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2番外 作者:恒见桃花(起点vip2012-06-14完结)
费耀谦行礼,魏王大方的一抬手:“免礼,这位是——?”故作深思状,浑然没听到刚才费耀谦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齐王微微皱眉。这个小九弟虽是胡闹爱玩贪恋女色了些,倒不知几年不见,竟是这么的骄纵跋扈,不懂规矩。
待要说什么,却终是垂下了眼睑。父皇知他年纪小,又生母早逝,难免宠溺多了些。这次回京,所有的皇子都在宫外住着,只有他得了父皇的圣命,搬进了宫里。
何必他这个做哥哥的教训人?
费耀谦倒是平和的紧,人家是王爷,年纪又少,连皇上都纵容,他有什么不耐烦的资格?不过是个名字,再说一次又何妨。
他才要开口,魏王却大叫一声,道:“啊,我想起来了。”
费耀谦只得住口静待他的下文。
魏王却看向了身边的小圆子:“刚才我们碰见的是不是就是他的夫人?”
小圆子心下暗暗叫苦,心道,王爷您这不是故意气费大人吗?假装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却认得人家的夫人。
见王爷问,不敢不答,只得装傻问:“王爷,您说的是哪位夫人?”
魏王眼一瞪,却面上笑的肆意,轻轻伸脚一踢,道:“爷记性不好,怎的你也听过就忘?不就是费夫人米氏素言吗?”不跳字。
小圆子生生受了这不轻不重的一脚,陪笑道:“是,王爷教训的是,奴才真是糊涂。”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主子们明争暗斗,一会气起来不定要跟谁撒邪火,首当其冲的定是他这些奴才。
费耀谦的脸上没有勃发的怒气,倒是有三分惊讶,两分费解,看向魏王的眼神也只是极不恭敬的轻视和不屑。
魏王年轻气盛,就有些恼。费耀谦这是什么眼神?他调戏他老婆了,他一点血性都没有吗?也不过是个没用的男人罢了,为了自己的官运,他像一只蛆,攀附在四哥身上,不吝啬牺牲一个女人。
齐王却脸上挂不住了,微嗔道:“九弟,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等胡闹,还不快向费大人陪礼?”
魏王奇道:“四哥,我为什么要道歉?难道我说错了么?见过了就是见过了,记得的就是记得的,干吗要撒谎?我还邀了费夫人到东洲做客呢,她也是答应了的。不信你问小圆子?”
他人证物证俱在,越发有恃无恐的斜眼挑血着费耀谦。
齐王见魏王这话越说越无顾忌,看一眼费耀谦,只觉得自己做兄长的未免大失颜面,斥责魏王道:“真是胡说八道,费夫人安安生生的在费府,怎么会遇见你,又怎么会私自接受你的邀约?”他原本是替费耀谦开脱,却不想这话倒于魏王来说反是铁证。
魏王哈哈大笑,道:“四哥,你倒是问问我那好四嫂去,王府里的酒宴是为谁设的?”
齐王蹙眉。
费耀谦却明白,便道:“今天母亲和内子去府上拜别王妃娘娘……”他说的落落大方,丝毫没受魏王那副小人得志面孔的影响。
齐王一怔,想了想,不由得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脸上顿显尴尬之色,破坏了往昔的平淡、宁和,一指魏王道:“你和二哥他们一起吃的酒?”
魏王更乐,道:“四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不是你说要兄弟们一起聚聚的嘛。四嫂特意请了京城贵宾楼的大厨,摆下一桌酒宴请了我和三哥、三哥、五哥、六哥。我们久等你不至,还在纳罕怎么你这主人反倒迟了。我多喝了几杯,出去醒醒酒,才与费夫人不期而遇。”
他摊手,道:“就是这么一回事。”
齐王心下又是悔又是恨,只觉得烦闷异常。他的确是请了兄弟们要在年前临别之际相聚,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选择今天,还恰巧赶到费老夫人婆媳两个也在。
魏王如此孟浪,又素有花名在外,他说的虽是轻巧,可是终究他和米氏两人私下相见,无人在旁作证,有与没有,都是说不清的事。
他这主人又如何能辞其咎?
