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2番外 作者:恒见桃花(起点vip2012-06-14完结)
老夫人亲自抱着,欣喜之极,笑道:“你这小家伙,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和祖母一起过年吗?不过祖母总之是欢喜的……”隐隐的有了泪意。
费耀谦只是看了一眼,便扭过了头,并没有一点想要抱的意思。这个时候都是抱孙不抱子的,他不抱也正常,没人苛责。
素言不过奉承两句,也就罢了手。她并无多少欢喜,也没有多少厌恶。不管从哪个角度想,她都觉得自己在这个费府里是个外人。
产婆说是媚娘也平安,只是身子弱,得好生补补。老夫人大手一挥,道:“补,叫人把人参等上好的药材都拿出来,一并送到房里去。”
太医来了多时,听说母女平安,这才给媚娘诊了脉,也只说气血虚弱,并不碍事,开了药,领了赏银径自退下。
府中喜气盈盈,忙乱到天明,仍然各个没有倦意。
素言跟在老夫人身边,听她指派去找乳母,又安排人照顾媚娘,谴了人去窈窕居增设小厨房,并特意挑选了两个厨艺甚好的厨娘,亲自吩咐好生服侍等语,这才叫人送到窈窕居。还嫌不足,又叫穆妈妈挑选了些礼物,大张旗鼓的一并赏给媚娘。
媚娘躺在床上,脸儿虽然苍白,精神却十足,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又叫人把小小姐抱上来看一会,逗弄一会,笑一回,这才叫人把小小姐抱下去。
费耀谦来看她时,她脸上的笑意尚未褪下。她早听说费耀谦在门外守了她一夜,心中感激之余又觉得自傲。
她是第一个替他生下孩子的女人,在他心目中地位自是不同。不过略为遗憾的就是这一胎不是个小少爷。
不过,她还年轻,还有机会。
她甚至有点庆幸这次早产。不然也没有机会得知她在费耀谦心目中的份量。
费耀谦坐近床边,看着媚娘,温声道:“辛苦你了。”
媚娘俏脸含春,浮上一层胭脂红,虽然还是狼狈,但是净了脸,重新梳理了头发,又换了衣裳,更显的脆弱而惹人怜,见费耀谦安慰,便低声道:“不辛苦,爷可看过小小姐了吗?”不跳字。她只是个姨娘,自己的女儿,却没那个命叫。不过,她还是很高兴。
费耀谦道:“嗯,刚看过,很漂亮。”
听他赞小婴儿漂亮,媚娘神采飞扬,这无疑是对她的最高奖赏,言谈间流露出一份母亲的荣光与自信,喋喋不休的与费耀谦讨论孩子哪像他,哪像她。
云卿端了鸡汤进来,费耀谦便站直身,说:“你好生养着,改天我再来。”
媚娘无比的失望,却不敢要求什么,半欠起身子道:“听说爷昨个一夜没好生睡,都是奴婢的过错,等媚娘身子好了,亲自去给爷陪罪。”
费耀谦安抚两句,转身出去。
厚重的帘子扑嗒一声落下,媚娘脸上的笑也沉重的堕进地面。看着云卿递过来冒着热气的鸡汤,眼神炯炯却散漫,一直都不说话。
素言回到歌华院,又倦又累,叫人备热水沐浴,换了衣裳,才觉得身上那种冷汗潮腻的感觉消失了。
这一夜的折腾,她也着急上火,小心肝被吓了个够呛。
新换上的衣服干净清爽,还带了点清香,屋里暖和,素言便没着外衣。
蕙儿端上早饭,劝道:“夫人吃点东西吧,回头稍稍睡一会,等老夫人派人来叫了奴婢再叫您。”
素言也是饿了,便点点头说:“你们也累了一夜,轮换着当值,都休息休息。”
蕙儿道:“奴婢已经叫她们几个下去了,今天奴婢在外间守着。”
素言挥手:“不用,天就快亮了,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事,我自己起来就好了。”
蕙儿喃喃:“奴婢还是陪着吧……”
素言也不理她,打了个呵欠说道:“随你,我可要睡了……”
才安排好,费耀谦便进了门。
素言慌乱之下来不及披衣服,只得先与他见礼,口中说着:“恭喜大爷,贺喜大爷……”蕙儿也带着屋子里的丫头给费耀谦道喜。
热闹当中,费耀谦还是特意的看了眼素言。她平静的很,也淡漠的很。
费耀谦叫赏了每人多一个月的月例,众人道谢,费耀谦才挥手叫人下去,素言亲自服侍他洗脸。他看一眼桌上的饭食,道:“叫人再添双筷子,我吃两口就走。”
见素言在一旁站着,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昨天,你辛苦了。”他不擅长说感谢的话,可是昨天晚上的确多亏了素言。他没想到,那么急乱的关头,唯一镇静的人居然是她。
素言笑笑,说道:“素言不敢言辛苦,就是辛苦也是应该的,毕竟添丁之喜,是大爷之福,是费家之福。”素言坐下来,伸手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她说的真诚真心,看在费耀谦眼里却百般不是滋味。这是一个妻子该有的气度,可是她真的毫无怨言的看着一个妾室先她这个妻子生下费家的孩子?
