的来意,道:“我倒是知道一位褚大夫,最擅针灸,至于擅长薰艾的,是西城的一位孙大夫。你若是有意,我即刻叫人去请。”
素言道:“有劳柳夫人。”
柳夫人见素言坚决,心想她这是病急乱投医了,也只好一试,因此即刻叫人备车、马去请褚、孙两位大夫。
术精专攻,这两位大夫或许不擅于诊脉,却于针炙和薰艾上很是精通,什么脉络主治什么,说的头头是道。
素言按捺住性子听他二人讲了片刻,便让他二人准备。
蕙儿见她实在疲惫的厉害,便过来道:“且让两位先生辛苦着,夫人您去后堂歇歇。”
素言虽然不放心,也知道自己在这实在碍事,便嘱咐蕙儿:“你在这盯着,有事即刻叫我。”果然去了后堂,裹了棉被,在暖炕上睡下。
她现在有点害怕睡着了,就怕一睡着又会做梦。可是身不由己,一闭眼,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眼前一大片一大片似是棉絮,渐渐的风吹过来把满天的棉絮吹散,又看见了费耀谦。
梦里的素言总是更脆弱些,更任性些,更冲动些,甚至更容易情绪化,更容易主动,更容易说话不加考虑。
她一看见费耀谦,便冲上去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费耀谦不需她解释就明白她的意思,神态中不复昨日的沉重疲累,轻松的笑笑道:“我在你的世界里多逗留几日,也好熟悉熟悉你的世界。”
“你疯了,再熟悉这里也不属于你,还不快点回去。”
素言着急,费耀谦却意态悠闲,把握住素言的手臂,道:“虽然时间不长,可是我学会了很多东西。这里没有我昨天说的那样不好。也许人都一样,从熟悉的环境中转到陌生的环境,第一个反映便是抵触,第二个便是逃避。”
触动素言心事,她便盯着费耀谦瞧了半晌,道:“你这话,是在为我辩解吗?”不跳字。
“是,也不是。只是,我懂得了你的辛苦。不过素言,你要知道,不管你如何抵触,如何逃避,都不能改变环境的一丝一毫。要想让你自己过的舒适自在,必须让你自己尽快适应环境。”
“那你呢?”素言颇不服气。她是逃避了,那也是人之常情,他又做的好到了哪里?
费耀谦吁一口气,笑笑却岔开了话题:“素言,你说过的,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们都是新生……”
素言追问:“新生又怎么样?”
费耀谦答道:“不计较,不追究。”
素言呵笑:“你这六字箴言实在是有道理的很,不过似乎对我没什么意义。”
费耀谦也不争辩,只是含笑道:“你该回去了。”
素言莫名的恼怒,道:“我回什么回,该回去的是你才对,你到底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看着她饱受煎熬他就很得意是么?她可是瞒着费家上下呢,若是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这罪过可就大了。
费耀谦毫不在意,只道:“心结,等你打开心结,我自然就回去了。”说完挥挥衣袖,翩然离去。
素言气的跺脚:心你个头,结你个头,所有的心结还不都是在他身上。他倒说的轻松……要是他肯正常一点,就什么心结都没有了。
这就是个变态的社会,他就是那典型的变态典范,她遇上变态之极的他,再怎么扭曲了自己去适应,还是没办法让自己活的舒适自在些。
素言懊恼不已,却偏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谁在推着素言,在她耳边轻声叫:“夫人,您醒醒……是不是魇着了?”
素言极不情愿的睁开眼,就对上蕙儿焦急的脸,一时有些迷惑,将眼睛闭上重新睁开,才挣扎着半坐起身,问:“怎么了?”
蕙儿道:“奴婢在外间听着您叫着大爷的名讳,所以进来看看您是不是魇着了。”
素言晃了晃头,道:“没事。”才要问费耀谦的状况,就听见外间有人轻轻叫了一声:“咦?”
237、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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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咦里惊讶的成份太浓,素言闻声而出。就见褚大夫手指搭在费耀谦的腕上,眉毛似乎要拧成一个结了,偏这结下的眼睛里透着惊和喜,让人分辩不出这惊讶里是坏的方面多,还是好的方面多。
素言立即看向费耀谦。她想第一时间内凭借自己的观察来断定他是吉还是凶。费耀谦的脸色红润了许多,额头上还有些微的汗。
说明血液畅通,针炙和薰艾都起到了一定的效用。
素言最讨厌身为医者故弄玄虚。
求医问药的人因为不懂,因为无知,所以把他们当成了上帝一样神圣的角色,可他们就凭仗着这点信赖、恭敬而做秀拿乔,有时候连个准确的论断都没有。
褚大夫彼时已经放下手,朝着素言点点头,似是而非的对孙大夫道:“孙兄,你可替费大人诊过脉了?”
“尚未,可有不妥?”孙大夫已经净了手,正放下挽着的袖口。
褚大夫摇头叹息,道:“这可就奇了……不妥倒是没有不妥,我瞧着费大人脉搏有力,身康体健,只是……”
褚大夫没再说下去。
他这些话已经勾起了素言强烈的好奇之心,就是了大夫也诧异的看过来,问:“怎么?”
褚大夫看一眼素言,心存顾虑,只化成了一抹笑,道:“这个……在下怕有妖言惑众之嫌。”
孙大夫也知道这位躺着的费大人是京城里的大官,不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能惹得起的,见褚大夫这般,也就识时务的闭住了嘴。
素言又是气,又是恼。这算什么?说话只说半截,又死也不肯说,这不是成心捣乱吗?有心压他一压,又觉得不妥,当下也不追问,只叫蕙儿送他们出去。
蕙儿得了素言的嘱咐,便送他二人往外走,连走边问:“两位先生,我家大爷的伤势要不要紧?”
褚大夫还是心存戒备,答的很是圆滑:“药石之力已尽,能不能回天,还要看费大人的命数。不过费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想也是无碍的。”
蕙儿瞪圆了眼睛,问:“命,命数?先生这话是何意?莫非我家大爷已经……”
褚大夫忙否认:“姑娘莫要胡思乱想,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费大人只要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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