齐王便冷了脸斥道:“既遇女眷,理当回避,岂有上前搭讪之理。就算不得已说了两句,又该替女子保全名誉,又岂能当成笑谈在外随便与人言及?六弟,你当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你怎么能随便毁人家女子清誉?”
魏王也恼了,道:“四哥这话好生无理,我不过是和米氏见了个面,说了两句话,自是风光霁月,又不是行那苟且之事,何来毁人清誉之说?我极爱天下美人,这不是秘密,也不是什么羞耻不能道的事,我盛情邀约费夫人,她也应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与你所说的礼法规矩有什么相干?你若看不惯,大可以不闻不问,何必插手做这不讨喜的事。连费大人都不曾说什么,何须你来多事?”
齐王气的一扬手就给了魏王一个耳光,怒喝道:“越说越放肆,还不滚回去闭门思过。”他拿起兄长的风范和气势,魏王倒还真不敢还手,可是嘴上并不闲着,冷笑一声道:“不劳四哥费心,我只管待在宫里就是,下次记得,再要搭讪美人,也该在别处,不该在四哥的府里,毁人清誉。”
没有一点认错的意思,反倒连齐王一起恨憎上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临走前看一眼费耀谦,道:“费大人也不必太在意,谁不知道费夫人是何许人?又怎么会是那般……也许本王醉眼看花了也说不定。那妖妖娆娆的女子只怕是四哥金屋藏娇呢。本王年纪小,说话不知轻重,无端端在背后说东道西,的确不该,费大人大人大量,自是不会和本王计较。不过,本王是真心邀费大人和费夫人到东洲一叙。”
说完吩咐小圆子:“把请贴送到费大人手上,我们走。”
小圆子不敢抗命,当真拿了个金光闪闪的贴子双手奉到费耀谦身前,道:“费大人——”
齐王脸色十分的难看,魏王这个举动,无异于打在费耀谦脸上的一记耳光,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这样的奇耻大辱。
费耀谦却没什么怒色,伸手接过请帖来,看了一眼,轻笑道:“只怕魏王一番好意要落空了,内子不喜远游,就连回娘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而且……”
他故意停顿一下,成功的吸引了魏王的注意力,这才道:“她最恨举止轻浮,言谈狂荡的男人……”
这句话骂的这个狠。一个字都没提魏王,却将素言的不屑和轻视以及他的不屑和轻视,双重的都给了魏王。
魏王脸色突变,想着米氏那明着恭敬其实不屑的神态,跟这费耀谦还真是如出一辙。他在心里大骂着,也不回言,甩袖子走了。
108、擦肩
齐王忍笑,轻轻一扯费耀谦:“别理他,他就是小孩子家家赌气任性,他的话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假的……是本王疏忽,才给了六弟胡闹的可乘之机,待本王回府彻查此事,定还费夫人一个清白。”
费耀谦道:“王爷太客气了,耀谦不是那气量狭小之人,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一句玩笑,就将刚才魏王说过的种种都给抹煞了。
齐王倒是多看了几眼费耀谦,心下暗暗纳罕。他怎么也没想到费耀谦这么有涵养,面对九弟的挑衅,他竟然不气不怒,还替米氏说好话,也不像传言中的夫妻反目啊?
费耀谦见魏王已然远走,也向齐王告辞:“母亲也该回府了,微臣去接她回来。”
齐王心里有事,道:“咱们一起回去。”
两人同时上马,朝着齐王府疾奔。天空阴云密布,竟飘起了零星雪花,齐王降下马速,看了看天道:“下雪了。”
费耀谦眼神掠过齐王平淡到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笑道:“都说瑞雪兆风年,是个好兆头呢。只是王爷回乡路程怕是不好走。”
齐王只是微微一笑,道:“倒也无妨,不过走的慢些,多耽误几日,倒是这一场雪下的大些才好,来年会有好收成,免于百姓饥馑。”
费耀谦点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
齐王和费耀谦只是君子之交,虽然娶了元雪,是姻亲,可是由于三年不曾入京,两人倒是生疏的很。
齐王不是个轻易交心的人,费耀谦也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两人同时说出这样意气相投的话已经是难得。
一时间齐王颇有点百感交集。兄弟虽多,却各有芥蒂,隔阂甚多,面上慈和,也不过是应景。就像今天他动了魏王,倒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想到九弟进宫和父皇恶人先告状,父皇未必会苛责九弟,说不定会对他有了反感,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
虽仗着面子功夫掩饰的好,终是觉得遗憾。原以为自己的妻子是个识大体的,由费老夫人亲手调教的还能错么?却不想原来这般浮浅。就算她安排周密,可是米氏在齐王府出事,有谁会不怀疑她?