这么不在意,这么发自内心的恭喜,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不在意他。既然不在意,又为什么在意费夫人这个位置,这个名头?
素言不知费耀谦的心事,胡乱吃了一碗饭便放下筷子。
费耀谦也搁了筷子,素言亲手奉上茶,他漱了口起身道:“我走了。”
素言少不得又替他打理衣物,送他出了门,这才返身进了寝室,掀开被子钻进去,准备补眠。
蕙儿轻手轻脚折进来回道:“夫人,墨儿来了,要见夫人。”
素言打了个呵欠,问:“有什么要紧的事?没有就叫她待会再来。”
蕙儿轻笑了下,道:“还能有什么事,大抵是问夫人该如何送些贺礼吧。”蕙儿越发看不上墨儿的作派了,又不是正经主子,连个姨娘都不是呢,这就开始巴巴的要来跟夫人示好了。她是不是以为夫人肯让媚娘生了孩子,便也能让她生?
素言倦意上来,道:“你帮我去张罗便是,取个吉祥之意就成。对了,别送吃食,就是小衣服也不用,直接把料子送过去。别的么……我也想不出来了……”
说到后来声间渐小,素言实在熬不住,昏昏睡去。
蕙儿悄悄出来,和墨儿到偏房去说话:“夫人倦了,你有事待会再过来吧。”
墨儿急也无法,只好道:“也没什么急事,只是林姨娘突然生了小小姐,一时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好……好歹也是我的一片心……”
蕙儿笑笑,道:“是,老夫人和大爷都看在眼里呢。”
两人说些闲话,墨儿不得章法,只得告辞回去。
素言睁开眼,太阳都升起老高了,唤人梳妆打扮,这才来老夫人的长青院。又是忙碌一天。
原本年下就事多,又新添了一位小小姐,得知消息,前来上门祝贺的人又多,少不得又是摆宴又是叫戏班子,好歹热闹两天。
虽说不想大办,但这是费府的头一个小小姐。老夫人只顾得含饴弄孙,把这些琐事都交给了素言。
费耀谦晚间回来,给老夫人请了安,便回了他自己的春晖阁。这一向他都独宿在这里,推辞事忙,竟是哪里也不去。
素言听闻他回来,顾不得吃饭,忙忙的去向他请示该请哪家的夫人小姐,又哪里合适,哪里该删减。
说是请示,不如说是禀报。他是男人,一向不耐烦这些家里事,可是素言又不太通,只得以禀报为名,让他看看可有疏忽之处。
递上宴客名单,又将菜单一并递上去,素言便站在一边等着费耀谦训话。他却不急,将单子都放到一边,问:“你前些日子说做个菜谱出来,如今可都弄好了?”
“嗯,弄好了,大爷如果想看,我叫人去拿。”
费耀谦很有耐心,道:“派人去取吧。”
小丫头回来,果然拿了一本菜谱。费耀谦接过来,先被封面吸引了。再往里翻,果然又有字又配画,颜色鲜艳,一目了然。
他看着素言,道:“这本菜谱我拿去送给那家小馆的老板。”
素言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关心那家无名小馆,但是他这么热心的愿意代劳,她也没意见。
费耀谦又问道:“如果你是老板,会给这家小馆取什么名字?”
素言看一眼费耀谦。看不出来特别的神色,但她想他绝对不只是“如果”而已。他既然问了,就没想过空手而回,素言于是想了想,道:“无以为名,就叫无名居吧。”看似无名,却自有它的风姿,也许遗世而立,将来会成为京城的一朵奇芭呢。
费耀谦微微含笑,喃喃道:“嗯,无以为名……无名居,不错。”这名字看似俗之又俗,偏偏越咀嚼越有味,见而忘俗。
看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过是随便取的名字……
到底她有多少是他不了解的?
126、了解
费耀谦曾经想像过他将来要娶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女子。不一定多漂亮、多温柔、多聪敏,但一定要孝顺、体贴、知趣。
他所接触的女性,除了老夫人和几位婶夫人不算,就是几个妹妹。元雪聪明、可爱。初雪爽朗、大方。晴雪聪明、伶俐,茜雪温柔、善良。
因为是妹妹,他是大哥,所以偶然她们有调皮、任性和骄纵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她们年纪小,回之以一笑。即使面上过于严厉,心里则是能容就容的。
他所认识的几位闺中小姐也不多。梅映雪是其中最为合适的妻子人选,漂亮,温柔、善良、聪慧……几乎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所以费耀谦几乎没费什么心思,就大致勾勒出了未来妻子的模样。
他想过,即使不是梅映雪,他要娶的也大抵是这个样子。
闺中米素言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他对她的感情却很复杂。是和他的妹妹们差不多的年纪,却没法把她等同于一个乖巧的妹妹来待。因为她压根就和乖巧二字无缘。
她也很大方,可大方到几乎就蔑视了所有的男女授受不亲,每次他与米兰卿相聚,几乎都能看见她这个小尾巴。
她也很漂亮,可是那双顾盼生情的眼睛让他很厌烦多看她一眼,每次见面都冷冰冰的,希望能打退她热情的招呼。
她也很活泼,活泼到他和米兰卿能做的她也能做到,比如骑马。每个闺阁女子都很注重这个时代女子应该具有的礼仪,可她不,似乎总是在和他攀比,不论他做什么,非要跟上来,就为了搭话不成多得几个冰冷的眼神。
费耀谦想,米素言最大的缺点就是不知趣。她看不出他的冷淡,看不出他的厌倦,看不出他的不耐烦,总是像个粘人的又任性的小娃娃。
所以他看到的只是让他讨厌的一面。
她费尽心机嫁进费家,变本加厉,任性变成了骄纵,完全颠覆了他认知里女子应该有的良好形象。
他们已成夫妻,不必再有从前的种种顾忌,所以他毫不吝惜表现出他对她的厌恶和痛恨。她但凡一近身,他便拂袖离开,甚至顺水推舟的接纳了她推过来的媚娘,更甚连她的房都不踏一步。
他多次想过休妻或者和离。
本来关系就足够疏远,这么一来,更是势同水火。她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关心。她会变成什么样,他更不关心。他只知道,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喜欢。
既然不喜欢,何必关心?
更何况,她变的越来越令人厌恶。
不只性格。听说她对下面的奴才们非常之暴戾,动辄则骂,抬手则打。
还有外貌。初进费家,也是妙龄少女,不管行事如何可恶,心地如何恶毒,她好歹还顶着如花似玉的名头。可是到后来她变的粗蠢、臃肿,有如中年妇人,让人望而生厌。
越走越远,他也就更淡了和她亲近之心。
她之于他,不过是一场恶梦,是一个不得不收拢在手心里的不听话的小动物。当她所做所为让他忍无可忍时,他只好合拢手指,断了她的生机。
却是她自己先自行了断的。
初听这个骇人的消息,他只有解脱。没什么感情,如果说真的有,那就是厌烦,令人窒息的厌烦。她终于死了,于他于她,都是解脱。
她的存在,于他来说已经是一种耻辱。每每听人交头接耳说着京城谁家琐事,他就不可遏制的想,说不定他们在谈论的就是他。
他费耀谦自诩一世聪明,可恨竟毁于一个无知妇人之手,这是他生平之恨。
是她死也难消其罪,难雪其耻的。
就算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不应该是她。他终其竟是被她陷害身边所有人,不得不落入她的圈套的牺牲品。
他竟然落得个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婚姻来成全她一己之私心的下场。
他曾经想过,就算自己不是个英雄,可也不至于落到这种末路之境而被妇人玩弄于手掌之上的下场。
就连她的死,都是他这一生中不可抹灭的污点,被世人谈论起来,总会有他虐待之?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