就算她凭借着王妃的身份有恃无恐,可她算计的毕竟是她大哥的妻子,费耀谦嘴上不说,难免心里不生恨。被最亲的人算计最亲的人,这滋味得多难受?
就算是费老夫人,也未必一点都不计较她这样失当的行为。
齐王叹息一声,道:“耀谦,是本王太过宠溺,这次的事,元雪处理不当,本王在此向你道歉了……”
费耀谦忙还礼,道:“王爷可千万别这么说,元雪自小到大都在费府长大,是我这做兄长的疏于管教,若是该陪礼道歉,理当是微臣向王爷告罪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也就不再计较此事。
不过几里地的距离,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两人都心中有事,故此只顾着赶路,竟不再说话。
到了街上的时候,迎面过来一辆马车,齐王和费耀谦急着赶路,也就没多注意。擦肩而过的时候,费耀谦忽然听见似乎有人喊他:“费耀谦——”
可是马速太快,耳边风声甚厉,他竟然没听清,隐约觉得这声音是个女子发出来的。这世上,没有人会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就是母亲,也是耀谦。
也因此他猛的一怔,没有立即反映过来。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再回头,那辆马车只剩下了灰濛濛的影子。
齐王看他的速度停下来,回头大声问:“耀谦,你怎么了?”
费耀谦忙打马跟上来,道:“没,没事。”想了想还是又说道:“王爷,微臣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微臣的名字……”
齐王不以为然道:“如果是熟人,刚才就叫咱们停下了……刚才那辆马车,倒像是哪位王爷的……”
费耀谦便不再作声,刚才行的急,他也没注意,这会仔细想来,马上的那个人,可不有点像六王爷?
齐王道:“前面不远就到了,先看看老夫人再说……”
费耀谦嘴上赞同附和,心里仍是不安,能这样叫他名字的,只有一个米素言。可是他也不想不能,她怎么会在六王爷的车上。
齐王说的对,到了齐王府,看见了母亲也就看见了素言。
他却不知道,真的是素言在叫他。
素言跟着六王爷的几个侍女坐在同一辆车上,悄无声息的朝着费府而去。街道上驶来两匹快马,素言低头想着心事,听到声音,心不在焉的抬头扫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
她很又的抬起头来。不对,后面那匹枣红马上的男人不是费耀谦么?
素言大声叫他,可马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到了近前,与素言擦肩而地,很快又驶向了前方。
素言大睁着眼睛,看着这世上唯一与她有点亲近关系的人,与她的距离近了,远了,终至于杳杳。
心中涌起的是无限的失望。
还没得到,就已经失去,这似乎是她一生的梦魇,所以她一直提醒着自己别轻易的付出和投入,就怕失去时只收获椎心的伤痛。
费耀谦是她的,可是严格意义上来说,又不是她的。她没交心,他也没打算交付真心,所以两个名义上紧密相联的人,只能维护着名义上的一切,而个中滋味,只有自己体会。
可素言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她如此孤立无援,脆弱无助,就算不投入不得到,失无可失,却还是会体验到伤痛。
这是弱势群体的宿命。无关于得到了再失去还是没得到就失去。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手边,想伸手,能触及,却抓握不住。
手心里空空如也,一直都是。
素言和魏王分开之后,还不知已经被人釜底抽薪,她走了一段路就发觉前面是个岔路口。竟像是有人刻意设计的一样,她站的位置是个米字路口中间的一条。如果她再往前走一步,只怕再回头,就会混淆了她到底是从哪条路上过来的。
素言轻皱起眉头,心头升起莫名的反感。
不只反感魏王,还有这个元雪。
别人怎么看她,素言无所谓,因为他们都是陌生人。他们怎么待她,只要无伤大雅,她也无所谓,大不了两不相交。
可是如果是刻意的伤害和侮辱,那就另当别论了。
素言就站在原地,微仰了头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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